51 咬傷
咬傷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眼下旖旎的氣氛,周景暄不滿地皺了皺眉,想當做沒聽到,繼續按着時暮親吻。
反倒是時暮被鈴聲吓了一跳,不自覺咬緊牙關,霎時間周景暄吃痛松開了他,舌頭泛起陣陣刺痛,血腥味漫了上來。
時暮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急忙拉下周景暄捂着嘴巴的手:“我看看,咬到哪裏了?”
“沒事兒,”周景暄忍着痛,說,“哥哥先接電話吧。”
電話是祁芫打過來了,時暮接通後能聽見那邊嘈雜的聲音,工作室的員工們似乎喝得不少,祁芫怕他們醉倒在外面,想了想還是找時暮回來,起碼還有個清醒的能把他們扛回去。
等時暮回到燒烤吧,看着歪七扭八癱在椅子上的人,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難道是他平時太壓榨他們了?趁現在發洩情緒?
反觀一邊的梁亦,仍舊像個沒事人,仿佛喝下去的是水不是酒,神色清明地戳了戳林問尋,發現他确實醉了。
時暮低頭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過去的林問尋,面前擺滿了空酒瓶,喝這麽多不醉才怪。
沒等他伸手将林問尋推醒,梁亦已經一掌拍在他臉上,清脆的聲音聽起來力道不小。
“?!”時暮開始懷疑梁亦真的清醒着嗎,還記得他打的人是他師父嗎?
時暮目瞪口呆,莫名感覺臉疼。
不過效果挺好,下一秒林問尋迷迷糊糊轉醒,反應遲鈍地扭頭看向時暮:“你打我?”
“?”時暮真想打他了。
“我打的。”梁亦适時開口。
林問尋整個人都喪了,他轉身面對梁亦坐着,不滿地控訴:“你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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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自己走嗎?”梁亦問道,“回酒店去睡。”
林問尋硬是要梁亦扶他回去,時暮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林問尋還一個勁兒往梁亦那邊靠,将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似乎是在報複剛才那一巴掌。
今天也不早了,時暮把其他人都安全送回酒店,累得倒在沙發椅上。
剛把周景暄趕回自己的房間了,此刻屋內安靜地只有空調送風的聲音,突然想起了什麽,時暮顧不上累了,起身往外走。
*
身上沾染了燒烤的味道,周景暄有些忍不了,回到房間就去洗了澡。
等他擦着頭發,清清爽爽從浴室裏出來,門鈴忽然響起。
緊接着時暮的聲音傳了進來:“周景暄,睡了嗎?”
周景暄下意識要去開門,走到門邊了忽然又折返回去,找到手表戴上,才過去開門。
時暮沒有進去,只是将手中的藥盒遞給他:“舌頭,記得噴一噴。”
周景暄接過藥盒,他來時路過這邊的路,似乎沒有看到藥店,有些意外道:“你去買藥了?”
“嗯。”時暮言簡意赅,“我回去了,你早點睡。”
“诶,哥哥。”周景暄伸手拉住他,微微彎腰湊近,稍顯可憐地問,“今天的晚安吻呢?”
“……”時暮嘆了一口氣,扭頭朝走廊看了看,見沒有人後,極快地在周景暄嘴上貼了一下,“晚安,撒嬌怪。”
周景暄滿足地揉揉他的臉:“晚安哥哥。”
*
隔天早晨,時暮在公司群裏問了一嘴,得知喝醉的幾個叫都叫不醒,于是把早上的沙灘活動推遲到下午。
早上的時間,時暮帶着周景暄在島上沒有目的地亂走。
秦潭島商業化痕跡不重,更像一個古樸的小漁村,走在一些小巷子裏,還有一種回到淅裏的感覺。
日頭愈盛,匆匆在外吃完午飯,二人又回了酒店,等着下午的團建。
周景暄硬要在時暮房間午睡,時暮被他磨得沒脾氣,明明是雙床标間,周景暄愣是擠到他床上,寧願躺在邊緣也要睡他旁邊。
時暮:“……”
他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無奈道:“過來吧,又不是躺不下。”
話音才落,周景暄已經挪到他身側了。
炎熱的夏日午後,抱着喜歡的人睡一個懶懶的午覺,再舒服不過。
只是沒過多久,時暮語氣悶悶地說:“周景暄,很熱,松手。”
周景暄雖不情願,但也乖乖松開了他。
周景暄沒有午睡的習慣,過了許多年晝夜颠倒的日子,失眠的症狀其實一直沒好全,白天一旦睡多了,晚上必定睡不着。
此時此刻,他就安安靜靜地盯着時暮睡覺,竟也不覺得無聊。
放在桌邊的手機忽然振動,周景暄急忙拿過,看到屏幕上朋友發來的消息。
他單手打字回複。
【,:知道了,等簽證下來我會過去的。】
将手機調成勿擾模式後,周景暄在被子裏找到時暮的手,既然不讓抱,那就牽牽手吧。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再醒來時旁邊已經沒有了時暮的身影,周景暄坐着醒了醒神,很快時暮就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醒了?”時暮換了一身衣服,過長的額發也被他用皮筋綁了起來,看起來比平日多了幾分不羁。
“要不要回去換一套運動穿的衣服?”時暮問道。
“嗯。”周景暄忽然笑道,“我怎麽好像成了工作室的編外人員。”
“什麽編外人員,”時暮失笑,“一般的公司團建,都允許自費帶家屬,明白了嗎?”
周景暄被“家屬”兩個字拿捏得死死的,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時暮面前,捧起他的臉就是一頓親。
誰知他才動一動嘴唇,時暮突然推開了他,錯開臉不讓他繼續。
“?”周景暄不明所以,又湊了過去。
只是還沒等他吻下去,就聽到時暮低着嗓音說:“不可以。”
一瞬間,周景暄僵在那裏,不可思議地看着時暮。
時暮剛想開口,肩膀忽然一沉,是周景暄把腦袋埋進了他的肩窩。
“你不疼我。”
“……”時暮氣笑了,微微偏頭在他耳邊說,“你講不講道理?”
“連親一下都不讓,我講什麽道理?”
時暮一章拍在他的後頸:“你再鬧我就把你丢出去。”
周景暄“蹭”的一下直起身,捂着自己的脖子,可憐巴巴地望着時暮:“你打我……你還要把我丢出去,你才不講道理。”
“周景暄!”
就他剛拍的那一下比mumu打他都輕,能有多疼?!
“現在還連名帶姓叫我了……”
時暮嘴角一顫,我不是一直這麽叫你嗎…………
這演技進娛樂圈拍戲一定可以随時随地、不滴眼藥水就哭出來,誰看了不拍手叫好?
時暮伸出手用拇指擦了一下他的嘴角:“你自己舌頭的傷口還沒長好不知道嗎?今早的藥噴狗嘴巴裏了是吧?”
周景暄忿忿不平:“你怎麽不說是誰咬的!”
“……”
“是你咬傷了我,是因為你所以現在我不能親你。你還打我、罵我、丢我出門,你能說你疼我嗎?你這是讓我疼。”
時暮張口結舌,半晌後才道:“……你是在蘇黎世待久了所以連中文都不會說了?”
都是漢字怎麽連一塊兒他就聽不懂了?
“哥哥是學外語學久了所以連中文都理解不了了嗎?”
“……”
時暮後退兩步坐在沙發扶手上,手肘支在靠背上邊,撐着額頭。
真想轉身就往寺廟走去。
佛祖,我的頭好痛啊。
算了,還是丢出去吧。時暮心想。
“诶……”周景暄莫名其妙地被牽走,“幹嘛呀?”
時暮打開房門把他扔出去,指着對面的房間,說:“三秒鐘,回你自己屋去。”
“哥……”還沒喊完,房間門就在他面前關上了。
時暮靠在門後,滿腦子都是關門前周景暄的委屈樣。
他真的是狗吧,委屈撒嬌的樣子和小逗號一樣。
時暮“啧”了一聲,抽了門邊的房卡,壓下門把手把門打開。
周景暄剛用房卡刷開自己的房間,聽到身後房門打開的聲音正準備回頭看,就被人用力推進了自己房間。
“?”
門一關,他被壓在了牆上。
“不許動舌頭。”
不待周景暄反應,時暮微涼的唇就貼了上來。
周景暄愣住了,時暮兩側沒紮上去的幾縷頭發掃着他的眉眼,癢癢的,擾人心亂。
他很聽話沒有動,時暮卻突然停下,有點不滿地問:“我是在親一具屍體嗎?舌頭傷了嘴巴也傷了?會不會接吻?”
“啊?”
“要親就好好親,不親我走了。”時暮沒見過這麽笨的。
“親!”
周景暄這次不笨了,扣着時暮的後腦勺一個轉身,占據主動權,把人按在牆上親吻。
像是在證明什麽,吻得特別認真。
直到時暮推了推他的肩膀,偏頭沒讓他親,周景暄才停下來。
安靜的房間裏只有兩人低低喘氣的聲音,聽着讓人耳朵紅。
時暮的手還摟着周景暄的脖子,不輕不重地揉着他剛才打的位置,啞聲說:“親也親到了,現在我還不疼你嗎?”
他的嘴唇上還沾着水光,開合之間讓周景暄很想再親一次。
周景暄的喉結上下滾了一下,喃喃道:“疼……”
時暮歪着腦袋問:“滿意了?”
“滿意了……”
“就會折騰人。”時暮拉下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打開房門回去了。
留下周景暄一個人在原地。
“現在是誰折騰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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