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沐春
沐春
因為時暮說是明天才回來,周景暄把蛋糕也定在了明天,眼下只能去蛋糕店現買。
回到家,周景暄進廚房做飯,時暮負責陪小貓小狗玩。
把它們玩困了,時暮進了廚房想幫忙,又發現好像幫不上。
周景暄已經把湯煲上了,扭頭親了一下在他身邊轉悠的時暮,道:“老實坐着吧,你在我旁邊我只想親你,這飯不用做了。”
“……”時暮乖乖退到中島臺邊坐着,聽着周景暄切菜炒菜的聲音,時不時和他聊兩句。
聊到後頭突然沒有沒了聲音,周景暄回頭一看,時暮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周景暄望着他笑了笑,這麽多年了,還是會在別人做飯的時候睡着。
難道做飯聲對他來說是一種助眠白噪音?
周景暄關掉燃氣竈,脫下圍裙,洗幹淨手,走過去彎腰摸了摸時暮的腦袋,見他沒反應,直接将他打橫抱起。
察覺到自己被人移動了,時暮迷糊轉醒,但還是困意濃濃:“吃飯了?”
“沒有,你先睡,睡醒了再吃。”周景暄把他放到床上,扯過被子把人蓋嚴實了。
他蹲在床邊,輕輕撫摸着時暮的臉,問:“又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推掉了飯局而已,沒有很急。”時暮回應道。
周景暄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說:“今天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時暮把自己往被子裏埋了埋:“嗯……”
Advertisement
“睡吧。”周景暄不吵他了,留了盞小夜燈就關門出去了。
*
時暮睡醒時已經九點多了,中午沒怎麽吃就趕了高鐵回來,現在餓得有點難受。
他開門出去,周景暄坐在沙發上,電視開得很小聲。時暮也沒有完全清醒,坐過去倒在他身上。
“有胃口嗎?我去把飯熱一熱。”周景暄揉着他亂亂的頭發,正要起身,時暮又抱着他的腰不讓他走。
周景暄無奈笑笑,抱着他晃啊晃,哄小孩一般:“怎麽啦?”
“好喜歡你。”時暮道。
“我也很喜歡你。”周景暄湊近貼了一下他的唇角,“好了,趁今天還沒過,吃完飯了再把蛋糕吃了吧。”
“嗯。”時暮終于肯松開他,把路過的小貓撈起抱在懷裏。
mumu:“喵——”
時暮每次吃周景暄做的飯都要感慨,這就是被“白人飯”逼得練就了一身廚藝的留學生嗎?
“之前去巴黎交流學習那幾天,一開始覺得可以試試換種飲食,畢竟看起來也沒有很糟糕,吃了之後只想回國。”時暮道,“一想到你在國外幾年吃的是這些東西,我都心疼你。”
“前幾年在治病,嚴重的時候吃下去的東西都會再吐出來,吃的是什麽對我來說沒什麽分別,就是維持我生命體征的營養元素而已。”周景暄說,“後來胃口好了想吃東西,但是照顧我的阿姨是瑞士人,不會做中餐,所以我一有空就和我爸讨教廚藝,慢慢地練成這樣。”
時暮這麽些年,廚藝是沒什麽長進,還是處在不難吃的階段,也就周景暄吃完後會無腦誇好吃。
吃過晚飯……唔,宵夜後,周景暄從冰箱拿出回家時買的蛋糕,時暮預料到會吃不完,只買了四寸的小蛋糕,當飯後甜點正好。
周景暄在蛋糕中心插上蠟燭,關掉燈,橙黃的燭光照亮了二人的臉。
時暮笑問:“你說要是許願的時候說出來了,願望真的就不靈了嗎?”
“我倒是覺得,不管以怎樣的形式,只要許願的心是真誠的,都會靈驗的。”
時常看到有人在海邊、山頂、草原等等地方大喊自己的願望,怎麽到了生日這個場景,就要默默地在心裏許願呢?
周景暄說:“在蘇黎世過的那幾年生日,我總會對着月亮說出我的願望,希望時暮開心、希望時暮健康……那時候的我不能在你身邊,只能讓月亮替我傳話了。”
“那我要也說出來。”時暮閉眼許願,“希望我愛的人都能平安,希望周景暄能陪我一起尋找存在于未來的快樂。”
時暮說完就吹滅了蠟燭,傾身過去,在黑暗中吻上周景暄的唇。
他是怎麽被壓倒在餐桌上的,奶油又是什麽時候點到他身上的,時暮已經不記得了。
才從冰箱拿出來不久的蛋糕,奶油冰冰涼涼的,時暮身體又發着熱,周景暄每抹一次奶油又舔掉,時暮都不自覺地抖了抖。
周景暄在他耳邊問道:“明天要工作嗎?”
被刺激得腦袋有些暈,時暮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回答道:“不上班……”
“嗯,明白了。”周景暄毫不客氣地在他脖頸間啄吻。
後來被周景暄抱離餐桌時,時暮竟還不忘把蛋糕盒子蓋上,避免了小貓和小狗誤食。
*
隔天下午,時暮被臨時抓去工作室見客戶,還好今天天冷,圍圍巾也是正常的,在室內忍着熱不解下來就行了。
周景暄舉着雙手呈投降狀,有點委屈地說:“你說不上班的,不算我沒分寸。”
“……”
時暮很快結束工作,有同事經過這邊,順帶捎了時暮一段。
時暮下車後就給周景暄發消息。
【在養小狗:我要到家了。】
【雪梨:我在樓下YOQI蛋糕店取蛋糕,馬上就回去了。】
時暮挑眉,轉身往蛋糕店的方向走。
慢慢接近蛋糕店,時暮忽然停下了腳步。
透過玻璃窗,時暮只能看到周景暄的小半張側臉,他對面的中年男人指着周景暄,情緒激動,不知道說了什麽。
時暮沒有繼續往前走,他靠着路邊的懸鈴木,抱着手臂看着。
很快,他看到周景暄朝那人颔首,頭也不回地推開店門走了出來。
周景暄手上沒有提着給時暮買的蛋糕,時暮有點不開心。
但他看到周景暄似乎也在不開心,時暮更心堵了。
今天沒有下雪,但氣溫還是很低,而周景暄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一眼望去,路上的人群裏就他穿得最單薄,像是在過深秋。
好看是好看,但好看并不禦寒。
時暮怕冷,毛呢大衣、毛衣、圍巾、毛線帽齊全,這樣才覺得不冷。
周景暄看起來臉色不好,垂眸走了一小段路,再擡眼時就看見了時暮,和他對上了視線。
他不知道時暮是什麽時候看見他的,又在那裏站多久。
人群熙攘的步行街,來來往往的人走得都很快,落入眼中都成了殘影,只有時暮始終站在那裏。
從見到周景暄的第一眼起,時暮眼裏就只有周景暄一個人,只在意他現在好不好。
他們眼裏什麽都沒有,只有對方。
時暮先擡腳朝他走過去,冷着一張臉脫掉了大衣披在周景暄身上,看着他有些蒼白的臉,心裏有點難受,拽住他的手腕就走。
“哥哥……”
一直到進了電梯,時暮才揪着毛衣袖子,貼到周景暄臉上,想捂熱一點。
周景暄微微笑着搖搖頭,拿下他的手,十指緊扣:“不冷。”
進了家門,被暖氣包裹,時暮解開圍巾,把周景暄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拿回房間挂好。
周景暄一直跟在他身後,說:“蛋糕被摔壞了。”
“摔了就摔了,也不是一定要吃。”時暮轉過身看他,随後張開手臂抱住他,輕聲問道,“看到誰了?心情不好?”
周景暄閉上眼,嗅着時暮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木質調香水味,放松下來。
“是我舅舅。”周景暄說,“許有珩的小孩把一個女士的蛋糕撞掉了,我當時站在她旁邊,我們的蛋糕也被碰掉了。”
“嗯。”
“那位女士看他是不小心,也沒有怪他,但是我舅舅當衆打了那個小孩,我沒忍住護了一下,跟舅舅說了幾句。”周景暄嘆了一口氣,“根本講不通,反而被他說不要亂管閑事。”
他只是不想讓那個小孩和他經歷一樣的事情。
“下次不要管別人家的事了,吃力不讨好。”時暮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這裏才是你的家,你管我們家就好了。”
周景暄把他抱緊,悶悶地“嗯”了一聲。
夜間,周景暄驟然驚醒,還未從夢境中完全抽離出來,腦子裏的畫面依舊像跑馬燈一般不停輪換。
他側躺着,還能聽見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那些否定的、欺辱的話語似乎在耳邊環繞。
時暮安靜地睡在身側,周景暄惶然地湊過去将他抱進懷裏,才安心地松了一口氣。
鼻尖嗅到時暮身上熟悉的氣味,像是安定劑撫慰了慌亂的情緒。
時暮睡眠不深,察覺到動靜醒了,又因為旁邊是周景暄,并沒有睜眼,只是哼唧一聲,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繼續入睡。
寂靜的空間裏,周景暄突然道:“哥哥,說你喜歡我。
時暮困得無法第一時間思考他這突如其來的不安,還是依照本能回道:“我喜歡你。”
周景暄将他抱得更緊,聲音更輕地說:“再說一遍。”
語氣不太對,時暮強打起精神,從他懷裏退離些許,擡眼看向周景暄,借着微弱的夜燈燈光望見了他眉眼間的黯淡。
時暮撐起上半身,細細地看着他,而後低下頭,貼了貼周景暄沒有血色的嘴唇。
時暮說:“我愛你。”
“做噩夢了?”
周景暄沒有回答,但眼神已經将答案告訴時暮了。
“不要怕。”時暮眉眼盡是溫柔,撫着他的臉,道,“周景暄,你有我呢。”
*
下一場簽售會在上嶼,平安夜那天。
臨出發前一天,周景暄在書房畫畫,時暮從後面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的肩窩,問:“我這樣會打擾你畫畫嗎?”
周景暄:“不會。”
“那我抱一會兒。”時暮懶洋洋道,“你每天坐着畫這麽久,脖子脊椎痛不痛啊?”
“還行,”周景暄微微側過頭,“那你每天坐着修圖難受嗎?”
“我不會坐着好幾個小時不動,而且有些模特長得比較優越,修圖省時間,看着心情也好一點。”
周景暄的手一頓,随後轉過頭在數位屏上繼續畫着,淡淡地應了一句:“哦。”
“怎麽了?”
“沒事。”
時暮笑了一下:“拍過這麽多藝人之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你猜猜是什麽。”
“什麽啊?”
時暮偏頭在周景暄臉上親了一下:“還是你最好看。”
周景暄抿着唇偷偷笑了,一下子就哄好了。
時暮覺得他這種吃醋行為挺幼稚的,但又很受用,他直起身,從後方揉揉周景暄的臉,說道:“早點回來,一起過聖誕節吧。”
*
聖誕節當天下了雪,不厚,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
時暮提前讓大家下了班,該約會的約會,該見朋友的見朋友。
他對象還沒回來,只好和另一個沒對象的一起去園區的網球場打球。
林問尋打起球來,有點不顧“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個體育精神,時暮被打得節節敗退。
時暮球拍撐地,微喘着氣道:“我們不是在奧運會現場吧,日常打個球活動一下,要這麽下死手嗎?!”
林問尋已經拿起新的一顆球,準備發球,惡狠狠道:“和你們這些可以和對象一起過聖誕節的人拼了。”
“……”
打到一半,時暮實在打不贏了,舉手投降,退回休息區。
正想給周景暄發消息哭慘,周景暄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時暮馬上接起:“周景暄!你落地啦?”
“飛機提前落地了,我現在在你工作室門口。”周景暄有些疑惑道,“不過,怎麽好像沒有人在?燈也沒有開。”
“啊?”時暮猛地站起,“我在網球場,今天給其他人放了半天假。”
“這樣啊,那我去找你吧。”周景暄問道,“網球場在哪裏?”
時暮指着手機示意林問尋,拿起大衣外套就走了。
林問尋:……
目睹一切的楚潇潇拿過時暮的球拍,同情道:“行了尋哥,我陪你打吧。”
“進了春和東路,直走到底,然後左轉。”時暮一邊給周景暄指路,一邊腳步飛快地往回走。
“左轉之後呢?”
“然後你只需要站在那裏,接住我就好了。”
時暮說完就挂掉了電話,周景暄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周景暄!”
他向聲源處看過去,時暮迎着飛雪朝他跑來,橘色的毛線帽尖一甩一甩的。
周景暄驀然笑了,上前兩步将霜雪和時暮一起抱進懷裏,滿滿的全是歡喜。
歲暮天寒,時暮卻在對上周景暄視線的一瞬間,忽覺冰融雪化,春到人間。
雪花落在時暮額發上,周景暄輕輕給他撥掉,捧着他的臉湊近,親昵地蹭蹭他的鼻尖:“找到你了,哥哥。”
——正文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