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番外·顏料
番外·顏料
【2013年七月】
淅裏夏季多臺風，周景暄還是第一次經歷。
風聲呼嘯，周景暄總盯着窗戶，生怕裂了。
臺風持續了三天，前兩天下了很大的雨，天色昏暗，惹人昏昏欲睡。
停雨後時暮搬了張椅子坐在露臺邊上吹風，他趴在欄杆上歪着頭望着院子的小菜地發呆，過了一會兒視線裏出現了周景暄的身影。
時暮擺正腦袋，看着周景暄在院中架起了畫架，正對着那一排被他薅禿了的番茄架子。
時暮：“……”
綠油油的番茄藤有什麽好畫的。
周景暄的調色盤上都是綠色顏料居多，坐下後就直接在畫布上起型。
風把番茄藤葉吹得左右紛飛，周景暄有點惱火但又無能為力，畫筆在調色盤上一下下戳着，等風停。
時暮覺得他這樣子還蠻孩子氣的，沒忍住笑了一下。
時暮擡頭看了看天：“不然你別吹了吧，他要把畫筆戳爛了。”
大概過了半分鐘，風真的小了，一直到周景暄把畫畫完都沒有再起風。
時暮把下巴擱在手背上，看周景暄站遠了一些，叉着腰欣賞自己的畫作，然後像海豹鼓掌一樣，給自己鼓鼓掌。
時暮伸出手抓了一把虛無的微風，輕聲道：“謝謝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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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也偏愛他。
“周景暄。”時暮在樓上喊他。
周景暄像是被吓到了，抖了一下，轉過身仰起頭看向露臺上的時暮。
“你畫完了嗎？”
周景暄把畫板從架子上取下來，舉着走近些許，讓時暮看得更清楚。
他的眼睛亮亮的，語氣歡快：“哥哥，你看畫得好看嗎？我用的新顏料哦，我覺得比之前的好看。”
像小孩子求表揚一樣。
時暮給他鼓掌：“好看，我手上要是有花的話就扔下去給你了。”
确實是好看的，綠色在夏天就是會給人清涼的感覺，周景暄還把藤葉被風稍稍吹動的動勢畫了出來。
“哥哥，你要吃雪糕嗎？”周景暄把畫放回去，“我去買鉛筆，回來給你帶。”
“那我要吃小布丁。”時暮伸出手比了個耶，“兩根。”
“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時暮下樓近距離看了一遍他的畫，才看到了畫裏的很多小細節。
周景暄說很快是真的很快，他才看完畫，周景暄就推門回來了，把一大袋小布丁給他。
時暮驚訝道：“你怎麽買這麽多？”
周景暄道：“這樣你想吃的時候就能吃到了。”
“我剛剛就想問，你這個畫還能加幾個番茄上去嗎？”時暮指着畫布問道。
“可以。”
周景暄回屋放好東西，順便拿了幾管顏料出來。
他坐在椅子上調色，時暮把那一袋子雪糕放進冰箱裏，拿了一根吃着，走到他旁邊，忽然擡手揪了一下他側邊的頭發。
周景暄的手一頓。
“你畫畫怎麽還畫頭上去了？”時暮搓着周景暄發絲上的一點暗綠色，不細看其實看不太出來，“幹掉了，不好擦。”
周景暄忽然轉過身來面對着時暮，抓了一把頭發：“還有嗎？”
時暮吃完最後一口小布丁，跑去扔了棍子又跑回來，扶着周景暄的腦袋左瞧右看。
周景暄的頭發很厚，有點微卷，像蓬松的棉花糖，手感是好的。
本來是給他挑沾上顏料的頭發，卻逐漸玩了起來。
等時暮反應過來時，垂眸一看，就被周景暄用上目線“攻擊”了。
他很乖地坐在那裏，頭發被時暮薅得亂糟糟也不在意。
時暮給他順毛，揪着一撮頭發有點抱歉道：“咳，就這裏也沾了點兒，今晚洗洗頭應該能洗掉。”
他手動把周景暄“轉”回去：“你畫吧。”
周景暄在畫布上挑了個地方，正要下筆的時候，時暮又按住了他的手。
“加上番茄會好看嗎？會不會毀了你的畫？”
周景暄無所謂道：“沒關系，不試試怎麽知道會不會好看呢？”
說完，畫筆就在那一片綠色裏落下了一點紅。
時暮松開手，放任周景暄作畫。
周景暄畫完紅色的番茄又調了個黃色，下筆前突然擡頭看了看時暮：“哥哥，你畫一個？”
“啊？”
時暮還沒反應過來，周景暄已經起身，把他按到椅子上，手裏也被塞了畫筆。
時暮弱弱道：“我不會。”
“随便畫就行了，我教你。”
時暮想起身又被按回去，周景暄用“手酸了”這個蹩腳的理由把時暮釘在椅子上。
時暮無奈，捏着畫筆無處下手：“我該畫哪兒？”
“這裏。”周景暄指了個地方，“筆頭壓上去，轉個半圓。”
時暮執行着指令，手不自覺發抖，心裏想着這麽好看的一幅畫要是因為他這一筆而毀了可怎麽辦。
“哥哥，你別抖呀。”周景暄笑道，“誰家的番茄長着波浪形外皮啊？”
時暮：“……”
時暮垮着一張臉，擡手把筆給他：“你來。”
畫筆沒有被人抽走，反而是手背覆上暖意，右手被人攥住，被動地在畫布上又落下一筆。
周景暄彎腰，幾乎與時暮同高，說話的聲音就響在耳側：“像這樣先定一個型，然後再根據光線畫出明暗關系。”
時暮聽到了他的聲音，但好像什麽都沒聽進去。
“現在換一個暗一點的顏色畫暗部。”調色板被時暮抓着擱在腿上，周景暄的左手越過他的肩膀，拿過調色板，就以這種環抱的姿勢教時暮畫畫。
“挺簡單的，這幅畫沒那麽寫實，主要是色塊用好了就行。”周景暄扭頭看時暮，“會了嗎？”
時暮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回答。
“哥哥？”
又喊了一聲，時暮像是回過神來，側過頭對上周景暄的視線，片刻後道：“再教我畫幾個吧。”
本來也只能畫幾個番茄，多了反而顯得雜亂，周景暄就帶着時暮把剩下的都畫完了。
“是不是也很好看？”周景暄從時暮手裏把畫筆拿走。
“嗯。”時暮看着調色盤，腦子裏就生出來鬼點子，“這個顏料沾到了好洗嗎？”
“用肥皂搓一搓就沒了。”
“噢……”
調色盤上的顏料都還沒幹，時暮直接用三根手指分別沾了紅黃綠三種顏色，快準狠地抹到周景暄臉上。
時暮笑道：“信號燈诶。”
周景暄看不到，但能感覺到臉上有東西。
“幼稚。”
說完，他拿着畫筆在時暮臉上畫了一道。
“紅燈了，要停一停。”
時暮準備往他另一邊臉上抹的手停在空中。
周景暄嘆了一口氣，主動把臉湊過去：“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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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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