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起疑

葉青殊訝,“聽聲辨人?”

芳草一貫的木讷,“支國公府上只有二表少爺會跑”。

葉青殊無語,這倒是真的,她弄這木人的事,支其意早就知道,就讓芳草将支其意請到稍間。

支其意一見她用匕首擺弄木人,頓時來勁了,也嚷着要練手,他比葉青殊高,動作也靈活多了,經過芳草一示範,雖沒芳草跳的高,竟也做的似模似樣。

葉青殊羨慕的看着他,支其意更來勁了,一邊嘲笑葉青殊笨,一邊練的更加起勁。

兩人躲在稍間裏折騰了一下午,吃晚飯時,胳膊酸不說,手還隐隐發抖,拿筷子都拿不穩。

舒氏問了幾句,支其意抵死不說,葉青殊一聲不吭,幾個長輩只當兩個小人兒又在折騰什麽新鮮玩意,沒有放在心上,倒是支其華多看了兩人幾眼。

吃過晚飯,葉青殊随葉青靈去牡丹苑學琴,支其意幾次用眼神示意她晚上繼續練,都被葉青殊無視,氣的又開始喊葉阿醜。

葉青殊不理他,跟着葉青靈去了牡丹苑,進了書房,葉青殊開口問道,“長姐,怎麽不見芍藥?”

葉青靈出入芍藥必定在一旁伺候,就如芳草之于她,今天卻一直是百合跟着,她本以為是葉青靈遣芍藥在牡丹苑收拾東西,不想進了牡丹苑竟也沒見芍藥。

“芍藥不舒服,我讓她過兩天好些了再來伺候”。

葉青殊眸色動了動,照常跟着葉青靈學了一個時辰的琴,一出牡丹苑便對杜鵑道,“遣人回府一趟,讓芳圓盯着芍藥,再讓芳月注意着芍藥大院的動靜”。

她這次來支國公府只帶了杜鵑和芳草、芳菲,芳圓卻是留在了葉府。

杜鵑應了,第二天一早就遣了個小丫頭去葉府報信。

當天并無動靜,第二天下午,門房便來報說葉府有個小丫頭來給葉青殊送常戴的首飾,卻是芳月。

葉青殊丢在支其意,吩咐将芳月帶到抱廈中,自己帶着芳草匆匆去了。

芳月十來歲的年紀,圓圓的臉還帶着嬰兒肥,眼睛不大,笑起來彎彎的十分有神,很讨人喜歡的長相。

芳月見了葉青殊便跪了下去,“芳月給姑娘請安”。

“起來說話”。

芳月謝過,站了起來,坐上芳草端來的小馬紮,脆聲道,“姑娘,芳圓姐姐打發奴婢來跟姑娘說,芍藥姐姐今天午時說是嘴饞托了人買栗子糖,去了角門,果真有婆子給了芍藥姐姐一個匣子,芍藥姐姐則給了她一些碎銀子”。

“只那婆子卻不是咱們葉府的婆子,奴婢也不認識,便去問了守門的小厮,守門的小厮說那婆子是芍藥姐姐的姨婆,常給芍藥姐姐送些吃食,他們隔着老遠都能聞到匣子裏的甜味兒”。

“奴婢又仔細問了芍藥姐姐的姨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給芍藥姐姐送糖吃,多長時間送一次,只他們也記得不大清楚,只說大約是從去年年後不久”。

“第一次來時他們還私底下說過芍藥姐姐有個好姨婆,這麽冷的天還來送吃的給她,之後便常能見到,只時間不定,有時候是三五天來一次,有時候怎是十天半個月”。

去年年後不久?

葉青殊想了想,然而時間太過久遠,她小時候又是萬事不管的性子,哪裏能想到那時候有什麽不尋常的?

“那匣子是什麽樣的?”

芳月比劃了一下,“大約一個手掌那麽長寬,是最普通的藤編匣子,在街上一文錢就能買到一個,奴婢還看到匣子裏面是包糖用的棕色莎車紙,芳圓姐姐裝作不經意碰到芍藥姐姐,芍藥姐姐還打開匣子拿了塊栗子糖給芳圓姐姐吃”。

葉青殊想了一會,開口道,“回去仔細打聽芍藥家裏的人,平時跟什麽人接觸比較多,有什麽異常的情況,特別是那姨婆,再找到伺候大姑娘出門的跟車婆子,打聽清楚大姑娘到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特別是去年年初那一會”。

芳月應着告退去了,葉青殊又叫來杜鵑,問牡丹苑的動靜,卻是沒什麽異常。

當年的變故,就算是太子處心竭慮,也定然是因為葉青靈身邊有空子可鑽,可東宮賞花宴快開始了,她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葉青殊越想越頭疼,索性又繼續和支其意一起紮起了木人。

晚膳時分,葉府就傳來消息,芍藥八歲的時候逃難來的京城,親人大多在逃難途中死亡,只剩了個姨婆相依為命。

到京城後,她姨婆為保住她的命,便将她賣給了牙婆,牙婆又将她賣到了葉府。

芍藥與她姨婆感情很好,做上葉青靈的大丫鬟後就讓姨婆辭了工,賃了個小院子讓她姨婆養老。

至于葉青靈,因着龐氏規矩嚴苛,很少出門,跟車婆子倒記得十分清楚,她去年只伺候葉青靈出了四次門,一次是去東宮賞花宴,一次是去支國公府,一次是去與葉青靈交好的兵部侍郎小姐府上,還有一次是去城外的栖霞寺上香。

芳月說到這,想想又道,“姑娘,大姑娘一向少出門,跟車婆子記得非常清楚,只奴婢記得府上的姑娘們每年上元節都是要随老太太去看燈的,跟車婆子卻是不需要跟着的”。

葉青靈點頭,細細想了一會,吩咐道,“今天晚了,明天一早你去找芍藥的姨婆,看看她與那送匣子的婆子是不是同一人”。

芳月應是,葉青靈吩咐杜鵑打賞,打發她去了。

第二天一早,葉青殊就收到消息說芍藥進了支國公府,葉青殊正在院子裏散步,芳草說多走走,身體會強健一些,力氣也會變大。

她這幾天一有空閑就在院子裏來回走動,聽着動作就是一頓,沉聲道,“杜鵑,去找個得力的人,想法子查一查芍藥帶進來的東西,芳菲,服侍我梳頭換衣”。

杜鵑領命而去,大約兩刻鐘後回來禀道,“姑娘,芍藥只提了一只包袱,奴婢找人撞了她一下,那包袱裏只裝了些日常洗用的衣裳等物,沒什麽異常,那個撞她的婆子還趁機在她身上摸了幾把,也沒什麽異常的”。

沒有異常?一個“不舒服”的丫鬟在見了姨婆的第二天就匆匆來了支國公府,本身就是異常!

“我們去牡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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