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來信

第四十五章 來信

眼見旁邊的陳璟之暈了過去,何綿兒這一晚一直緊繃的神經被徹底刺激到了。她連連哼哼,想要吸引人過來。

那瘦老二果然被她的動作吸引到了,不過,他走了過來,直接掄起手臂,給了何綿兒一個大嘴巴子。痛罵道:“臭婊子,你哼唧什麽?若是我三弟有什麽三長兩短,定是要你償命。”

這可以說是何綿兒此生第一次挨打,當下是被打得有些蒙了,一時緩不過神來。不過陳夫子已經昏死過去了,剛剛又目睹了一對老夫婦被這群殘暴之徒殺害,她已是有些歇斯底裏了。

當下毫不害怕,就那樣死死地盯着那瘦老二,想要将對方生吞活剝。

那瘦老二更是氣憤,當下又打算再扇她一巴掌。被那剛剛從後院埋完屍體的老大給攔住了。

“你要如何?”那老大松開她口中的布問道。

何綿兒看着旁邊的陳夫子道:“你讓大夫給他看看病,他怕是不行了。”話音剛落,那瘦老二已是一口拒絕道:“不行,你若再護着這小白臉,我就再添一拳打死他,省得麻煩。”

當下轉過頭去問那大夫道:“該怎麽給我三弟治療?”

那大夫生怕自己也挨打,立馬回複道:“需要去我藥店裏拿一些草藥過來,先煎藥,吃幾個療程再說。”

“煎藥?”那瘦老二皺着眉,道:“我們不會呀。你老頭會不會?”

那大夫年事已高,連忙搖頭道:“老夫一向只管看病開方,倒也從未煎過藥。”此話一出,便挨了那瘦老二一巴掌。看來此人竟是打人打順手了。

何綿兒眼見這是個機會,立馬道:“煎藥我會的,不過你必須讓這位大夫也給陳夫子看看病,否則我是絕不會幫你們的。”

此話一出,自是已經在威脅這二人了。那瘦老二受夠了何綿兒一路的威脅,不怒反笑道:“你這小娘子實在是可笑,我就是讓這老頭煎藥,也不會讓他給你那小情郎看病的。”

何綿兒眼見此人一直不妥協,心下一硬,看着那一直沉默沒有發話的老大道:“你若是不同意,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或者幹脆咬舌自盡算了。”

她心知此人定是不敢讓她自我了斷,也不懼怕,當下便作勢要往那柱子撞去,一副誓不回頭的樣子。

果然,那老大擺擺手道:“大夫,過來給他看看。”那大夫聽話地過來,坐在地上給許雲卿把了把脈道:“這位患者受了內傷,只需我老朽幾服藥下去,必定藥到病除。更是好治,好治。”

當下是那瘦老二帶着這郭大夫回去拿藥,老大守着門外看着來人,何綿兒則是盯着陳璟之看。大夫的話讓她心中寬慰不少。

她心知若是為了治這岳老三,此番行程必定是要耽擱下來的。

若是能等到那京中的人反應過來,在各省廣發告示來尋找自己二人,倒也有可能獲救。此刻,到好似在萬分危急之中,尋得了一線生機。

而此刻,京城早已戒嚴,衆人是将整個京師翻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卻是絲毫不見何綿兒二人的身影。

何綿兒的父親何齊終于是忍不住了,他這幾日在朝中奔波,回到家,只見妻子是泣涕漣漣。說什麽也要進宮去,沖着皇帝又跪了下來:“陛下,四皇子與小女怕是早已被劫持出了京城,事不宜遲,希望陛下能廣發告示,讓各省的官員大吏得知。”

就這樣,一向深居簡出的四皇子就這樣出現在了衆人面前。京中衆人茶餘飯後,都要讨論一番,那四皇子是何許人也,身世如何。随便也捎帶着要嘲諷幾番那何綿兒,将将軍府與陳王的歷來糾葛說個遍。

而此刻,衆人口中的許雲卿才剛剛收到了将軍府寄出的來信。此信卻并非是來告知何綿兒被綁架的信封,而是幾天前,将軍府寄出的何綿兒自願下堂,離府的事情。

卻原來,那日何綿兒離開了将軍府,府中衆人卻并未第一時間将這一消息告知許雲卿。老太太有意想要讓許雲卿吸取教訓。

故而直到何綿兒離府的第三天,老太太才不緊不慢地寫了一份信,将一切情形描述一番,請人慢慢送了出去。

因為這許雲卿此時已不是那正一品的征遠大将軍,而是從四品的車騎都尉。故而這送信之人自是不會選擇最精良的馬匹,路上更是慢慢悠悠,直到許雲卿為了給謝婉清的孩兒治病,不得不在客棧停了幾日。

那送信的人才一路悠悠地追了上來,将這份信遞了上來。

“将軍,有将軍府的人送來的信。”許雲卿騎馬走在前頭,後面有一手下追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道。

許雲卿大手一揮,讓衆人暫停休息。這對衆人來說是十分的罕見,畢竟這幾日,這只隊伍可是日夜兼程,不到飯點,甚少有暫停的時候。

就連謝婉清都有些詫異地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看去,心中疑惑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許雲卿調轉馬頭,往後面走去。只見一人已停在那裏,行了一禮,從包裹中掏出信來,恭敬地雙手遞給了許雲卿。

“家中衆人可是安好?”許雲卿一手拿過信便打算拆開,一邊随口問道。

那人卻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畢竟那側夫人離府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聞,只得道:“老太太、大夫人、小少爺他們都好。”這個他們中,自是不包括何綿兒。

至于何綿兒出事的時候,此人早已不在京城,自是不知道後續的發展。

可惜許雲卿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身上,自是沒有聽清他的話。只自顧自地拆開了信。

這次的信只有一份,一看字體,便不是何綿兒的筆記。許雲卿心中微微嘆一口氣,怕是何綿兒尚未原諒自,便一目十行看完了整封信。

只看了幾眼,許雲卿頓時是臉色大變。信中自是寫到,何綿兒已自請下堂,離開了将軍府,寄住在那尼姑庵上。

信中自是不忘提到許雲卿很久之前寫的那份放妾書。

一時之間,許雲卿是悔恨有加。當年,他寫那份放妾書時,心中自是惦記着,無論何時,何綿兒跟着老夫人在寺廟呆膩了,便可以恢複自由身,回家去了,婚嫁自由。

誰曾想,三年過去了,這份東西,何綿兒居然還保存着。

世事難料,他也有不想要何綿兒離開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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