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放棄嗎

放棄嗎

任林炀後來怎麽假道歉、真撒嬌，霍覓雪單方面以“專心準備月考”為由，跟他冷戰。

她超有脾氣的！

然後第三次月考，跟開學小測一樣，兩人考了個同分，名字上下挨着，排名沒怎麽變。

霍覓雪美滋滋地拿成績截圖跟兩個小夥伴炫耀。

邱曉莉怒幹狗糧，懷疑道：“你們這是控分了吧？”

從未松懈、勇奪班一的吳桐合理分析：“他們應該沒那個本事。”

只能是湊巧了。

如此“天定良緣”，霍覓雪心情大好，決定對上次的事翻篇。

要是下次他再說“指數爆炸”內涵她，她也可以“you stupid sheep”怼回去。

于是發生如下對話：

【YUKI：冷戰結束！】

【YOUNG：你在說什麽？】

【YUKI：[威爾喵喵拳暴揍埃文].gif】

【YOUNG：[埃文躺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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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考試題目普遍比較基礎，大部分任課老師都不準備專門講解考卷，讓學生們自行訂正，有不懂的，互相請教或者課後來找老師。

周六晚上，“小蘋果YYDS”群。

【事事關心：本人謹代表618寝室，向三位美貌與智慧并重的女生發出邀請，明天早上教室互助不？@秋天的茉莉@雪中梧桐@YUKI】

【默子曰：求學霸帶飛[合十][合十][合十]】

關盛當選班長，主要是因為他的老媽子作風和卓越的人際交往能力，成績反而普通，班級二十開外；何子默則是常年倒十。

七班前五都是女生，其中吳桐是他們相對比較熟、最可能抱上大腿的學霸。

月考成績剛出來那天，男生們第一時間在小蘋果群恭喜吳桐，封紹言還發了個大紅包。

封紹言要轉國際班，那邊的課程體系跟國內普高完全不同，已經不在意月考高低。

但能和吳桐套近乎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也是他給關盛出的主意。

【封少爺：中午我請大家吃飯，慶祝吳桐考第一。】

女生這邊，邱曉莉第一個響應。

【秋天的茉莉：111。】

【雪中梧桐：你說呢？@YUKI】

霍覓雪正要回複同意，看到林炀發的消息。

【YOUNG：我有點事，明天不去了，晚上再回學校。】

手機再震，是林炀發來私聊。

【YOUNG：要不要一起看卷子？】

【YOUNG：就我們兩個。】

霍覓雪很矜持地沒回他，只在群裏回複吳桐。

【YUKI：我也有點事去不了，桐桐你要是有空就去幫大家一起看看吧。】

這個“也”字就很有意思。

【雪中梧桐：好的。】

【默子曰：感恩！祝約會愉快@YUKI@YOUNG】

【秋天的茉莉：祝愉快@YUKI@YOUNG】

【封少爺：祝愉快@YUKI@YOUNG】

【YUKI：3Q~一定愉快！】

【YOUNG：……】

【事事關心：快撤回，我還能當沒看見！】

班長的職業操守今天依舊搖搖欲墜。

四條消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四個[噓]。

【YOUNG：::::::】

兩排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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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十點，霍覓雪背着書包在一家咖啡廳和林炀碰頭。

分析試卷需要頻繁出聲交流，不适合在圖書館。

這家店是林炀挑的，多次在霍覓雪朋友圈出現過，環境好，客流适中，不吵鬧。

相對的，人均消費遠高于星巴克。

霍覓雪點了咖啡和蛋糕，想着估計兩人要在這兒呆一天，加上午飯大概得花五六百，提議：“我們AA？”

直接說她請，肯定會被拒絕。

林炀搖頭：“你不是要轉班，要是我大學去其他地方上，你又要出國，請你一次少一次。”

這還是那天語音說開之後，他們第一次面對面提起霍覓雪要出國的事。

“……哦。”

霍覓雪不認為這個決定有什麽不對，林炀的口氣也聽不出異樣，但被他平靜無波的眼神看着，她生出幾分心虛，不再與他争。

林炀拿試卷在她發頂輕輕拍了下，笑道：“沒事，托你的名人效應，前幾個月我多賺不少，不虧。”

“好吧，我們也抓緊開始，不能落在他們後面。”

霍覓雪把他的卷子拿過來一起翻看。

他們還是那麽互補，沒有學霸帶，也能與對方取長補短，對月考進行全面複盤。

“你數學都跟桐桐一樣高了！”霍覓雪對着142的分數驚嘆，又看看自己可憐的95。

很快她又笑他：“完形填空20個錯18個，真有你的，我全對哦~”

林炀看她忙活了一會兒，說：“其實，你和吳桐現在跟紹言一樣無所謂吧。”

“對哦，我以後都不學這些了，”霍覓雪好似恍然大悟，對林炀振振有詞，“你都知道我無所謂，幹嘛還約我出來，浪費我時間？！”

“快說，你有何居心，該當何罪！”

“做同樣的事的機會，”林炀低下頭，聲音漸輕，“也是做一次少一次。”

霍覓雪笑臉一僵。

她想起，邱曉莉剛得知她要轉國際班的反應。

“我第一次在身邊磕的CP就要BE了，”當時邱曉莉露出誇張的悲痛表情，“你去美國，讀完本科說不定還有碩士，也不知道要多少年。還好你們沒正式在一起，省得分手了。”

“別發呆，看題。”

林炀把咖啡推到霍覓雪手邊，嚴肅道：“出了國一樣要學數學，國外都說數學是華國留學生的強項，我們未來咪董難道要拉低留學生數學平均分？”

霍覓雪回神，十分不服氣：“開玩笑！看我午飯前解決它！”

激将法老套但有用。

霍覓雪讓林炀換了個位子，挨着自己坐。

她拿鉛筆，林炀拿紅筆，不管對錯，從頭一道一道過知識點。

“這個我會，”霍覓雪突然指着指數函數的選擇題，“a＞1時，y趨向正無窮，指數爆炸，bang！”

林炀嘴角上翹，又在霍覓雪發現之前拉平：“對，真厲害。”

林炀采取的是鼓勵式教育法，大概三四句就會誇一句霍覓雪，把她誇成小咪本咪。

不過他的誇獎都是真心的。

霍覓雪學習态度認真，對知識點只要掌握了就很紮實，很少因為粗心做錯，對不明白的地方，會花大力氣完全搞懂，不局限于一題幾分。

好幾次林炀被她問住了，翻教材、搜解析，反過來督促他鑽研。

實打實的共同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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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立的flag，餓着也要學完。

霍覓雪大題做得非常慘烈，全部弄懂時，時針已經指向1點，兩個人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

他們點了一份牛排一份意面，吃相略顯兇猛。

剛吃沒幾口，林炀手機響了。

霍覓雪瞄見來電顯示備注是“教練”。

“喂？李老師？”林炀接起來，“嗯，在吃飯。方便的，您說。”

是在體育館有過一面之緣，選擇性耳背的那個老師。

霍覓雪對他印象挺好，不由豎起耳朵。

“您稍等。”

林炀擦了嘴，對霍覓雪做了一個手勢，站起來走到店外面接。

“這麽神秘……”霍覓雪咕哝。

好吧，她尊重他個人隐私。

霍覓雪也拿出手機，趁午餐時間放松一下。

微信顯示有未讀消息。

除了吳桐問她吃飯了沒、邱曉莉好奇約會情況，另有幾條，來自兩個讓霍覓雪十分意外的發信人。

十分鐘後，林炀回來，看霍覓雪面前的意面跟他離開時還是一個樣兒，問：“怎麽不吃？”

霍覓雪：“等你一起。”

林炀笑了笑：“得抓緊，不然涼了。”

然而等林炀吃完他那份，霍覓雪只吃了三分之一。

林炀關心道：“不合胃口？再點點別的？還是累了，下午不想學了？”

霍覓雪搖頭，試探地問：“李老師跟你說什麽？”

“沒什麽，就校隊訓練的事。”

霍覓雪拿叉子把涼透的意面攪成一團：“你是不是，要退出校隊，不考體育統招了？”

林炀表情一愣。

霍覓雪又問：“以後也不再去拳館練拳了？”

林炀：“……你怎麽知道？”

霍覓雪讓服務員把餐盤撤走，蹙眉道：“餘風馳和班長給我發微信了。”

餘風馳說，林炀昨天來拳館，久違地超全力爆發，把他擊敗，卻在餘勇欣喜若狂時，告訴他們這是他最後一次來練拳。不止餘勇惜才痛心，連餘風馳都有點舍不得他。

關盛說，林炀突然要退校隊，李老師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麽困難，告知班主任，老顧又拜托他這個班長兼室友了解情況。關盛昨天已經打探過，問不出來，才求助霍覓雪。

“他們都讓我問問你，也勸勸你。”霍覓雪自己也想問，“為什麽啊，林炀？”

林炀略帶無奈道：“我本來想下周确定了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他們這麽熱心。”

“就是想專心準備高考，訓練太消耗時間和精力了。”

在霍覓雪擔憂的目光中，林炀平靜解釋：“我的成績自己有數，把所有時間都投入學習的話，還有不少上升空間，可以沖一沖211、985。”

她咬着咖啡的吸管問：“你有想去的學校？”

“學校沒有，”林炀搖頭，指了指自己的142，“我數學不錯，大學準備報金融或者計算機。”

金融、計算機，兩個最近幾年很熱門、薪酬上限比較高的專業。

聽起來是理智且勵志的選擇，但不久之前，林炀談起以後，說的還是體育老師、警察等穩定職業。

這是林家父母對他的期望，也是他能發揮現有優勢、高考比較保險的選擇。

霍覓雪怔怔地看着他比同齡人更成熟、更堅毅的臉。

“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