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章

第 79 章

晨風酥潤，吹亮四垂的天幕。

“嗡。”

手心裏的手機倏地顫抖了下。

盛衿霧不自覺垂眼，瞥了眼那亮起的屏幕，不用她點開，那彈窗裏的新消息詳情清晰可見——

【華曦：小盛師傅，你哥暗戀的人叫範晔葉。】

“啪！”

手機驚落在地。

季褚望看過來，撿起手機，俯身相視：“怎麽了？夫人。”

杏眼驚詫顫顫，盛衿霧擡起手，指着手機，道：“夫君，我知道哥哥喜歡的人是誰了。”

“是你姑姑。”

她整個身子愣住，看着眼前的男人，喃喃出問：“你怎麽知道？”

“當初知道懷理活着，正是範晔葉在洲國寺廟的洋槐樹上，發現了一片祈福的塑膜國槐葉标本，當時她打聽到這片金葉是一位亞洲男人挂上的，通過上面殘留的半枚指印，警方鑒定，是懷理的DNA無疑。”

“我上周都不敢問哥哥這幾年的生活，卧底這麽久，他肯定有很多痛苦的回憶，我不想再戳他的傷口，”盛衿霧摟住身側人的腰，嗓音悶悶的，“夫君，哥哥會不會覺着我不關心他了……”

“你的情況，他都了解。案子收尾期間，懷理就已經提前回國接受審查，由于他的上線接頭人重傷昏迷，所以審查的時間拖長了不少，但現在一切水落石出。”

她眼眶輕紅，勾翹的眼尾蘸了些水光，忽然想到一事，不禁發問：“夫君，葉子為什麽會在春節拿着信來找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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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懷理第一次跟大案子，害怕危及生命安全，無法回來，匆忙寫了一封遺書，交給他的朋友。”

季褚望頓了頓，目色略微幽晦：“叫五條，那封遺書其實是寫給範晔葉的情書，後來平安歸來，便讓五條扔了。年初，五條搬家，翻到那封信，把它轉交給了範晔葉。”

“嗚嗚嗚……”

少女揪緊男人的衣角，埋在他胸口：“夫君，哥哥好可憐……現在葉子也談戀愛了……還是她多年暗戀的男生，哥哥肯定沒戲了……”

拭去少女面上的淚，季褚望撫了撫她額際的小濕卷發，讓開身，說：“夫人，你看。”

少女擡眸看去，雪安大道的盡頭，正緩緩走來一對手牽着手的璧人。

“于拯？”目光落到于拯身旁的人，那人也有一雙好看的鳳眼，與季褚望出奇的相似，她喃喃問詢，“那就是邵憶？”

褐眸覆上一層涼溫，季褚望也拾起她的手，朝前方走去：“嗯，走吧。”

行到玉關度外，邵憶一見他們便收斂了臉上的笑，秀氣的眉間略帶緊張，先是瞄了眼季褚望，然後又看了看盛衿霧，咬住略微紅潤的唇，側過頭，無聲向身旁的于拯求助。

似乎是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于拯捏了捏她的手心，解釋道：“邵憶性格內斂，請見諒。”

季褚望淺彎唇，做了個請的手勢：“無事，先進去吧。”

一行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上到頂樓的包廂。

沉默了好一會兒，邵憶仍不見出聲，只垂着頭，貼着于拯。

于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奈笑着說：“她喜靜，除了對我和葉子話多了點，平常也不和外人交流，但她其實是很喜歡你們的，這次見面也是她主動提的。”

話音落地，邵憶輕扯了扯說話人的小拇指，埋在他肩頭，怯怯地觑了眼對面的一男一女。

“我第一次在瑞國見到她時，她就已經在情緒失控的邊緣了，是我和葉子陪着她接受心理治療的，現在能大膽出來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淺褐瞳珠緊了一瞬，季褚望脫唇的嗓聲已啞澀：“聽範晔葉說，你們在瑞國已經領證了。”

“是的，我們彼此相愛，葉子是我們的證婚人。等這案子結束後，我們會定居瑞國，到時候歡迎來瑞國找我們玩。”

氣流靜滞了幾秒，季褚望薄唇輕抿：“好。”

于拯颔首，低頭詢問着懷裏的人：“阿憶見到哥哥，開心嗎？”

邵憶聞聲擡起小臉，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桌對面的男人，下巴微不可察地點了點。

于拯牽着身側人的手，誘哄着說：“那阿憶和我一起對哥哥和嫂嫂說再見吧？”

“好……”

見對面的兩人站起身，盛衿霧也從木椅上起來，她目色凝重，看了看季褚望，後者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阿憶，現在說哥哥嫂嫂再見吧。”

季褚望略微擡手，見邵憶沒閃躲，他終是撫了撫她的頭頂，輕輕把這個瘦弱單薄的少女攏進懷裏。

“阿憶，哥哥會來看你的。”

少女僵住，無措地看向于拯，眼眶卻塞滿了淚，一聲阿拯之後，便是一聲微不可聞的喃喃。

“哥哥……阿憶等你。”

邵憶的情況完全在盛衿霧的意料之外，她以前就知道邵憶成為了葉子的朋友，但葉子從沒提過邵憶的情況。

如果不是今日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會知道鐘鈴那老巫婆是多麽的十惡不赦。

還好，好人有好報。

邵憶找到了拯救她的那束光。

而她，也找到了要給予光的那個人。

她想，一輩子都伴在他身側發亮。

“夫君，我們結婚吧。”

季褚望收回目送的視線，凝着眼眶微紅的少女：“今日周六。”

“周一我請假去領證。”

男人笑而不語，只攬過少女的纖腰，扶她坐下後，低聲問：“這麽早就起床，現在身子可還受得了？”

小臉飛上兩片紅霞，細看之下，比眼睛還要通透熾紅，盛衿霧嗫嚅着咬出幾個字：“嗯……還有點疼……”

“那今晚……”

“今晚我也可以！”

男人的話被匆匆打斷，他探詢着望過去，後者扭轉腰身，只留給他一片軟紅側頸。

他無聲笑了笑，從背後摟住她，輕聲道：“原來夫人同我一般。”

盛衿霧微微側頭，餘光瞥到他眉梢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生硬別開眼，嘴上卻忍不住詢問：“什麽？”

“同我一般，食髓知味。”

她心跳咚咚，昨晚湖波的淺蕩聲再度清晰傳渡到耳畔，伴着她的婉轉悠吟，還有他……

染了佛香的欲念，亵了神明的呼吸。

“夫君，今夜我為你穿虎貓。”

男人收緊胳膊，長眉舒緩，薄唇抵在她嫣紅耳尖，一點一點疏疏嚅動：“看來夫人今夜又要受累了。”

酥麻一瞬貫通整個身子，盛衿霧稍稍低着頭，躲開他幽香溫熱的氣息：“好了，我們現在回九園去找楚策。”

“他們已經回家了，”他松開手，捏了捏少女欲燃的嬌紅臉頰，“想不想去後院補眠？”

“嗯！”

-

黃昏将至，落日帶豔了一線紅霞。

而玉關度後院，蓮香幽清，只有銀筷與玉碗相觸的窸窣叮啷響聲。

吃光碗裏的蟹，盛衿霧親了親身側人的臉頰，羞赧一笑：

“夫君，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就回家吧。”

長桌上，紫砂壺口熱氣缥缈，與霞光齊映，攏着男人的俊逸側臉，深谙她這話內裏的含義，他不疾不徐伸出手，取拿桌上的紙巾，細細擦拭着她唇角的蟹黃：“回家。”

“嗡。”

桌上，一聲短促的震動。

盛衿霧準備拿過手機，卻被身側人先一步拾起。

“誰啊？”

見他淡淡瞥了眼手機，眉心微不可察地觸了一瞬，旋即松開，她湊過臉，剛想看新信息，卻被他食指一摁，鎖了屏。

“怎麽了？”

季褚望把手機放置一邊，斂眼倒了一杯熱茶，杯沿貼于唇邊，才回應道：“沒什麽，廣告而已。”

盛衿霧不以為意，牽過他的手，從長椅上起身：“噢，那我們回家吧。”

話音剛落，一個天旋地轉，她被橫抱在懷裏，摟過他的脖頸，月眉輕訝：“夫君？”

“想不想在這裏做？”

面對他直白無忌諱的言語，她愣得忘了眨眼。

再度反應過來時，他們已到了卧室。

卧室，紫檀木床上的絲被皺成一團，是她方才睡覺時揉亂的。

此刻，蓮影生香，搖曳進窗，與銀白絲被交映成畫，好似石上共生的株株魅影。

盛衿霧心神一動，側過頭看抱着她的男人，見他眉目溫情，褐玉琥珀般的瞳珠緊緊凝着她，一點一點，熱意彌漫成霧，溶在瞳底，正像窗外墜入煙霞裏的落日。

她看得癡迷，不禁合上雙眼，擡起下巴，徐徐湊過紅唇：“夫君……”

如瀑的青絲鋪陳在銀白的床面，盛衿霧的指尖剛揪住被角，男人便擒住了她的手腕，從那處佛賜的細痕起，輾轉向上，噬軟她的玉肌纖骨。

“夫君，窗……窗戶……”

香肩被少女的小手緊緊捂住，季褚望撐起身，無處抒洩的熾火将他瞳珠燒得澈亮沁人，他用涼唇撥開那只小手：

“夫人放心，無人來，也無人看。”

話語奏效，盛衿霧挪開小手，軟塌塌地放在平坦的腰腹。

夏風侵入，一池碧葉生蕩，晃漾墨影映于床尾的素牆。

她的目光緊緊黏着那牆，環抱住身上的人，在他耳邊輕輕說：“夫君，我們去那兒，好不好？”

“好。”

男人抱她去到牆角，水墨曳晃的蓮影驟然成了陪襯。

兩片緋玉膩肌，投在素色白牆上，如大師筆尖點绛的兩滴濃墨，與一池高低大小的青蓮濃淡成趣，交織相疊，律顫旖旎。

-

一室盈盈月光。

盛衿霧睜開眼，枕邊人仍是兩眼淺阖，她靈機一動，想要下床取手機，剛動了動被角，柳腰便被收緊。

男人的嗓聲低沉，夾着歡愉過後的柔感：“夫人要去哪兒？”

“去……衛生間。”

“我抱你去。”

“嗯？不用了？”

少女小臉一紅，撇開他的手，趿拉起拖鞋，急急奔去了本不想去的衛生間。

撚了撚掌心裏的溫熱柔膩，季褚望下床，指尖輕點桌上的手機，四條信息靜躺在屏幕上。

【小師弟，我又找了幾個幫手，很快就好了！】

【小師弟，我們都布置好了，快回來[期待]】

【怎麽還不回來？都快淩晨啦！再不來，我和婉婉就回家了！】

【肯定是在做壞事！打電話也不接，我和婉婉走了[怒][怒][怒][怒]】

删除信息，季褚望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绛紅旗袍，剛轉身，便看見少女緩緩走來，兩眼緊緊黏着旗袍，圍着他繞了一圈欣賞，驚喜也欣然滲透兩只烏黑的杏仁圓眼。

“送給我的？”

“嗯，喜歡嗎？”

眼前的旗袍如一片胭脂，極目绮豔的紅。

透紅的底裏，卻蘊氤着金玉杳光，星星溢溢，映勒出精致繁複的纏枝蓮紋，而袍角處則由珍珠串連，縫制成幾株白玫瑰，在流潺如水的月光下盛然綻放。

盛衿霧看得心神蕩漾，一把抱住旗袍，眉眼彎翹，踮腳親了親男人的唇：“喜歡！”

“試試。”

……

明月向東偏移，夜空也亮了幾分。

“夫君。”

一聲糯糯的嗓聲從身後傳來。

季褚望轉身，清瞳一緊。

月光拂落處，少女款款走來。

青玉簪慵懶挽起她的齊腰烏發，襯得巴掌小的嬌顏糜麗生媚，行走間，一只修長纖細的玉腿若隐若現，藏匿在高開叉處，吻熱這涼淺的月色。

他擡腳，踱到她身前，攏住她的冷白腕骨，在額心印了一吻。

“夫人，今夜真是美煞夫君。”

盛衿霧垂眼，抿了下紅唇，感受着腕骨處的灼灼溫度，面上含羞帶怯：“夫君喜歡就好……”

池光落進她的眉目，襯得她愈發嬌媚清豔，他撫了撫她的粉頰，哄道：“我們回九園。”

她微愣，墨黑玻璃瞳仁似有不解：“嗯？這麽晚了。”

季褚望俯身，褐眸凝着少女，呷弄着一絲淺顯的戲谑：“夫人，早上說的話忘了？”

……她忘了，要為他穿虎貓的。

那為什麽下午要在這裏折騰？

撅了撅小嘴，盛衿霧面上堆砌委屈的憐意，弱弱喚了聲：“夫君……”

難得一次撒嬌被忽略，季褚望攬過身側人的柳腰，語氣是不多見的不容置喙。

“龔助已到停車場，走吧。”

-

夜已入三更，月光卻越發幽亮。

亮漾漾的光從空中砸洩，與九園的湖光自成一色，影綽暧昧地黏着。

盛衿霧下了車，就開始打呵欠，纏着男人抱進屋。

二人穿過曲折長廊，行至卧房前。

她先一步伸手，替男人推開門。

“吱呀。”

兩扇木門打開，密密匝匝的紅傾入眼簾。

盛衿霧身子猛地一頓，半阖着的睡眼驟時睜圓，她驚措側過頭，看向默不作聲的男人。

後者眉梢噙笑，進入屋內，把懷裏驚呆了的少女放在木椅上。

“夫君，你……”

“我家夫人喚了那麽多聲夫君，是時候程序合法化了。”

嚓的一聲，火柴驟亮，季褚望點燃桌上的兩根龍鳳花燭。

燭火灼燃，印亮了整間屋子。

滿梁的紅綢紗帳，鋪地的烈焰玫瑰，紫檀木床邊還有兩位天生就不對付，此刻卻被“捆綁”在一起的不速看客——喜歡和就來。

“喵~”

燭火閃了閃，照亮少女眼底的一抹水光。

“難怪……”

難怪他會留她在玉關度，難怪他要她穿上新衣，難怪他這麽晚了還要哄她回家。

“夫人之前說戒指太俗，無法象征我們的情感，我便刻了這一對姓名牌。”

季褚望拿過桌上的紫檀木盒，單膝下跪，放進少女的手心：“夫人看看，喜歡嗎？”

少女輕輕打開木盒，兩塊金絲楠陰沉木一左一右，緊緊相依，分別刻着季、盛二字的趙體小篆。

她擁住他，笑意盈盈：“我願意。”

他失笑，站起身來：“那夫人請蓋章吧。”

盛衿霧回眸，一卷蘇繡婚書徐徐展開。

紅底金字，鸾鳳和鳴。

她小聲念道：“吉日良辰，季盛締約，邀玫瑰共鑒，請弦月明昭。還看今夏蓮香灼灼，馥郁懷幽，蔔他年執手與攜，笑眼相凝。謹訂白首之約，赴書眷侶契誓。”

目光軟了幾寸，她攤開手：“夫君，我章呢？”

季褚望把早已備好的印章放在桌上，遞與她一枚，自己則拿起另一枚：“一起。”

“嗯。”

下一瞬，絹繡的熾紅絨面多了兩列小字——季長老、盛妖精。

他眉眼輕動，擁她入懷，薄唇貼于她額際：“禮成，恭喜季夫人。”

“同喜，我家季夫君。”

“喵啊~”

盛衿霧看去，喜歡目露垂涎，正用小梅花爪撓着魚缸，撓一下，就來就傲嬌翹起尾巴，轉了個身暢然游曳。

“夫君，是誰布置的房間？把就來和喜歡放在一塊，就不怕喜歡把玻璃掀了，一口叼走就來？”

“放心，就來的主人不會說什麽的。”

她捂唇笑，杏眼晶晶璨璨，生出昳麗的光：“我就知道，他倆肯定有參與。”

季褚望牽過她的手，捏了捏手心，聞聲問詢：“想不想發微博？”

盛衿霧眨了眨眼，烏黑的彎睫凝着疑惑：“嗯？”

他遞過手機，屏幕上是一條熱門微博，是楚策晚上發的。

【@楚策：今晚好兄弟要求婚，你們覺得我們布置得漂亮嗎？[得意]我家親親老婆的眼光[圖片.jag][圖片.jag][圖片.jag]】

“……”

“叮。”

屏幕上方，又一條短信催至：

【小師弟，怎麽還不發？幾十萬人等着呢！】

盛衿霧小嘴高撅，發了幾個字過去：【你叫我夫君發他就發？】

随即，她翻出包裏的手機，思索了會兒，打開微博，編輯發送，一氣呵成，丢掉手機，抱起喜歡，坐在床頭，親了又親。

季褚望側眸，指尖轉了轉手裏的電話，薄唇輕張：“夫人，發了？”

盛衿霧蹲在地上，食指屈彎，敲了敲魚缸，故意把缸蓋推開一條縫，捕捉到懷裏的貓兒警覺豎起兩只灰耳，她笑着回應：“嗯，發啦，很簡單。”

他點開屏幕，入目是只有幾個表情。

【@神慈巷出來的小盛師傅：[蓮花][心][玫瑰]  [小貓][盯][錦鯉]】

他淡淡笑了笑，置頂剛發送的微博：【@小盛師傅的專屬文物：勿怪，貓太黏人。】

“夫君，你看喜歡好想吃就來啊。”

少女回眸，眸尾生媚，咯咯地笑起來。

笑聲清甜，撞進耳裏，季褚望不自覺長眉升溫，眉下的鳳眼也褐色轉濃，緩步過去。

把她圈在懷裏，他涼唇貼于她的側頸，嗓聲沉缈，氤着不可言說的欲念：“夫人，良宵千金。”

“诶？！”

一抹青碧從少女發間抽落，如水似瀑的青絲洩鋪在床。

鴛鴦囍被，紅幔金帳。

瑰香冷檀，四處咬溢，深深淺淺的呼吸從她的上方抵至又啞然拂飄。

盛衿霧掀起杏眼，見他珀眸欲織成火，心神輕顫，環住他的腰。

想起方才她在微博評論區看見的言論。

【他甚喜白玉蓮，她素愛紅辣椒，他只品清茶，她鐘意淺酌。冰雨與炙焰本不相容，但他偏偏讓伽敦道的茶香吹到了神慈巷尾。】

扣緊手臂，她支起身子，在他斂緩的眉心烙下一吻。

“九九愛你，愛你久久。”

燭火纏曳，他如月的面容漾出一叢湛澈笑意。

盛衿霧看得愣了，任由清檀入骨，軟了腰身，她也回以一漣嫣緋的笑。

倏然，他的嗓聲氤氲出落，滾燙成煙雲：“得此久久，三生有幸。”

終于，幼時眉間雪止。

她今生都是他熾醉彌新的玫瑰甜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