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

我出去轉轉......”

溫仲韋的葷口說來就來,宋氏夫婦大抵已經習慣,溫慧卻悄悄緋紅了臉頰。

“你怎麽了?”溫尚陳擡眼看拉他胳膊的人。“臉這麽紅?”

“起來吧,爸讓我扶你上樓。”

溫慧第一次進溫尚陳的卧室。

落地飄窗大的可以在上面睡覺,飄窗處的矮幾上亂七八糟的扔着許多文件資料。

灰黑色系的格調倒是和這人平時給人的親和感形成不小的沖突。

床頭櫃上放着一只白色保溫杯和一些瓶瓶袋袋的藥。

“白酒真是上頭。”溫尚陳開口引開溫慧探向床頭櫃的目光。“謝謝你扶我上來。”

“......不客氣。”溫慧垂下眸子,心裏一時五味雜陳。“那我先回房了,你有事就叫我。”

“嗯。”溫尚陳雙手掩面坐在床沿,回答聲沉沉悶悶。

關門聲咔噠響起。

溫尚陳撐不住最後一絲清醒一下倒進被子裏。

只是。

夜裏,又突然醒來。

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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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漆黑。

滿身冷清。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有些匆忙?

☆、番外 三

姑母去世時是初夏,白駒過隙,轉眼入冬。

S市下了好幾場大雪,溫笑每次回來都跺腳搓手的指控這天氣冷的不要臉。

溫尚陳的車子開進來時就覺得今天有些不一樣,就在往房子裏走的路上磨蹭了一下。

“家裏有客人?”

他給溫笑發微信。

沒有立即收到回複,溫尚陳的腳步幹脆停在原地。

在大雪裏站了兩分鐘後他收到溫笑的消息。

“來拜訪老頭兒的,但我覺得是來給你說媒的,你最好別回來。”

溫尚陳垂下拿着手機的手擡眼往屋子這邊瞧,手機又是一個震動,他剛要點開看,宋嫂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

“小溫先生?先生喊你快些進來呢!”

外面的雪下的不急不緩,溫尚陳進來時身上頭上卻落着不少雪花。

“看樣子外面的雪又大了!”溫仲韋招呼溫尚陳過來,笑眯眯的同沙發上坐着的一對夫妻介紹。“犬子尚陳,剛回來幫我打理生意沒多久,以後還要老哥哥和嫂子你們多多關照了!”

又轉頭看溫尚陳。“這是你林市的賀伯伯方伯母。”

溫尚陳彎下腰同那二位握手。“伯父伯母好,晚輩溫尚陳。”

賀學鳴一臉和善,看着似乎對溫尚陳挺滿意。看看溫尚陳又把目光投向溫仲韋。“不錯不錯啊,是你老溫的種,跟你年輕時一個模樣,不過這個身量可比你年輕時候猛!”

“那我可當你這是在誇他了啊?”溫仲韋颔首,與賀學鳴相視而笑。

溫尚陳趁着空擋準備退出溫仲韋的視線,卻被方暖梅開口留住步子。

“按年紀算你也有三十四五歲了吧,怎麽才開始幫你爸打理生意?”

溫尚陳低眉順目,剛剛頭發上的雪落進了脖子裏,有些涼。“以前在醫院工作,出了一些事,這才回來跟着學做生意。”

“這樣啊,怪可惜的。”方暖梅神色憐惜。

“沒什麽可惜的。”溫仲韋擺手。“一人一個命呗,該他回來幫我打理生意的......”

賀氏夫婦與溫仲韋又敘起往日舊事。

溫尚陳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溫尚陳無意識的撚着手指,方暖梅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底細呢,既然有心問就必是已有答案,不過是為了探探他的過往。

是偏執還是豁達?

是念念不忘還是斬斷前世?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好垂下眸子斂起情緒。

別人可以随意進出的情感世界啊,他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什麽好試探的!

溫尚陳微抿嘴角,隐下一抹苦笑。

林市賀家的小女兒賀雲深,三十二歲,至今未婚,貴門名媛,與她哥賀辭鏡一樣,傳聞不少。

卻盡是些上不得臺面的。

溫笑把這幾天四處搜羅來的紙張往她哥面前一拍,大有一副這批貨不合格的姿态。“這姐們兒可夠你喝一壺啊,老頭明顯這是想把你賤賣了,我就說他怎麽突然變好了!感情還是本着人家正則的前途出發的!”

溫尚陳在看報表,線線圈圈數據比例正讓他沉思呢,溫笑的話堪堪的把他的思緒拉出來。

擡眼看牆上的挂鐘,差點忘了,晚上還有約呢!

賀雲深與江意卿不同。

賀雲深很冷。

骨子裏都透着冷意。

“呵,男人。”賀雲深一進包間就淺淺了瞥一眼溫尚陳,眸子裏盡是俾睨。

學醫時不是沒修過心理學,從醫那些年也見過各色的病患,溫尚陳知道賀雲深的俾睨不是對他,而是對所男性。

“賀小姐何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溫尚陳眼角眉梢帶着淺淺笑意請賀雲深入座。“某種意義上說我也算不上是個男人,想來還是有機會得您幾個正眼的吧?”

聞言,賀雲深果然擡眼,冷冽無波的視線裏,是眉眼溫和的男人正坐回位子上擡手挲摩面前的馬克杯的模樣。

男人緩緩擡眼,與她四目相觸。

賀雲深竟不免多看了那人幾眼。

她自問識人精準,可她卻未能從面前之人的眼睛裏看出絲毫情緒,除了那挂在明面上的淡淡笑意。

他的眼底,一片荒蕪。

“以前談過幾個女朋友?”賀雲深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倒出一顆硬糖丢進嘴裏。

她最近孕吐,有些難捱。

“一個。”溫尚陳的回答也是清淺。

他一手搭在桌沿微微回身靠進椅子,今天是周六,他卻在書房看了一天報表,坐的腰疼。

“聽說你有一個女兒。”賀雲深捧住面前的杯子暖手,一時有些好奇。“你不是變性人嗎?變性人還能生孩子?孩子是你生的嗎?”

“先點菜吧,看看想吃什麽。”溫尚陳按鈴叫來侍者。

賀雲深點的都是些清淡且營養的,溫尚陳也跟着加了幾個自己想吃的。

“我服藥,沒有生育能力,孩子是孩子媽媽生的。”溫尚陳眉眼柔和,清淺的回答賀雲深的話。

等菜的間隙,賀雲深又問了溫尚陳一些問題,他也一一答的詳細。

賀雲深吃的不多,中間還跑去洗手間吐了一次。

溫尚陳讓服務員把兩人沒動過的菜品打包。

賀雲深依舊斜睨溫尚陳,語氣冷的沒有絲毫情緒。“堂堂正則集團總裁出門吃飯還打包,也不怕人笑話。”

“你會笑話我麽?”溫尚陳問,卻并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眉眼間是依舊的淺淺笑意。“往小了說,錢都是一點一點掙來的,沒理由平白揮霍。往大了說,我這叫以身作則。”

賀雲深沒說什麽,溫尚陳卻看見她桀骜的眸子暗了暗,極快的閃過一抹異樣。

出來時在轉角處與霍靖逍打了個照面。

兩個男人再淡然不過的打了個招呼,賀雲深卻機敏的嗅出一絲異常。

“和那人有過節?”賀雲深偏頭看身邊的人,她發現這人真的個子很高。

“沒有。”

“不對!”賀雲深相信自己的鼻子,她絕對嗅到了什麽。

溫尚陳突然停下步子,微微側身與她相對而立,他低頭看着她,片刻,緩緩一笑,笑意依舊未達眼底。

“不過是我女兒現在管他叫爸爸。”

溫尚陳送賀雲深回她哥哥嫂子那裏,路過S大南門的小吃街路口時賀雲深趴在車窗上說餓了。

“想吃什麽?”溫尚陳把車停到路邊,神情淡然的好像忘記了他們剛吃飯出來。

“你以前是醫生。”賀雲深扭回頭來看溫尚陳。“小吃街裏有什麽東西是孕婦可以吃的嗎?”

溫尚陳同樣轉過頭來看她,微微垂眸作沉思狀,他一個前骨科醫生哪裏會精準的知道這些。

“一樣都沒有嗎?”得不到答案,賀雲深原本閃着點點雀躍的眸子逐漸恢複冷漠。“......算了,走吧,送我回去。”

“你想吃什麽?”溫尚陳沒有動,依舊看着賀雲深。

“不知道......就想去那條街轉轉。”賀雲深看向窗外,語氣和眼神一樣冷淡。

“好呀。”溫尚陳向後座伸手,将後面的外套撈過來給她。“穿上,我給你帶路。”

“把這個圍上。”

賀雲深剛穿好外套,一條觸感極好的深灰色圍巾便帶着些微暖意圍到她頸間。

她冷着臉擡眼看他。

卻見他微微把深邃的眸子眯成月牙狀,拔了車鑰匙自說自話:“嘶,這天兒可真冷,着涼了可不好。”

一條街快要走到頭,賀雲深卻什麽都沒買。

想吃土豆餅嗎?他問。

她搖頭。

想吃雜糧煎餅嗎?他問。

她搖頭。

想吃小元宵嗎?他問。

她搖頭。

“你以前就是這樣對你女兒的媽媽的嗎?”賀雲深的眸子依舊結着冷意,垂眸看着男人的黑色褲腳問。

左上方沒有傳下來回答聲,賀雲深嗤笑一聲擡眼去看。

卻見溫尚陳正在翻他的皮夾,片刻,他從某個可謂是犄角旮旯的地方裏翻到一張十元的紙幣。

他看她,嘴裏笑出一團白霧。

他轉頭将十元錢伸到一個窗口裏。“老板娘,來兩份烤冷面!”

賀雲深眼角一眯。

結果卻是他吃,她看着他吃!

這對正在忌口的孕婦來說是何等的刺激啊!

“喂!”賀雲深沒來由的竄火兒,戳着溫尚陳的胳膊冷言冷語。“我不就問了你兩句麽,至于你這樣子嗎?還是說被我問到什麽痛處了?”

賀雲深冷笑。“切,還以為你和他們有什麽不一樣呢,不過如此......”

溫尚陳把另一份烤冷面遞到她面前。“要不要嘗嘗?”

賀雲深一怔,果斷扭過頭。“誰要吃你的東西,孕婦不能吃這個,孕婦活該被餓死!”

小窗戶裏的老板娘笑呵呵的朝外面鬧別扭的人喊話。“孕婦是要忌些口,可我看你也沒顯懷呢,你男人讓你吃你就吃呗,日後可有忌口的時候呢,趁着月份不大吃多些解解饞!”

賀雲深突然轉過頭朝不明所以的老板娘吼:“要解饞你自己解去!還有,他不是我男人!”

賀雲深吼完就怒氣沖沖的轉身往回走。

身後隐隐傳來男人低沉溫潤的解釋與老板娘善解人意的體諒。

“真不好意思呀老板娘,她平時不這樣的!”

“沒事沒事,能理解,孕婦都是這樣......”

“這樣你個大頭!”賀雲深一腳踢到路邊的雪堆上。

稀稀疏疏的雪花被她踢的四下散落。

“生氣了?”總是輕言淺笑的人追過來,依舊笑的溫和。

“我和你很熟麽?離我遠點,不然告你輕薄孕婦啊!”賀雲深彎腰捧一把雪撒向總是一副好脾氣的人。

“好,離你遠點,不過你要小心腳下,滑倒了可不好。”

隐蔽處,幾方監視的人絲毫不敢懈怠。

......

作者有話要說: 賀雲深:雲深不知處。

賀辭鏡:朱顏辭鏡花辭樹。

霍靖逍:那我咧,打個醬油?作者君,我沒得罪過你吧!

溫可:霍爸爸,你打醬油的話可以和張醒叔叔一起呀。

☆、番外 四

看着眼前攤開的照片,賀學鳴隐隐覺得妻子的想法或許是對的。

可是他再也不敢試着強迫女兒什麽,他怕那丫頭跟幾年前一樣再給他發一次瘋。

他賀學鳴的老臉呦,已經丢到家了!

唉!

兒子大了管不住,女兒大了更是管不住!

想想都覺得頭疼。

希望溫家的那個二小子最後能留住雲深。

賀學鳴沉沉的靠進沙發裏,老天爺呀,可別再和我鬧着玩兒了,我真的,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正則集團。

溫尚陳正在吃工作餐,早就接到秘書的內線了,結果溫笑卻在他快吃完飯時才偷偷摸摸的摸進來。

“你幹嘛?”溫尚陳朝身子已經擠進門腦袋卻還留在外面的溫笑丢過去一團廢紙。

“噓!”溫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邁着小碎步來到溫尚陳坐的沙發旁,低聲道:“哥,幫我個忙,你可是我親哥,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落井下石!”

“你這是在求我?”溫尚陳把餐具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溫笑。

“你真的是......”溫笑一屁股坐進沙發裏斜眼瞅他。“哥你變壞了你真的是.......”

溫笑談了個男朋友。

對方是邱萱介紹給她的,叫魏浩,是一家銀行的普通職員,工作一般,家境一般。

起開始溫笑本着“我也是工作一般家境一般”的樸實心理試着和對方交往。

後來。

後來......

溫笑說,哥,你知道什麽是家的感覺嗎?

溫尚陳看着妹妹,不說話。

溫笑說,哥,我想和他結婚。

“妹妹大了留不住喽......”溫尚陳起身去洗餐具。“他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嗎?”

溫笑跟在他後面來到隔間的休息室。

溫尚陳在裏面洗碗。

溫笑就倚在門框上絞手指。“知道啊,我的經歷他都知道啊......就是,就是不知道你......”

“他知道你有哥哥姐姐嗎?”溫尚陳刷着碗回頭看溫笑。

“知道,她還見過小悅姐和陸姐夫了......”

溫尚陳笑,将洗好的餐具放到臺子上控水。“感情我是最後一關?以前可沒見你把我捧着麽高呀,啧啧,這人吶,身價是水漲船高哈?”

溫笑都快哭了,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不是,我什麽時候沒供奉着你了,老話說長兄如父,你是我哥,當然要看你的意思啦!”

“老頭兒還在呢,我這個長兄不算什麽。”溫尚陳出來,坐到辦公椅裏面随手打開一份文件。

溫笑跟着他站到椅子拉他的袖子。“我,我給魏浩說你在正則上班。”

“嗯。”溫尚陳點頭。

“我說你是幹保安的......”

“嗯,沒錯,某種意義上是保安沒錯。”溫尚陳擡頭。

“哥!”溫笑都快被她逗哭了。“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嫁不出去啊!”

“啧,怎麽會嫁不出去呢!”溫尚陳微微眯眼看着妹妹。“你手裏可還握着正則百分之四的股權呢!小富婆,你可要小心了啊!”

姑媽去世後将遺産一分為二的分給了挂在她戶口下的高悅與溫笑,還将股權拿出百分之八分給兩人。

溫笑的眼角已經急的挂上些許晶瑩。“你!以前和你頂嘴是我不好,給你道歉好不好哥......”

算了,不逗她了。

“回頭約個時間帶來給我見一見吧。”

“真的嗎?”溫笑抓住他胳膊。

“看你表現!”

“那,那你餓不餓?你渴不渴......”

傻丫頭,我是你們姊妹三個的靠山,你們若是過的好,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心比臉大的溫笑自然感受不到這些,只是那次意外讓她差點失去雙腿後,她更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麽。

賀雲深似乎懂一點溫尚陳的想法,知道了這事後還冷着臉嘲笑了溫尚陳幾句。

又是一年年關近。

賀雲深的月份逐漸變大。

賀家人想催卻又不敢。

賀辭鏡倒是跟局外人一樣和溫尚陳閑聊過幾句。

溫尚陳沒意見。

注定一生如此的話,與誰共度又有什麽關系?

見過溫笑的男朋友後,溫尚陳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賀雲深聽。

你不喜歡我,我正好也不喜歡你。

我這裏一片荒蕪不再會有人駐足,你那裏被情深傷誓不再為此所累。

我給你的孩子一個名分,你給我一個可以轉身的港灣。

互惠互利。

很是般配。

并且你可以放心,以我的情況,我不會出軌,不會離婚,除非你想離開。

你不是不能再承受背叛傷害和失去了麽,放心,我永遠都不會給你帶來這些。

而你最大的籌碼,就是我的身份。

這不正是賀雲深所想的嗎?

之前她甚至想過,既然男子薄情,她幹脆嫁個女人算了!

爸爸知道後差點打死她。

溫尚陳的身份對她來說,正好。

溫仲韋與賀學鳴夫婦商量婚禮。

賀雲深拒絕。

溫尚陳同意賀雲深。

是啊。

賀雲深已經有過一個終生難忘的婚禮,何必勉為其難的再有第二個?

“等以後再補一個也可以。”溫尚陳垂眸不看溫仲韋。“再說,笑笑的婚禮夠你忙的,你要是好這口,這不還有溫慧麽。”

賀家老兩口尊重女兒的意見,這邊只要溫尚陳點頭就好。

“對呀!”溫仲韋轉頭看一直安靜的坐着的溫慧。“小慧,連溫笑都要結婚了,你怎麽還不給爸來點兒什麽風吹草動呀?”

溫慧被問的雙頰通紅的低下頭。“爸,不帶你這麽問的......”

溫尚陳身邊坐着的賀雲深冷眸微眯。

一個賓夕法尼亞畢業的高才律師怎麽會輕易的被三言兩語逗紅了臉呢......哎呦,這一家子也還真夠亂的,估計不比賀家差到哪兒,啧啧......

正則集團與林市賀家聯姻的消息傳出來後在S市與林市的上層圈子引起了不小的議論。

賀家的女兒名聲狼藉聽說還懷着不知哪兒來的野種,溫家的兒子是個變性人。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絕了。

霍靖逍結婚後就搬到了明月園住。

明月園離公司和江意卿工作的地方也近,溫可的學校更是離霍靖逍的公司不遠。

這幾年一直都是他負責接送孩子。

和往常一樣,回到家時江意卿已經做好了晚飯在等他們。

“快洗手吃飯啦!”江意卿接下他手裏的溫可的書包對着孩子輕言淺笑。“今天有清蒸魚呦!”

可可跳着腳叫好,轉身拉着他去洗手。

霍靖逍帶着孩子去洗手,然後像往常一樣帶孩子出來吃飯。

一切都和過去的兩年多一樣。

但他卻怎麽都按不下心裏的一絲異樣。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越界的人。

但最近他卻總是想問問江意卿。

你每天早上在我帶孩子出門時叮囑的那聲“路上小心”裏有給我的一份嗎?

你每天晚上在我帶孩子回來時問候的那聲“今天怎麽樣”裏有給我的一份嗎......

沒錯,他心裏裝着一個已故去的愛人。

他自問再也不會接納別人,所以才會在溫仲韋的利弊分析下接受主動找上門的江意卿,并以此為憑一舉拿下霍氏主席之位。他也給了江意卿好處,出手幫她哥哥江峻卿解圍并接納溫可,給她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

本該兩不相幹的!

霍靖逍最近卻有些,有些不安。

江意卿與他做夫妻,無情無愛,不需要誰付出也不需要誰負責的夫妻,霍靖逍可不願做那個越界的人。

可似乎有一些東西,一些稀疏平常的東西,悄無聲息的占據了某個地方。

晚飯後,江意卿在陪可可寫作業。

霍靖逍同往常一樣回書房辦公。

回到卧室時已是夜裏十一點半。

大床一側的被子有些微微的隆起,靜谧溫暖的屋子裏,江意卿在睡覺。

她從沒有等過他什麽。

他亦然。

結果霍靖逍一顆平靜如常的心在看見床頭櫃上放的那個東西後猛地怦怦跳了兩下,甚至搶了兩拍,而後心跳一滞,胸腔裏忽然一空,随後有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逐漸彙聚到心口。

他這邊的床頭櫃上放着一只驗孕棒!

顯示着兩條紅杠杠的驗孕棒!!

他拿起驗孕棒,手有些微微發抖。

嘴角抑制不住的向後抿,右側臉頰上的酒窩裏盛滿了溫暖,眉眼更加柔和!

是,是他的,他的嗎?

霍靖逍笑的咧開了嘴。

呸!

瞎問什麽!

肯定是他的!!

“意......”低沉溫潤的聲音有些激動的輕輕響起,随後又安靜的消失。

他終究沒有叫醒她。

霍靖逍拿着驗孕棒輕手輕腳的出了卧室。

聽着房門被人小心翼翼的關上。

江意卿睜開蓄滿氤氲濕氣的雙眸。

她的手伸到枕頭下面摸到今天的財經晚報。

報紙的主版面全是有關正則集團的新聞。

因為正則集團與賀氏企業的聯姻,截止今日收盤前,正則集團的股價已漲停。

......

意卿不知所措的手緊緊攥住心口處的睡衣。

那裏面藏着一根繡花針一般隐隐的疼。

溫尚陳,祝你幸福,祝我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這就是寫完了。

這幾天一直在糾結是寫番外還是寫下卷,畢竟溫尚陳的變性人身份只是被一小部分人知道,還沒有給公開到大衆面前,胡雲飛的小打小鬧并沒有給溫尚陳造成太大的影響,我擔心這樣子下去溫尚陳可能還是以前那個懦弱膽怯的溫尚陳。

那樣子的溫尚陳太可憐可悲,那樣子的溫尚陳不敢愛、不敢付出更不敢接受,那樣子的溫尚陳注定一生孤獨。

哎,奈何作者君實在狠不下心來收拾溫尚陳!

但有時候現實真的就是這樣子。

一念之差,天壤之別。

講真,溫尚陳放棄醫生這個職業後輕松不少。

他在從醫這條路上本就沒有一顆堅定的心,當初選擇學醫是因為在重重情況下他實在找不到繼續活着的理由,這才踏足醫學,他想探究,探究生命之于人的意義,巧的是,他找到了,不巧的是,他似乎沒找到。

溫尚陳是幸運的。

他有一個比較富有的家庭,有許多同種遭遇的人都沒有的條件。

他有一幫像陸蒙恩、孫擇良、顧妍這樣的朋友,這是人性之暖。

他有一個為了他奮鬥了終身的姑媽,有一個縱使扮演惡人的角色也要想方設法把他拉出來的父親,這是血緣之暖。

終其所遇,溫尚陳的結局還算溫暖。

全文對江意卿來說,可謂幸,可謂不幸。

之幸運,她遇見溫尚陳,她能确定自己的情感并勇敢追求并得到回應。溫尚陳之後,她遇見霍靖逍,又是一個溫暖。或許有人會說現實中哪有像江意卿一樣幸運的人,錯過這個還有下個?

但我想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江意卿一樣,勇敢堅韌,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江意卿一樣幸運。

之不幸,江意卿和溫尚陳之間得不到親人的同意與祝福。唯有哥哥江峻卿義無反顧的支持,他也是意卿一直以來最大的、唯一的後盾,這也解釋了為什麽意卿最後在和溫尚陳的這段關系中選擇放棄,她不能讓唯一支持她的哥哥受傷害。

而她的母親雖然同意她與溫尚陳,但實際上卻是無奈的向女兒低頭,身為人母,江母終歸不願眼看着女兒耽誤一生。

文中帶過許多的人物,但大都交代沒有相應的結局。

比如孫擇良和邱萱,高悅和陸蒙恩,顧妍和賀辭鏡,甚至還有溫笑、溫慧、張醒等人。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我沒在文中言明,只是因為他們的人生與故事,同樣五彩斑斓,無需我的兩三贅言。

最後,文鐘在此感謝各位對文章的支持,也感謝各位願意看我分享的故事。

謹祝親愛的讀者你,終有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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