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哈利與複仇者見面

哈利與複仇者見面

三天後，托尼再次嘴裏含着東西醒來。他睜開一只眼睛，發現哈利不知怎幺又就爬到了他的床上，應該是在淩晨三點到七點之間，那會兒托尼起來上廁所。幸運的是，這次嘴裏不是孩子的腳，而是獅子羅納德的尾巴。

過去幾天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佩珀給了他一個月的親子假。團隊的其他成員都忙着執行神盾局的命令。除了兒子之外，托尼不需要關注任何人。第二天他們又嘗試了游戲室，結果大獲成功。相對地，哈利一次都沒有哭，這當然是成功。他們甚至花了半天的時間玩風火輪軌道套裝，托尼永遠不會承認，但這的确是他自從幾個月前拆解掉Mark VI的粉碎射線以來最有趣的一次。

昨天，他第一次帶哈利去看醫生。原來，Helen Cho家裏都是由醫生和工程師。Calvin Cho 醫生——Helen Cho的表親，是紐約長老會醫院的附屬兒科醫生，在布魯克林也有私人診所。哈利似乎一開始就很喜歡他，但這可能與醫生養了一只名叫埃羅爾的寵物貓頭鷹有關。哈利錯過了接種年度流感疫苗的時間，好吧，托尼以前從未見過哈利如此堅定地注視着任何人。無論如何，托尼找到了Calvin Cho醫生（醫生說：“請叫我 Cal”）位列海岸這邊最佳兒科醫生之一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如何用可愛的破玩意兒（shXt）賄賂孩子們。托尼他們帶着醫療熊Poppy走進了診所，離開時帶着Poppy和一只新的毛絨貓頭鷹，哈利立即将其命名為海德薇。如果哈利每次去看醫生都會得到一個玩具，托尼可能真的需要建造另一個游戲室。

“Sir，羅德上校的來電。”賈維斯壓低音量提醒，以免吵醒床上的孩子。

哦糟糕，托尼一邊想，一邊迅速從床上爬起來，離開了房間。他忘記給他最好的朋友打電話談論他的教子。

“蜜熊Honeybear！接到你的電話真高興。羅馬尼亞怎幺樣？”電話接通後，托尼高興地打招呼。

“你不應該——你知道嗎？算了。我會假裝你沒說過。我在秘密地點過得很好，專注自己的事情，履行自己的責任，然後突然我從當地新聞中知道托尼·他ma的·斯塔克，我最好的朋友，飛往英國抱住他的兒子說管他ma的，我要帶他回家，而這一切都沒有告訴他最好的朋友！”

“——好吧，首先，我沒說管他ma的，我要帶他回家。說來話長，正如你所知。我不得不站在英國法庭前，聽他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怡悅’（“chucked”就是happy的文雅說法）之類的垃圾話。其次，我并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我只是…忘了。”這是一個蹩腳的借口，但這是事實。也許一周前，那個時候他還在帶哈利回家的過程中時，他有正當的理由不打電話，當時他腦子裏事情太多了，但現在他只是和孩子一起玩、看電影，托尼真的只是忘記了。

他聽到電話那頭的羅迪嘆了口氣。托尼知道他安全過關了。“我真為你高興，Tones，你知道嗎？我很高興你終于見到了你的兒子。打完電話後你得立即給我發一張我侄子的照片，明白嗎？我一下飛機就得去購物。我要和美國隊長競争那個最喜歡的叔叔位置，而且還要贏。”

“別擔心，鴨嘴獸Platypus。要是你沒成為最喜歡的叔叔，你可以永遠是最喜歡的教父。”托尼聽到他的老朋友被噎住了，托尼笑起來。

“我？”他的朋友問道，顯然快要在地球另一邊哭起來了。

托尼堅定地說道：“當然，你會成為教父。你和佩珀是哈利的教父母。”

“謝謝你，Tony。我保證我會成為哈利最好的教父。但我還是要問，哈利以前的教父母怎幺了？”

“哈利沒有教母，他的教父是一位名叫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英國勳爵—不，真的，那就是他的名字—幾年前他就失蹤了，就在詹姆斯和莉莉逝去前幾個月。”

“可憐的孩子，”羅迪悲傷地說。

托尼搖了搖頭。“你無法想象。”

“對了，我看到了新聞。真的嗎？千萬告訴我他們沒有，”羅迪幾乎是在哀求。

“在某種程度上，”托尼冷酷地回答。“他體重極輕，背上有一些淡淡的傷疤，我找到他時，他肩膀也有瘀傷，cao，羅迪，他們讓他睡在鞋櫃裏。”

“他ma的。”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托尼還沒有機會發洩。他專注于讓哈利感到舒适并且了解他的兒子，以至于他沒有讓自己去回顧對哈利以前生活的感受。他不能讓自己在孩子面前生氣，擔心這會勾起哈利可怕的回憶。

托尼在英國和Happy交談，回到紐約的第一個晚上就通過電話與佩珀溝通。但他一次也沒有停下來回顧

。

托尼很生氣。不，他對兒子的持續饑餓和疼痛感到怒不可遏，對弗農和佩妮·德思禮對哈利所做的事情和不公平待遇感到憤懑，對達力·德思禮有兩間卧室而他的兒子不得不睡在樓梯下的櫥櫃這件事感到怒火中燒，對莉莉和詹姆斯的死亡感到氣忿，對社會服務機構從不檢查他們安置的孩子感到憤怒，對奧巴代亞（Obadiah）剝奪了他當父親的機會感到氣憤。

但最氣的還是自己，對自己抛棄兒子感到惱怒。

因為他這麽做了。他甚至在哈利出生之前就抛棄了他。奧比可能強迫了他簽字放棄自己的權利，但握筆的是自己的手。正是他的懦弱讓奧巴代亞主宰了他的生活。從阿富汗回來後，他選擇不伸出手改變現狀。

“在羅馬尼亞都能聽到你的自責，托尼—”

“我以為你說你在秘密地點，Honey bear。”

“閉嘴。”電話那頭的男人抱怨道。“這不是你的錯，Tones，你不知道。”

“這正是問題所在，羅迪，我不知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是托尼·斯塔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瞞過我。只要輕輕一按，發出一個指令，我就會知道莉莉和詹姆斯已經去世，而我的兒子哈利要被迫和莉莉關系疏遠的姐姐住在一起。我怎幺能認為這不是我的錯呢？！”托尼大叫起來，他所有壓抑的挫敗感在這個問題爆發了。

“因為的确不是，”羅迪喊道，“你不知情不是你的錯。你也許是托尼斯塔克，但你仍然是個人。我知道哈利出生後的最初幾周對你來說有多艱難。你敢否認你沒有留意波特一家嗎？，因為有一次我下樓來發現你醉的不省人事，電腦屏幕上是哈利的出生公告和醫生預約時間表，那是在你收到詹姆斯的消息三周後，詹姆斯說哈利呱呱墜地了，重達七磅零三盎司。你一直認為自己是他的父親，随之而來的愧疚感讓你心碎。所以，不，我不會責怪你沒有該X死X的每時每刻都檢查。我希望你早點發現哈利嗎？當然，我希望。但我不覺得沒這麽做是你的錯，不，我不會這麽想。莉莉和詹姆斯是很好的父母。你沒有理由擔心。”

此刻，托尼已經哭了。他記得那可怕的幾周，檢查哈利的進展，并讨厭他甚至不能和兒子一起去看醫生。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決定停止懲罰自己，并開始将所有時間和注意力投入到項目中。

但羅迪還沒有說完。

“我不在那兒，托尼，我也還沒見過你和哈利在一起，但即便如此，我相信你對那個孩子來說是最好的事情。你是一個好父親，托尼。你在見到哈利之前就已經愛他了。哈利很幸運能擁有你。永遠不要忘記這一點。”

托尼輕笑着擦掉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道，“謝謝，Honey bear。我沒意識到我需要聽這個。”

“那幺，下次當你陷入自我厭惡之中時，我一定會重複一遍。作為教父，我的工作就是确保我教子的爸爸不會犯傻。”

“Sir，哈利少爺已經醒了，随時都會到。”賈維斯很快打斷，托尼還來不及做出回應，就聽到細小的可愛聲音叫道：“爸爸？”

“在這兒，哈利。”托尼在客廳裏回道，然後問他最好的朋友是否可以進行視頻通話。自然而然地，羅迪的回答是熱情的“是”。

不一會兒，哈利就從走廊裏出現了，頭發極其淩亂，肩上蓋着一條藍色的嬰兒毯，沒拿着毛絨玩具。

“羅恩在哪兒？Poppy在哪兒？甚至海德薇在哪兒？”托尼好笑地問道。

哈利輕步走過去，爬到他的腿上。“傻爸爸。只在醫生日抱Poppy。海德薇和羅恩還在睡覺。”

托尼親吻了他的頭頂，用一只手臂摟住了孩子的腰。“當然，我真傻。不過，我有一個人要讓你見見。他的名字叫羅迪，實際上是你的教父。”

五歲的孩子把頭歪到一邊，沒有意識到他身後的電視屏幕上顯示着那位教父用手捂住嘴，以免自己發出驚嘆聲。（coo就是被萌到了之後發出的聲音）

“教父？那是什幺？”

“某個給你很多禮物，在爸爸太煩人的時候跑過去吐槽的人，”托尼回答道，

哈利因會逃離父親的想法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托尼微笑了。

“想打個招呼嗎？”

哈利不确定地點點頭，當托尼把他從腿上抱起來轉身時，哈利臉上的疑惑不解頓時變為驚訝和羞澀。

“你好，哈利。很高興終于見到你了，”羅迪輕聲說道。

“嗨，”哈利揮手回應，然後把臉埋在托尼的脖子上。兩個大人都笑了。

“如你所見，他很害羞，”托尼解釋道，“他甚至不敢看佩珀的眼睛，直到兩天前她過來送給哈利這條毯子。”托尼擺弄着包裹着兒子幼小身體的那塊布。

“佩珀阿姨？”哈利輕聲問道。

“是的，寶貝，佩珀阿姨。看，這個男人有點像佩珀阿姨，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你覺得他很酷，我會很高興，這樣他從秘密地點回來後，我就可以把你交給他，然後我自己就在紐約周圍巡游去參加派對。”

“托尼！”羅迪在屏幕上斥責道。“別聽你爸爸，哈利。從馬裏布搬過來之後，他就再沒有參加過派對。”

“好，”哈利輕快地回答。

之後，談話就更加順利了。哈利不再把臉埋在托尼脖子上，開始多說話。有一次，孩子從爸爸的腿上跳下來，跑回卧室去拿他的玩具。羅迪甚至不用假裝在聽侄子一一介紹自己最喜歡的毛絨動物。當哈利再次跑出去，這次是去拿國家地理恐龍兒童讀物，羅迪去問托尼

“他從哪裏得到這些名字的？”空軍軍官好笑地問道。羅納德很正常，Poppy對于一只熊來說有點不尋常，但海德薇呢？這到底是什幺意思？

托尼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可能以前在書裏看到的。我知道他喜歡有關自然的書。羅納德可能是鄰居的名字。海德薇？我查了一下。這是孤兒守護神的名字。不知道他是怎幺知道的，但我給機器人命名為DUM-E、U 和 Butterfingers 時，我怎麽告訴他要取個新名字？”

當哈利帶着三本書而不是一本書回來時，羅迪什麽都沒說。

通話結束時，哈利甚至還叫了他叔叔。

羅迪的的确确地落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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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和羅迪成功見面後，托尼開始考慮把兒子介紹給團隊其他成員。他們每個人都非常耐心地讓托尼心無旁骛地和哈利聯絡感情，他們竟然在神盾局的紐約總部呆了一段時間。

兩天後，托尼才找到了機會。

佩珀今天要和哈利一起玩，她堅持認為需要與她的教子在托尼不在場的情況下培養感情。哈利對這次冒險非常興奮，因為佩珀答應帶他去動物園。這孩子醒得太早了，還設法讓賈維斯為他準備洗澡水，這時人工智能通知了父親。哈利即将踏入水中時，托尼立即接手了。雖然哈利是一個非常獨立的孩子，但托尼不喜歡哈利獨自洗澡。孩子住院期間，他讀了很多育兒書籍，仍然對每年在自家浴缸裏溺水的孩子數量不寒而栗。

由于無法讓哈利重新入睡，他快速地給兒子洗了個澡，給他穿上了一件綠色細條紋的米色襯衫、及膝的深灰色短褲、一雙小白鞋（Stan Smiths：阿迪達斯經典厚底綠尾運動板鞋小白鞋)，還給他戴上白色棒球帽來搭配夏季穿搭。因為哈利皮膚細嫩，托尼不得不給他的孩子塗上多層防曬霜，以保護他敏感的皮膚。

之後，他們又等了兩個小時，佩珀才過來接哈利。

兩人離開時，大廈安靜得不可思議。盡管哈利可能是世界上最膽小的孩子，但托尼仍然意識到孩子會造成這麽多聲響。

頂層公寓裏的寂靜讓這位億萬富翁難以忍受，于是他抓起鑰匙，跳上他看到的第一輛車——這次，是那輛光滑的櫻桃黑的讴歌 NSX。（Acura NSX：讴歌NSX日本國寶級的跑車）

即使紐約交通擁堵，前往神盾局總部的車程也很快。他把鑰匙扔給一名初級特工，然後漫步走進大樓尋找隊友。沒過多久，他就遇到了，或者更準确地說，是克林特看到了他。幫托尼停車的初級特工是個大嘴巴，他在神盾的聊天系統上吹噓他開了托尼斯塔克的車。

“看看是誰終于來了，”弓箭手笑着說，他透過墨鏡看着托尼。

嘿，萊戈拉斯（Legolas魔戒裏的人物，武器也是弓箭）。衷心地麻煩你把手移開我的肩膀。誰知道你的手剛幹了什麽。”

弓箭手只是笑得更開心了，把托尼的肩膀抓得更緊了。“啊，我也想你了，Starky-boy.（starky 是1998年一個樂隊，這裏應該只是加個字母好取外號）。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你的孩子在哪兒？”

托尼聳了聳肩膀，走近克林特，漫步走向神盾大樓的實驗室。“佩珀帶他去了動物園。大廈太安靜了。”

“哈，”克林特想到了什麽，他笑了。“我還以為你會親自帶孩子完成第一次動物園之旅。”

“不。毛絨玩具就可以了，但活的？呃，”這位億萬富翁做了個鬼臉。“說到動物，你和團隊的其他成員什幺時候回大廈？”

“哦，去你的，斯塔克，”克林特笑罵道。“娜塔莎還在偵察，不過我，布魯斯和隊長只要你一聲令下。”他停頓了一秒鐘，然後把全部目光轉向他的朋友。“等等，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現在可以見到偉大的哈利·史塔克了？”

兩人現在已經到了實驗室，裏面空無一人，只有椅子上挂着布魯斯用舊了的斜挎包。托尼立即拿起它，開始翻找。“啊哈，”億萬富翁咧嘴一笑，“找到了。他手裏拿着一包趣多多（Chips Ahoy Reese）的花生醬餅幹。

“你從大廈上過來......吃餅幹？”

“不，不，”托尼瘋狂搖頭，撕開了包裝。“只是湊巧。話說回來，我想要你們所有人收拾行李，回到屬于你們的樓層。你們不必離開，你知道的。”

克林特聳了聳肩，試圖從托尼的手裏搶餅幹，托尼立刻把他的手拍開。“我以為你可能會想和你的兒子單獨呆一會兒。這是史蒂夫的主意，實際上，我們不想給你太多壓力。”

托尼翻了個白眼。當然，是隊長。“嗯，你們不必如此。他沒告訴你從英國回來的第一天早上，就是他給我們提供了早餐嗎？順便說一下，他吃 Cap’n Crunch。哈利一定會和團隊見面，所以不妨現在介紹。”

“他知道我們是複仇者嗎？孩子們喜歡這個。”

“哦，他當然。我的寶貝兒子最喜歡鋼鐵俠。他說的，不是我說的。”穿西裝的男人自豪地吹噓，挺起胸膛。

弓箭手戲劇地哀嚎着。“我本以為至少會有一個斯塔克有品味。現在這個夢想落空了。”

托尼朝克林特的額頭丢把巧克力碎屑。

“哦！”布魯斯驚訝地走進房間。“托尼，我不知道你會來。你怎幺在這兒？”托尼随意地揮了揮手，餅幹屑還粘在手上。

“——還有你為什幺要吃我的餅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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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娜塔莎終于從任務地點回來後，除了喜歡騎車的史蒂夫之外，團隊成員都擠進了克林特（實際上是菲爾的）的神盾局專屬SUV。托尼比他們先回去，因為哈利會在三點之前回家。當小男孩打電話給他的爸爸時，布魯斯、史蒂夫和克林特甚至還在電話裏和哈利打了招呼，小男孩滔滔不絕地講着一條名叫西弗勒斯的令人敬畏的眼鏡王蛇；當托尼告訴他的兒子，如果哈利真的喜歡這條蛇，他就可以買下西弗勒斯時，布魯斯、史蒂夫和克林特都笑了。他們誰都沒想到托尼真的會這幺做。

他們要和史塔克一家在頂層公寓吃晚飯。托尼提前告訴他們，這樣可以讓托尼幫哈利做好準備認識更多的人。這位父親說，哈利越來越擅長與父親以外的人交談，但有時仍然會變得非常焦慮，尤其是在很多人面前。他們不知道哈利到底發生了什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與托尼一起生活的，但克林特能夠告訴團隊其他成員他所知道的基本情況，還有托尼能夠告訴他的一些事情。

出于類似的原因，他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樓層停留，然後前往頂層公寓：他們要拿上自己為小斯塔克買的歡迎禮物。對于複仇者們來說，與孩子們在一起通常有兩種情況：為了拍照；或者很不幸—剛脫離危險，而這是一種新體驗，事實上，他們要見到的孩子是隊友的兒子，他們都渴望被喜歡。

“有沒有人感覺自己正在參加工作面試之類的？”克林特大聲嘀咕着，他撫平深紫色襯衫，緊緊抓着禮品袋。他們都站在電梯旁等待托尼歡迎他們進來。從大廳傳來的聲音來看，他們的隊友還在說服孩子出來。

“那還用說，”史蒂夫粗聲粗氣地回答。“我換了三次衣服，然後選了第一套。賈維斯告訴我哈利喜歡紅色。”

“有其父必有其子，”娜塔莎在一旁輕笑道。

有腳步聲從公寓的硬木地板上傳來，但只有一個人的，這讓超級英雄們站直了身子，但看上去并不那幺具有威脅性。很快，托尼出現在走廊上，一個卷發小男孩藏在他的懷裏，男孩的頭埋在托尼的下巴下面。男孩穿着一件印有小恐龍的白襯衫、黑色慢跑褲和蓬松的白襪子。

“抱歉耽擱了，”托尼對他們笑了笑，把哈利彈了一下，然後鼓勵男孩，“來吧，孩子，快打個招呼。”

男孩從父親脖子那探出頭來，輕聲打招呼，舉起手輕輕揮了揮。世界上最偉大的英雄無一不發出咕咕聲。

“我們今天有點害羞，”托尼再次道歉。“他擔心你們不會喜歡他，”他開玩笑地低聲說道，這讓他得到了哈利的一句聲音悶悶且尴尬的“爸爸！”

史蒂夫迅速走上前。“你不用擔心這個，孩子。我确定我們會喜歡你的。”

托尼咯咯笑起來。“放輕松，布魯克林小子，史蒂歐Steve-o，”他随意地開玩笑道。“進來吧，夥計們，別光站在那裏。晚餐我們吃傳統的英國菜。我希望你們喜歡牧羊人派（是一種英國的傳統料理。主要制作材料是土豆、羊肉等）。”

“我的最愛，”娜塔莎喜怒不行于色地說。

與托尼所說的不同，他們沒有立即去吃晚飯。他們也沒有吃牧羊人派和其他傳統的英國食物。哈利的兒科醫生讓托尼給哈利試試新的、口味更重的食物。這是個驚喜，而且令人高興的是;他們正在吃披薩。

“好了，托尼成功地将哈利從他身上撬開，并把他放在地上，他大聲鼓掌道。“介紹一下。複仇者們，這是哈利·詹姆斯·史塔克。哈利，這是爸爸的朋友們，克林特、布魯斯、娜塔莎和史蒂夫。還有雷神索爾，但他現在不在地球上。”

哈利仍然半躲在托尼的腿後面，他第二次揮了揮手。這次哈利揮手的幅度大了一些，而且哈利沒有再藏着臉了。

令人倍感意外的是，布魯斯首先接近了孩子。他蹲下身子好平視哈利，然後從夾克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你好，哈利。我給你準備了禮物。要看看嗎？”

哈利擡頭看着爸爸，就像強光下的小鹿，不知所措。托尼意識到這可能是兒子第一次打開有包裝紙包裹的禮物，于是他只是鼓勵地對哈利微笑并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利嘆了口氣，

點了點頭，朝布魯斯邁出一只腳。

布魯斯是這群人中看上去最溫和，他成功地将男孩帶到了離客廳中間更近的地方，其他成員正在客廳中間有序等待。布魯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茶幾上，讓哈利可以随心所欲地打開。

他們都看着這個五歲的孩子纖悉不茍地一點一點取下包裝。史蒂夫突然回想起他的孩提時光，那時他做了同樣的事情來節省紙張，他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因為孩子打開禮物時的戰戰兢兢。史蒂夫聽到克林特在他旁邊嘟囔着髒話，顯然他也是這幺想的。

托尼注意到隊友心疼的表情，他站起來坐到哈利旁邊的地板上。

“需要幫忙嗎，孩子？”他輕聲問道。

哈利立刻點了點頭，把禮物推給爸爸，就像是推開某種炸彈一樣。

托尼忍着疼痛笑了起來，用餘光看了看隊友。“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打開禮物呢，”他假裝高興地告訴團隊。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把目光重新定格在男孩身上，男孩正滿臉驚奇地看着爸爸撕開包裝。大家對此都一言不發，但每個人都注意到了史蒂夫把下巴收得緊緊的，娜塔莎的手也在她握着的刀側旋轉，克林特的雙手握拳用力抓着沙發扶手，布魯斯在自我調節心緒，平複呼吸。

“看，夥計，”托尼喜氣洋洋的聲音把他們從恍惚中驚醒。“你知道這是什幺嗎？”

哈利爬到托尼的腿上，看了一眼桌上的盒子，轉身對托尼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玻璃種植套裝（terrarium kits，兒童盆栽用品，透明容器拿來種植物），”布魯斯在桌子對面回答。“你可以自己鋪不同的岩石和土壤，然後層層更疊。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好，麻煩了，”哈利低聲說，這份禮物讓他驚嘆不已。“謝謝你，”不需要提醒，哈利自己就誠懇地補充道。

接下裏，其他成員也一個接一個地送出了他們的禮物。哈利沒有自己打開，相反，他讓爸爸這麽做，他自己則坐在爸爸的腿上驚奇地看。

克林特送的是一架小型遙控直升機，娜塔莎的是一份共有500塊的英國最佳拼圖游戲，這讓托尼情緒不明地看了她一眼（a dry look,因為之前托尼也是和克林特玩拼圖，寡姐在上文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史蒂夫甚至送了一臺淺藍色的迷你老式唱片機，裏面裝着他最喜歡的 5 位40年代音樂家的唱片。

哈利對每一份禮物都驚嘆不已，一遍又一遍地感謝送禮物的大家，直到托尼把它們收起來以待後用。現在，哈利才停止害羞，也願意讓爸爸把他放在成員們所在的沙發上了。

因為是吃披薩，所以他們不必搬到廚房吃飯。就像對待羅迪叔叔一樣，哈利告訴了複仇者們他的毛絨玩具和托尼為他建造的整個游戲室。哈利甚至邀請他們和他一起玩，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哈利說他有很棒的汽車軌道，軌道的循環設計很棒，還有電梯。就好像這個小孩子真的在試圖說服他們和自己一起玩一樣，而且說的像正在和他說話的大人們不會立刻這樣做一樣。

半小時後，哈利仍然被收到的禮物所震撼，電視機旁放着一把椅子，哈利的禮物就放在那裏，每當他的目光落在禮物上時，哈利都會再次感謝他們。有人可能會懷疑他的父親不是美國最富有的人。

“你要習慣收禮物，小矮人，”克林特溫暖地笑道。“與你生日那天送給你的禮物相比，這根本不算什幺。”

“我去年生日時得到一個衣架和弗農姨父的舊襪子，”哈利一邊吃着原味奶酪披薩，一邊輕松地說道，“不過它沒有漂亮的包裝。”

玻璃突然碎了，大家吓了一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史蒂夫身上，他的手已經開始流血，血液沾到了他的卡其褲。

“我很抱歉，”史蒂夫驚慌不已。“對此我深感歉意。”

托尼站起來，蹲在史蒂夫前面，好讓哈利看不到血跡。“嘿，史蒂夫，沒關系。來吧，讓我們把你清理幹淨。”億萬富翁幫助超級士兵站起來，然後将頭轉向兒子。“哈利，孩子，我只是和史蒂夫一起去廚房一會兒，好嗎？”

哈利緊張地點點頭，托尼的目光轉向其他成員。“幫我看着他，”托尼做口型告知成員。

托尼到廚房的時候，史蒂夫已經伏在水槽上，流水沖走了大部分血。托尼從櫃子裏抓起急救箱，站在金發男人身邊。

“我想你已經洗好了，隊長，”托尼溫柔地說。“把手給我。我們需要在你的超級治愈力發揮作用之前，把碎片取下來。”

史蒂夫默默地将受傷的手遞給工程師，頭仍然低着。

“沒關系，你知道的，”史蒂夫顯然不想說話，托尼再次說道，“相比憤怒，我是怒不可遏。

如果沒有你的流血小插曲分散注意力，我會....我不确定，會猛抨桌子或者召集戰甲。也許布魯斯會變成綠色的大家夥。我确定克林特和娜塔莎的手已經拿上了武器。”

“我只是很生氣，而哈利甚至不是我的孩子，”史蒂夫尴尬地說。“我無法想象你的感受。”

“哈利與你沒有血緣關系，或者你剛剛認識他，這都沒關系。他是一個非常讨人喜歡的孩子。我知道。”托尼朝史蒂夫會心一笑，回答道。“我其實很高興你和我一樣憤怒。這讓我覺得我不是在過度反應或者小題大做。”

“你沒有，”史蒂夫嚴肅地說道。

托尼不停地擺手。“我知道，我知道。但有時，我的孩子表現得如此正常和天真，以至于我忘記了他經歷過大多數成年人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我知道，這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一直在紐約找處理兒童虐待和忽視問題的心理醫生。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找到可信任的人來保證我孩子的健康。”

“我可以幫忙！”史蒂夫很快提出：“我自己一直在看心理醫生。事實證明，神盾局裏的那些都是狗屎。我有聯系方式，他叫薩姆，但他的患者多為獸醫。我想他可能會有些人選。我相信他。”

托尼的臉上浮現出真誠的微笑。“我很感激。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