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新聞發布會

新聞發布會

史蒂夫甚至在一天後就給了托尼醫生的名字。可能史蒂夫當天晚上一離開頂層公寓就給這個叫山姆的家夥打了電話。據史蒂夫所說，山姆處理過獸醫們自己最終虐待或忽視孩子的案件，他親自擔保他給客戶家庭推薦的兒童心理醫生。

諷刺的是，被引薦的心理醫生結果是個英國人。托尼不确定史蒂夫有沒有告訴他的朋友兼心理醫生患者的身份，或者需要治療的孩子自己就來自英國。醫生的名字叫赫敏·格蘭傑，今年31歲，單身母親，有一個3歲女兒叫露絲。簡歷中提到她畢業于蘇格蘭愛丁堡大學，并在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的獲得認知心理學博士學位，她于4年前搬到紐約。她經常在退伍軍人事務部做志願者，山姆一定是在那裏認識她的。赫敏目前與一位名叫德拉科·馬爾福的兒童精神病學家一起經營着一家小型私人診所，他主要治療行為問題和學習障礙。

托尼想知道為什幺他以前沒有找到她，但後來意識他到自己一直在尋找著名和傑出的心理醫生，這些治療師光頭銜就可以填滿一頁。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比格蘭傑博士研究得更好，而且他們顯然在自己的工作領域有更多的經驗，年齡也更大。然而，其他人可能會從著名的醫生那裏發現優點，但托尼只看到了缺點。他從小接受過心理醫生。作為一個患有多動症和輕度強迫症的孩子，他的父母讓他從一個醫生跳到另一個醫生那裏——他們都昂貴且出名。直到人類賈維斯提及了一名在該領域嶄露頭角的醫生，托尼才顯示出改善的跡象。從那以後，托尼甚至态度輕蔑的精神科醫生交談過。他發現許多傑出的人都太自負了，以至于無法真正坐下來幫助孩子。相反，可以這幺說，他只是他們衆多病患中的一個。。

托尼覺得反正也沒損失，于是他就預約了格蘭傑醫生的治療——他先自己去考察，這樣他就可以更仔細地研究她，于是他打電話給她的辦公室，安排了周一的第一次治療。

心理醫生項被從待辦清單名單上劃掉了，托尼現在不得不擔心新聞發布會，自從帶哈利回家以來他就一直避免這個。如果不是有人看到他抱着孩子闖進醫院，他們可能會至少再過兩個月左右才得到消息，或者更久直到哈利開始上學。

但自從公衆意識到托尼·斯塔克可能有一個孩子，謠言就開始甚嚣塵上。昨天早上，福克斯新聞報道稱托尼從一個正派的家庭裏偷走了孩子，因為據說這個孩子的智商超過300，而非托尼自己的270。有一份雜志甚至推測這個孩子實際上是被奧丁還童并流放到米德加德的洛基。這讓托尼大發雷霆。哈利和惡作劇之神絕對沒有相似之處。嗯，他們有同色的眼睛，發色也相近，再加上英式口音。但，沒有。兩者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公司的公關人員已經應付媒體足夠久了。佩珀甚至不得不拒絕包括 BBC 和 CNN 在內的世界各地媒體的采訪，以便托尼把精力都放在哈利身上。福克斯新聞和名人小報一直很關注托尼的私生活，但其他媒體為何也會跟風，這實在是個謎。

記者們幾乎在斯塔克大廈外安營紮營，大廈裏的住戶不乘坐帶有遮光窗戶的車輛根本完全無法離開大樓。有一次，哈利去看醫生時，他被蜂擁的人群吓壞了，突然哭了起來，直到他們到了布魯克林他才停止哭泣。

這是讓托尼最終決定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最後一根稻草。佩珀得知此事後，她記下了當天所有記者的名字，并将他們列入黑名單，禁止他們參加斯塔克工業和複仇者聯盟的任何新聞發布會。任何人都不準惹哭她的教子。

發布會很快就在兩天後安排好了。這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讨論哪些問題能夠回答，哪些問題可以忽略。托尼堅持拒絕提供哈利的全名和照片。他最多只能公布一張哈利遮住臉的近照。托尼不想讓他的兒子重蹈自己幼年的覆轍，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認識自己的臉。他還堅決否認任何關于出軌和婚外情的指控。托尼永遠不會允許莉莉和詹姆斯的名字被污名化。

公關團隊向他們簡要介紹了新聞媒體和社交媒體上流傳的謠言。媒體除了确認男孩真的是托尼的兒子外，還很可能會問托尼在英國的經歷，以及他必須帶兒子去醫院的來龍去脈。托尼和佩珀不認同公關的意見，他們拒絕向公衆透露哈利的過去。理論上說，德斯禮夫婦的案件記錄是公開的，但由于該案件社會關注廣泛且涉及未成年人，因此法院沒有向媒體透露任何信息。他們也不用擔心克萊醫生違反醫患保密協定，因為她在給哈利做完初步檢查後就自願簽署了保密協議。

托尼發自內心地不想将哈利公之于世，但這不是他能完全控制的。向媒體提供足夠多的經過編輯的消息，這有望讓媒體冷靜下來。他以前從來不用擔心公開的結果，總是随心所欲，無視提詞卡。托尼現在不能這幺做。他必須為可能問及的每個問題都做好準備，還要在盡力保護兒子隐私的情況下準備好答案。他需要對記者态度堅定，而非平時在采訪和會議中那樣随意。現在這不是關乎他，而是關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告訴哈利新聞發布會的消息，實際上并不順利。事後看來，他們不應該在發布會開始前三個小時就告訴他。五歲孩子幾乎無法理解新聞發布會的含義。對他來說唯一重要的就是爸爸必須去見那些帶着照相機的壞人，還要和他們說話。這顯然讓哈利很痛苦，他拒絕放開爸爸，怒視着在場的每一位公關人員，包括佩珀和哈皮，因為他們讓托尼去這樣做。他還沒有忘記汽車事件。

整個複仇者聯盟都在盡力幫忙，好讓哈利分散注意力，這樣就可以把哈利從托尼身上弄下來。問題是哈利不容易分心。他們都必須輪流想出新游戲，或者假裝他們對恐龍和獅子一無所知。對于克林特來說，這很容易。對于布魯斯？那就不太容易了。

團隊擔心要給小斯塔克足夠多的時間來阻止他過度保護他父親，但托尼不僅要擔心這個，還要擔心媒體。

由于現場記者人數衆多，他們不得不使用大樓內更大的會議室。大多數情況下，名人或明星根本不需要召開新聞發布會就可以宣布孩子的誕生。簡單的陳述通常就能達到目的。然而，就像托尼生活中的大多數事情一樣，事情會變得複雜。

托尼帶着Happy到達時，房間裏一陣騷動。佩珀已經站在了臺上，她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可怕。“下午好，”佩珀通過小麥克風清晰地說。“在我們開始接受提問之前，我想提醒大家，這涉及未成年人，關系重大，所以從現在開始，每一個有關未成年人的新聞和故事，無論是口頭形式還是書面形式，都會受到徹底審查。關于未成年人的可公開信息和無可奉告消息，我們都會有更嚴格的細則。任何不遵守規定的人都将承擔法律後果。”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沒有人敢質疑全球最大科技公司的首席執行官。

“謝謝，Pep，”托尼站上臺時大聲說道

衆人立即繼續喊出他們的問題。

“斯塔克先生，你和已婚女人有了外遇，還生了一個孩子，這是真的嗎？”

“斯塔克先生，傳言說你把這對夫婦送進了監獄，因為你想把孩子當作你的繼承人。”

“你的孩子多大了，斯塔克先生？他會繼承你的公司嗎？”

“洛基真的減齡并被流放到地球嗎？”

“照片中的孩子真的是因為高智商才從英國家庭被偷來的嗎？”

托尼清了清嗓子，開始說道：“我不确定你們是否還記得，我第一次參加新聞發布會時，我還不到一個月大。我知道在聚光燈下長大是什幺感覺。每一個成就和錯誤都被廣泛傳播。我告訴你，這并不令人高興。我之前告訴過自己，如果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永遠不會讓他經歷同樣的事情。這不是我想要兒子過的生活。”

托尼·斯塔克确實是一位父親，這個肯定的消息讓整個房間陷入了混亂。

億萬富翁連忙舉手示意大家安靜。“是的，我有一個兒子，不過，他不是外遇的産物。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只是因為三天前，你們的記者同行不再被歡迎參加斯塔克工業和複仇者聯盟的任何發布會。他們在我們家外面紮營，擾亂了我們的生活，讓一個小男孩哭了半個小時，只因他被閃光燈和叫喊吓壞了。正如我所說，我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所以，我習慣了和你們打交道。但是，我的孩子不習慣，他不應該因為無法在記者的追捕和恐吓下出門，而被關起來或躲在大廈一輩子。波茨女士已經說過了，但我再重申一遍：我可以而且将會起訴指控任何膽敢在未經許可情況下偷拍或污蔑的人。我的律師比你家裏的燈泡還要多。好好考慮。我現在可以回答問題。”

盡管面臨威脅，但這并沒有阻止記者大聲提問并舉手。“你的兒子多大了，斯塔克先生？”有人從房間後面大聲喊出問題。

“我兒子五歲了。下個月他就滿六歲了。不，我不會邀請你們任何人參加他的派對。”托尼迅速回答道。

“他叫什幺名字？能給我們描述一下他的長相嗎？也許給我們看張照片？”

那個人來自前排。嗯，WHiH新聞前線

“他叫哈利，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一切。目前我不會發布他的任何臉部照片，不過這是他。”托尼指着身後的屏幕。經過仔細考慮，他和佩珀選擇了一張哈利在廚房裏坐在櫃臺上的照片，哈利穿着托尼的舊麻省理工學院帽衫，兜帽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臉，只露出他燦爛的笑容。照片很可愛，足以讓媒體愛上這個男孩。不出所料，房間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嘆聲和豔羨聲。

“他會繼承公司嗎？你什幺時候開始訓練他接替你的位置？”

托尼直接翻了個白眼。“再說一遍——他只有五歲。他現在還不用擔心這個。”

“你能告訴我們一些關于孩子母親的事情嗎？她叫什幺名字？你在哪裏遇見她的？她現在在哪兒？你現在是擁有共同撫養權權嗎？”

現在到了更棘手的問題了，托尼心想。這完全不出人意料。“不幸的是，他的母親和養父幾年前去世了。他們都是好人，非常愛我們的兒子，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感謝他們。不，我不會透露他們的名字或任何他們的個人生活。”

“斯塔克先生，一位匿名消息人士稱，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前情人盜竊了米青子。你是否意識到你兒子的父母有可能買下它們，希望以此獲得史塔克家族價值數十億美元的財産？”

呃，這倒是出乎意料。有那幺一瞬間，Tony 與佩珀進行了眼神交流。顯然她自己也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問題。沒有新聞電臺、雜志，甚至在線博客提及任何這些謠言。當然，他們準備了哈利如何産生的背景故事。

他們同意以米青子捐贈協議為大前提，但要暗示托尼事先認識詹姆斯并主動提出捐贈。洩露真相可能會引起比現在更多的騷動，每個人都在努力避免這種情況。以利亞，無論他在哪個牢房，都不能在斯塔克工業不知情的情況況下出售他的故事，只有生育中心的主任和律師知道此事。洩露此類信息只會毀掉他們的聲譽。從後續提問來看，該消息很可能來源二手且不完整。“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這些信息，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污蔑我兒子已故的父母。我完全了解我兒子出生的所有經過。”理論上說，這樣講是正确的。沒有人知道托尼是在莉莉已經進入妊娠晚期時才發現這件事的。“我認識哈利的父母。他們不需要我的錢。他們想要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我很高興能夠幫助他們實現這一目标。關于此事我不再多說。”

托尼沒有理會後續的問題，而是将注意力轉向中間的一名年輕記者，後者問道：“哈利見過複仇者嗎？你的兒子如何看待他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英雄之一？”

“哦，他有，而且他讓複仇者們神魂颠倒。如果我的孩子被寵壞了，我不是唯一的作俑者。順帶一說，他最喜歡的是鋼鐵俠，甚至在他知道鋼鐵俠是他爸爸之前。斯塔克總是很有品味。”托尼看了看表，意識到只剩下幾分鐘了。三個小時是哈利堅持不哭的極限。

人群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托尼立即認出了克裏斯汀·埃弗哈特，她顯然離開了《名利場》并加入了另一家新聞媒體。“你剛才說他們幾年前就死了，那你當時為什幺不承擔責任呢？”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語氣并不是刻意找茬。也許這些年來她已經改變了，或者至少，她對托尼的看法發生了變化。

“你必須明白，我沒有親子權，因為他的養父母甚至在他出生之前就擁有該權利。我只是一名捐獻者。他們去世後，一個不該得到信任的人故意向我隐瞞了這些。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在遺囑中将我列為哈利的監護人。我花了一段時間查清這些，不過等我發現這件事後，我直接飛到了英格蘭，把他帶回家。”

“斯塔克先生，有傳言說你的兒子哈利受到了虐待。這是真的嗎？”

“好了，時間到了！”托尼很快宣布，哇，這甚至不是謊言。他手表的響亮嘟嘟聲強有力地佐證了他的話。“波茨女士将給出最後的說明，但我現在必須離開，以免有人（可能身高不足四英尺）哭着闖進來。”

說完，托尼走下臺，讓佩珀處理他離開後的人群。他完全相信她有能力回避不必要的問題。與此同時，他現在不得不擔心回到公寓會看到什幺景象。目前為止，賈維斯還沒有通知他任何麻煩，但他對隊友們抵抗哈利小鹿眼的能力毫無信心。

他所看到的與預期相去甚遠。客廳看起來徹底不像客廳了，房間裏到處都是毯子和枕頭；有些他甚至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他非常确定那些東西一定來自隊友的房間，他們自己把它們拿出來了。房間中央是一座令人驚訝的堅固堡壘，它散發着夢幻的光芒，從正在播放的電影的聲音來看，也許裏面還有一臺投影儀。堡壘被完全堆實了，而且很大。如果需要容納四個成年人和一名兒童就必須如此，其中還包括一名超級士兵。

“J，這多久了？”從裏面傳來兒子的咯咯笑聲，托尼笑着小聲問道。

“先生，您離開大約 35 分鐘後，大家開始建造堡壘。”

有那幺一瞬間，他想過要告知自己的存在，但他真心實意地不想打擾他們看電影。

脫掉鞋子，解掉領帶後，托尼爬進了堡壘唯一的入口。

除了哈利之外，每個人顯然都已經知道托尼回來了。沒有人看起來特別驚訝。而哈利則大聲喘息着，用手捂住了嘴，展現出自己的驚訝。

“爸爸！”五歲的孩子坐在史蒂夫和布魯斯中間小聲喊道。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哈利想離開叔叔們所提供的溫暖和舒适。

托尼繼續移動，直到抵達兒子身後。他在哈利的頭發上久久地吻了一下，輕聲問道：“玩得開心嗎？”

哈利熱情地點點頭，指着面前白布放映的電影。“我們正在看：傑克凍人（Jack Frost，是夢工廠動畫《守護者聯盟》的人物），”哈利高興地說道。這部電影實際上叫《守護者聯盟》。那次他們同意由菲爾選擇電影之夜看什麽，托尼就在那個時候看過了。他記得那是部好電影。哈利似乎很喜歡，他眼中閃爍着開心的光芒。

當電影播到孩子們再次開始相信守護者時，托尼已經坐上了哈利的位置，他坐在史蒂夫和布魯斯之間，他的兒子坐在他的腿上，哈利身上裹着自己破舊、經過消毒的嬰兒毯。克林特和娜塔莎仍然趴在兩邊，自從托尼加入以來，三人的位置就沒有變過。他們面前散落着糖果，薯片、餅幹的包裝紙。唯一能減輕托尼對兒子超量攝入糖果擔憂的是——布魯斯和他們在一起，在這個問題上，他絕對不能依賴史蒂夫，史蒂夫是最有可能給哈利吃糖果的。史蒂夫的理由是30 年代的人有時會把糖作為代餐，但結果仍然很好，他的理由被大家否決了。

那天晚上，大家終于收拾完堡壘後，就從托尼的客廳各自回到自己的樓層。然後托尼給哈利快速洗了個熱水澡，認真地聽着兒子在角色扮演，重演電影情節，托尼就好像沒聽哈利講述過兩遍一樣。

幾周前，他擔心自己是否能成為哈利的好父親，或者最終會重彈自己父親的舊調。那天晚上，當他給兒子蓋好被子并給他讀完一兩個故事後，托尼的回答變得稍微自信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