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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我懷疑飛機上有殺人犯。”（一更）◎

作為NPC自然不能情緒化太明顯, 公事公辦地說了兩句之後，兩人就快步回了後艙。

然而他們沒想到，範澤和周茉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在秦塵将他們的情況說明之後, 範澤笑了：“乘客遇鬼？”

“我們還真遇上了。”

範澤和周茉兩人行進的方向是朝着飛機頭部，比起林施他們的驚心動魄，一路上很順利，零食盒子也很快就分發完畢，沒遇上特別的事情。

但難得的平靜就在兩人回到後艙的路上被打破。

沒有尖叫、沒有恐慌、沒有懼怕, 甚至沒有任何聲音，但當他們路過一位玩家時, 他猛地站了起來，舉起手，顫顫巍巍指着過道裏虛空中的某一處，抖着聲：

“你你你你你是什麽東西……別過來！別過來！”他一邊說着一邊朝後面爬，結果理所當然地，被那些NPC給殺了。

半個小時之內, 就死了兩名玩家。

不止這個, 甚至有些NPC也遇見了，說自己看見了鬼。一群鬼怕鬼的場面，還有些滑稽。

“有三個NPC，一男一女一個小孩，都不約而同說看到了鬼，還聽到一些話，合在一起都在說, 很黑很暗, 救救他們之類的, 和你們那邊遇到的情況基本上吻合。”

範澤一口氣說完。

“第一個男人, 他說的話你能聽懂？”聽後，林施突然問。

範澤回憶了一下：“一半一半吧，似乎被吓得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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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施點點頭：“然後看見什麽了嗎？”

然後……

範澤和周茉不約而同朝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什麽也沒有。

緊接着，洗手間的門被拉開，一個女學生跌跌撞撞沖了過來，她語速很快：“裏面有東西！”

但相較于前面的女子，她的情緒看起來還比較穩定，一言一行都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

“乘務員姐姐，我洗手的時候，從鏡子裏看見有個男鬼盯着我，他眼珠子不見了，就剩一個眼眶，吓死我了！”

女孩，至少這具身體是個女孩，她下意識先找周茉尋求安慰，嘴上一直說着吓死了，但她這副樣子，沒什麽說服力。

範澤也直說了：“同學，你這話沒什麽說服力啊，呶，”

他朝後面揚揚下巴，“剛剛這位，才叫做吓死了。”被吓到，也死了。

那姑娘不怵他，解釋：“因為我是恐怖故事極度狂熱愛好者嘛，也不至于被吓破了膽，而且突然出現一個異性生物，我第一反應就是有變态狂，誰還管得上是人是鬼！”

這話說得有理。

“更何況他似乎沒有要害我的意思，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只是一直說着……”

女生學着男鬼的語氣，幽幽道，“下面……下面，救救我……好擠啊……好黑啊……我在下面看着……”

這姑娘倒是有點意思。

林施心裏作出了評價，随口問了句：“那她現在人在哪裏？”

“說剛才時間太匆匆沒看清男鬼的樣子，正本着求知好學的态度，在廁所門口蹲着呢。”範澤嘴角一扯。

原話是：“老娘浸淫某站、某論壇n年還是第一次親歷靈異事件，錯過悔恨終身！”

林施：……

果然是吓死膽小的，樂死膽大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聯系這幾例所謂的撞鬼事件，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有種，有什麽東西被忽略了的煩躁。

見鬼事件接二連三，讓他們不得不在意會不會是系統給出了某種提示。

于是四人一致決定讓人再去詢問一下那三個見了鬼還活着的人。

這個人選，就落在了徐來的頭上。

此時秦塵并不知道這具女人身體下是自己的好友，只當做一個女性來看待。

聽完林施的提議，“她”怨怼看了眼他們，最後還是去了，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

“我朋友學心理學的，擅長和人溝通，或許能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林施解釋，精神病醫生和心理醫生有異曲同工之妙，她也不算撒謊。

不出半個小時，徐來灰頭土臉地回來了。不等別人問，他自己開始說個不停：

“啥也沒問出來，那女同學純血種的獵奇玩家，除了跟我分享一些靈異小故事什麽也沒說明白。”

“那個戴耳機的女人呢？”

“她狀态也不行，不過她男朋友好點，畢竟沒有親身經歷，最後大多數都是她男朋友轉述的。”徐來一一彙報。

衆人心裏都有了數。其實讓徐來去打探只是更确定一些。

他們心裏隐隐有猜測，這些話像是在暗示什麽。

*

一出驚心動魄的事故過後，乘客身心俱疲，基本上都安安靜靜地睡了，沒睡覺的也在閉目養神。

五個人有充足的時間。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和秦塵這邊的三個人，兩人因為驚吓反應過度，被抹殺，一個人活了下來；你們那邊三個NPC，兩個玩家，玩家也死了一個。”

林施分析道，“排除NPC以及受驚過度導致腦子短路的三個玩家，有兩人都稱聽到了救救我、很黑之類的字眼。”

“而且那三個NPC也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這是要提醒我們什麽嗎？”秦塵開口。

林施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後艙和客艙相隔的簾子後面，繼續說：“單個證據不能夠認定事實的真相，但是如果把這些話看做一個證據鏈，那麽至少我們可以認為，在這架飛機上某個很黑的地方，發生了命案，而這些受害人都被困在那兒，所以才會一直說救救我。”

“這世上難不成還真的有鬼？”五個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在簾子後面偷聽的那個女學生突然撩開了隔簾，忍不住說了句，“我也不是說不相信吧，但這個似乎有點兒過于扯了？”

話雖這麽說，但她的眼神裏充滿了興奮。

對于她的出現，林施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一看就是早發現了。

乘客非經允許不能進入機組人員後艙，這姑娘顯然知道，謹慎地站在了隔簾外，不會越雷池一步。

但也絲毫不影響她和裏面的人交流。

“還有，你們幾個都是玩家吧？”女生又繼續說，雖然用的是疑問詞，但顯然聽到剛才幾個人的對話，已經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既然對方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否認也就沒了意義，他們幹脆地承認了。

“聽了我們這麽多消息，不分享一點兒，有點說不過去吧？”秦塵突兀地開口，帶着點兒陰恻恻的語氣讓林施新奇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這話正合她意。

如果不是有什麽發現，按照範澤所說，這姑娘的性格，是不會離開廁所那邊的。

對方人多勢衆，女生也看清了如今的形勢，只提出了一個要求：

“各位哥哥姐姐一看就是比我有經驗，我有個不情之請，在最終環節前大家能不能帶上我？要保證我的絕對安全，出了事要擋在我前面。當然了我也知道，這個副本呢只允許一個玩家出去，最後的結果如何，那就靠我自己了。”

她語氣之中帶着點不自覺的高傲。

最後一句話，言下之意就是，是死是活，就全憑她的運氣，倘若最後關頭大家反目成仇的話，也能接受和理解。

這個要求看起來很合理，甚至對方最後還做出了讓步。

但是，就憑着她那句出事要擋在前面，林施笑了：“你既然選擇來找我們，就說明你發現的事情，是你一個人解決不了的。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麽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小姑娘家家算盤打得挺響，要真出什麽事都擋在她前面，正好借刀殺人。

奈何她唯一算漏了的就是，他們幾個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下一秒她語氣一轉，“不過你挺有意思的，不如你先說說發生了什麽，讓我們看看有沒有價值。”

主動權抓在了對方手上，女生的算盤落空，忿忿不平地咬了咬唇，但是看見對面淡定的五張臉 ，權衡之下，她還是開了口：

“你們走之後，我又一次進了洗手間，”她看了眼範澤和周茉，“第一次他出現得太突然了，有些話我沒有聽清楚。于是我就想着再進去一次看，試試碰碰運氣能不能再看見。”

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女生就進去了。比起第一次，顯得鎮靜很多，至少在男鬼出現的那一刻，努力穩住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跑出去。

由于太過鎮定，男鬼似乎覺得，反正也吓不到人，就不再鬧她。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着我眼前的場景變成了一間裝滿貨物的小房間。我發誓我沒有眨過眼，腦子也非常清醒，但是就在那麽兩三秒之間，我好像被他拉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女生的神情不似作假，看她陷入到回憶裏面，林施引導性地發問：“你在裏面看到了什麽？”

“沒有，只有一開始的那只男鬼一直站在距離我一米遠的地方，看起來很焦急。但周圍太黑了，我什麽也沒看見。我還試着走了兩步，但被一些東西給擋住了。”

“什麽東西？”

她皺眉：“不知道，感覺是一個一個的，四四方方的那種，再然後我就又回到了洗手間。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然後我萌生了一個找乘務員的想法。畢竟手冊上寫了，在乘客有需求的時候，要找機組人員，他們會滿足乘客的需求。”

“如果乘務員是NPC的話，那麽肯定能給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他們肯定知道飛機上哪個地方比較黑暗。如果遇到是玩家的話，那更好了，我以此為條件，描述的時候，适當誇大一些，給自己尋求一層保護。但我沒想到……”

說到最後，她苦笑了一下，又趕緊加了一句：“我對你們說的內容并沒有添油加醋！”

“黑暗的地方？有方方正正的東西？”

“整個客艙、後艙和駕駛艙都是敞亮的，機身的部分肯定不存在任何黑暗之處。”林施篤定道。

“那麽唯一的沒有光的地方……”

“貨艙！！！”

範澤、林施和秦塵異口同聲。

“對上了，貨艙堆滿了行李，她踢到的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就是行李箱。”秦塵開口。

很擠——貨艙行李箱很多；

很黑很暗——貨艙沒有燈光；

下面——貨艙确實是在客艙下面。

并且作為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這些鬼的出現……

“我懷疑飛機上有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