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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十四章

◎我幫你揍他出氣好不好◎

平安夜沒過幾天就到了元旦, 晚會從晚自習開始,白天還是正常上課。

1班上午最後一節是數學課,班主任拿着幾本不同顏色, 巴掌大小的便利貼紙進教室, 他讓課代表幫着給每個同學發一張。

課代表邊發着,他站在講臺邊說道: “我知道下午開元旦晚會, 你們這會兒心思都飄起來了,課肯定是聽不進去了, 這節課我也不講什麽了。今天一過明天就是2010年, 離高考也就只剩小半年的時間了, 你們自己想想6個月之後你們想考個什麽樣的大學, 未來學個什麽專業, 而現在你們的成績離自己理想的大學和專業又差多少分, 想好之後每個人給自己定個目标, 寫在這張紙上。”

說着手往教室後面一指:“後面的黑板是空着的, 你們寫好了之後就去把紙條貼上去, 以後學得煩了學得累了的時候就去後面看一眼自己的目标,現在多學一點, 高考完那天就少後悔一點。”

這話一出大家都有些被振奮到,仿佛馬上就能脫離苦逼的高三,奔向幸福美好的大學生活。

許皎拿到了一張淡粉色的便利貼,周圍的人此刻都在和同桌積極地讨論以後上本省的還是外地的大學, 讀哪個專業有就業前景。

許皎對自己的志向一直挺明确的,拔開筆帽低頭寫起來。

剛寫完, 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 碰到了她的那張便簽紙卻沒拿起來, 沈昱瑾看向她, 先征詢她的意見:“我能看看嗎?”

兩人在平安夜那晚鬧的那點小矛盾在第二天誰也沒提了,就像這麽過去了,沈昱瑾也沒在意,兩人小時候不是沒鬧過矛盾,很快就和好如初了。

然而許皎心底卻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受,特別是聽了陳遂那番話後,她覺得可能他應該并不喜歡自己。

他對她好,可能就是顧念着小時候的情誼,所以這幾天她也試着不斷擺正自己的心态,就還是盡量像朋友那樣和他相處。

她點了點頭:“你看吧。”

沈昱瑾拿起那張粉色的便簽紙,小姑娘端正好看的字跡映入眼簾:京大,醫學系。

國內最好的兩所大學就是京大和清大,她準備考京大并不奇怪,只是她學醫的選擇不禁讓他微詫異了下。

沈昱瑾笑着挑了挑眉:“不是最害怕打針了嗎,怎麽會想要學醫呢?”

小時候他們要打好幾種疫苗,每次一塊去接種時小姑娘都怕得不行,護士沾着碘伏的棉簽剛一碰到她嫩藕似的小細胳膊,她身子就開始抖。

一張小臉吓得發白,腦袋拼命扭向一邊,拿小手緊緊捂住眼睛不敢松,軟綿綿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問他:“阿昱哥哥,打完了沒呀?”

沈昱瑾那時也才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對打針其實也有一點點怕,但礙着在她前的面子,他表現得就特別勇敢無畏。

沈昱瑾回想起小時候這一幕,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我早就不怕打針了。”見他還看着自己,她解釋道:整理更多汁源,可來咨詢騰訊群污爾斯酒零扒儀九貳“之前我媽媽住院,還有我耳朵受傷的那段時間,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醫生,我希望我以後也能用所學的知識幫助到別人,讓病患者少些疼痛,早日健康起來。”

說這話時她眼眸澄亮,帶着某種堅韌的力量感,整個人像在發光,讓人都移不開目光。

沈昱瑾直接拿起她手邊還沒蓋上的筆低頭寫起來:“那我也考京大好了。”

許皎愣了愣,她還以為他會選擇出國,按照他的成績還有家境,出國一點問題都沒有。

像他們這樣的圈子,一般更偏向哈佛或者牛津之類的世界名校,而且很小的時候沈叔叔就很看重他的英語,請了外教和他練習口語,就是有送他出國的打算。

“小時候沈叔叔和沈阿姨不是一直希望你出國嗎?”她有些疑惑地問。

沈昱瑾揚了揚眉:“那會兒我想着出國還有你陪着,現在我一個人出國有什麽意思,在國內上大學也挺好的,我還是更想跟你上一個大學。”

他說完站了起來:“我幫你一起貼後面黑板上。”

教室黑板後圍着一圈人,大家把自己的貼上去之後順帶着也會好奇看看其他人寫的,五十多張便利貼中最吸睛的就屬沈昱瑾和許皎兩人的了。

一張粉色一張藍色,填的都是最好的京大,關鍵是還緊緊挨在一起。

這和明晃晃的直接告訴別人我們在一起了也沒什麽區別吧,關鍵是老師就算看到了也不能說什麽,總不能攔着人考京大啊!

晚上許皎和周嘉儀一塊兒去的食堂,因為合唱表演的關系兩人熟了起來。

吃飯時周嘉儀羨慕道:“像你和沈昱瑾這樣的情侶最好了,學習都那麽厲害,可以一起上最好的大學,老師和家長對你們這樣的情況肯定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不定私下還挺贊成的。”

許皎立刻打斷道:“我和沈昱瑾不是情侶啊。”

周嘉儀用“這你還瞞着我不厚道啊”的眼神瞅着她:“行啦,我又不會去找教導主任打小報告,你們都明目張膽地把理想的大學貼一塊了,這和當衆秀恩愛有什麽區別呀。”

“而且教導主任之前都說了。”她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教導主任嚴肅的表情道:“你們別把時間都浪費在早戀上,等高考完你們就會發現幾千條叽叽歪歪的短信都比上最後兩張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這說的不就是你們,還是京大的錄取通知書嗚嗚嗚!”

許皎本來很清醒的,在她的調侃聲中又有一點陷入了迷茫,如果只是當她是好朋友,沈昱瑾為什麽連大學都要和她選同一個呢?

吃完了許皎又去排隊買了一份蓋澆飯,帶到小禮堂去找向詩琴,她們班一下課就過去排練了,都沒時間出來吃飯。

“啊啊啊啊皎皎你來啦!!”

她剛拎着飯進到小禮堂的門,向詩琴直接激動地朝着她奔過來:“你再晚來一分鐘見到的就是一具餓死的屍體了。”

晚會還沒開始,除了來這兒最後彩排的,一大部分學生都還沒來,許皎班上同學基本就還沒來,她跟着向詩琴先到10班的區域坐着。

向詩琴捧着飯盒狼吞虎咽,結果太急了,沒吃幾口就噎得翻白眼,許皎連忙把早就戳好吸管的蘆荟味酸奶給她遞過去,又給她輕輕拍了下背。

吸了小半杯酸奶,向詩琴終于不打嗝了,忽然看向許皎感慨道:“皎皎,我要是個男的就好了。”

許皎不解:“诶?”

“那樣我就可以找一個你這麽溫柔的女朋友了啊!”向詩琴兩眼放光,很快又失望地嘆口氣:“不過我就算是男的,也搶不過沈昱瑾。”

許皎生怕被還在這兒離得也不遠的王老師聽見了,忙扯了扯她袖子:“你別瞎說呀。”

王老師在10班的時候教過她,她知道這個老師對學生早戀這事管得超級嚴格。

見她臉頰紅紅又慌張的乖學生樣子 ,向詩琴笑着哎呀了聲:“你別怕王老師聽見,就今天上午化學課她還拿你和沈昱瑾舉例子呢。當時課堂上蔣佳欣和胡磊傳傳那種暧昧小紙條,被王老師當場截獲,她把他們倆好一頓批,還說要想早戀也不是不行,除非像1班的許皎和沈昱瑾那樣能約着一起考京大。”

許皎:“……”

她自己都搞不清現在和沈昱瑾是什麽情況,怎麽大家傳得越來越來勁了呢,甚至連老師都那麽說!

她都不知道這種事該向誰解釋,感覺她說了都沒人信。

一直到晚會快開始,10班還有五六個座位空着,許皎沒瞧見陳遂的身影,關心問了句:“陳遂今天沒來嗎?”

向詩琴對他們那群不學無術的人沒什麽好感,撇了撇嘴道:“他們這幾個不用表演的男生估計和去年一樣偷偷在教室打牌呢。”

10班教室裏,幾個男生确實在打牌。

此時窗簾都拉得緊緊的,前後四張桌子被拼在一塊兒。

“7,8,9,10,J,Q,K。”王星宇甩出一長串牌後捏着僅剩的一張,神奇洋洋:“要不要?”

“要不起,我今晚是什麽破手氣!” 倆男生認命地把牌一扔。

王星宇拿起桌上黑色水性筆在他倆臉上一人畫了一撇胡子,兩人瞬間成了八嘎形象,額頭上還頂着之前被畫的烏龜。

旁邊人樂得不行,王星宇得意地說起了騷話:“唉真是想輸都難啊,你們就說我是不是當代賭神吧。”

“你可要點臉吧。”有男生不服氣地翻白眼:“你忘了去年遂哥和我們一起打牌時你臉上被畫了多少個王八。”

王星宇嘿嘿兩聲:“誰叫遂哥現在有追求了,日日沉迷學習,不和咱們玩這些低級趣味了。”

被cue到的陳遂沒任何反應,和這幾個說笑打牌的人仿佛不在一個次元,低頭沉默地在看一道物理題,食指壓着黑筆的筆端一下下輕叩着桌面。

他就不是愛湊熱鬧的性格,也壓根不覺得那些節目有什麽意思,不如留在教室寫幾道題。

這比之前做的那些最基礎的題稍微提高了些難度,他想了會兒,思路在腦海裏慢慢清晰,有點磕絆地把過程寫下來。

最後對了下答案,是對的。

學習是一件很公平的事,只要努力了就不會被辜負,況且他腦子不算笨的,認真學起來總會有進步。

桌洞裏的手機傳來嗡嗡聲,是定的八點半的鬧鐘響了。

陳遂拿出來關了,筆阖上,把練習冊也收進書包,起身走出教室,朝着小禮堂走去。

1班那個合唱的節目馬上要開始了。

教學樓外面的北風刮得緊,把人吹得精神的不得了,他腦子本來也清醒,從沒做過什麽癡心妄想。

只剩最後六個月不到的時間,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從一個原先連大學的門都夠不到邊的人突發猛進考到一所重點,更別提國內數一數二的京大。

他沒奢望過和小姑娘以後上一個大學。

只是哪怕最後上個三本,也比在她心中留下一個連大學都不考上的印象要好。

-

過去了他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下,又過了個節目就輪到10 班的合唱了。

舞臺電子背景屏幕上放着泰坦尼克的電影片段,10個學生站一排唱那首我心永恒,沈昱瑾坐在鋼琴前現場彈奏,周詩萱在另一邊拉着大提琴。

效果是好的,就是都還穿着校服看着有那麽點不和諧。

“10班怎麽也不去租一套演出服啊,誰穿着校服彈鋼琴拉提琴啊。”

陳遂坐座位上,聽見前面一個齊劉海女生和同伴吐槽道。

“我聽周嘉儀說她們班班主任眼光特有問題,就覺得校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衣服,還認為整齊劃一穿着校服的樣子就是最青春靓麗有朝氣的。”

“天啊,這醜了吧唧的校服我一天都不願意多穿。”齊劉海女生語氣裏滿是不理解和嫌棄:“不過你看她們班許皎,這身又肥又土的校服穿她身上就還挺好看的,反而有種特清純的感覺,就像校園片裏的女主角。”

“哈哈哈那這麽說沈昱瑾就是校園片裏的男主角了,兩人站一起真是配我一臉,兩人還約好一起考京大,真是比偶像劇還甜,不知道到時候他們倆的婚禮我有沒有機會參加。”

陳遂視線一直在臺上那排人裏最中間的那個小姑娘上,她站姿直又挺,和平時一樣紮着低馬尾,白皙素淨的小臉上一點妝沒畫。

前排那些細碎的交談聲落進耳朵,他稍稍偏頭,看向臺上的沈昱瑾。

他逆着舞臺的燈光坐在鋼琴前,藏青色領口的白校色校服和黑運動褲穿得妥帖齊整。

明明和他的穿着一樣。

可區別于他像雜草一樣野蠻生長的人生,沈昱瑾身上就有種他不配擁有的,一看就是被好生教養出來的,那種幹淨又矜貴的氣質。

只要長了眼睛的都會覺得他和許皎才是般配的同一類人。

許皎參加完班上的合唱就去後臺換衣服了,等會兒唐歆慈那個節目她也要上,她動作挺快地把那套芭蕾舞裙換上,手指勾纏着頭發繞了幾圈,紮了個丸子頭。

唐歆慈也已經換上了她那條羽毛紗裙,自己還帶了一個小化妝包,坐鏡子前化妝。

另外三個給她伴舞的女生圍在一塊兒,興致勃勃地用那些化妝品給自己臉上撲氣墊畫眼線。

“你說我塗成這樣會不會顯得臉太白了啊?”

“不會啊,舞臺妝的妝效就是要濃,哎我畫了半天眼線都沒畫上,一靠近眼皮我就忍不住眨眼,你幫我畫吧。”

“我連自己都不太敢畫,生怕戳到眼珠子,你還是讓歆慈等會兒幫你描眼線吧。”

唐歆慈給自己畫了一個很精致的妝,正捏着管粉唇釉在塗,聞言笑得甜甜地答應:“我馬上好了,等下我幫你畫。”

“嗚嗚嗚歆慈你真好。”

許皎一個人坐在椅子那兒等她們,她完全不會化妝,家裏也沒那些能卸妝的東西,但一直等着也有點無聊,她手撐着下巴,目光在這兒不大的後臺四處晃悠着左看看,右瞧瞧。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帶來一陣冷飕飕的風,好在很快關上。

她頭轉過去,看見是沈昱瑾走進來。

他為了等會兒給唐歆慈伴奏也換了更正式的一套襯衣黑褲,清隽之中多了幾分沉穩感。

“昱瑾哥。”唐歆慈轉回頭喊他,張合的唇瓣被塗得粉嘟嘟的:“是不是快到我了啊,怎麽辦呀,我突然還點緊張。”

“估計還有十分鐘就到你的節目,別緊張,你參加過那麽多比賽,這麽一個學校的晚會有什麽好怕的。”

沈昱瑾安慰完她,走向單獨坐在椅子那邊的許皎。

“別人都在化妝呢,你怎麽沒去化?小時候你每次上臺表演不是都畫得亮晶晶的,每次表演完臉上的亮片都還舍不得弄掉。”

許皎聞言有幾分羞窘,她小時候是有些臭美的,長大了以後反倒對這些不怎麽在意了。

“我不會化妝,家裏也沒有卸妝的工具。”她實話實說,而且她也不是這支舞的主角。

沈昱瑾低頭看了她好幾秒,笑了一下,用應該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你這樣什麽都不畫也好看。”

許皎聞言卻輕蹙了下眉,如果只是朋友的話,那他這樣的話和語氣都有點過于暧昧了。

沒等她說什麽,沈昱瑾又向她邀請道:“今晚十二點鐘江邊有一場煙花秀,我讓司機買了煙花,等晚會結束後我們也一起去江邊放煙花好不好?”

許皎看着他清隽的臉和笑意溫潤的眸子,沒馬上說好或者不好。

上午他的那張紙條,同學們之間的流言蜚語,還有他現在的表現都讓她內心本來靜止的那個擺鐘又有點搖晃起來。

“就我們兩個去放煙花嗎?”她輕聲問,“你還要帶其他人嗎?”

沈昱瑾愣了下笑起來:“當然就我們兩個。”

“好。”她最終答應了,與其她糾結來糾結去,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向他問清楚。

這時有老師過來催他們到前面去準備着,前一個節目應該是結束了,劈裏啪啦的掌聲響了一陣。

臺前的幕布緩緩升起。

幽藍的燈光投在舞臺上營出了一種波光粼粼的效果,輕盈舒緩的鋼琴聲緩緩流淌,身着潔白芭蕾舞服的幾個女孩兒踮着腳優雅出場。

全場的觀衆都在欣賞着這出高雅的芭蕾舞劇。

猝不及防的,禮堂乍然響起“砰”的一聲 ,一支燈管突然砸落下來,線路上冒起來了黑煙,其他舞臺燈也都跟着燒滅了。

唐歆慈本來全身心投入地跳着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吓,腳一崴摔倒了。

舞臺上一片黑,臺上臺下一片亂哄哄的驚叫,各班的老師立刻拼命地維持秩序:“大家別慌!都坐在座位上不要亂跑!”

那燈就砸在許皎的腿邊,濺起的碎玻璃在她光着的小腿上劃出一道口子,她顧不得疼,混亂之中她耳朵上的助聽器被一個女生撞掉在地上。

左耳驟然安靜了下來,她怕被踩壞了,連忙蹲下身用手在地上四處摸索着尋找。

剛摸到,手背上傳來很重的一下力道,不知是誰踩了一腳,還沒來得及拿起來的掌心裏紮進了幾塊碎玻璃。

這次的疼痛感比腿上劃破口子時厲害得多,她眼淚都疼出來了,怕又被踩到,跌撞着趕緊站了起來。

掌心裏攥着的那只助聽器濕乎乎粘噠噠的,浸滿了她被玻璃渣紮出的血。

“昱瑾哥,我腳踝好疼,是不是傷到骨頭了,那我以後會不會再也不能跳舞了啊。”摔倒的唐歆慈還在地上沒起來,她抓住了沈昱瑾的衣角,哭泣的聲音滿是驚慌無助。

沈昱瑾看着她淚眼漣漣的模樣,扭頭又去找許皎的蹤跡。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她站在那些女生中間,應該沒被砸到。

他從小看許皎練舞,知道腿對于跳芭蕾的人來說有多麽重要。

于是也來不及太多思考,他把看着就傷得很重的唐歆慈抱了起來,對趕來的老師留下一句“我送她去醫院”就把人抱走了。

老師自然不能讓兩個學生獨自去醫院,也連忙跟了上去。

幸好禮堂裏還有應急燈,和之前那些舞臺燈走的不是一個線路,兩分鐘之後偌大的禮堂重新有了些光亮,臺下躁動不安的學生也終于安靜下來。

大家視線齊刷刷地落在沈昱瑾身上,他抱着唐歆慈大步離開,懷裏的唐歆慈緊緊勾着他脖子。

這公主抱堪比偶像劇,還是在一衆老師校長眼跟前!可太明目張膽了!

許皎看着他抱着唐歆慈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掌心的疼痛好像加劇了,似乎還牽扯到了心髒。

她去找了老師,那老師見她一手的鮮血神色一驚,忙又找到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見過大世面,表現得要沉着冷靜,迅速對那個女老師安排道:“我現在就去把車開過來,你陪許皎去後臺把衣服換了,校醫院不行,必須馬上送到大醫院去處理。”

車開到離學校最近的一個大醫院。

教導主任去給她排隊挂號,臨近新年的前一晚急診科人也多,大多數是小孩子,發燒或者怎麽樣,哭哭啼啼的,被家長溫聲哄着。

許皎一個人坐在藍色的鋼制椅子上,那只助聽器沾了好多血沒法戴上,此刻她就一只右耳能聽得見,那些聲音都離她有種忽遠忽近的不真實感。

掌心的疼痛持續傳來,難過又有一點委屈的感覺又有一點漫了上來,心裏頭酸脹得難受。

她吸了吸鼻子,一滴眼淚到底還是沒憋住掉了下來。

許皎怕有人看到好丢臉,那只沒傷着的手趕緊摸口袋找紙巾,低垂着的朦胧視線裏突然的,出現一雙黑色運動鞋。

她坐在矮矮的長椅,陳遂卻比她蹲得還低,以仰望的姿勢看着她。

他黑色羽絨服敞開着,裏面灰色衛衣貼着胸膛起伏明顯,喘息聲又粗又重,額前的黑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還來不及整理一下。

卻擡起胳膊,修長冷白的指節攥着紙巾一角,仿佛碰着什麽易碎而又珍貴的瓷器一般,很輕又很小心地擦掉了她眼睫和挂在臉頰的眼淚。

“別難過了,他不值得。”

他漆黑眸子擡起,聲音低啞,壓抑不住的心疼,語調裏又帶着很溫柔的哄:“我幫你揍他出氣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青瓜愛茹茹 6瓶;花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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