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精神海域暴動

第17章 精神海域暴動

痛苦

這次他們回來的比較早,到家裏的時候,墨還沒有醒。冉輕手輕腳地去床邊查看了下睡得不安穩的墨。

墨從睡夢中驚醒,就見冉俯在他上方,小家夥睡眼朦胧,意識不清地喊道:“冉哥哥。”

這一路,冉已經調整好了狀态,不見之前的慌亂,又變成了那個溫雅的蟲,柔聲道:“嗯,吵醒墨了嗎?”

墨掙紮着困意從被子裏坐起來,揉着眼睛,答道:“沒有的。”

冉斂下眼眸,遮住思緒。他心疼地摸着墨的腦袋,看來要快點找到墨的雌父才行。

盛翎借着光線目光落到墨眼裏下的青黑,他嘆了口氣,總歸是個小孩,晚上獨自在家裏還是害怕。可這也沒法子,拳場太混亂了,也不能把墨帶去,只能讓這小家夥白天補覺了。

他環胸站在冉的身後,慢悠悠開口道:“好了,既然醒了就去洗一下臉,吃過飯再睡。”

墨意識模糊地點了點頭,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穿衣,下床去洗臉。冉本想幫墨的,不過被小家夥以自己能行拒絕了。

盛翎覺得墨真是過分的懂事,他三歲的時候在幹嘛呢,想了想沒什麽印象了,可能調皮搗蛋的讓父母頭疼吧。

反正他從小野到大,家裏也從來不擔心他吃虧,倒是經常揪着他的耳朵警告他不準欺負別的小朋友。哼,他就沒見過像他爸媽一樣的父母,整得好像他就是只蠻不講理的霸王龍一樣,看誰不爽都得咬上一口。

盛翎搖搖頭,從久遠的記憶裏出來,收起眼底的留戀,随後挽着袖子去做飯。他昨天答應給墨做吃的呢,要準備一下。

冉見狀在一旁打下手,有冉的幫忙速度比昨天快了不少,盛翎将飯盛出來的時候,就見墨安靜乖巧地坐在桌邊,像只嗷嗷待哺的狼崽,等待着投喂。

盛翎眼裏泛起一絲柔和,把飯放到墨的面前,柔了下他的腦袋:“吃吧,不過今天也不能吃太多,知道了嗎?”

說完盛翎也不再管墨,他把頭上的帽子拿了下來,随意地抓了下淩亂的發絲,同時偏頭對冉說道:“你們先吃,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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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直去了洗漱的地方,等他從裏面出來,發現桌子上的飯菜一動未動,而墨趴在桌角眼饞地望着面前的食物。

盛翎濕噠噠發絲垂在額間,眉梢皺起問道:“怎麽不吃?”

墨聞聲擡頭,眼巴巴地注視着盛翎,可憐兮兮道:“等你,一起。”

盛翎:“冉?”

冉失笑搖頭,無奈道:“沒辦法,墨非要等你。”

盛翎內心微頓,心想這小家夥看着不喜歡他,沒想到這小還挺有良心。

他上前輕拍了下金色小腦袋,又看了眼泛着涼意的飯,端在手上,回鍋加熱。

盛翎再次把盤子端上來,開口道:“回了次鍋,口感應該沒有第一次好。”

冉:“其實不用回鍋,蟲族幼崽沒有那麽弱。”

盛翎不在意地點着頭,一看就是沒有把冉的話聽進去,不管哪裏的幼崽,都是小孩子,怎麽能讓小孩吃涼的。

盛翎以後要是了解了蟲族的整體文明,就會無比羨慕這個種族的強悍,上帝的寵兒。

不過目前的他,最最緊要的是想辦法不被蟲族發現他是外來文明,他都不敢想象蟲族知道他不是雌蟲後,他是什麽下場。

盛翎催促道:“好了好了,快吃快吃。”

————

他們如往常一般,來到地下拳場。其實從那天冉拒絕對方的邀請之後,已經好幾天過去了。冉來了就上去打比賽,逐漸在拳場上小有名氣,每次冉出現歡呼都是最高的,壓他贏的蟲漸多,他們贏的也算盆滿缽滿。

盛翎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擂臺,看着在比賽中熠熠生輝、自信的冉,那樣的冉才應該是真實的他吧。

不過盛翎沒忘記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上次碰見奕,本來想打聽打聽拳場的事呢,結果被冉打斷了,後面也就沒見過奕了。他摸不準冉具體的計劃,只得默默跟在對方身邊。

要不今天問一下吧,到時候讓他也有個準備,盛翎心裏想着。

盛翎剛擡頭,就見冉不知怎麽回事腳步錯亂了一瞬,被對方抓住機會,重重打在了腹部。

盛翎眯了眯眼眸,無意識地收起了散漫的身體,微微向前傾了一下。

冉悶哼一聲,快速調整着自己,抓住了打在他腹部的手,眼裏滑過冷意。他禁锢着對方,擡腿次次攻擊對方的薄弱之處,無情的将對手逼下擂臺。

冉腳步略帶慌亂的朝盛翎走來,抓過盛翎就往外走,低聲急切道:“快走,回去。”

盛翎:“什麽?不是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冉拽的一個踉跄,費力穩住身形,跟在冉的身後,冉這麽慌張的往回趕,讓他以為家裏的小家夥出事了。

他們在路過出口櫃臺時,盛翎瞥見,那位成天合眼睡覺的老年雌蟲,正笑的慈祥,眼裏清明意味深長的注視着他。

冉拉着盛翎快速穿梭在黑暗的巷子裏,一時之間只有他們兩個雜亂的腳步聲。

盛翎帽子下的眉宇間狠狠皺了起來,不斷打量着略過的四周,這個方向不是回去的路,反而是冉好像在害怕躲避着什麽。

突然,冉把正準備開口詢問的盛翎,拉進一條漆黑不見五指的狹小過道中。

盛翎身體緊緊挨着冉:“冉……”

冉快速擡手捂在盛翎的薄唇上,他的頭無力地抵在盛翎的脖頸間,溫熱沉重的呼吸噴灑在盛翎帶着涼意肌膚上。

盛翎因為冉不留細縫的靠近,身體漸漸僵硬,背後是堅硬的牆體,身前是冉炙熱的身體,冉的腦袋埋藏在他最脆弱的脖頸間,一下一下呼出來的熱氣,讓他一時進退兩難。

就在盛翎發呆失神之際,冉的身體緊繃,內心低咒了一聲,明明還有大半個月才會來的精神海域暴動,怎麽突然發作。還是在拳場上,衆目睽睽之下,拳場的勢力肯定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冉越想越煩躁,他現在全身虛脫無力,極力克制着自己的顫抖,勉強維持着清醒。

盛翎察覺到脖頸間的冉在不停地顫抖起來,額間也冒着濕冷的虛汗,他以為冉是剛才在擂臺上受的傷太過嚴重,想摸一下冉受傷的地方。還未等他有所行動,耳邊就聽見不遠處淩亂無序的腳步聲,伴随着隐隐的交談聲,再一想冉的奇怪舉動,盛翎的眼裏瞬間變得銳利如鷹,泛起絲絲寒意。

他拍了拍冉捂在他嘴上的手,示意冉放開他。只見冉緩緩垂落下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整個蟲無力的靠在盛翎懷裏,盡量放輕自己的喘息聲。

此時,外面的蟲聲傳入盛翎耳中。

一道陰冷質問的聲音響起:“怎麽回事,蟲呢?”

“我、我見他們進來的,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那個灰色頭發的雌蟲精神海域暴動了,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今天我一定要找到他們,你們趕緊去給我找,找不到你們……”

接連幾道聲音慌忙應聲道:“是……是……是”

盛翎皺着眉靜靜的在黑暗中聽着他們的談話,他總感其中有一道聲音極其熟悉,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盛翎他們所躲藏的狹窄過道之外,赫然是他們在買肉的時候,被盛翎打過的那只雌蟲。

雌蟲站在外面朝裏面觀望了一會兒,邁步朝裏面走來,準備查看一下這的陰暗處,走至一半便被一道聲音叫喊住:“老大,這裏有他們的蹤跡。”

雌蟲腳步頓住,轉身走遠。

盛翎聽着外面漸遠的腳步,舒了口氣。好在他們所處的地方足夠黑暗,外面的微光照不進來,要不然今天晚上得有一場惡仗要打了。

他手臂猛地一疼,目光落回冉的身上,冉現在根本無法自己站立,全靠他的支撐才勉強沒有摔到在地。盛翎擔憂地盯着懷裏虛弱的冉,緊張道:“冉,怎麽回事?你怎麽傷的這麽重?”

冉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斷斷續續道:“嗯,沒、沒事。”

盛翎自然不信,壓低聲音,追問:“這怎麽會沒事,到底怎麽了?”

“是精神海域暴動,你別管、我了,離我遠一點。”說完,冉便順着身後的牆壁緩緩滑落了下去,跌坐在了陰冷潮濕的地上。

盛翎順着冉滑落的力道半蹲了下去,借着月光看見冉臉色蒼白如鬼魅,下來,額間的淩亂發絲被打濕,汗珠如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盛翎察覺冉發抖的更加厲害,身體也是忽冷忽熱的。

冉在意識模糊之間,隐隐感覺盛翎還留在他身邊沒有離開,意識不清地催促道:“翎,離我遠點,能多遠就遠。”

雌蟲在精神海域暴動時,跟本沒有意識可言,精神海域暴動帶來的痛苦會讓他們損害身邊一切東西,雌蟲在發作的時候會獨自将自己關在一間屋子,直到精神海域暴動結束才會出來,盛翎根本無法抵擋住他,在他身邊只會受傷。

盛翎不可置信:“你這個鬼樣子,讓我現在離開?”

"不……"冉還未說完,就腦海中陷入了一片虛無。

盛翎低罵了一句,心中慌亂,指尖甚至在隐隐發抖,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快速脫了下來,将冉籠罩在其中,随後把冉抱的更緊,希望緩和對方發抖的身體,手臂也被冉狠狠地攥在手了,越來越疼,可他現在無暇顧及,眼裏只有痛苦悶哼的冉。

此時的冉,眼前模糊看不清任何東西,精神海域如同狂風暴雨過境一般,入眼一片狼藉,針紮的疼痛猛烈襲來,他只能痛苦無助的呻.吟,毀壞身邊所有的事物。

指甲瘋狂生長,用力的抓着身下的地面,發出陣陣刺耳的“刺啦”聲,攥在盛翎手臂上的那只手上的指甲,全部刺進了對方的胳膊上,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在周圍,冉本能的去抱面前的蟲,嘴裏喃呢。

盛翎疼的哆嗦了一下,卻更加緊緊抱着冉,一下一下輕聲叫着冉。

他不知道冉到底發生了什麽,精神海域暴動又是怎麽回事,竟然讓冉如此痛苦難耐,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将冉獨自丢棄在這裏。

只見冉緩緩靠近,在他脖頸間輕嗅着,冰涼的嘴唇時不時略過盛翎的肌膚上,口中喃呢:“翎……翎……”

盛翎在冉耳邊低聲安撫:"嗯,我在,我在呢。"

冉整個蟲都撲進了盛翎懷裏,若不是盛翎背後是牆壁緩沖了下,一定會被撲倒在地上。

冉嗅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不由得聲音帶上了一絲難耐的哽咽:“翎……給我……翎……”

盛翎微微一滞,抱着冉的胳膊僵住,迷茫地眨動着眼眸,給、給什麽?

他垂眸懵懂地望着吻在他嘴角的冉,對方眼中帶着濕意,泛着水光,毫無預兆的撞進盛翎的心裏。

冉見對方沒有反應,更加貼近身體,讨好地落下一個又一個吻,雜亂無章,聲音粘稠:“翎……”

良久呆愣的盛翎才慢慢有所反應,頭微微後仰,躲避着冉的吻。誰料冉直接吻在了他露出的喉結上,還順帶着舔舐了一下。盛翎瞪大了眼睛,喉間快速滾動,連忙伸手捏在了冉迷情的臉上,咬牙問道:“冉,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冉輕微的歪頭在盛翎的手上蹭了一下,一臉迷茫。

“瑪德,要死啊!”

盛翎要瘋了,冉現在明顯就沒有意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全靠本能。

他深吸着氣,狠狠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烏黑的眼眸中全是清明。盛翎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陰沉沉地盯着懷裏亂動的冉。

冉怎麽那麽像動物世界裏發情的狀态,可冉不是蟲嗎?蟲有發情期嗎?發情會這麽痛苦嗎?

剛才不是還說精神海域暴動嗎?

盛翎腦子現在一團漿糊,線如亂麻。

突然盛翎隔着外套按到了一塊硬物……

作者有話說:

盛翎:柳下惠本人

冉:視線下移

盛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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