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更)

第20章 (二更)

變态。

柏念也揣着手,默默抱緊自己,短短的尾巴坐在屁股下,盤成一個毛茸茸的圓球。

“可以再親親耳朵嗎?”徐牧把垂耳兔直接抱進自己的房間,窩在沙發裏。

柏念也不理會。

因為他知道,他的所有動作都會被曲解成——

“你耳朵動了,是同意了,對吧?”徐牧說完,就輕輕捧起垂耳兔的耳朵,一點一點的吻。

柏念也後背抖了抖,忍不住咬自己的手。

他默念:補償,補償,這是補償……

垂耳兔的耳朵有很多神經血管,搭着耳朵,撩開裏側松軟的絨毛,像吹散了蒲公英,能看見上面布滿紅色的血線。

徐牧輕輕吹了口氣,耳朵就一顫一顫的。

好可愛。

嗯,垂耳兔的耳朵不通風,最容易出問題,他幫對方擡一擡。

徐牧鼻子陷入毛茸茸裏,唇貼着耳朵。慢慢的,他像受到誘惑,鬼使神差地張開嘴,輕輕咬住軟塌塌的耳朵。

其實有點韌勁……他失神地想,但确實軟,比摸起來還舒服。

柏念也瞪大眼睛,全身應激地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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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松嘴,下巴被狠狠地撞了下。

他吃痛地皺眉,但手卻快速抱緊垂耳兔,熟練地道歉:“哎,兔兔,我的錯,我不應該動你耳朵的,我剛才是不小心的,你信我,真的,嘴巴莫名其妙張開,牙齒自己就咬住了……”

柏念也羞窘得發抖,耳朵似乎還殘留潮濕的觸覺,牙齒的尖利仿佛刻進肉裏。

他毫不留情地踹了幾腳,轉身就要跑。

徐牧被踹得胸口發悶,但還是不肯放。

“兔兔,對不起,乖……我的錯,是不是咬疼你了……對不起……”他好話說盡,掐着嗓子,還用很難過的語氣說,“可能是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你看,今天如果不是在隔壁發現你,偷偷爬陽臺,我根本就沒有機會……”

說到這個,柏念也有些心虛。

确實是他騙人在先。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撒謊。

徐牧見垂耳兔的掙紮變弱,眼睛一亮,果然,兔子吃這一套。

夾子音的示弱,真好用。

他繼續哄着垂耳兔,總算把它給安撫好。

……

“兔兔,會不會冷?”

“來,我摸摸你的小爪子,嗯,暖呼呼的。”

“不過還是要把毯子蓋上……”

徐牧安分了一會兒,手就開始不老實了。

他幾乎是沉浸式吸兔子,久久不肯撒手,整個人飄飄然的。

沒辦法,今天的垂耳兔實在太乖了。

可以抱,可以貼,甚至偷親也可以。

但徐牧不滿足。

握小手不夠、摸後背不夠、親腦袋也不夠。

想更進一步,埋在垂耳兔最私密、最柔軟的肚子。

第一次埋,兔子哭了;第二次埋,兔子蹬他了;第三次……

也許就成了。

“兔兔……”徐牧輕聲喚道。

柏念也早已蜷成一團,被弄得渾身軟綿綿的,幾乎沒有力氣去拒絕。

青年因為他的默認,變得無比放肆。

他聽到呼喚,耳朵動了動,警惕地看過去。

抱也抱了,貼也貼了,毛也順了,腦袋、耳朵也給親了……

青年還要幹嘛?

徐牧對垂耳兔的戒備一無所覺,鼻子親昵地去蹭它臉頰,低低說道:“兔兔,你好幾天都沒來找我玩了,如果不是我發現你,你是不是就不來找我?”

柏念也:“……”我瘋了才用拟态來找你。

“我好難過,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變得不錯了。”徐牧繼續說,“但你心裏好像沒有我。”

柏念也不習慣地扭了扭身子,青年說話怎麽這麽……

奇奇怪怪的。

“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可能覺得我說單純看上你的外形,是毛茸茸才喜歡的,當然不是,因為——”徐牧沉吟片刻,“外面有其他的可愛兔子,但只有你,才讓我心心念念,想把你帶回家裏養。”

柏念也難以置信,青年在說什麽?

帶回家養?怎麽養?

他瘋了吧!這是非法拘禁!!!

“但我知道,我不能。”徐牧扼腕,畢竟垂耳兔有主人。

雖然這只兔子放蕩不羁愛自由,但手腳都保持得幹幹淨淨,可見它的主人有多用心照顧。

哎,愛上一只不回家的兔子,有點心酸。

不過,如果是來他家……徐牧嘴角的弧度壓不下去,好像還行。

對不起了,垂耳兔的主人,生活嘛,不可避免的,幾家歡喜幾家愁。

“嗯?怎麽了?”徐牧将拍在臉頰的爪子握住,輕輕按揉。

柏念也呵笑,怎麽了?

虧你還知道亂拘禁人不對,不能這麽做。

“冷嗎?”徐牧熟練地将垂耳兔裹住毯子,自己伸一只手進去,慢慢地撫摸兔子後背的軟毛。

柏念也不冷,熱得渾身發燥。

尤其是青年貼住他的手,掌心灼熱至極。偶爾還會用手刁鑽地揉捏,把玩一撮撮的毛。

每當他身體隐約發顫,忍不住躲開時,青年就像捕捉到什麽信號,利落撤回。

但下一次,還會悄無聲息地将手放回去。

狡猾得讓人啞然。

青年的指腹有點薄繭,在食指側邊的位置。正因為如此,每次輕飄飄的力道被放大數倍,撓心的癢意若有似無,并不明顯,卻無法忽視。

徐牧親了親垂耳兔的腦袋,“兔兔,你要補償我。”

柏念也:?

還補償什麽?

他沒懂青年的腦回路。

徐牧慢吞吞地開始控訴。

“你不來找我。”反而去別人家。

“你心裏沒有我。”四處留情,海得沒邊。

“欺騙我的感情。”上次走之前,你還抱了抱我,我以為你會回來,渣兔。

徐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傷心了,吃不下飯了。”

柏念也:“……”

徐牧湊前,誘哄道:“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柏念也氣笑了,他不就因為拟态騙青年不在家,有對方說得這麽誇張嗎?

還傷心了!吃不下飯了!

他擡起手,就使勁兒扒拉徐牧的腦袋,讓他清醒一點。

徐牧以為垂耳兔在和自己玩,也沒躲,甚至帶着兔子一起撲倒在棉被。

柏念也猝不及防,被壓了下去,四肢沒着地,支棱着,後背狠狠砸入棉花裏。

緊接着,青年湊上前,溫柔地蹭他臉頰、脖頸。

柏念也僵硬了一瞬,不習慣這個完全敞開的姿勢。

他不自然地攏起腿,側過身子。

“好舒服……”徐牧瘋狂吸兔子,從臉到脖子,再到手,一個不落。

“可以吸吸肚子嗎?”他輕聲問道。

柏念也羞惱,吸吸吸,就知道吸。他懷疑青年是得什麽心理疾病——

“就一下,是補償,很快的。”徐牧說完,就埋頭。

轟——柏念也腦子宕機了。

這哪裏是肚子,明明就靠近小腹,甚至還要再下一點……

徐牧的臉被結結實實地踢了一腳,他來不及反應,狼狽地倒向枕頭。

“哎,兔兔……”他有點懵,被垂耳兔“拳打腳踢”只做抵抗,不敢反擊。

柏念也趴在徐牧胸膛,兩條小短腿卡住他的脖子,全身抖啊抖,氣得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徐牧眉心一跳,怕垂耳兔給自己氣岔過去了,趕緊摸了摸他的後背,“別氣別氣,深呼吸,來,深呼吸。”

他很怕兔子撅了,臉上全是擔憂。

柏念也冷靜下來,從徐牧脖子離開,一屁股坐在墊子上,背對着人。

徐牧支起身,一眼看見垂耳兔背着自己,耳朵炸起,氣鼓鼓的樣子。

他摸了摸鼻子,糟糕,好像把兔子惹惱了。

在生悶氣。

徐牧輕咳一聲,“兔兔,對不起。”

柏念也不搭腔,他後悔自己為什麽想着補償青年——

完全被帶歪了。

當然,他也有責任,就是因為他的縱容,導致徐牧如此肆無忌憚!

徐牧用手輕輕點了點垂耳兔的肩膀,對方身子一歪,就往前挪。

再點,再挪,再點,再挪……

如此循環往複,徐牧嘆氣,完了,這回兔子好像真生氣了。

他抓了抓頭發,擰眉思考。

哄兔子……用零食?

徐牧想到今天早上贈送的兔兔零食,趕緊從儲物艙拿出來。

他手臂擋在垂耳兔的兩邊,呈包圍的态勢,微微低頭,“兔兔,別生氣,給你看樣好東西。”

視野倏然變暗,柏念也感覺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男人灼熱的氣息打在他耳畔,說話間,仿佛能感受到對方胸腔的震動。

他拽着耳朵捂臉,想坐遠點,卻發現已經被擋住了去路。

“喏,喜不喜歡?”徐牧攤開手掌,兔兔零食餅幹棒。

柏念也看了眼,沒認出是什麽,打量片刻,發現是一包零食。

他一目十行,不理解對方的行為。

這是一包嬰幼兔常吃的零食,有天然的鎮靜效果,适合還處于無法自控本能的嬰幼兒。

當然,成人也會吃,面對的對象是精神躁郁方面傾向。

徐牧的意思是……柏念也黑臉,讓他吃了鎮靜點,不要生氣?

眼前的垂耳兔想什麽,徐牧不知道,他看對方只盯着零食,但一動不動的,是想吃又不好意思吃。

徐牧了然,撕開零食包裝,甚至還捏碎餅幹邊緣,放在掌心,遞過去。

“兔兔,吃呗。”他小聲說,“我來找你求和,你別生氣。”

以前惹家裏的逆子生氣,他最有效的哄人方式,不是夾子音,不是裝可憐,而是開零食。

柏念也無語,青年真是……幼稚到極點。

他以為在哄三歲的烨烨?

“兔兔……”青年低低喚道,眼裏滿是認真和誠摯,“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剛才埋肚子埋不對嗎?弄疼你了?下次不會了。”

柏念也:“……”

暫且不論,他現在能不能說話,就算能說,也難以啓齒。

難道讓他指着某個位置對青年說你埋錯了,埋得太下了?

“兔兔,對不起……”

青年孜孜不倦地道歉,像要把車轱辘話來來回回的說。

柏念也受不了,把徐牧手心的碎餅幹吃掉。

最大塊他的吃得很快,腮幫子一只咀嚼,鼓鼓的,鼻翼翕動,嘴邊的毛須上下抖動。

徐牧眼神溫和,一眨不眨地盯着垂耳兔。

……吃東西也好可愛啊。

他看得有點癡迷,忍不住湊近。

柏念也沒注意,認認真真地把對方掌心的餅幹吃完。

還剩些餅幹碎。

徐牧的手還沒撤開。

柏念也猶豫了一下,繼續吃,但因為有些碎屑分布地散,加之顆粒太小了,他只能用舌頭去舔。

他很小心,避免觸碰到對方的皮膚。

他覺得自己做得挺好的,青年的反應佐證了他的想法。

徐牧面容始終平靜,眉梢也未曾動過分毫。

“吃完了?”他笑了笑,收回手。

在垂落的瞬間,指尖蜷縮。

兔子的舌頭比較長,但露在嘴巴外面時,只有尖端的一點,短短的,是極淡的粉色。

它的舌頭不像貓,有紮人的倒刺,反而極為柔軟,帶些粘意,有點燙。

當它輕輕掃過掌心的柔肉時,那種滋味……奇異至極。

還有偶爾磕碰到的牙齒,不疼,帶起一大片酥酥麻麻。

徐牧将垂耳兔抱起來,放在自己胸前,“好吃嗎?小餅幹。”

柏念也下意識動了動嘴,回味剛才的餅幹。

——還行,微甜,加了點栖葉草,夾雜些許酸澀。

“看來不錯。”徐牧失笑,将垂耳兔的動作盡收眼底。

柏念也尴尬,拽耳朵遮住自己,假裝自己剛才什麽也沒做。

徐牧想了想,“這麽久,好像沒看過你牙齒怎麽樣……”雖然知道對方的主人有精心照顧,畢竟手腳擦得幹幹淨淨,能做到這一點不容易,但他還是不放心。

以前他家的兔子沒注意,有口炎,半夜睡覺流口水,裏面的牙齒長歪、過長,頂着牙肉,有潰瘍了。

徐牧捏着垂耳兔的下颚,熟練地卡在兩邊,輕柔卻不容不抗拒地打開它的嘴巴。

“啊——我看看你的牙齒怎麽樣……”徐牧一邊說,一邊探頭。

柏念也愣住,下一秒,狠踹了下徐牧。

徐牧淡定地制住,讓掌心的軟軟的生物攤平,繼續掰它嘴巴。

他見垂耳兔不配合,幹脆伸出兩根手指,探入它的口腔,慢慢摸索。

先是壓住濕滑的舌面,另一根手指摩挲腔壁,偶爾刮蹭到敏感的軟肉,大概來回幾次,終于尋找到牙齒的位置。

柏念也睜大眼,四肢軟了下來,身子一抖一抖。

“長得都還不錯……沒有冒尖……”徐牧喃喃,“我看看,也沒蛀牙,看來平時有注意這方面……”

“叩叩叩”房間門被敲響。

納德司站在門口,“主人,家裏沒有做飯的調料了,您什麽時候——”

機器人看着這一幕,機械的聲音停住,歪過頭,顯然有點困惑。

徐牧仍垂着眼皮,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他手指又滑了一圈腔壁,還捏了捏它的舌尖。

然後将兩根手指抽回。

透明的涎液沾滿兩指,有一滴欲掉不掉。

徐牧看到了,沒嫌棄垂耳兔的口水,只用紙巾随意地擦了擦,沒去洗手。

“納德司,什麽事?”他問。

納德司:“……”

他慢慢舉起機械臂,遮住自己的眼睛,“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徐牧:?

“你別發癫,納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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