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黎明
第36章 黎明
◎“想讓你也心疼我。”◎
幾人神情都有不同的變化, 還是溫父不動如山地讓溫沉如收起來,道:“現在年輕人愛買的這些東西,盡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不怕被內行看到了笑話。”
江父自然也認得出來, 那東西不似作假, 微愣片刻後, 也跟着笑起來:“現在的孩子都愛時興跟風,買什麽同款, 這盒子挺精致的,喜歡也正常。”
話題就此平淡揭過,衆人沒再深聊。
兩家人很長時間沒能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吃飯了, 又有溫母親自下廚做了兩道菜, 大圓桌緩慢轉動着, 通透的餐廳內, 長輩們說說笑笑,氣氛顯得其樂融融, 江母更是止不住地誇贊溫幾栩煮的奶茶甜而不澀,愣是把溫幾栩誇地有些不好意思。
桌面的手機嗡聲震動,溫幾栩以為是聞堰寒發來的,将手機拿至桌面底下看。
[江鶴軒:我媽誇錯人了, 奶茶好喝不也得看是誰打的下手]
溫幾栩擡眼,果然看見他也低着頭, 雙手的放在桌下, 鬼鬼祟祟地跟她一個樣。
沒好氣地回:[這麽會搶功你幹脆去開個奶茶店算了]
[江鶴軒:好主意,明天就去加盟]
[溫幾栩:……]
或許是在場的兩個小輩偷摸玩手機的行為太過明顯, 長輩們談及的話題不知怎地就饒到了婚戀上, 最先被cue的理所應當是大哥溫沉如。
溫沉如好歹也在商場中沉浮許久, 聞言,面色鎮定:“暫時還沒有成家的打算,不過有在接觸心儀的女生。”
溫母:“什麽時候的事?你這孩子,怎麽都不帶回家來讓我們見見?”
“還沒到那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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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又問了些問題,包括女方家境、身高、職業一類的,溫沉如滴水不漏地答着,就連溫幾栩也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她們一家人都是倔性子,溫沉如當初對岑然的愛又那麽深,就連名字都不讓她提,不像是放下了的樣子,溫幾栩才不信他能這麽快再找新歡。
就在溫幾栩隔岸觀火時,溫沉如卻淡淡道:“與其關心我,不如問問我妹妹,畢竟從小管得嚴,不讓她早戀,也不知道如今成年後,有沒有中意的人。”
“?”
正在用勺子慢慢吃着金沙玉米的溫幾栩差點噴出去,怎麽也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成了她哥的擋箭牌,被數道來自家人的目光盯着,溫幾栩含糊地說:“應該算有吧。”
先前找到DM的戒指盒時,溫母不在現場,溫父又一直在招呼兩位老友,沒考慮好要不要同妻子說這件事。
因而此刻衆人都沒說話,只有溫母一臉關懷地問:“他年紀多大?也還在讀書嗎?人品和性格如何?栩栩,你怎麽都沒給媽媽說?”
溫幾栩差點嗆住,“跟我哥差不多大。早就修完了碩士學位。”
人品,不好評價。
性格,不能招惹。
突然發現媽媽問的問題是一個都不好答。
溫母驚嘆:“那豈不是快大了你六七歲?!”
江父瞥了一眼江鶴軒,眸中似是閃過恨鐵不成鋼的氣色,反觀江鶴軒則全程在狀況外似地,兀自優雅地啃着炸地金黃酥脆的螃蟹,好似全然不關心發小的感情。
一旁的江母解圍道:“男孩子年紀大些會照顧人,也挺好的。”
溫幾栩點頭,沒說是也不好說不是,溫母拉過她的手,不太認可道:“已經工作了的男人還和大學生談戀愛,能安什麽好心,栩栩你可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江鶴軒一嗤:“誰還能騙得了溫溫?她那古靈精怪的個性,吃不得半點虧,祝姨您根本用不着擔心。”
溫幾栩白了江鶴軒一眼,卻也感謝他的解圍,要是被家裏人知道是她主動招惹,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溫母神情緩和了些,又問:“你們确定關系了嗎?”
溫幾栩微頓,心下一澀,有些心不在焉地說:“沒有。”
溫母這才放下心來,交待:“先帶回家讓我們給你把把關,或者讓沉如去查,總歸要知根知底才好。”
溫沉如輕咳一聲,點頭應下。
溫父神情嚴肅了幾分,看向女兒,欲言又止。還沒确定關系,就收了那京市聞家獨子這麽奢昂的禮物,這要是以後那小子不想玩了、膩了,她一個小姑娘,怎麽鬥得過?
一頓飯,衆人各懷心思地結束,臨了,送走了江家一行人,溫幾栩剛想回樓上泡個澡,就被溫父叫去了書房。
溫家的書房布局更偏向于中式典雅風,實木桌椅都是溫母親自置辦,淡雅的香氣混雜着淺淡的紙頁香氣,雖好聞,卻不免讓她頓覺事情不妙。
自小到大,除非特別要緊的事,溫父都不會叫她來書房,環視一周,溫沉如竟也在,正抱臂站前落地窗前,桌布之上赫然擺着一個精巧的戒指盒。
溫幾栩心下了然,非常自然地拿了起來,說:“一個朋友送的,你們用不着這麽大驚小怪吧?”
溫父:“哪個朋友能随手贈送5.7億的禮物?”
溫幾栩以為自己聽錯了,“5.7……萬?”
“億。”溫沉如說。
溫幾栩微愣片刻,“津巴布韋幣?”
溫沉如被她逗笑:“你揣測貨幣單位的時候,不該想一下送禮之人的身份嗎?”
饒是知道以聞堰寒的性子,送出的禮物斷然不會便宜,光看上次那七件禮服就足以可見他的闊綽,但5.7億的價格,還是讓溫幾栩為之一震,頓時覺得連這個盒子都變得無比燙手。
溫父對女兒到底還是包容的,問她:“栩栩,你剛才在飯局上說,你跟聞……”提及聞堰寒的名字,早些年在京市有幸見過一面,只不過聞堰寒是當時的主賓,而他們不過是宜城的普通企業而已,尚未能借由宴請者搭上線,縱然他才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周身透出的上位者氣勢,仍舊不容小觑。
溫父微頓,稱之為:“你跟聞先生,還沒有在一起,栩栩,有些事情不讓你媽媽知道,是不想讓她也跟着操心,你知道的,她精神衰弱,若是得知你同聞堰寒的事,恐怕接連數日都難以入睡。”
溫幾栩:“嗯……那就先不告訴她。”
“聞家不是我們能攀附得起,更何況聞氏只此一個獨子,他的秉性又難測,要是你們以後斷了,保不準會遭受怎樣的反噬。”
溫幾栩低頭,道理她當然都懂,可是人已經惹了,她總不能穿越時空倒退回過去。
“你還小,不明白命運的饋贈都有代價。”溫父說,“趁着還能及時止損,跟他斷了。”
溫幾栩仰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她從未想過,一向遷就她的父親,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她和聞堰寒之間的事又不方便擺出來,畢竟牽連着賽車。
溫幾栩抿唇,道:“他沒你們想象得那麽可怕。”
溫父:“人和人之間,尚有一絲感情存在的時候,自然是千好萬好。可若是有什麽變故呢?他那樣傾雲覆雨的人,只需要一念之間,便能讓你永遠翻不了身。”
溫幾栩難得沒有吭聲,又在書房聽了會兩個老古板的教導,腦子都變得昏沉沉的。
最後做下的決定是,将那枚粉鑽戒指連同戒盒,由溫父和溫沉如親自送回京市。
溫幾栩沒有反駁,并不代表她打算就此妥協。
只是,該如何告訴聞堰寒呢?
*
青野車隊的人見到聞堰寒的手上纏了一層紗布,每個人的反應都極為誇張,“聞哥,你的手怎麽了?”
聞堰寒淡淡道:“沒什麽,野貓咬的。”
“聞哥不是不喜歡那些長着絨毛的動物嗎?……不是怕掉毛?”
“她可不掉毛。”聞堰寒的手懶怠地搭在方向盤上,似乎并未收手傷的影響,越過障礙物的操作依舊完美到挑不出一絲錯處。
“難道聞哥被無毛貓撓的?”
聞堰寒擡眸,卻并未有作答的意思。
衆人不免更加好奇:“無毛貓這麽貴,這年頭還能流浪啊?”
“Vincent你在哪看到的無毛貓?給我指個定位呗,晚點咱們去瞅瞅,沒準捉回來還能養在基地當團寵呢!”
車座上的男人終于朝他們投來視線,“我都捉不到它,你還想捉?”
不知為何,總覺得剛才聞堰寒掃過來的眼神帶着某種鋒芒,衆人不免打了個寒顫,咕哝道:“被貓撓了怎麽兇到我們頭上了?啧,真是見鬼!”
“見鬼的難道不是Vincent居然會跑去撸貓?”
“流浪的無毛貓也很詭異好吧!”
……
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一陣,品出些不同尋常味道的阿言笑侃:“Vincent要不去打三針狂犬疫苗?”
聞堰寒:“不用。”
車隊經理恰好聽到,得知事由後,正色說:“流浪貓有極大概率攜帶狂犬病毒,尤其是爪子上,不能掉以輕心。”
聞堰寒冷淡應下,沒放下心上,只是薄唇抿着,看上去似乎不大高興。
聞堰寒手上纏着紗布的照片不知怎地就被傳到了網上,粉絲們前段時間剛從DM的官網扒出,購下那枚天價粉色鑽戒的是一位聞姓亞洲人,無需多想,自然和太子對上了暗號,加上手傷的照片,一下子就上了熱搜。
溫幾栩在同聞堰寒的聊天框裏反複敲了半天的話,都沒能發出去,總覺得文字傾訴比不上當面交談,又是在她和他關系略有些僵硬的情況下,正在糾結要不要彈視頻電話過去的時候,微博推送彈了出來。
見是和聞堰寒有關的話題,溫幾栩點了進去。
#聞堰寒手部受傷#
#太子怒擲千金拍下DM粉鑽,疑似求婚#
???
溫幾栩一臉茫然地刷新評論區。
[我去這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我們春寒cp了嗎?太子跟溫溫求婚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磕]
[媽呀!還以為太子這種性格的男人不懂浪漫,終究是我唐突了]
[嗚嗚嗚大家快來看我們春寒cp吃得多好!“轉:DM這款粉鑽代表的是甘願沉淪,天秤般傾斜的愛,哪怕明知你的愛如露水般短暫,也願意給你我唯一的特權”]
[太子真的,我哭死,不談戀愛的時候冷得要死,怎麽談起戀愛來這麽會撩]
[內部消息,我有個朋友的親戚在星火車隊工作,說這兩天溫溫請假了,所以他們現在訂婚進行到哪步了我能在太子退圈前吃上一口賽博婚席嗎?]
[啥?春寒要he了?!舉起大喇叭]
[不是就沒有人在乎一下受傷的可憐太子嗎]
……
評論太多,幾乎劃拉不到最底,往常磕春寒cp的人也多,但絕對沒有多到近乎癱瘓的地步,尤其是點贊和評論數,怎麽都像是——
買了水軍。
誰會沒事買這種奇怪的熱搜啊?
都知道聞堰寒向來忌諱有人亂炒cp,網絡世界不是法外之地,照樣能被他抓到,而此時此刻,他沒有半點動靜。
總不會是他自己炒的吧……
這個年頭冒出來的一瞬間,就被溫幾栩否定了,聞堰寒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她重新切回和聞堰寒的聊天界面。
[V.:想明白沒]
溫幾栩老實地回:[畢竟愚鈍,還沒呢]
[V.:熱搜看了嗎?]
[溫幾栩:看了……]
[溫幾栩:別告訴我是你買的]
等了幾秒,就在溫幾栩想撤回時,他發來了消息。
[V.:我只買了手受傷的熱搜]
[V.:誰能想到,資本幹不過cp粉]
溫幾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衆所周知,cp粉的力量可破天地,忍不住敲字:[你買那個幹什麽?最近又沒有比賽,難道是什麽虛晃一槍的新招數,而且你應該也不需要這些]
[V.:。]
光是這一個句號,溫幾栩就能想象到聞堰寒此刻該是何種不屑的神情,不免勾唇笑了一下。
語音電話彈了出來,到底是剛接受完哥哥和父親的訓話,溫幾栩謹慎地将房門反鎖,才走到露臺上接通。這裏布置着許多細白的石子,養着岑然從非洲帶回來的仙人掌,即便是她不在的日子裏,長勢也依舊喜人。
“聞堰寒。”她小聲喚他,那天自遲硯離開後,兩人都沒來得及有太多交流,第二天又匆忙趕飛機,一路奔波下來,時間都像是被按下了慢速鍵,總覺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嗯。”他的嗓音帶着慣有的磁,很好聽。
“你為什麽要買那個熱搜?”溫幾栩問。
暖陽灑落在翠綠的樹梢,随風搖曳出斑駁的晃影,南方的冬季一如既往地柔和,連帶着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放空。
她聽到他的聲音飄出來,“想讓你也心疼我。”
作者有話說:
心機太子:心疼完遲硯,是不是也該心疼心疼我
下章再見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小情侶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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