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月光
第50章 月光
◎哪怕一輩子,他也願意等下去◎
世界拉力錦标賽(WRC)在全國各進行14個分站比賽, 也是積分累計制,全年各分站成績總積分最高的車手成為當年度的WRC世界冠軍,今年分站的最後一站定在瑞典,比賽時間為期四天, 分為行駛賽段和特殊賽段。
開幕儀式拉響帷幕後, 青野車隊公布車手和領航員名單, 國外記者拍到了一張聞堰寒和溫幾栩同框的照片,在網上霎時瘋傳, CP粉們也炸了。
[啊啊啊是太子和溫溫的第一次同框!載入春寒史冊!]
[我的媽呀他帶領她拿下新晉車手組的冠軍,她做他退圈前最後一站比賽的領航員,嗚嗚嗚嗚你們倆小情侶別太會撒糖, 我真的要磕瘋了]
[夫妻搭配, 穩拿冠軍!]
[真的很好哭哎, 太子連續三年積分都只差一點就能拿冠軍了, 他退圈前一定很想贏,這麽重要的一場比賽, 沒有選擇老牌搭檔Mo先生,而且和溫溫一起劃上句號,說明他真的很愛溫溫嗚嗚嗚]
網上一片熱鬧好似過年,開幕式現場的解說也激情四溢。
賽段兩側人滿為患, 各種膚色的車迷們臉上塗映着自己鐘意車隊的塗鴉,将道路圍堵地水洩不通, 落地火花呲呲炸出聲響, 塗鴉光怪陸離的車身緩緩駛入行駛段,在經歷了前十三個分站的積分累計後, 衆人的熱情呈現出爆發式的增長, 尖叫聲不斷沖刷着耳膜。
聞堰寒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 藍白色賽車服袖口挽起一小截,側眸望向正低頭反複記閱賽段路況的溫幾栩,平板冷調的光芒映在她小巧的尖臉上,襯得她愈發清冷。
“栩栩,你怎麽好像比我還緊張?”
溫幾栩從小記憶力超群,反應也快,在學業上無需費太多功夫便能取得不錯的成績,來瑞典之前,她就已經熟悉了賽段周圍的地形。
就算是上學的時候,考試的前一天,她也不會專程花時間去複習,突擊對于她來說,只會打亂腦中已理好的知識點。
被他驟然說中心思,溫幾栩擡眸,在她們前面出場的車隊是去年度的WCR總冠軍,奧地利的一支老牌車隊,敵人實力不容小觑。
“我第一次在職業比賽中當領航員,我怕發揮不好,會影響你的判斷。”溫幾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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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你需要一個适應的過程。”聞堰寒凝着她的眼,“如果不是你的比賽,你都會緊張的話,那麽以後輪到你坐在駕駛位時,很容易産生心理障礙。我說過,你要對比賽祛魅,對你的競争對手祛魅。”
溫幾栩心裏有些酸澀,不知該說些什麽。
自從那天他平靜地接受了分手的事實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找她,他體面地選擇了放手,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做他在最後一站的冬季賽中做他的領航員,陪他走完這場謝幕。
想當他的領航員,近距離欣賞他在比賽中的精彩表現,是溫幾栩在機場驚鴻一瞥見到他時的妄想。
還沒釣上他之前,她總是想方設法地融化他的冷淡,想讓她為她動心沉淪。
現在一切都以如願,她得到了他的心。
為什麽心裏卻好像下了一場雨,同他視線相撞時,心髒不斷地潮濕、泛軟。
“聞堰寒,你讓我做你的領航員,到底是為了滿足我的願望,還是在引導我如何做一個優秀的賽車手?”溫幾栩抿唇,到底是問了出來。
聞堰寒轉過頭,眉心輕皺,沉聲,坦誠道:“都有。”
他在一步步為她鋪路,即便以後他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也希望她能回憶起那些曾在心底烙印的片段。
都說人在腎上腺素飙升的時候,很容易将那種眩暈感和心動混淆。
他承認,陰暗的那面帶了私心。
在無數個失重的瞬間,她會不會對他産生那種模糊的感覺呢?
“栩栩。”聞堰寒壓低了嗓音,緩緩駛入賽段,“不要一直看着我。”
溫幾栩脫口而出:“為什麽?”
車身頂部映着星火和V的塗鴉,分站賽事解說的嗓音壓過來,粉絲的尖叫聲如驚雷爆響,早已不是說話的時機。
“現在出場的是來自東方青野車隊的Vincent,在前13場分站中均以分站冠軍的名次高居積分榜榜首,可以說給其他車隊帶來的壓力不是一星半點。”
“相信大家對‘睥睨’都已經很熟悉了,是賽車工程師,也就是Vincent十七歲時的改裝作品,以這輛車結束本年度的冠軍争奪戰,意義非凡。”
兩位英文解說似乎也是聞堰寒的車迷,明顯不同于前面出場的高昂語調,點燃了在場粉絲的熱情,聲浪一聲高過一陣,把溫幾栩一顆百味雜陳的心都烘地鬥志昂揚。
駛出開幕式賽段一段路程後,聞堰寒下了車,同另外幾位候在寬闊柏油路邊的車手擁抱。
溫幾栩站在他身側,清雅的面孔吸引了其他車手的注意,笑侃着問他,說旁邊這位是你女朋友嗎。
聞堰寒淡笑一聲,低磁的嗓音糾正道:“Bloved。”
他的發音很标準,念出那個詞時,唇畔含着一抹淺淡的缱绻,鋒棱的側顏被這笑意沖淡了幾分,落日餘晖灑下。
讓人很難不意動。
溫幾栩有一瞬間的恍惚,像是回到了同他在冰湖上那天。
車手們簡單交流幾句後,聽說溫幾栩也是賽車手,看向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欣賞。
其中一位卷發少年紳士地擡手,又用極其濃重的蹩腳中文喚了一聲溫小姐,溫幾栩反應過來他想行吻手禮,也不太好拂了面子,于是輕搭上他的手。
彼此還未觸碰到之際,她的掌心被一雙筋絡分明的手背擡着,聞堰寒微俯下身,柔軟的唇畔在手背印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擡眸時,迎上的是一雙深晦複雜的視線。
聞堰寒眉梢壓得很低,周身的氣壓也跟着下降了幾度,她能感受得到,從他眼裏透露出的嫉妒和占有欲。
可是他并未像往常一樣,做出瘋狂的舉動。
像是拼命壓制着內心的野獸,他隐忍克制地松開她的手,湊近她耳畔,濕熱的氣息拂下,低聲道:“不要總是看着我,我怕我會忍不住吻你。”
更怕他會舍不得放手。
聞堰寒說完,疾步邁開步伐,拉開了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這輛‘睥睨’曾是他最珍視的寶貝,從不許任何異性觸碰,平時寶貝地也緊,連他的發小都沒法從他這裏借過去開。
溫幾栩當然知道他是在吃哪門子悶醋。
只是他們現在的關系,他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一定難受地快要發瘋吧?
他好像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溫幾栩不想這麽折磨他的愛意,在酒店和他再次确認完路書後,便各自回了房間。
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和他說晚安。
大概以後也不會有了。
-
好在前面三天的賽段都很順利,雖然分站比賽過程中不會公布各車手積分,但從數據來看,只要最後一段雪地路段能發揮出實力的80%,圓滿結束冬季賽也就志在必得。
野外路段随時有突發路況發生,加之雪地、柏油路、石礫各種都存在,因此在比賽過程中需要不斷對車身進行改裝,調校參數,青野的賽車工程師全程跟蹤,直至深夜都還在和聞堰寒一起調整,溫幾栩這一趟學到很多。
阿言松了一口氣,“今晚就睡個好覺,養精蓄銳,明天等你們的好消息。”
車隊經理:“堰寒,車由我們守着,你先去休息。”
“辛苦。”聞堰寒說。
青野車隊的集體榮譽感很強,更何況是相伴了多年的隊友,有些話無需說出,一個眼神便足夠懂得對方的心。
等聞堰寒和溫幾栩離開後,阿言才在躺椅上靠下,感慨地說:“知道Vincent要退圈是一回事,直到這一天真的快來時,還是不免悵然。”
“堰寒終于可以了卻心裏的遺憾了,這三年他的掙紮我都看在眼裏。”
兩人相視一眼,唇角揚起笑意,對還未亮起的天空都滿含期待。
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攝像頭監控電路燒出火花,呲啦一聲,監控畫面變成雪花屏,一道鬼祟的人影閃過。
—
溫幾栩的賽車手直覺使得她和領航員身份融合得很快,在其中一段雪地的坡頂中及時識別出了和路書規劃的不同,冷靜的眸光下,她凝聲提醒:“積雪有融化跡象,前面直道過後有一個急彎。”
“好。”
聞堰寒沉聲,積雪融化過後,在柏油路面結了一層冰霜,摩擦力大幅降低,及時調整過後,急彎順利度過。
溫幾栩:“下一段有長達三分鐘的隧道,沒有燈。”
隧道通常都是直線,屬于車手們最喜歡跑的路段,不容易有意外發生,黑沉的通道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周遭的場景仿佛變成了虛空,時間線驟然被拉得很慢。
溫幾栩不習慣這種沉默,問:“你的手……還會抖嗎?”
“不會。”
“啊——”溫幾栩張了張唇,才發現不知該說什麽,“最後一場比賽,對你來說應該會很圓滿吧。”
“是因為你同我一起。”
溫幾栩以為自己聽錯了,側眸看向他。
他目不斜視地注意着前方,專注的神情像是自帶一層光暈,即便是在漆黑的隧道內,也不減鋒芒。
她的視線那樣明顯,賽車手的反應力又太過敏銳,他不可能沒發現她在看他。
聞堰寒抿唇,心裏湧起一股澀意,“說這些話不是想要挽回什麽,栩栩,你在我旁邊的時候,我時常覺得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力。”
他變得無比在意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不受控制地在意着她的曾經。
同她相處的時日,他霸道、強勢,将脾性裏最冷硬又糟糕的一面無限放大。
“你知道嗎,在聽到江鶴軒和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差點就掐死他了。”
他連續兩天,滴水未進,在港灣大廈不眠不休地等了她兩天。
也沒有等來她。
那天他氣得快要發瘋,恨不得當場将她抓回來,囚禁也好,強迫也好,他有的是手段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是謝妄檐罵醒了他,昔日好友說他是瘋子。
沒有人會真正愛一個瘋子。
病态的愛意,瘋批的糾纏,只會如枷鎖一般扣住喉嚨。
聞堰寒如夢初醒。
心髒絞痛了一整夜,他病了一場,夢魇纏身,驚了一身汗醒來時。
他才明白,他應該放手,讓她離開。
走得遠遠的,卻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不會看到他內心的掙紮,更不會知道他幾次颠覆了自己的內心,為她做出的妥協退讓。
她也不需要知道。
聞堰寒自嘲似地說:“或許他說的對,貪玩的小姑娘需要很多的玩具,才能挑選出她真正喜歡的東西。栩栩,你不懂得什麽是愛,你該承認,你從沒愛過遲硯,也沒愛過我。”
她需要時間成長,去明白什麽是愛。
他也需要時間消化,去領悟什麽是退讓。
江鶴軒都等得起,聞堰寒自認并不愛得比他少,哪怕一輩子,他也願意等下去。
隧道盡頭的光暈呈現出一個橢形的圓,這段最容易的直道快要結束了。
意味着他們也再沒有時間談及更多。
或許,也是永遠。
車身駛出隧道,白晝紮眼,風聲鶴唳。
聞堰寒說:“手抖的症結在心,是因為太過在意,才無法克服心結。現在有了更在意的人,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聽到他的話,溫幾栩掌心泛出了汗意,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在出了隧道後便是砂石混雜着雪粒子的天然路面,不能分心太多,她專注地看着路書,提醒:“再行駛360米進入标志點7,交叉路口處有一顆石頭,注意航向,約270。”
下一段為野外賽段,由于沒有柏油路面做引導,自由度更高,每個車隊都會在比賽的前兩天進行實地勘察,而正在使用的這套路書,也是青野整個團隊用數據模拟賽段情況後,結合經驗做出的最佳方案。
由于氣溫變化,哪怕是前一天規劃的路線,也不一定是此時的最佳行駛路線,需要領航員和賽車手随機應變,及時調整。
車身順利通過标志點7,圍在兩側地的粉絲瘋狂地拍照、呼喊着“Vincent”的名字,與此同時,全球直播間內,不少粉絲們翻牆擠在服務器裏,等待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為的就是亮紅色殘影越過标志點的精彩瞬間。
直播間內都刷瘋了。
[只差最後一個标志點了,剛才看了一眼其他車手的位置,太子這次穩贏了]
[嗚嗚嗚以後都見不到太子開賽車了好難過]
[太子拿下冠軍會向溫溫求婚嗎?啊啊啊好激動!]
[看得人熱淚盈眶,Vicent,願你不留遺憾,永遠肆意]
正在賽程中的人當事人并不知曉外界的情況,車窗緊閉,速度飛快,人群的歡呼聲和禮炮聲幾乎被隔絕在外,溫幾栩目光落向遠處,“下一段路的路況很差,彎道坡度起伏大。”
聞堰寒踩下剎車切彎的一瞬間,明顯感覺到不對勁,鋒利的眉壓低。
前方就是第一個彎道,借着砂礫石面的摩擦力,車身微微失控,驚險地與東側的巨石擦身而過。
溫幾栩自然也意識到了,疑惑:“昨晚不是重新調校過嗎?”
“和調校沒關系。”
所有的制動系統同時失去作用,車身仍舊如利箭一般向前俯沖,然而前方是兩個跨度相當大的窄坡,當初他們既定地規劃是借用坡道的高度差越過去,争分奪秒地縮短行程時間。
而此刻,車身失控,調頭已經全然來不及。
聞堰寒說:“這輛車被人動了手腳,抓穩,我們只能躍過去。”
“好。”溫幾栩應聲,飛快地念出了各重要表盤數據,供他參考。
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賽車手要處理的信息點太多,領航員也需要十足的默契,協助篩選數據,哪怕是0.1mms的瞬間,也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錯誤。
如羚羊飛躍山谷一般,車身前半部分順利通過,這段路程最險的部分還在下一段,共有六個急彎和三個緩彎道緊緊相連。
不能剎車,只靠轉動方向盤來切過向心角相差極大的彎道,太考驗賽車手的技術,對于車上的兩個人來說,無疑都是磨煉。
溫幾栩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看着他從容鎮定地完成這在賽車史上都堪稱絕跡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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