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月光

第61章 月光

◎“以後哄你的時候溫柔點。”◎

溫幾栩望進他那雙驕橫恣肆般的眸子, 向來冷傲的人為了遷就她,脖頸往下折了幾分,領口的紐扣又解開了一顆,指腹點了點鎖骨下方的地界。

像是在說, 別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溫幾栩絞弄着手指, 目光在他青筋隐現的喉骨之處流連, 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塵霧般籠着她,被男性滾燙的身體熨烘過後, 帶着熱氣似地鑽進鼻尖,強勢地擾亂她的心跳和呼吸。

仗着先天的顏值優勢,這樣勾引她算什麽。

或許是離得太近, 溫幾栩不由地回想起那日醉酒後, 自己被他抱在腿上接吻的畫面來, 兩個場景在腦中重疊, 那張素來冷淡的薄唇流連地壓着她唇瓣的滋味讓人心念微緊。

令人臉紅心跳的旖旎畫面讓溫幾栩臉頰熱意更甚,手指蜷縮着, 不甘被他撩撥,揚聲道:“又不是會員制,你還想續費,想得太美了點。”

聞堰寒将她羞赧的模樣納入眼底, 唇角輕勾着,極好脾氣地同她周旋:“要怎麽才能在溫小姐這裏, 成為專屬會員?”

“小店閉門待業, 全憑店主喜好。”溫幾栩挽唇。

聞堰寒“嗯”了一聲,嗓音帶着點磁, 像是裹挾着砂礫, 寵溺的眼神看得人渾身都酥酥的。

溫幾栩印象中的聞堰寒很少笑, 臉上永遠挂着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又因為身高的緣故,視線掃向人群時,長眸微向下斂着,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疏離感。

不知從何時起,他看向她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柔情,褐色瞳眸裏總映着她。

溫幾栩承認,被愛、被注視是會上瘾的。

她迷戀于被他凝視時的深隽滋味,喜歡看他為她失控俯首的模樣。

與其說是她勾着月亮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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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是随着他一同沉淪。

蔥白的指尖卻勾着他的喉結,一下又一下地摸着,溫幾栩感慨道:“這麽招搖,不知道多少暗戀太子的女孩芳心碎了一地。”

“多少也和我沒關系,管她們做什麽。”

聞堰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小姑娘眼裏分明透着使壞的狡黠,也不知道又在想什麽壞主意,每次她一動歪心思的時候,那雙桃花眼的瞳眸總是輕輕轉動,靈動地像只山間的小鹿。

圍繞在聞堰寒身邊的莺莺燕燕可不在少數,多少富家千金名媛盯着他的位置,見縫插針上趕着攀附的人,溫幾栩光是從狗仔拍的豪門八卦裏就能窺見不少。

要不是他陰戾難測的性子,恐怕早就左擁右抱了。

溫幾栩才不是會将委屈咽回肚子裏,在背後胡亂猜測抹眼淚的人,氣氛都到這了,縱然兩人早已不是情侶,溫幾栩質問的氣焰依舊理直氣壯:“某些人的實際行為和嘴上的言論全然相悖。”

“哪兒得來的結論。”聞堰寒眉梢輕挑,“又亂給我扣帽子?”

“分明就是有事實依據的。”溫幾栩冷哼一聲,“前腳剛和梁家接觸婚約,說了和她連面都沒見過,轉頭就又和縱橫鋼鐵合作,把梁家都快捧上了天。”

江鶴軒可沒少給她分享媒體的犀利評論,溫幾栩最初覺得煩躁,粗略掃了幾眼,通篇的市場分析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唯獨記住了一句話,此時被她陰陽怪氣地回贈給當事人:“啧啧,門當戶對,天造地設的一對——”

話音未落,她的唇被他堵住,剩下酸溜溜的話淹沒在了勾纏的唇齒中。他抵開她的牙關,斯文又強勢地吮吸着她的舌尖,扣着她腰肢的五指緩緩握緊,将她身上的衣衫都捏出褶皺,灼熱的呼吸彼此交纏,很快将一汪春池攪亂。

溫幾栩渾身都開始發軟,腳尖幾乎就要站不住,被他大手托住,像是憐惜她無力招架,他輕退了些許,眸底顏色更深了些,凝向她的神情裏燃着炙燙。

溫幾栩眸底浮上嫣然水色,咬了他一口,淡色的薄唇被她咬得破了皮,一小處血漬點綴着。

吻痕沒留下,倒是唇角多了處更說不清的暧昧痕跡。

溫幾栩生出一陣惱意,覺得自己倒像是如了他願似的。

而始作俑者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渾不在意地用拇指指腹擦去那抹血漬,“栩栩,你吃醋了。”

只有在意,才會關注。同岑然聊過以後,聞堰寒整理了先前錯過的細節,包括溫幾栩喝醉以後纏着他時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印證着一件事,至少在她心中,他是不同于遲硯以及任何一個前男友的存在。

聞言,溫幾栩不樂意了,倒不是因為被他強吻,哪怕隔了半年,她也絲毫不排斥他的吻,反倒總是在不經意間受他蠱惑,腦子都被迷暈似的,心跳根本靜不下來。

就算橫亘在她們之間的那些鴻溝已經解決了,溫幾栩也很介意他同別的異性有牽扯,一絲一毫都不行。

“我才沒有吃醋。”

溫幾栩破罐子破摔道:“太子爛桃花一大堆,也不知道處理好。江鶴軒還會因為我一句話說删人就删呢。”

話一出口,已經收不回了。

溫幾栩意識到自己不該提那個名字,自從那次告白後,溫幾栩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複過江鶴軒的消息了,他還同往常一樣,給她發各種搞笑視頻、帥炸天的各種男博主視頻。

聞堰寒本來就看江鶴軒不順眼,當初在港灣大廈,還不知道他和江鶴軒到底說了什麽,盡管後來在法國的重逢,聞堰寒表現地從容又淡漠,溫幾栩卻不難猜到,背地裏不知該氣成什麽樣子。

完蛋。好像玩脫缰了。溫幾栩想。

如玉般的長指擡起她的下颚,一雙深晦暗藏洶湧的眸子凝着她,籠罩在心底滋生的,不知是肆意生長的躁意還是妒恨,聞堰寒很想發狠地吻上去,撕開她的裙擺,要她再也無法分神提及其他的男人。

“江鶴軒那種舔狗,你真的會喜歡?”低磁的嗓音帶着點張狂,男人的眉眼濃烈又恣肆。

這小狐貍,太寵着她,入不了她的眼;太偏執,會讓她覺得處處受限,很快便失了興致;太溫吞,同她的關系又會止步不前。

他根本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究竟要怎麽樣,才能讓她的眼底只有他。

“誰說他是……”溫幾栩想為江鶴軒辯駁,對上聞堰寒微挑起的半邊眉梢,轉而繼續攻擊道:“你不要轉移話題,剛才的事情還沒讨論完。”

“沒什麽事好瞞着你。”聞堰寒說,“去年WCR冬季賽,是梁家派趙梓旭對我的車動了手腳。我做事不喜拖泥帶水,既然要以牙還牙,自然不會留給他們一點翻身的機會。”

“所以,栩栩,你所聽見的、看見的那些流言蜚語,不過是我設的局中局而已。”他沉眸望向她,唇角虛勾,像是要将她的心思洞穿,“我不是一個會輕易動心的人,一旦動心,絕不會改變。”

溫幾栩腦袋變得有些沉,在那場比賽中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以至于同他分別的這半年裏,總會被夢魇纏身,眼前浮現的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要不是為了救她,聞堰寒現在應該還是那副恣意風發的倨傲模樣。

他是她遇到過最特別的人,就像天上的高臺明月,久不墜凡塵,值得世間一切最好的東西。他這樣的人,要什麽得不到呢?他的愛炙熱又純粹,給她東西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就連那顆心,也僅為她跳動。

有且僅有她。

溫幾栩眼眶很沒骨氣地濕了,她吸了吸鼻尖,将眼淚擦在他的襯衣上,抓着他的領口,鼻音很重:“你這樣會讓我有負罪感。”

“有什麽負罪感?能有你故意騙我說玩膩了,實際上卻是害怕傷害我還難受?”

偏偏她就是他人生的那個唯一的未知數。

是所有數字裏最重要的位置。

無論前面疊加了多麽大的數字,只要她一離開,一切都不過歸零。

提及這件事,聞堰寒忍不住将懷裏的人摟地更緊了些,他不想看到她哭,但這些話如果不說,她或許永遠也不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他強令自己冷了聲,“溫幾栩,以後不準擅自做這種決定。”

聞堰寒平複着起伏的呼吸,沉聲:“你都不問問我,怎麽知道我不會為你妥協?溫幾栩,你太小看自己,太小看我。”

也太小看他的愛。

溫幾栩揉着眼睛,明明心髒被溫熱的潮水浸泡地軟地一塌糊塗,卻咬着唇瓣,嘟囔控訴:“你好兇。”

“我兇?”

聞堰寒擡了擡眉毛,輪廓分明的五官透着鋒利,長眉蹙着,的确是一副又冷又不好惹的模樣。

“特別兇。”溫幾栩強調。

聞堰寒笑了一聲,又像是被她氣到了,将她不由分說地抵在身後的隔牆上,“剛才是兇你,那現在豈不是更兇?”

“就不知道溫柔一點嗎?”溫幾栩看向他說話時滾動的喉結,他身體的反應實在太過明顯,就像是渾身都散發着永不枯竭的荷爾蒙氣息,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裏,到底是怎麽忍着不纾解的。

溫幾栩臉頰有些熱,作亂的手指無意識地攀玩着他腕間的那串沉香。

“從沒溫柔過,更不知道什麽樣才算是溫柔。”聞堰寒說。

“你可以學呀。”

“怎麽學。”他抵着舌根,拉長的尾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你有範本?”

溫幾栩從聞堰寒眯起的眼眸中辨出了警告的危險意味,知道眼前的人或許已經在腦子裏念着程子幕的名字,畢竟先前她還誇過程子幕有素質、懂分寸。

騙了她那麽多眼淚,溫幾栩忍不住繼續點火,彎唇笑了笑,“當然有。”

聞堰寒挑眉看她。

“誰?”

溫幾栩淡笑,怕他不上鈎,繼續說:“青野團隊裏公認最溫柔的人,人緣超級好的,風評一直高居榜首。”

聞堰寒:“我怎麽不知道,青野還有這麽個人物。”

“你都退居二線當幕後老板了,消息滞後也正常。”

“呵。”聞堰寒嗤笑一聲,“那讓他別開賽車了,來我這,留個營銷總監的位置讓他混。”

溫幾栩晃了晃手指,“誰說她是開賽車的了?”

“食堂的張阿姨超級溫柔,每次我想吃什麽菜色,偷偷告訴她,她第二天就會安排人去買新鮮的食材,就算是半夜餓了,她也會樂呵呵地給大家煮牛肉面。”

沒想到聞堰寒久經商場這麽多年,什麽複雜的手段沒遇到過,有朝一日還能着了小姑娘的道,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溫幾栩這一笑,眼尾的紅泛着晶瑩,大概是終于在某些方面贏了他而欣喜,臉上的笑意生動又自由,聞堰寒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圓潤小巧的鼻尖、唇畔,最後落在她月牙般彎着的眸子上,撥開她耳側的碎發。

垂下眼睫,淡聲:“答應你。”

溫幾栩眨了眨眼,對上他的黑眸,“答應我什麽?”

“以後哄你的時候溫柔點。”

作者有話說:

太子即将解鎖新屬性:溫柔哄,狠狠do (感覺還是有點不太好,我繼續修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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