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月光

第64章 月光

◎“去我那?”◎

像是不确定般, 聞堰寒深看了她好長時間,才氣息不穩道:“栩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在他懷裏,面色酡紅地對他說出這種意味明顯的話, 二十七年來的自制力似乎隐隐面臨着崩盤的跡象, 極力壓抑的情/欲宛若決堤的潮湖, 堅固的堤壩皲裂,搖搖欲墜, 不堪一擊。

疏冷隐忍的目光讓溫幾栩不禁莞爾,半趴在他平直的肩側,蔥白的指尖勾玩着他耳骨輪廓上的那枚粉鑽耳釘, 為了遷就她, 聞堰寒下颚微揚, 從這個角度倒更像是斜睨着她, 帶着幾分不羁的落拓。

即便是如今愛她愛到難以自持,這張被粉絲們稱作頂級攻擊性占有者的神顏, 望向她的神情裏,仍舊不減淩厲的桀骜感,同眼底的缱绻愛意融合後,像極了光憑一個眼神就能将人迷地要死要活的痞帥浪子。

溫幾栩唇角慢慢翹起, 滿意地欣賞着聞堰寒因她而牽動心潮的姿态,“我們是在正經談戀愛, 又不是玩玩而已, 情到濃時,怎麽不能做?”

環着她的人微垂着眼睫注視着她, 驀地從她指縫中抽走了那根煙, 随手擲于銀灰色煙灰缸中, 在溫幾栩驚呼的吶聲中,淩亂的吻擦過她的唇角。

溫幾栩同他磋磨半晌,雙腳才得以落地,蹙眉同他置氣道:“聞堰寒,你下次再這樣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抱我,我就不和你做了。”

他手上的傷哪裏經得起這樣三番五次地折騰。

被罵的人絲毫不覺她的警告,凝着她懶怠一笑,“栩栩,你在擔心我。”

溫幾栩別開眼:“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你越是這樣,我越忍不住抱你。”

溫幾栩瞥他一眼,“你還想不想開車帶我去兜風了?”

男人纏綿悱恻的吻輕碾過她蹙緊的眉梢,弄得溫幾栩佯裝生氣的演技也落了敗,“由EL神來駕駛,不也是一樣的?“

在網上見到車迷們給她取的那些外號,溫幾栩起初還有些自我滿足的虛榮感,後來參加了更多高規格的比賽,同諸多有實力的賽車手同臺競技,對EL車神的稱號生出一股德不配位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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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聞堰寒用這樣沙啞又缱绻的嗓音喚着,溫幾栩面色更燙,嬌嗔:“聞堰寒你不許這樣叫我!”

“怎麽?”聞堰寒抵唇輕笑,“只許栩栩叫我太子,不許我叫你EL車神?”

“……”溫幾栩一瞬間理解了初見之時,她當着衆人的面稱呼他太子時,為何衆人會露出那樣驚詫的表情,後知後覺地想,他那句拽上天的言論還真沒訓斥錯。

要是換作她,早就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踹到天邊去了,哪裏還能容忍人一次次地在身邊試探。

溫幾栩審視的目光重新落向聞堰寒,忍不住感慨道:“你脾氣真好。”

真不容易。

溫幾栩忽然覺得自己膽子真大。

溫熱的吐息落在她唇角,末了,聞堰寒才稍退半步,整理儀容,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一派松散淡漠神态,“栩栩,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

溫幾栩微勾着唇。

聞堰寒:“去我那?”

溫幾栩挽唇拒絕:“不行,我不想留下來過夜,在你那我睡不着。”

聞堰寒眼眸微沉,倒也沒強求,只道:“你要習慣把我那當成你的家。”

“誰要習慣了,怎麽這次還沒做,你就想着下次?”

聞堰寒但笑不語。

*

輕巧的賽車摸久了,驟然開庫裏南這種笨重的家夥,溫幾栩還有些不習慣,目光落在不知何時又翻出來粘上去的狐貍擺件上,“你怎麽連這種小東西都留着啊?”

“你送的。”

溫幾栩轉動着方向盤,沒明白他的話,“嗯?”

聽到副駕位的人說:“因為是你送的,所以一直在小心收藏。”

溫幾栩聽完可得意了,聞堰寒瞥向小姑娘怎麽都壓不下的唇峰,寵溺地低嘆了一聲。

“栩栩。”

溫幾栩正在倒數着紅綠燈的秒數,聽到耳畔響起淡沉的嗓音,“狐貍尾巴快翹上天了。”

溫幾栩目露兇光,“你管我!”

聞堰寒從善如流地淡笑不語,行至連鎖便利前,聞堰寒啓唇:“靠邊停一下,我去買些東西。”

溫幾栩打着轉向燈駛入露天停車場,疑惑:“我那什麽都有,還需要買什麽?”

殊不知這句話,讓身側的人眼皮一跳,眉峰擠出危險的弧度,冷然掃向她:“那種東西,你平時備着做什麽?”

溫幾栩不明所以,感覺跟不上聞堰寒的腦回路。

安全帶啪嗒一聲解開,聞堰寒欺身壓過來,長指勾着她的尖巧的下巴,桃花眸中一片清明,似乎并未意識到他在生什麽氣。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聞堰寒恨不得将最闊禍首抓過來抱在腿上,發狠地吻過她的唇角,質問她到底有沒有心。

聞堰寒抵着牙關,咬聲提醒:“套。”

“……”

溫幾栩倏爾領悟,消化了剛才的對話後,似是有什麽東西撞入心底,撞地她心慌,臉色緋紅。

“我以為你想買毛巾和牙刷之類的洗漱用具。”

聞堰寒措不及防又被她氣到了,捏着她下颚的雙指忍不住收緊了幾分,卻也沒用太大力氣,生怕傷了她,捏得她腮頰側的軟肉變了形,紅唇微嘟着,看上去分外地勾人心底發躁。

“要和我做,你首先考慮的竟然不是安全措施。”聞堰寒逐字逐句像從牙縫裏擠出似的,“溫幾栩,你真是好樣的。”

溫幾栩拂開他的手,從前多說兩句擦邊的話都會臉紅的人,今日有關做的話題愣是提了無數次,這樣的詞從聞堰寒嘴裏說出來,不知為何帶着一股別樣的禁忌感,耳根更燙。

溫幾栩:“我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嘛……”

像是想到什麽般,小狐貍思忖兩秒,很快便重奪主動權,反過來诘問他:“倒是你,比我大整整七歲,多考慮一些才正常不是嗎?”

聽到她的話,聞堰寒的神情才逐漸寬和下來,推開車門下了車,“不一起挑選嗎?”

溫幾栩:“你長得那麽招眼,又是去買那種東西,很容易被人盯着一直看好麽。我才不去。”

不用想都知道,要是不小心撞見粉絲或是狗子,次日的微博該是怎樣的熱鬧炸裂。

談戀愛被拍到也就算了,大不了公開,賽車手不像明星,溫幾栩也沒怎麽吃粉絲經濟,不用擔心粉絲崩盤,而且她和聞堰寒的cp粉貌似數量龐大。

只不過……被拍到一起買套,也太社死了吧。

聞堰寒目光微挑,“我選的你要是不喜歡怎麽辦?”

“能有什麽區別。”溫幾栩避開他露骨的眼神,催促道:“你快點去買啦,一會停久了會引來路人圍觀的。”

聞堰寒邃未多言,輕阖上車門,挺括的背影走向便利店,纖塵不染的姿态,讓便利店都顯得蓬荜生輝,不過小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頻頻回首。

不僅人紮眼,車也紮眼。

車牌號更是招搖到了極致。

溫幾栩想,這戀愛談地是一點都沒法低調。

*

這間公寓是溫幾栩同聞堰寒提了分手那段時間,為了躲着他,特意買的,沒花多少心思,打包拖出去給了家裝公司精裝修,大至家電家具,小至牆上的壁畫、櫥櫃擺放的裝飾配件,無一經過她手。

出國後,房間沒了煙火氣,才讓江鶴軒定期安排家政過來打掃,溫幾栩偶爾才過來落腳,可以說除了主卧,其他房間都沒有任何生活的氣息。

聞堰寒算是第一次來她這,玄關處做了吊頂,風鈴垂下來,他這一米九三的身高站在門口顯得有些委屈,長臂掀開風鈴,發出悅耳的清脆聲響。

溫幾栩接過他手中的紙袋,在看到七八盒不同品牌、不用味道的包裝時,漲紅了臉,“你買這麽多做什麽?”

聞堰寒慢條斯理地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男士拖鞋,長眸壓着,淡聲:“讓你有選擇的餘地。”

溫幾栩自然也注意到他将目光落在那雙男士拖鞋上,她出國的那端時間,是江鶴軒定期過來繳各項水電物業費,後來得知江鶴軒可能對她有意,本着避嫌的心思,将東西都處理了。

“……這是給我哥準備的,但他沒來過我這,所以沒人穿過。”

其實是當時江鶴軒嫌她買的款式不好看,溫幾栩只好在網上重新定了一雙,想着既然是新的,不能浪費,于是一直存在鞋櫃裏。

溫幾栩有些心虛,道:“我先去沐浴。”

手臂被人扯住,攬入懷中,對上一雙沉郁的眸子,聞堰寒輕撫上她的臉,指腹摩挲着她嬌豔欲滴的唇瓣,“一起?”

“誰要跟你一起了。”溫幾栩面上閃過一片赧然,往後縮着臉,“我用主卧的浴室,你去客廳的浴室洗。”

溫幾栩拉開同他的距離,将衣櫃裏洗淨疊好的浴巾翻了出來,塞進他懷裏。

如玉般的指尖捧着浴巾緩緩拾起,即便是嗅聞的動作,也顯得貴氣而優雅,喉間輕滾,道:“栩栩,這是你的浴巾?”

“家裏新的都沒有拆過,我覺得不太好,你不是有潔癖麽,萬一沾着浮毛……”溫幾栩聲音漸弱,作勢要将浴巾收回,“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浴巾那頭被他緊緊抓住,一寸寸收緊,反倒将溫幾栩勾着扯入了懷中,寬厚滾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耳垂,“這次呢,也是故意的?嗯?”

“明知故問。”溫幾栩留下這麽一句,倉惶鑽入了主卧,砰地一聲阖上了門,不敢再看那雙發燙的視線。

溫幾栩裹着浴巾從浴室裏出來,宛若出水芙蓉一般,小腿泛着一抹微醺的淡粉色,膝骨處的肌膚也白皙漂亮,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精致冶豔,白玉玲珑的指尖輕勾着胸前的白色浴巾,卻堪堪只及腿根,窈窕玉立地更添春色。

察覺到房間裏的燈帶似乎調暗了些,溫幾栩正掀眸察看,察覺一陣天旋地轉,被炙燙的男性身軀壓住,纖薄的脊背同泛着涼意的蠶絲被相貼。

無人在意的浴巾滑落在地,顯得有些孤寂。

對上那雙仿若藏着漩渦一般的眸子,溫幾栩有些顫抖地撫上他勁猛有力的腰腹,如今總算看清了他身上結實有力的肌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作亂的手被他握住,聞堰寒的蠱惑般的嗓音響起,“栩栩,幫我拆開。”

輕重不一的呼吸回蕩在靜谧的房間內,溫幾栩紅着臉,眼睫微掀:“……你自己戴。”

“不敢看嗎?”

溫幾栩緊阖着雙眸,長睫因為緊張而輕顫着,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視覺上呈現出一片黑暗,聽覺像是被無限放大。

她聽到他掀開蠶絲被的聲響,雙腿附近的床沿因重物壓制而微微下陷一隅,以扣押的姿态同她十指交握,語速極慢,近似誘哄:“睜眼,看着我。”

從未有過的陌生情潮席卷而來的那一刻,溫幾栩感覺整個身體與靈魂相連的那處,都随着他而震顫。

指尖更是無意識地抓緊床畔的桌布,耳後驟然卸力,桌臺上的相框、擺件零落一地,碰撞出的聲響在暗調的空間內猶如空谷回音。

‘傾意’戒指盒滾落至床腳,撞上了木質支撐架,內部精巧的機關啓動,一行隐藏了半年的文字投影在白牆之上。

溫幾栩被他送上雲端的那刻,看清了那行龍飛鳳舞的小字。

——“朝暮并往,行至天光。”

……

溫幾栩失神地看了一會天花板上的燈帶,在聞堰寒頂側暈開如霧一般的光暈,像是将他冷邃的五官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光,恍然間,有種曾高不可攀的神明墜入凡塵的錯覺。

那雙淡漠狹長,從不曾有一絲情緒的雙眸,如今早已染上世俗的七情六欲,只為她而發紅、為她沉淪。

聞堰寒撫在她脊背的掌心漸漸下滑,輕拂開她耳側濡濕的烏發,溫柔地在她耳廓邊緣啃咬着,纏綿悱恻的吻極盡柔情,像是将她當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般。

同他缱绻輕哄的溫柔相悖,每一下的動作如疾風驟雨般。

正如粉絲們揣測的那樣,是發狠的、強勢地掠奪,是埋藏于深處的上位者野性。

溫幾栩的羞惱聲被他的吻吞沒,聲音被他折騰出黏糊的啞,“……你就不能溫柔點。”

聞堰寒凝着她,嗓音帶着潮意:“我只答應了哄你的時候溫柔點。”

可沒答應,其他時候也會溫柔。

溫幾栩這才察覺着了道:“……呸!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聞堰寒唇角溢出些許薄淡的笑意:“只對你禽獸。”

玉笛般的指尖勾顫着她海藻般的長發,聞堰寒沉聲:“所以,你盡管罵。”

*

窗外像是入了夜,溫幾栩迷迷糊糊地不知醒了幾回,身上仍舊泛着潮意,對上身側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無力地推攘他:“不要了。”

“嗯。”聞堰寒啞聲說,“乖,再忍一忍,一會抱你去洗。”

溫幾栩一點力氣都沒有,唯有一雙桃花眸瞪着她,語氣兇地沒有絲毫威懾力,“我不想動怎麽辦。”

“那你休息會,我用毛巾給你擦。”

溫幾栩皺眉:“不行!”

聞堰寒抵唇輕笑:“現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結束,溫幾栩疲憊地閉上了雙眼,羞赧之心都被抛在腦後,躺平擺爛般任由他細致地服侍着,手裏把玩着‘傾意’的戒指盒,忽然問:“為什麽你送禮物的時候,都不告訴我它內藏玄機?”

将近半年多的時間,她都沒能發現裏邊的秘密,更不知道,還有着這樣一句對她們感情的寄語。

聞堰寒:“我并沒有刻意隐藏什麽,你若是在意我,自然會發現。”

珠寶首飾這樣的禮物,寓意遠超其本身的價值,如果她足夠珍視,将之寄托成對他的思念,怎會今天才知曉裏頭的文字。

留下了戒指盒,引得他心裏對她的态度有所猜測,以為她也是牽挂自己的,結果呢。

聞堰寒幹燥的掌心貼着她的腰窩,一寸寸上移,黑眸撰取着她的氧氣:“栩栩,你真的沒有心。”

先前有關他力量感的記憶湧入腦中,身體率先作出反應,連帶着溫幾栩的足尖都跟着發軟,挽唇服軟道:“以前确實沒有心,不過現在有。”

溫幾栩狡黠的眸子望向他耳骨處的那顆粉鑽,一股難以言狀的微妙感覺如熱流般熨帖着心口。

誰說聞堰寒要是談戀愛肯定冷淡得要死。

人身上的特質光憑猜測怎能落到點上?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爺,也會有求必應,會在意她曾說的每一句話,同她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從不會拒絕她的要求,哪怕多麽無理。

溫幾栩唇角勾着,似是不知道這樣靈動嬌俏的表情在尚沒完全滿足的男人面前,宛若藏着致命吸引力的毒藥。

聞堰寒蹙眉,語氣故意帶了點冷漠:“栩栩,不想再來一次的話,就別這樣對着我傻笑。”

溫幾栩止了笑意,憤憤抓過他的手,貝齒咬住他的虎口,他垂眸觑向她,漆黑瞳眸裏帶着寵溺。

算了。懶得咬他。

小狐貍收起了鋒利的爪子。

清理完餘局後,溫幾栩沉沉地睡去,側顏素靜而柔軟,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乖軟得不像話。

門鈴聲自外側傳來,聞堰寒替她掖好蠶被,深眸微斂,才披上衣服行至客廳。

防盜門推開的一瞬,門外的人率先遞過來一盒束着蝴蝶結的紅絲絨蛋糕。

是海市最近爆火的網紅牌子。

輕快的男聲響起:“溫溫,早說你在家,我就沒必要去青野晃悠一圈了。排了兩小時隊才給你買到的,趕緊拿去放冰箱,免得一會化了口感不好你又嫌棄。”

自從上次用大冒險失敗的借口掩飾自己的感情後,溫幾栩開始有意疏遠江鶴軒。

江鶴軒給她發的諸多消息都石沉大海,各種禮物送過去也被悉數退回,他可以忍受她別人面前巧笑倩兮,卻不能接受她同他之間這樣疏離冷淡。

見裏側的人沒有回應,江鶴軒擡眸,卻對上一雙自上而下掃來的沉冷視線。

聞堰寒鎖骨下方的幾道抓痕仍舊泛着紅意,微抿的薄唇透着一絲餍足的疏懶,輕蔑的細碎光芒在淡褐色的瞳眸中躍動,聲線恣肆:“不好意思,江少——”

懸在空中的蛋糕無人接取,江鶴軒唇邊的笑意微僵,聞堰寒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衣衫,端得是一副雅痞的從容姿态。

“我女朋友,大抵看不上你這來路不明的殷勤。”

女朋友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江鶴軒只覺一陣急火攻心。

雙方的眼神都透着蝕骨的涼意,若是眼刀有實質的話,恐怕雙方不死也傷。

風平浪靜下,是無聲的劇烈暗潮湧動。

“聞哥動作倒是挺快。”江鶴軒混不吝地笑了一聲,拎着蛋糕收了回去,視線緩緩下移,狀似無意道:“只是,聞哥這樣尊崇的身份,卻連一雙單獨準備的拖鞋都得不到,未免也太委屈了。”

視線交鋒相彙的一瞬,似有妒火在胸腔迅速升騰,這樣的情緒早在先前就積聚了猜疑,聞堰寒周身仿佛驟然泛起陣陣威壓,語氣卻是随和清淡的:

“江少有時間操心這個,不如多反省自身,為什麽近水樓臺都摘不了明月。”

留下一句譏诮的話,聞堰寒作勢就要關上大門,江鶴軒長指握住門沿,“聞哥,奉勸你一句,一時的得意算不了什麽,能守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時至今日,你還在做這種可笑的春秋大夢。”

聞堰寒唇角扯起的弧度更冷,攥着衣角的骨節泛白,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壓住了心底的戾氣,溫幾栩還在房間裏休息,今晚本就被他折騰累了,先前還在可憐兮兮地柔聲喊疼,讓他一顆心都軟得不像話。

聞堰寒不想在這收拾無關緊要的人,惹得她心頭擔憂。

聞堰寒掀眸,握住門把的手力道提了幾分。

江鶴軒哪是他的對手,手指被門沿壓出漲紅的深紫色,聽到聞堰寒沉聲警告:“江鶴軒,還想保住你這雙手的話,最好現在就給我滾。”

江鶴軒聳聳肩,後退半步舉起手,一室一廳的樓道內,只剩下一道消瘦的身影。

在門外駐足了半晌,才艱難地翻開微信,目光落在江父三天前發的消息上。

[鶴軒,你溫叔叔有意讓我們兩家聯姻,你是什麽看法?]

斟酌三天都沒能做下的決定,此刻竟成了他最後唯一的勝算。

樓道裏的燈暗下來,江鶴軒像是跌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陷阱,所有掙紮、彷徨如同罪惡藤蔓般纏湧而上,最後将他吞噬。

[等我回來,親自同溫叔提]

[要顯出前所未有的鄭重]

作者有話說:

怕這章濃度太高容易鎖,細節放在下章的對話中

提示:後面不是雷不是雷,但有以讓太子狠狠吃醋為主的修羅場(?

本來就是雙向奔赴,太子前面邁出了很多步,最後一步需要溫溫跨出去

換了個太子和溫溫的人設封面掉了四個收藏TAT,算了還是放在作者頭像那吧,感興趣的寶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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