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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月光灑在宮殿的石柱上,把整座宮殿映得神秘而又詭異。

庭院裏不時有巡邏的隊伍經過,守夜宮人提着燈籠靜靜地站在宮殿門口,一動不動的,看不出是醒着還是睡着。

宮人守夜是輪流值班的,當然,如果哪個宮裏的主子特別喜歡某一個宮人,要求其夜夜為自己守夜也是有的。

守夜聽起來簡單,卻并不是一個容易的活。守夜的宮人要一動不動,仔細聽着宮殿內外的一切動靜,他們又得明白,主子的哪些動靜是應當當作沒聽見,不可聲張的,而哪些動靜卻是召自己進去一刻不可耽擱的。

夜夜守夜的宮人倒好一些,反正倒黴好運都是自己的,也因為主子喜歡自己,所以不免會減輕些處罰。而那些輪流值班的守夜宮人們卻總是擔驚受怕,不敢怠慢,一旦在自己守夜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可就難逃罪責。

那些不必守夜的宮人們似乎會為了不必守夜,不用受這小心翼翼的煎熬而感到慶幸。可是,伴君如伴虎,每一個宮人都有可能因為一件小事丢掉性命。

突然,今夜在殿前守夜的宮人聽到屋後巡邏隊伍的腳步變得急促起來,又聽得有人驚呼“有刺客。”

守夜宮人來不及多想,急忙沖着屋裏大喊:“有刺客啊,主子小心。”這是個聰明的守夜人,他不透露出自己主子的身份,不論刺客是沖誰來的,這都是個明智之舉。但他畢竟只是個宮人,就算他想保護自己的主子,但是沒有主子的允許或召見,守夜人是不能進入宮殿的,這是王宮裏的規矩,即使當真有刺客,也不能壞了規矩。

果然,很快有一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宮殿門口,守夜人不敢出聲,只是看着那人進入殿內片刻又出來,他似乎并沒有看到守夜人,而守夜人也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守夜人仍然不可以進入殿內,因為沒有主子告訴他可以進去,他只得通知巡邏的隊伍,叫他們去請人。

終于,在來了一些其他殿內的主人和一大隊人馬之後,守夜宮人終于可以尾随他們進入殿內了。

但是,所有人進去之後才發現,殿內空無一人,也完全沒有打鬥的痕跡。

車師王室都是從小習武的,論武功,他們應該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一招斃命這種事是不太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然而,這件事情最可怕的是,殿內幹幹淨淨,別說屍體,就是一灘血跡或是明顯的腳印都沒有。

沒有人看到這宮殿的主人什麽時候出去過,而那個刺客,守夜人親眼見他空手出去。難道說,這宮殿的主人竟憑空消失了?

守夜人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什麽人,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巡邏隊伍的首領突然站出來,拔出刀來指着守夜人,怒喝道:“你可知罪!”

小小的守夜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面,更何況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連忙跪下:“是小人失職,是小人失職,将軍饒命啊。”

那首領見這守夜人如此懼怕,便得寸進尺,大聲喊道:“快說,你把大王弄到哪裏去了?”

守夜人吓得伏倒在地:“小人不知啊,小人在外守夜,并未聽到殿內有什麽動靜,也不敢私自入殿,是等到各位主子們到了小人才敢跟進來的呀。”

“你這狗奴才,既然你不肯說,那也是一樣的,你伺候大王如此失職,我現在就殺了你。”那首領向前一步,當真就要動手。

“住手,這是我父王的寝宮,你在這兒殺人,是想造反嗎?”一個年輕的姑娘從人群中走出來,嚴厲道:“他不過是個守夜人,你殺了他又有何用?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我父王。”

那首領見這姑娘,連忙放下刀跪下:“公主說的是,是巴魯莽撞,巴魯這就帶人去找大王。”說罷,便急忙帶着他的隊伍出了宮殿。

其他人也都跟着出去了,那姑娘走近守夜人,蹲了下來。守夜人急忙連連磕頭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那姑娘問:“你沒看到我父王出去過嗎?”

“奴才一直守在殿外,大王從未出去過,剛才确實有個蒙面的刺客來過,但他也是空手出去的,奴才真的不知道大王在哪裏。”守夜人說得很快,他沒有說謊,他的驚慌只是因為保命心切。

那姑娘看着他,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繼續守夜吧,在父王回來之前,每天晚上都由你守夜,我會叫人加強戒備,你還是要注意着所有的動靜,有什麽發現,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是是是,多謝公主不殺之恩。”守夜人的頭在地上磕得“嘣嘣”響。聽到那姑娘說了“去吧。”守夜人擡起頭來時卻已不見了那姑娘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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