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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在遙遠的未來世界,人類世界已經進入高度文明,地球連成一片巨大的村落,人人享受幸福生活,俨然變成一個最好的時代。
然而伴随着高度發達的科技随之而來的,是不斷攀升的心理和精神類疾病。
調查顯示,每十個人中就有七個人呈心理壓抑狀态。監獄裏,幾乎一大半犯人都是心理/精神病人。
雖然科技已經可以幫助人類解決大量生理疾病,但對于心理和精神類疾病的治療還有待加強。
這些病人游走于道路間,表面上與常人無異,可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引爆。
為了緩解矛盾,當局為此建立了專門的大型救助站。他們會将病人的花名檔案登記在冊,叮囑病人按時吃藥複診,定期撥打家屬電話溝通病情,必要時收歸專門醫院診療。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頓,整個社會總算安穩平和下來。
原先不敢出門的人也漸漸放開,重新享受美好生活。
然而,并不是所有心理/精神存在問題的人會主動積極接受治療。
陸岩是一名數學家,最大的愛好就是玩游戲,他和朋友約了晚上去商場玩真人CS。
商場本就是為了玩游戲而修建,目的是給每一個玩家帶來真實體驗。
他正玩得不亦樂乎,卻突然被對方隊友一擊打中。
綠色的血瞬間染濕了黑色夾克背心。
倒下的瞬間,他看到對方表情驚恐,像個被吓到的小孩,尖叫着聲音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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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他的意識變得有些模糊,眼睛半睜半閉。
他感覺有人把他擡到移動病床上,頭頂的燈光變得刺眼。耳邊嘈雜一片,仔細一聽又聽不真切。
急診大廳的走廊上,兩輛移動病床相繼推到救治處。
慘白的燈光從天花板傾瀉而下,儀器的滴滴聲不斷落入耳膜。
A醫生與護士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搶救。
幾滴鮮血落在地上,被鞋踩過,帶出一條駭人的痕跡。
A醫生拿着手術刀開始簡單操作,一名護士在一旁幫忙擦汗,一名護士給病人穿插各種儀器。
陸岩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眼睛快要睜不開。
一旁的床簾被人一把拉開,B醫生飛快趕來進行搶救。
“周醫生怎麽回事?”B醫生問。
“聽說是病人情緒激動,拿刀劃傷了她的頸動脈。”一旁的護士接茬。
“那個病人呢?”
“已經被控制了,聽說這裏有點問題。”護士指了指腦袋。
恍惚間,陸岩被推進了搶救室,大門關上的瞬間,他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陸岩發現自己穿越到一部生存游戲中。
系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它介紹起這款游戲的世界觀。
這個游戲世界和他生活的時代全然不同,看起來十分古老——地球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劃分了不同的板塊,每個板塊有自己獨立的文明和生态,多年來各自發展互不幹擾。
其中最為耀眼的就是巴斯拉巴大陸,它擁有規範的文明,每個人在那裏自得其所,其樂融融。
但是最近出現了一些問題,巴斯拉巴大陸的邊境負責人發現,毗鄰的下烏裏板塊在有意無意破壞它的穩定。
和巴斯拉巴大陸的規範與文明不同,下烏裏糜爛黑暗,毫無秩序和規則,唯一的标準是——弱肉強食,适者生存,所以多年來一直沒有一個統一的領導者,全是不同利益集體聯合起來的松散聯盟。
為了利益,下烏裏的某些利益集團竟然偷偷違背公約,叫嗦巴斯拉巴底層和犯罪的人叛變,引導他們向巴斯拉巴輸送毒品。
他們做得小心謹慎,巴斯拉巴的邊境負責人沒能找到證據,事态陷入僵局。
而陸岩要做的,就是作為巴斯拉巴大陸派出的卧底,前往下烏裏尋找證據,并将相關人帶回去接受審判。
“只要我找到證據,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嗎?”陸岩疑惑地問。
“沒錯!”系統回答:“當游戲正式開始後,你會失去所有在未來世界的記憶。你就是陸岩本身,你擁有游戲裏作為陸岩這個人物完完全全的記憶和經歷,你不會知道原來你是在游戲裏。
“注意,游戲一旦開始,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也不會再出現給你任何提示,一切都要靠你的大腦。
“如果你任務失敗,那麽你永遠不會在屬于你的世界裏蘇醒過來。祝你好運,那麽現在,游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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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炮與玫瑰》
2021.2.17.文/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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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X018年,初春。
天還沒亮,一輛破舊吉普慢悠悠從山間穿過。
雖已開春,枯樹卻還披着厚重的霜,目之所及,雪白一片。
車內雜亂,後排的盒子瓶子胡亂堆着。電臺放着九十年代的搖滾樂。
陸岩嚼着口香糖,偶爾和着音樂吹兩聲口哨,不成調調。
這一帶沒什麽人家,只有樹、雪和風,偶爾路過一些路牌和山牆,一律寫着“珍愛生命,遠離毒品”,“嚴禁煙火,防火護林”的标語。
他按下車窗,二月的風吹得臉生疼。
景色倒是不錯。
陸岩拿起随意被丢在操控盤上的手機,一看時間,淩晨兩點。手機霎時震動,他摁下接聽。
“陸哥,怎麽樣,搞定了嗎?”冬青關切詢問。
“嗯。”陸岩聲音低沉,帶着困意,他打了一個哈欠。
“那就好。”冬青提心吊膽一整夜,現在總算能松一口氣,“我姐做了好多吃的,我們等你回來。”
“不用。”陸岩望着濕漉漉的地面:“路上有暗冰,還要三四個小時才能到。”
“不行,必須等你。”冬青堅持,“路上小心,等你這趟回來,楠哥一定會獎勵你的!”
陸岩想到那個眉頭緊蹙的男人。
*
“你小子車.技不錯?”楠哥抽一口雪茄。據說那是從上頭那兒領的賞賜,但他顯然不太熟練。“這件事要是辦妥了……咳咳……我就把你推給七叔。七叔啊,那可是周元的左膀右臂。”
*
“知道了。”陸岩的回應淡淡的,沒什麽情緒。冬青就當他是太累。
挂了電話,陸岩把手機扔回操控盤。
冰面路段,他不能開太快,否則會剎不住車。
這裏海拔高,彎彎繞繞的路多,稍不注意就會不小心沖破圍欄跌落懸崖。
早些時候送貨,山間一陣接一陣的濃霧,繞過一個彎道,又接下一個彎道,看得他眼睛都快花了。
好在一切順利。
順利得讓人生疑。
但這一路靜得出奇,連活鳥都沒見着一只。
倒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
吉普穿過一條長長的隧道,電臺信號微弱,歌聲斷斷續續,悅耳的音樂愣是被切割成碎片。
陸岩索性關了電臺,剛駛出隧道口不久,就看見兩個穿灰色外套的男人站在路中間,見有車過來,連忙揮手。
他們身後,一輛小貨車半只身子都栽在崖邊,車屁股橫在路中間,尾燈忽閃忽閃的。護欄已經被撞得變形。
陸岩放慢速度,緩緩滑過去,停在兩人面前。
胖子過來敲車窗。
“哥們,幫個忙,我們車撞護欄了,搭個便車行不行?”他指了指身後報廢的車。
胖子的朋友瘦一點,叫朱三,寒風吹過,揚起他額前的劉海,露出稀疏的發際線。朱三縮着脖子站在路邊,腳旁堆着一個蛇皮袋。那人一臉戒備,正目光審視地盯着陸岩。
陸岩不答,似乎在思考。
“放心,多少錢?我們都給!”胖子笑容和善,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好不容易才有輛車經過,況且他和朱三不能在路上耗太久。浪費的時間多一秒,他倆的小命就難保一倍。
“去哪兒?”陸岩嚼着口香糖問。
“最近的鎮子。”
“五百。”
“你窮瘋了吧!”一聽五百,胖子就心肝疼,最近的鎮子也就十來公裏,這男的明顯就是坐地起價。
“你們自己選擇咯。”陸岩聳肩,無所謂地按上車窗。
“诶等等!”胖子連忙扒着窗玻璃,本以為還有還價的餘地,罷了:“五百就五百!”
也是。他打量這破車,淡季肯定賺不到什麽錢,能宰一個是一個。
陸岩動動下巴,示意他們上車。
胖子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遞給陸岩,随即轉身招呼朱三,“快上車。”
“東西!”朱三指了指腳邊。
陸岩瞅了眼那袋子,暗中打量起這兩人。
地上一灘車胎滑行的痕跡,面包車并不重,撞護欄明顯是因為剎不住車,但開車的都知道暗冰路段不能加速。淩晨兩三點,他們很着急,要去最近的鎮子。
陸岩吹了一個泡泡,若有所思。
胖子小跑過去,腳底跟抹了油似的,胳膊在空中晃了好幾下才勉強保持平衡。
陸岩朝窗外吐出口香糖,随即把胖子的煙丢在操控盤上,摸來自己的煙盒,抽出一支。
他現在困得要死,只能來支提提神。
朱三和胖子廢了好大勁才把蛇皮袋放進吉普車的後座。
車門一開,灌進來一股風,帶星火的煙灰落在陸岩手背上。
胖子坐在後排,把瓶瓶罐罐都擠到一邊。
朱三來到前排,使了力才坐進來。他走路一瘸一拐,右腿膝蓋處還有血跡。
察覺到陸岩的視線,朱三跷起二郎腿,遮住傷勢,不耐的神情,他別過頭看向窗外。
胖子打圓場,“撞上護欄的時候不小心受傷了。”
陸岩嗯了一聲,仿佛毫不在意。他發動引擎,重新出發。
前方路段年久失修,高低不平,裂縫頗多,車身一個不穩,朱三放在膝蓋的手機跌落在地,他不得不放下腿,彎腰去撿。
突然,一團黑黑的東西闖入陸岩的餘光。眼神往右瞥一眼,朱三腰上那明晃晃的黑.管就映入眼簾。
擡眼看後視鏡,胖子正躺在背椅上閉目養神。
陸岩困意全無,他掐了煙,丢到車窗外,接着關掉了頭頂的燈。
朱三撿起手機坐好,扯了扯外套,又狐疑地盯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那人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注意力似乎都落在路面上。
“不能開快點?”朱三催促,喉嚨像被灌進了沙子。
“路面滑。”陸岩沒有過多的解釋。
朱三轉頭看了眼胖子,又朝後視鏡裏看了半天,确定沒人跟來,才稍微松了口氣。
十分鐘後,終于下完所有坡道,平路開闊,再等二十分鐘,就能到鎮子。
天依舊很暗,一顆月亮隐藏在厚重的雲層裏,山間霧蒙蒙的,什麽都看不真切。
朱三睜開眼睛,瞥了眼路牌,道:“前面的服務站停一下。”
“行。”陸岩沉聲回應。
話音剛落,車後突然被大光閃了一下,随即而來的,是汽車加速擦過路邊的聲音,三輛汽車直直朝吉普沖來。
強光掃過,陸岩下意識虛眼,他朝後視鏡一瞥。
“草!”身邊的朱三低罵一句,左手握住腰後,轉頭往後喊:“胖子!”
胖子驚醒,吓得立馬站起來,正好碰到汽車頂,撞得腦袋生疼。
“他們追上來了!怎麽辦!”胖子驚呼,瞬間頭皮發麻。
“他們是誰?”陸岩問。
“沒你事,繼續開,馬上加速!”朱三下令。但陸岩沒理他。
“我叫你加速他媽的聽不聽得懂?”
身後傳來鋪天蓋地的鳴笛聲,仿佛刺痛微弱的神經。
朱三一急,操出別在後腰的黑.管,對着陸岩的腦門,“不想死就聽我命令!”
腦門被抵着,陸岩的手顫抖起來,連帶着車頭也東倒西歪,輪胎在冰面擦出左左右右的痕跡。
“不是吧大哥,你這樣我怎麽專心開車啊!”
“少廢話!”朱三拿槍托打他側腦,厲聲威脅:“不然老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耳後傳來痛楚,陸岩方向盤一打,拐進了路邊的服務站。
車身突然轉彎,朱三慣性朝操控臺倒去,陸岩順勢腳踩剎車,一拳重擊在朱三太陽穴的位置。朱三只覺腦袋眩暈,手一松,武器落到陸岩手裏。
手指靈活一轉,立馬對着正要從後排撲上來的胖子。
見狀,胖子只能雙手抱頭,緊張地口吃:“你你你……你是周慕的人?”
話音剛落,車後傳來急促的剎車聲,伴随着幾聲狂狼的狗吠。
衆人一愣。
身後的三輛車沖上來,将破舊吉普圍堵。
一群黑衣人從車上下來,手中操着家夥,将他們團團包圍在中心。
淩晨氣溫低,似乎下起了細雨,淅淅瀝瀝穿過車燈,地更濕了。
這個服務站十分破舊,前兩天剛下過雪,地面泥濘不堪,路旁的樹枝上、枯草上還挂着冰霜。
服務站的房子大門緊鎖,右側的洗手間門口還挂着“一次一塊”的木牌,院子裏只留一盞白色暗燈,很是荒涼。
夜深人靜,人煙罕至,大山裏,喊破喉嚨也沒人聽見。
“車上的人聽着,乖乖下車,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阿車站在車頭警告。
胖子吓得快尿褲子,哆哆嗦嗦地打開車門,腳剛落地,就差點跪在地上。
他雙手上舉,哆哆嗦嗦地:“別殺我,別殺我。”
陸岩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提着朱三翻身下車。
面前大概十來人,個個西裝筆挺。
朱三被陸岩揪下來站在前面,後腰被他用武器抵着。
阿車的手電照過來。
陸岩半眯着眼,笑着說道:“自己人啊!車哥。”
阿車帶着審視的目光看他,這人面孔很生,之前應該沒見過。
他動動手指,有人向前壓住胖子,另外有人帶着手電上車搜東西。蛇皮袋的口子被劃開,丢到朱三面前,白色象牙掉出來,沾上了泥濘。
見狀,陸岩擡腳一踢,朱三的膝蓋砸在地上,他想爬起來,卻被一股力壓着,無可奈何。
阿車上前,問:“這是什麽?”
話落,他拿警棍指着已經快被吓尿褲子的胖子。
棍子狠狠戳着他的臉,越來越用力。
胖子噗通跪在地上,“啊我不知道!我只是幫朱三開車,我什麽都不知道……”
“其餘的貨藏在哪裏?”阿車沒什麽耐心,下了最後的通牒。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胖子全身抖成了篩子。
陸岩呼吸一窒。
可胖子話音剛落,阿車卻突然拿手中的武器指向面前的陸岩,眼裏帶着兇和狠。
幾名小弟瞬間将陸岩圍住,似乎是插翅難逃。
“車哥?”陸岩裝傻,“我是臭魚介紹的弟兄啊,我們之前在賭場見過嘛。”
他緊緊押着朱三,以表忠心:“剛才是我把車拐進服務站的,車哥你不能懷疑我跟他們是一夥的吧!”
趁車哥回憶陷入短暫的遲疑之際,陸岩拿槍托重擊他的手腕,阿車手中的武器應聲而落。陸岩一個飛踢,東西滾進草叢。他迅速拿黑.管抵上阿車的腦門,速度之快,等剩餘的兄弟反應過來,已是遲了一步。
“對不起啊車哥。”陸岩低聲抱歉,看向圍住自己的黑衣人群,他立馬換了副面孔,“退後!”話裏帶着威嚴和威脅。
阿車詫異,雙手上舉,示意兄弟們退後,衆人面面相觑。
就在這一刻,第三輛車的後座門被推開,混亂的場面下,一雙黑色高跟鞋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你們果真好大的膽子呀。”
場面霎時安靜,只聽見大風刮過,抖落霧凇的聲音。
一個女人從車後座下來,細高跟踩在濕淋淋的泥地裏,鞋邊粘上了土,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優雅。筆直的長腿被黑色絲襪包裹着,身上是一件黑白格子收腰呢長裙。她長發微卷,一側別在耳後,一側順着臉型的輪廓,風輕輕吹過,幾縷發絲漂浮起來。
那女人逆光站着,從陸岩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高挑清晰的身材輪廓。
随從為她披上一件黑色長款大衣,撐傘站到她身後。
“慕……慕小姐……”胖子的褲子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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