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蝴蝶謀殺案(2)
“真是殘忍至極,你們快來看看。”
兩人趕忙坐在兩邊,卻見報紙上醒目的黑體标題:《夜闌山變态兇殺案!》
顧橋澤震驚道:“靠!就在我們前面那條街上?”
可不是?谷嵩還記得那電線杆,他曾醉卧在那,也還記得暴走族們呼嘯而過。
如今,那電線杆頭卻綁着猙獰的屍體!
照片上,人體被帶刺的鋼絲綁在杆頭,他的皮膚如展翼般撕開在兩側,并用大號鐵釘固定好姿态,露出鮮紅色的肌肉結締。他的腸子則被剖空,露出空蕩蕩的腹腔。
顧吟雪見到這姿态,忍不住說:“他好像一只......”
“蝴蝶。”谷嵩接下話茬,他又說:“但細細地看,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你不覺得他姿勢很怪異?”
“那可不?”顧橋澤道:“用鐵釘将人固定起來,又弄成蝴蝶的姿态,當然不太對勁。”
“我不是說這個。”谷嵩他們讀着接下來的內容。
原來警方早已經着手調查,這并非第一宗案子,是繼夜闌山附近的榆陽山、七子山脈發生案件後,第三件同樣手法的連環殺人案。由于屍體的形态特殊,所以警方也給此案定名為“蝴蝶殺人案”。值得注意的是根據法醫最新的鑒定結果,屍體的關節肢體全被斬斷,在內部使用鋼針和木頭骨架仿造人體的活動器官,再重新拼湊起來。
顧橋澤道:“原來你講的是這個來着”她忽然詭異地望着谷嵩,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問他:“你不會謀殺我吧?我骨頭又細又脆,殺掉我很難拼起來的!”
谷嵩道:“對付細細脆脆的屍體還有更巧妙的辦法,我怕把你吓暈了,還是不說為好。”
“哼。”顧橋澤有些生氣道:“你有本事就說出來,如果你沒能吓暈我,那我就......”
顧吟雪忽然站起來說:“瞧我這記性,我在另一間房煮了咖啡,這就去拿過來。”
她一走,顧橋澤竟有些臉紅。
谷嵩倒真得摸不着頭腦,“我沒吓暈你,你就要幹嘛?”
“我、我就要......算了,你必須吓暈我。先說明我最讨厭別人乘人之危,你可不要趁我暈着的時候幹壞事!”
谷嵩道:“我怎能确保吓暈你?”
顧橋澤輕聲的自言自語:“你怎麽都喊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怎麽就吓不暈一個想暈的人?”
谷嵩竟然開心地笑了,就像暴風雨中投射而來的一束陽光,透過烏黑厚重的雲層,燦爛而溫暖。
谷嵩說:“你真得很有趣,世上怎會有你這麽有趣的女孩子?”
顧橋澤道:“那你可要抓緊機會了。我很快就能拿到一筆錢,不算太多,但能夠支撐起兩個人的生活。我的身材也特別好,重要的是還與你非常合得來。若你不關心我袒護我,我很快就到別處去。”
谷嵩覺得她并沒有男朋友,那天也是和他開着玩笑。
可他還是不忍。
“我必須告訴你,女人的第一次非常重要。”谷嵩說:“我只是還需要時間。”
顧橋澤并不生氣,“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是不會等太久的。”
說完她叼起兩片面包,又匆匆拿了袋裝酸奶在手裏,就去上學了。
顧吟雪剛好回來。
她嘆息顧橋澤沒有喝到咖啡,“據說咖啡提神來着,希望她多喝點,上課也用心些。”
谷嵩說:“倒不如迎着她的興趣,給她些自由時間。”
顧吟雪道:“你并不知道這個孩子,她從小就沒了父親,是我姐姐一手帶大的。”
“那......”
“嗯。”顧吟雪道:“也許是對她太不公平,她母親現在也患了重病,一直在夜闌山醫院裏卧床。我怎會不知道她?除了上學之外幾乎所有時間不是打工就是照顧她媽媽。她從小就是個特別懂事可愛的孩子,總是把自己的快樂帶給別人,倒沒人聽過她的苦衷。有時候我真怕她積蓄久了,就像一個罐子不斷生出瓦斯來,別人沒注意一個火星就爆炸了。”顧吟雪伸手出來,緊緊握着谷嵩。“所以,我希望無論如何你能給她鼓勵。”
谷嵩點頭。
顧吟雪的手很細膩,就像青春少女一樣嫩滑,就像那個人......
谷嵩搖晃腦袋,他想将記憶驅逐出去,他來夜闌山就是為了忘記一切,為什麽還要記起來?
谷嵩問道:“她平日裏怎麽上學的?”
顧吟雪答:“沿着柏油路走,十分鐘就可以看見公交車站,只有一輛車,大約一個鐘頭來一次。”
谷嵩披上黑色大衣,“那我送她一程吧。”
畢竟昨天還發生過兇殺案。
谷嵩心裏推算過,按照常人思維,第二次犯案不會距離上次殺人地點太近,至少不會是這座山頭,那樣會縮小警方的搜索範圍。可殺手不是常人,他殺人何必将人搞成這幅樣子?他就是變态呀,變态做事不一定需要理由,變态最讨厭的就是千篇一律。
谷嵩剛推開門,卻發現一位穿着棕色皮衣、蓄着小胡子、戴墨鏡的壯年男人立在門口。
他嘴上叼着半支煙,漫不經心地說:“我是刑警老黃,請你們協助調查。”
谷嵩推開他:“我沒時間。”
“別這樣嘛。”老黃一把扣住他肩膀,就像五支鐵爪死死箍住,“喲!還很結實,練過的?我問你話,你随便交代幾句好讓我向上頭交差,你不就能走咯?”
顧吟雪走出來,谷嵩說:“我昨天投宿到這裏來,後面的老板可以作證。”
顧吟雪也說道:“沒錯,那件兇殺案我想是和他無關的,老黃你如果要問的話,不如喝杯咖啡,等他回來再慢慢問。”
老黃這才松開手,看也沒看谷嵩,只緩緩坐到桌邊,“我不要咖啡,只喝酒。”
真是個奇怪的老流氓。
谷嵩懶得管這個刑警,趕緊去追趕顧橋澤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