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蝴蝶謀殺案(3)
早上還是清冷。
谷嵩沿着柏油路走,遠遠地卻望不見人,不由得心中一慌。
他喊顧橋澤的名字,也遲遲沒人回答。
谷嵩聽到旁邊有人,草叢裏忽地飛出一個黑影!谷嵩也及時躲閃到一邊去。
“哎喲!你......”顧橋澤捂着自己膝蓋,谷嵩急忙坐到她身邊。
谷嵩焦急道:“你沒事?”
“我有事!你怎麽閃開來的?莫非太陽穴裏長眼睛?”她一邊好奇,一邊委屈巴巴地噙着淚水,因為膝蓋破了皮。
原本倒不是多麽嚴重的傷,可在她無暇的肌膚上偏偏就變成觸目驚心。
谷嵩幫她把包裏的水瓶拿出來,沖洗她的傷口。
“呀,好疼啊。”
谷嵩說:“疼是正常的,你不疼休克了怎麽辦?”
“我說。”她的眼淚又好像瞬間縮了回去,“你不應該躲開的,原本我可以撲倒在你身上,你可以和一個清純可愛的少女來個親密接觸,一天打從開始以來都會有種幸福的感覺。”
谷嵩裝傻道:“哪裏清純?哪裏可愛?我怎麽看不到?”
顧橋澤也不動氣,只是很認真地盯着谷嵩。
兩只眼珠子動也不肯動,好像直直地逼着谷嵩,接下來你一定要說實話,你不說實話就要後悔一輩子。
谷嵩真沒見過這樣的眼睛。
快樂、悲傷、憂郁、不安......竟都在這對深棕色的琥珀裏不斷變幻着。他有時候會懷疑,這真是個才讀高中的女孩?
顧橋澤說:“你能,幫我處理一下傷口嗎?”
谷嵩明白她的意思,咽了咽口水。
一時間,他只盯着顧橋澤這對無暇的腿。今天她穿了件淡藍色的小裙子,剛好遮到她的膝蓋,隐藏在裙褶中的豐腴大腿卻維系着修長而有力的小腿,她一定是個愛鍛煉身體的女孩子,雙腿才會有這樣性感的線條。
顧橋澤催促道:“我聽說人的唾液裏有殺菌酶,如果你不幫我,我就要細菌感染挂掉了,倒時我變成鬼天天纏着你。”
谷嵩親吻上去。
他吻到細膩如初生的肌膚,吻到被路面劃破的傷口處,卻忍不住輕輕啐了一口。
“痛,呀。”她咬牙,低聲地呼出一口氣來。
谷嵩起身說:“好了。”
顧橋澤也站起來,兩人靠得很近,就算沒有車子會來,他們還是貼着右邊走。
谷嵩偷偷觀察旁邊這個女孩,發現她龇牙咧嘴,好像每次邁步都觸動傷口,疼痛難忍。
谷嵩原本是想幹脆背她離開的,可偏偏是顧橋澤!偏偏是這個倔強獨立的女人,他也不想自讨沒趣。
谷嵩還是忍不住問:“我......”
顧橋澤苦笑着說:“男人和女人結婚了,他們的事情就會攪在一起,所以我的父母才會争吵不斷。你不用幫我,我們甚至都沒有談戀愛呢,自己的事情應該分清界限。”
谷嵩聽完了, 只将她抱起來走。
顧橋澤像只受驚的小貓蜷縮在谷嵩寬闊的胸膛。
她沒有吵鬧,只是吃驚。
谷嵩說:“結婚是很麻煩的事,麻煩到人人都不想結婚。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相互喜歡的兩個人,就像你去找到兩塊完全相同的石頭一樣,你等不及最完美的那一塊,也需要只是紋理相同、質量相同,就湊合着要了,你會覺得很可惜,覺得這兩塊石頭不大幸福。”
顧橋澤睜大眼睛聽着,仿佛忘記了疼痛。
谷嵩接着說:“可是,這兩塊石頭終究是要放到機器裏攪拌的。他們相互打磨,終于變得圓滑可愛,誰也不會傷到誰。但有些有慘了,任何堅硬的棱角都會打碎石頭,最後變成齑粉,什麽也沒剩下。”
顧橋澤道:“所以結婚,終究是要有人為誰改變的,不能兩個人只顧自己埋頭苦幹?”
谷嵩笑着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講的什麽,你竟然悟出道理來,佩服佩服。”
“你這家夥!”顧橋澤往他結實的臂膀上擰了下,卻沒有用力。
谷嵩得了便宜賣乖:“你怎麽不打碎我的骨頭?”
顧橋澤說:“我才不和我自己的手指頭過不去,你怎麽練的肌肉呀?為什麽這麽硬呢?”
谷嵩道:“随便長出來的。”
“随便長出來能這樣?”顧橋澤說:“那你的胸肌和我們女人的胸肌又有什麽不同之處呢?”
谷嵩答曰:“我不能喂奶。”
顧橋澤捂嘴偷笑,她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特別甜。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來到街邊,卻看見不少人圍在案發現場,有報社的記者、有散落的警方、最多的還是看熱鬧的當地居民。這群家夥深居簡出,平日裏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此刻一聽死了人,全都跑出來湊熱鬧。
“他娘的!老子今天有事!誰願意跟你們走?”有個染黃毛的小子非常狂妄,警察要帶走他,他就是不肯。還在大吵大嚷“警察了不起啊?老子說了沒關系就是沒關系!艹你丫的!蠢貨!”
顧橋澤忽然拍拍谷嵩的肩膀,“放我下來。”
谷嵩問:“怎麽你認識他?”
顧橋澤道:“他是我同班同學——老鼠。”
谷嵩搖搖頭,心想:你的同學?看不出來。
兩個人真是天差地別。
顧橋澤母親懷胎的時候,那肚皮肯定被天使親吻過;這個黃毛就慘了,他母親一定是哪裏招惹了魔鬼,導致肚皮被魔鬼狠狠錘過,所以才讓這樣一個惡魔來到世上。
“我說了不是我呀!”老鼠還在掙紮,遠遠看見顧橋澤,猶如看見救命稻草,忙道:“擦!你快來告訴這群蠢貨我是好人呀!”
顧橋澤與谷嵩走到附近,兩個警官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們。“怎麽,你們能證明他不在場?”
老鼠拼命使眼色,顧橋澤就說:“嗯,他是不在場來着,昨晚他早早就回家了。”
警察問:“回家?那有人可以證明他一直在家老老實實地待着?”
顧橋澤實在沒辦法,幹脆說:“我有個朋友可以證明,他昨晚應該和那朋友一起的。”顧橋澤便又說了些敷衍的話,警察半信半疑,最終厲聲道:“不行!我們還是要帶他回去調查。”
“哎。”
老鼠被警察強行帶走,他喊爹罵娘的架勢倒比罵人的本領還要厲害幾倍。警察脾氣出奇的好,上車前還給他瓶裝水喝,老鼠也很領情:“艹,你們還算有良心,等我喉嚨休息好了繼續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