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蛇
“放開我。”顏回抗議着,但她明白自己越是抗議,谷嵩越不會放開自己。于是她默不作聲十幾秒,谷嵩反而把她放開了。
顏回問:“你打算怎麽做?”
谷嵩答:“這麽做。”他只是為了空出手來,輕輕一下就把顏回打暈了。
“什麽聲音?”那兩個家夥很警覺。谷嵩暫停片刻,等他們轉過頭去,就把顏回安置在灌木叢更繁茂的地帶,并在周圍設置僞裝網。谷嵩才發現他與一只鸮鳥對視着,鸮鳥腳底踩着毒蛇,那蛇烏身銀環,腹部污白。谷嵩計上心頭。
兩人循聲靠近。
附近低飛過一只暗棕色的鸮鳥,着實吓了兩人一跳。
“他嗎的晦氣!”在他們看來,夜裏看見鸮是種不吉祥的預兆。
一個家夥已經轉身往路上走,催促道:“麻利點,喂?喂?”
他轉過身,吃驚地看着空蕩蕩的路邊。剛才他的同伴還蹲在路邊檢查灌木叢,怎麽好好的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人不會憑空消失。
他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于是剩下的這家夥撩開大衣,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蹑手蹑腳地往灌木叢走......
他萬般不情願地俯下身,想看清楚灌木叢內的情況,卻是黑漆嘛呼的,于是他剛聽到一點動靜,就拿刀亂戳一氣!
他發覺刀子戳到了肉體,于是怒吼着:“去死!去死!”一刀接着一刀,直到溫熱的液體灑遍他的臉孔。
他撥開灌木叢,看見自己的同伴。
同伴已經被他戳的皮開肉綻,死氣沉沉的眼珠瞪着他。他的同伴雙手從後面被綁住,嘴巴也被塞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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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我滾出來!滾出來!”他在憤怒與恐懼中亂砍一氣,沒看見灌木叢裏伸出一只手來。
谷嵩從後面抱住他。
他想用刀反擊,被谷嵩擒住手腕,稍一用力,就能把他手腕折斷!但谷嵩沒有這麽做,而是很客氣地把他綁起來,摔進旁邊的野林子裏。
他朝着谷嵩大笑:“你不敢殺我?因為你怕坐牢,你這膽小鬼。”
谷嵩卻不急不緩地拿出那條毒蛇,他兩指扼住毒蛇油滑的腦袋,手心襯着樹葉握起那把藏在袖子裏的手術刀,抵着毒蛇的毒牙。毒蛇拼死蹿咬,那青青黃黃的毒液就順着毒牙淌滿了刀尖。
谷嵩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折斷你的手?因為我不想留下任何線索。是你殺了剛才那個人,刀上也只會有你的指紋。你殺了人以後,不幸被毒蛇咬死,這才是完美的結局。并且我綁你的時候很小心,不會在你身上留下被捆綁的痕跡。”
谷嵩放了毒蛇,任憑毒蛇鑽到那人的衣襟。
那人慌亂不堪,但也算冷靜,他曉得這種毒蛇,雖然毒,但性子膽小。除非受到嚴重驚吓,否則不會咬人,所以他最好不要有大動作。
谷嵩問:“你們有幾個人?”
那人道:“八個。”
谷嵩撿起小石頭,往樹上“咻”地砸去,那原本是很輕很小的石頭,以谷嵩的手勁投擲過去,卻在樹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那人冷汗直冒:“九個,我剛才騙你了,是九個!”
谷嵩猛地擲出石頭,那人慘叫一聲!蛇在他胸前盤起身軀,導致他剛叫到末尾便馬上縮了回去。
谷嵩根本不給他辯解機會,又連着擲出石頭,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第四顆的時候,那人滿頭大汗,精疲力竭,嘴角還微微地顫抖着,“住手,我說,十三個人,我們有十三個,絕對沒騙你。”
谷嵩道:“如果你老老實實跟我合作,我會放過你。”
“真的?”他疲憊的眼中忽然生出強烈的生存欲望。
谷嵩問:“我都能認出來嗎?”
“你都見過,全都見過!”
谷嵩轉眼間把毒蛇揪出他的衣服,他剛剛松了口氣嗎,谷嵩竟朝着毒蛇身上輕輕一抽,那毒蛇頓就朝着最近的那人臉上咬去!
毒牙嵌入皮肉,疼得他失心瘋般嚎叫起來:“你......撒謊!”
那人肌肉開始痙攣,眼角慢慢地往下滑,谷嵩卻很享受這一幕。
谷嵩剛剛才往蛇身上提煉過毒液,所以毒蛇每咬一口不會注入太多毒素。谷嵩又打了毒蛇一下,毒蛇又往人膝蓋上咬了狠狠的一口。
這樣就可以解釋成毒蛇先攻擊了他的膝蓋,他倒下來,毒蛇才咬了他的臉。
那人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眼前只看着谷嵩對他見死不救。
等他連四肢都不能揮舞了,谷嵩便幫他松綁,眼睜睜看着他拼盡求生的氣力往開闊處爬,沒爬幾步就再也爬不動。谷嵩冷漠地盯着他的屍體,道:“當年那些人求你放過他們時,你又可曾停下來?”
谷嵩放走了那條蛇,看着它游向濕潤的水塘地帶,與他放下顏回的地方截然相反。
谷嵩不閃不避,他就順着大路冠冕堂皇地往前走,在腦中一一盤算着所有人的方位。他最先要去的是漁具店,有個矮小偏僻的漁具店坐落在飯店之間,很容易被人忽視。店主人是個矮小且年邁的老人,但谷嵩絕不會忘記他!
谷嵩會用塗滿毒液的小刀插入他們的腳底板,讓毒液浸透他們全身,讓他們受到痛苦的死刑。然後,他就用漁具店的大號魚鈎刺入血肉,僞裝出毒蛇的咬痕。
谷嵩從來不覺得他這麽做是對的。他這是殺人,是犯罪,不論他是打着什麽樣的名號,這些人的罪孽有多深重,他都不該這麽做。
可他總覺得若是不這麽做,他的精神總不滿足,他的下半生都會缺了好一大塊。
無所謂正邪。
無所謂對錯。
谷嵩就是要宰了他們!
在刀口的毒液未幹之前,他們應該開始祈禱,祈禱自己不是第一個看見谷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