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搬家
谷嵩問：“你為什麽幫我？”
顏回坐在他屋子裏，她歪着二郎腿，目光游刃有餘地打量着谷嵩。顏回笑着說：“那你承認是兇手了？”
谷嵩道：“你就這麽站在兇手面前？”
“你如果要對我不利，當時可不止敲暈我那麽簡單。”顏回說：“所以不要裝得兇巴巴的，你壓根就不會除掉我。”
谷嵩道：“那你捉到我的把柄，僅僅是為了寫點東西、博人眼球？”
“不。”顏回接起谷嵩的水杯就喝起來。
谷嵩盯着她，期待着她下面的回答。
可顏回卻說：“我幫你有我自己的理由，現在不告訴你。等我哪天準備好了，我就會親口說出來。”
谷嵩感覺就像喝酒的時候，他等待着侍者倒酒，可那侍者表演了十八般武藝，又是轉瓶子，又是什麽“漂浮海洋”，酒在瓶口吹來倒去，可他偏偏不肯把瓶子裏酒倒進谷嵩杯子裏。
谷嵩自覺記性不太好，所以頂讨厭牽挂個東西。
于是谷嵩問：“有什麽辦法可以刺激你說出來？像是催化劑？”
“有的。”顏回講：“你要我即刻告訴你，大約給我三百萬就可以了。”
谷嵩道：“你怎麽不去搶？”
顏回說：“我暫時沒有搶銀行的打算，又要有個內奸，又要指定周密的計劃，也許搶銀行倒是個辦法。當然這些都是說給你聽的，我管你偷也好，搶也好，總之付給我三百萬就成。”
谷嵩道：“暫時弄不來。”
“既然弄不來，就別催我。”顏回又喝了口開水。她仿佛是欣賞着谷嵩的一籌莫展，才滿意地放下杯子。她說：“我發覺你這樣還挺可愛的，有沒有女人被你迷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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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嵩說：“被外表迷倒的女人太膚淺，就算有人喜歡我，也是喜歡我的其它地方。”
“呵，你和許多年前一樣，固執又大男子主義。”顏回繼續挑他的毛病：“誰當你女朋友，肯定處處要聽你的，當然，你有些時候還特別護短。”
谷嵩道：“無論如何，算你幫過我。”
顏回問：“你連謝謝都不肯講一句？”
“哼。”谷嵩道：“你是想要謝謝，還是關節時刻我來救你一次？”
“我到底是你的幫兇了，至少，你要相信咱倆是一條船上的人。”顏回看看水杯裏沒水，就說倒水去。
谷嵩趁機溜走。
他覺得自己待在那，顏回就能和他扯一天。
他在樹下靜坐了會兒，那裏有張梨花木雕花的小凳，院子裏也很安靜，适宜思考。
他一次幹掉了四個人，驚動警方。更重要的是他發現了有人派來保镖，所以要從長計議，這次得手是靠運氣，第二次不會那麽容易。
那群人會成為受驚的鳥群，日夜擔憂自己的性命。
谷嵩現在更可以養足精神，蓄勢待發，而他們則是弄得心力交瘁，到時候，谷嵩再作打算好了。
有個孩子在院門外面閃縮窺人，谷嵩與他一看，他就屁颠屁颠地逃跑。
是啊，谷嵩也不能住在這兒了。
今天酒吧歇業，谷嵩和顧吟雪談了退房的事情。
顧吟雪問：“住的好好的，為什麽要退房？”
谷嵩說：“我當然有我的理由。我傷心的時候來大山裏，就是想找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好好清淨一下。那種無人知道的秘密地點.，不知道你能否提供一個？”
顧吟雪思索着：“你想要住處，當然都是有人家的。”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之後又搖頭否決：“不行，你怎能住到那裏去？”
谷嵩說：“不妨說說看。”
顧吟雪神秘兮兮地問：“你怕鬼嗎？”
谷嵩心裏有點虛，可他嘴上還是硬撐：“不怕，我怎會怕鬼？若有女鬼纏上我，她都得小心自身難保。”
顧吟雪道：“我可怕死了。你看，什麽殺人犯啊、變态兇手，至少都是人，都有反抗的餘地，而碰到鬼可就慘了。你既然不怕鬼，我就給你介紹林間小屋了。稍等，我去找份地圖給你。”
她尋了好久，又吹掉地圖上的灰塵。放到谷嵩手裏，是張古舊泛黃的羊皮地圖。
谷嵩皺眉道：“這麽舊？”
顧吟雪回答：“是的。這地圖上的東南西北是沒錯，可路标也許拆除了，或者腐化掉，你只記得按着方向往山裏走，山裏本該有間木屋用來給護林員住的。”
谷嵩曾進過夜闌山，他對外圍道路稍有見識，可一旦到了深山，他就什麽也不清楚了。
夜闌山超乎尋常的繁茂、深邃，好像古樸的老人，光是那雙眼睛，就能看到無數沉積的秘密。
顧吟雪說：“別忘記經常回來看看，你總不能當個野人吧？食品物資什麽的記得多拿點。”
谷嵩開玩笑道：“如果我隔三天還沒回來見你們，你幫我報警，我可能迷路了，再不濟是被猛獸給吃掉。”
“所以要你保重呀。”顧吟雪幫他整理一下衣領，“看起來整潔多了，你房間裏的被褥什麽都先帶走吧，生活用品我先借你一套，衣服你自己有的。”
“還有，”顧吟雪特別指出：“你要和那孩子告別，叫她不要擔心你。”
谷嵩其實心裏挺擔憂來着：“我告訴了她，她會不會跟着我來？其實我有很重要的原因，需要獨處一段時間，實在不想連累她。”
顧吟雪說：“那你更應該好好的說清楚。”
谷嵩整理好東西，今天上午傅海鱗的車也修好了，傅海鱗也在家休息，他就去了傅海鱗家裏一遭，告知了傅海鱗的車子如何損壞，最近又出了哪些事情。傅海鱗罵他笨蛋，叫他賠錢，谷嵩搪塞過去了，傅海鱗也沒和他說什麽。
谷嵩講：“我要去那個山裏的小屋了。”
“那不挺好？”傅海鱗有意磕碜他。
谷嵩說：“那座小屋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原來的護林員呢？”
傅海鱗說：“你從小在夜闌山長大都不知道？問我這個後來搬過來的人？”
谷嵩道：“你當初怎麽從蘇州搬來這裏呢？”
傅海鱗答：“你常說到夜闌山是個凄美又深邃的地方，每次描繪到那裏，好像總有什麽魂牽夢繞的東西。所以那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搬到夜闌山看看。的确是個風景優美、适合養老的地方。”他頓了頓說：“就當報答你給我引薦這個地方，我就告訴你那林間小屋怎麽回事，那原來的護林員又去了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