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消失的殺手
天雷怒降！
整座夜闌山淪陷于黑暗之中。
醫院外面暴雨如注，雨滴打在窗戶上，好像被情婦殺害抛屍的怨婦人那般陰沉毒厲。這裏不久之前确實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老黃在過道間匆匆走着，四處哀鴻遍野，連醫院的電力系統都癱瘓了。
無暇詢問那些受傷人員，老黃直接找進重症監護室。
走廊間都是遺體。
沒有活口。
他們一定是沖着常風來的！警員屍體身邊有彈殼，除了警用的7.62毫米手槍彈殼，還有幾發霰彈彈殼。兇手至少有兩人，落在地上的彈殼也有兩種，一種是紅色的霰彈，一種是大號口徑的鹿彈。兩把威力非凡的20GUN口徑霰彈槍，霰彈能将人半邊身子打成漿糊，鹿彈則用來遠距離精确射擊。所以犧牲的兩個警員，其中一位死相慘烈，半邊脖子到胸口全被撕裂，腦袋都滲出青青黃黃的腦筋，只連着一層皮，好像随時要從脖子上掉下來。另一位則是胸口被穿個大窟窿，能透過血窟窿看到身後的牆壁。罪犯竟然有多人，還有非常強大的火力。所以老黃在醫院大廳了解事情經過的時候，就已打電話通知武警部隊。
“呃啊！”有人從昏迷中驚醒，老黃将這位年輕警員拽離血泊，并給他應急止血，問：“怎麽回事？”
“有人夜闖醫院，想殺常風，還有槍。”
“多少人？有什麽特征？”
“一個。”
“一個？”老黃疑或着：“一個人怎麽會有兩把槍？”
“他穿着鐵盔甲，一個人拿兩把槍。短筒的、霰彈槍！”
“那常風呢！常風？”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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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黃看警員不行了，他便叫醫護人員擡走。
9527呢？
老黃沖到病房裏，門口都是碎玻璃渣子，門上有被槍擊的火藥味，裏面的床鋪翻了，沒有9527的蹤跡。
老黃頓時慌了神，他站在門口，聽到床鋪下面還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靠！”9527探出頭來。
老黃把床鋪舉起來，9527匍匐出來，驚魂未定。他說：“好厲害！槍林彈雨的。”
老黃問：“常風怎麽樣？”
9527搖搖頭，“我想他兇多吉少，怎麽？他難道不在病房裏？可惜我錯過了。”
老黃道：“算了，這不是你能阻止的。”
9527無奈道：“我雖然不知道常風怎麽樣，但他們既然來殺常風的，醫院裏你又沒有找到常風的屍體，那常風說不定還活着，肯定趁亂又逃走了。”
“這我也知道。”老黃說：“可他基本上還是身負重傷的狀态，逃不了多遠。”
9527道：“你怕兇手也追着常風去，他在外面還不如被關在警察局裏。”
老黃點點頭。
9527回憶着：“我也并非什麽都沒看見，當時我隔着門見過那殺手一眼，穿着厚重的盔甲，戴着鐵頭盔，感覺機關槍都難以擊穿的厚度。我以為隔着門他看不見我，沒想到就直接開了一槍，還好我把床翻過來了。”
9527領老黃到門邊，“你看。”
老黃在玻璃渣裏拿到一顆霰彈彈殼，還有散落在附近的部分鐵砂。“你真幸運，他只是胡亂開了槍吓吓你，目标不是你，那只能是常風了。”
9527認真地說：“即使這樣，如果不是我即時翻過來，那床底又是鋼板，我已經死了。他打得真準。”
“好極了！我們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沒捉到，又出來一個殺手。”老黃聽到醫院門口的嘈雜，走廊裏有人喊老黃名字：“黃天嘯！”
老黃應聲過去，軍官問他：“你就是黃天嘯？”
老黃大約說明了情況，因為距離夜闌山較近的七子山脈有個軍事基地，所以直接派了人過來。那軍官問：“需要我們布置人員在醫院守衛？”
老黃說：“不，我們有個重要證人逃脫了，必須先手找到他。動員全部人手去找他，他叫常風，身高在兩米以上，體型雄壯，精神有問題，但他不會用槍，所以盡量不要傷害他。追捕過程中可能遇上一個殺手，殺手穿戴鐵盔甲，使用霰彈槍，此人極度危險，必須及時擊斃。務必記得，一般槍械可能無法擊穿他的盔甲。”
“制式步槍行嗎？”軍官拾起地上的警用手槍子彈，“7.62MM口徑，用手槍的初速是不太行，步槍就足夠。”
老黃問：“你們有沒有火箭筒？”
軍官道：“就算有，你拿它幹嘛？你會使用嗎？”
老黃講：“我會用，你究竟有沒有帶來？”
“有。”
老黃怒聲道：“給我！”
醫院外頭雨聲浩大，他們躲在大廳裏，大廳裏又是漆黑一片，人心惶惶。有些人點了蠟燭，直到軍隊過來，他們又開始問東問西。
軍官命令幾聲，“行動！”大批武警背着長槍就走了，他們有軍用的吉普車，手裏清一色大口徑步槍，車上還有車載機槍。他們完全沒有頭緒，只能展開地毯式搜索。
老黃問：“誰的摩托車停在外面？”
——“我的。”
老黃道：“你給我過來。”
——“我為什麽要過來？”
老黃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過不過來？”
——“我偏不過來。”
老黃把他打了一頓，搶了他的摩托車鑰匙。
外面的大雨真不是蓋的，嚴重阻礙視線，老黃找不到常風，那個殺手也沒這麽容易。驀然間，老黃看見某個和谷嵩很像的男人扛着一個人沖進醫院裏。
他扛的那個人有些熟悉，老黃喊道：“等等！那不是杜蘇林嗎？”
那扛着杜蘇林的人看見醫院裏狼藉一片，又斷了電，就在門口問老黃：“怎麽回事？”
老黃才發現這個人的眼睛很特別，是琥珀色的，像烏鴉。
那人沒有回答，沉着地找到醫生，并暴力脅迫醫生聽從于他，先幫杜蘇林治療去了。
他這才走到老黃身邊，問老黃：“你，認得他？”
老黃說：“何止是認識。眼下我還有事，你們不要走，我一定會回來醫院找你們的。”說完，他已駕駛摩托轟鳴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