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雨夜驚魂
老黃激動地揪住他，“你快想想！是誰把你害到這麽慘？夜闌山孤兒院到底還有什麽關聯？”
常風一息尚存，“難道好人都沒有好報？蒼天總是無眼？”
老黃道：“我們随時會有生命危險，不快點說出實情，難道你想讓真兇逍遙法外？”
常風艱難地回答着：“實情？不行！我們不能往那裏跑，去通風管道！我幫你你們擋着！”說完他又從地上竄起來，用身體牢牢地頂着門框，“走！走！”
老黃把他拉開，心想真是白忙活，他一瞬間以為常風會記起來什麽東西，沒想到只是此情此情觸碰了他的某些回憶罷了，還盡是些沒用的回憶。
常風怒吼着：“快走！谷嵩！”
什麽？
老黃猛地發力把常風摔到凳子上，雙手扶住他的肩膀，“你再說一遍！你剛才叫誰走？”
常風被老黃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谷嵩！你看見谷嵩了嗎？讓他快點走。”
老黃像是腦子裏某根神經爆炸了。
難道兇手一直就在他面前大搖大擺？所有事件串聯起來，也只有谷嵩有這樣的本事，如果谷嵩也是夜闌山孤兒院的人，那一切就說得通了！只要谷嵩是編造的身份，他才不是什麽剛來幾天的旅客，他就是蟄伏已久，謀殺多人的疑兇！
怎麽唐傳英當時沒有查到“谷嵩”這個名字呢？
此刻，常風發瘋似地吼叫着：“不！不要拉着我。”他拼命地撞開門鎖，旁邊大狗好像聞着陌生人的氣味，朝着暴雨裏狂吠！
老黃喊道：“別出去！”
只聽見一聲槍響，常風的腦袋在他面前爆裂開來，半邊腦肉洋洋灑灑沖了一地。
老黃趕緊隐蔽，黑暗中又是一道槍火！老黃身邊的窗戶碎了大半。
Advertisement
敵暗我明！
老黃熄滅所有燈，躲到屋裏的桌臺下，看見某個人影站到常風的屍體前面。
常風的屍體在微微抽搐，人影朝常風半邊殘缺的腦袋又轟了一槍，這下肉醬四濺，常風也徹底宣告死亡。
——“咔擦。”
清脆的扳機聲，地板上落下一顆紅色的霰彈子彈。
老黃的火箭筒放在二樓。
聽着殺手走路過來那锵锵的鋼鐵聲，老黃非常肯定他就是在醫院大開殺戒的“鐵盔甲”。
他四處找不到開燈的開關，老黃朝着角落裏丢個瓷碗！
那殺手條件反射似地就是一槍！瓷碗在半空中被擊得粉碎。
太快！
實在是太快！
老黃本想趁這間隙逃上二樓去，但就這殺手的反應能力和槍法來看，他怕是有命上樓，沒命下來。
必須想點其它辦法，而殺手還有幾步就快要摸到牆壁上的開關了。
“去你的！”老黃怒吼一聲，幹脆上去和他肉搏！他那身盔甲占盡了防護手段，機動性卻很差，老黃與他搶奪霰彈槍，被他用槍托揍得頭破血流！
好歹遏制住了他。兩人你來我往，生死關頭真是街頭鬥毆，沒那麽好看。
老黃掏出手槍，往他脖子後面的間隙裏連射三槍！“铛、铛！”兩聲，原來裏面不是空隙，還是擋板，相對于外面的盔甲脆弱一些，但手槍還是打不穿！
他幹脆丢掉槍，反手狠狠一拳頭，又将老黃打得頭昏眼花。
別忘了他可有兩把槍。
他沉着地從背後掏出第二把霰彈槍，老黃則去拾那支地上的槍，那家夥太狂妄！動作還不急不緩。老黃已經拿槍頂着他的頭盔，這麽近一槍，就算僵屍也給他轟成肉渣。
——“咔。”
沒子彈。
他記得自己槍裏還剩幾發，所以他這麽沉着地掏出槍，槍口對準老黃的腹部.......那正是威力無比的那把槍，極寬的殺傷面，迸發出十多發恐怖的彈丸，根本避無可避。
只看見那條大狗閃電般從屋外沖進來，咬住了殺手的臂膀，殺手惱羞成怒，把槍口對準狗頭，“轟”的一聲，老黃被槍響震得耳鳴，狗血和狗肉灑滿他的身體，于是他抓緊機會，往二樓跑上去。
殺手重新上膛，老黃将要逃脫的最後時刻，腳後跟還是中了一顆彈丸，摔倒在二樓平臺。
他迅速拉出包裹，将板桌拍下來當作擋板掩護。
等那殺手信步踱上樓梯，聽見老黃罵道：“你的死期到了！”那包裹裏裝的就是火箭筒，老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猛烈的火光幾乎灼瞎老黃的眼睛，桌板也被強烈的沖擊波轟飛幾米，老黃的人順勢被炸開好幾步，他的五髒六腑都受到嚴重沖擊，但所幸傷害不是很大，他吐了口血，渾身酸脹使不上勁兒。緩了五分鐘，老黃才得站立起來，他一瘸一拐地往殺手那裏走，樓梯間整個毀了，殺手的盔甲上都是焦黑的痕跡和木屑。
他到死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攥着槍。但這是他僅有一只手了，當時殺手肯定也采取了防護措施，用手臂上較厚的盔甲抵擋了部分沖擊，所以他的右臂連同肩膀都毀了，只剩下小樹枝那樣的肉芽，很可笑。
老黃朝着屍體啐口唾沫，如果不是他的手槍無法擊穿這套盔甲，他肯定要打空所有子彈才能放心。
可他驚訝地發現，那殺手的手指竟然在動，老黃往旁邊猛地一撲，那殺手果然開了一槍！天花板上爆出一個大洞。
木板塌下來的時候，重傷的殺手掙紮着挪開了位置。
老黃見狀，趕緊一瘸一拐地跑到陽臺，樓梯間已經毀了，他直接從陽臺就着遮陽布滾下去！
“草！”他摔下來的地方，旁邊就是常風不成人形的屍體。
這沖擊力對他腳後跟的傷口是個極大的考驗，老黃摔得一條腿幾乎和殘廢無異，這樣他連摩托車也很難啓動。
老黃瞥見身後，那個殺手竟也站起來了，憑借着恐怖的意志力往這趕來。他知道殺手為什麽不開槍，殺手那把槍威力大、射程短，而殺手缺了條胳膊，也無法填裝子彈。老黃看他的時候，那殺手就開了一槍！彈丸擦破老黃的臉，殺手單手上膛，整個動作無比精熟，老黃只能保持着痛苦的姿勢往雨地裏跑，他來時那崎岖複雜的路線此刻更是難上加難，他奮力撥開草叢，緩慢地翻上高處，又和木桶一樣滾下來，而殺手在後面窮追不舍。那殺手也不好受，比起老黃來，行動的速度也是旗鼓相當，他雖然走路容易，但每隔一陣子就被痛苦所驅使，不得不停跪倒下來。
然後他深呼吸幾口氣，又猛地站起來，不要命地追着老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