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新鮮屍體
“看不出來。”谷嵩說。
“她沒病以前當然是很漂亮很溫柔的一個人，不信你看看我，再看看她的女兒。”顧吟雪接着道：“我也希望她們過得幸福，可沒想到發生這樣的變故。所以我特別疼小澤，因為她是那兩人的孩子。”
谷嵩雙手撐着欄杆，俯下身來對她說：“你也該為自己打算。”
顧吟雪只是溫柔地望着樓下的顧橋澤。
她說：“我全部的打算都為她。她就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只要能讓她過得幸福，我願意把我一生全都奉獻給她。”
谷嵩對比了一下顧橋澤發狂的母親，調侃道：“她簡直像是你的親生女兒。”
“嗯，她就同我的親生女兒。”顧吟雪淡淡地說。
顧吟雪交代說：“明天我幫忙把水電費補交掉，讓洋館恢複正常運作。小澤就交給你了，明天她還要上學的，你能幫忙送去嗎？”
谷嵩點頭。
之後顧吟雪就靜悄悄地離開了。
她不想打攪母女倆，顧橋澤沉浸在悲傷裏，什麽都不管不問。
谷嵩感覺氣氛有些沉悶。
他站在門口，看着雨水唰唰地往下落。
忽然間他看見鐵絲網上竟然趴着一個人影。
詭異得出奇。
谷嵩仔細地看，甚至看到那人柔軟到可怕的軀體好像蝸牛似的軟濡，濕噠噠地挂在鐵絲網上。不管“他”有沒有眼睛，谷嵩本能地察覺他是朝這裏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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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嵩惡狠狠地瞪還回去，那個“軟體人”就滑下了鐵絲網。
這詭異的一幕并未結束，而是等軟體人滑下來的時候，鐵絲網就切開了他的皮膚，血糊糊的皮肉翻起，卻沒有內髒流出。
谷嵩雞皮疙瘩都起了一陣。
他沒有停，如同蛞蝓般爬行過來。他的速度也就每秒半米的樣子，谷嵩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奇景！
谷嵩确定自己是清醒的。便在背後藏着刀子，緩緩地朝那“軟體人”靠近。
走得近，他才發現這居然是張人皮！
一張如此完整的人皮！
人臉、前胸、後背、臀部、大腿......他都不知道兇手是從什麽地方開刀，才能将整張人皮完整地剝下來！所以他遠遠地看，還以為是個軟體人。
人皮在渾水中被風推進，屈屈張張，看起來就像在爬行。
谷嵩根據他的生、殖、器判斷，死者是男人。
這是新剖的屍體，至少不超過兩天！
谷嵩沖回屋裏，他對顧橋澤說：“收拾一下，警察馬上要來。”
顧橋澤望着他，“怎麽？”
屋裏面電費沒交，谷嵩看着電話卻不能打，他将顧橋澤拉起來：“我在附近看到屍體，不是開玩笑的，必須馬上走。”
顧橋澤道：“我沒法丢下我媽。”
谷嵩說：“那你母親難道希望自己有這麽一天嗎？希望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又将你置身于危險當中？”谷嵩想了想辦法：“這樣，我們把你母親安置在卧房裏，起碼她能自由走動，遇到危險也能反抗。”
顧橋澤咬緊牙關：“就這麽辦。”
谷嵩将她母親控制到卧房裏。整個過程她很虛弱，似乎放棄了抵抗的想法。
谷嵩從外面把卧房的把手卡死，這樣确保她母親沒有鑰匙，也出不去。
顧橋澤催他：“快走。”
兩人匆匆跨上摩托車，由顧橋澤引路。她說知道一條近道，便指引谷嵩開進去。
道路很是荒僻，路面野草叢生，估計前面更難開。
谷嵩說：“你不要為了抄近路而選上錯誤的道兒，這樣得不償失。”
“你放心。”顧橋澤說：“我保證這條頭走得通，并且，這是夜闌山的本地人才知道的一條路，很少有人經過，盡管全速前進。”
她連傘都收好了，谷嵩把防雨的護林員大衣給她，拉足馬力在路上馳騁。
終于開到谷嵩熟悉的路段。
谷嵩心想原來是這裏，确實省了很多時間，這樣他去老黃的局子裏就只剩下十幾分鐘的路程。
路上，谷嵩從後視鏡發現有人跟蹤他們。
他刻意放緩些，後面的摩托車便也放緩，他提速，後面也提速追擊，但始終與他保持着三十碼左右的距離。
谷嵩就故意沒理會，等他去局子裏面和老黃交代時，那跟蹤他們的摩托車主人也在和其他警察聊着什麽，但明顯不在心上，時不時注意着谷嵩和老黃這邊的動向。老黃開警車、又帶了其他兩個警察，讓谷嵩在前面帶路。這時候，那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摩托車主人就先谷嵩一步沒了影子。
結果谷嵩帶着老黃路開到一半，發現路中央被人擋着。
這是條很窄的路，只能容納一輛警察勉強行駛，周圍坡度陡峭，實在繞不開。
擋路的人非說他摩托壞了，坐在當中不肯走。
老黃暴躁地摁喇叭：“走開！把你破車先拖走。”
那個大男人竟哭起來，死活歹說非要他們把摩托運回去修理。老黃正罵着，他忽然對着擋路的人問：“小子，我看你怎麽有點眼熟？我們在醫院見過？”
那男人先是一怔，忽然推起車子，自己讓開了路。
他摩托車居然是好的。
老黃罵道：“腦子有坑！”準備離開。這時候谷嵩卻一把拉住老黃，“拜托你把這位小姑娘安全送回她家，可以嗎？”
老黃想了想：“行。”
谷嵩讓顧橋澤上了車，顧橋澤問：“你幹嘛去呀？”
谷嵩說：“我會趕回來送你去上學的，不用擔心。”
警車便載着顧橋澤走了。谷嵩眼神一變，他還能看到那自稱摩托壞掉的男子在雨中模糊的紅色尾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