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對決

阿刀擴開王雅狄的左眼睛，老虎鉗一寸寸地朝王雅狄逼近，王雅狄的腦袋扭來扭去，怒吼着：“你這個變态！瘋子！”

阿刀一掌鎖住她的咽喉，字字帶着仇恨與怒火：“不要動。”

王雅狄咽了咽口水，但咽不下。

鉗頭越逼越近，已經觸到王雅狄的眼球。

就這時候，阿刀頭頂“咯噔”一聲！鮮血就從阿刀頭上淋落。

顧橋澤用錘子狠狠地地敲懵了他！正要敲第二下的時候，阿刀伸手攥住顧橋澤，但被顧橋澤掙脫開來。

他捧着頭頂，雙目血紅。

顧橋澤丢掉錘子，改将板凳拾起來，板凳更長更安全！但顧橋澤力氣太小，沒辦法給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顧橋澤自己也在擔心，就這樣一直纏鬥下去，反而是給阿刀緩過來的機會。

王雅狄大喊：“我來！”

阿刀暫時捉不到顧橋澤，就朝着附近的王雅狄劈過去！他那把銀刀是貼身的，從不離手。

顧橋澤及時将板凳拖走，自己手臂又被劃了一刀。她三下五除二地挑開繩子，王雅狄活絡筋骨，拾起那條板凳往阿刀身上狠狠摔過去！

這下阿刀如受重擊，他晃動腦袋，卻還未倒下，顧橋澤此刻已經站到阿刀身邊，她手裏藏着兩枚散落在地的釘子，朝着阿刀僵直的瞬間刺過去！

阿刀終于發出了痛苦的嚎叫！他的兩只眼睛被顧橋澤戳瞎。

王雅狄朝着顧橋澤喊：“行了，走！”

“——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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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狄被槍打傷，顧橋澤吃驚地回頭，發現阿刀竟然有槍。

他怎會有槍？

一定是從警察那裏摸來的，那個姓阮的複仇者非但殺害了女警，還有幾個警員和唐傳英。阿刀尾随着他摸一把槍倒很容易。

他已經瞎了！顧橋澤卻還不能走。

王雅狄被槍打傷，她捂着傷口汩汩湧動的血，滿頭大汗，卻不敢出聲，對着顧橋澤口語：走呀，走！

顧橋澤不肯死心，她嘗試着朝阿刀靠近，剛邁出一步阿刀就開了槍！

零點幾秒的時間。

顧橋澤的鞋頭破了個洞。阿刀的聽覺如同野獸般敏銳，她別說去救王雅狄，就連找機會逃出房間也很難。

就這時候，王雅狄以一種奇妙的眼神望着她，顧橋澤從沒過這樣的眼神，仿佛......是死人盯着活人。她條件發射般地意識到王雅狄将要幹什麽，不要兩字還未說出口，王雅狄便從地上躍起，她原本還打算與阿刀纏鬥一陣子，但與阿刀近身就是個極大的錯誤。阿刀将她狠狠摔在地上，為了節約子彈，他用刀子刺下去......

顧橋澤不忍看這一幕，她已來不及阻止，轉身往樓梯逃去，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阿刀跌跌撞撞地跑到樓梯。

顧橋澤這才剛剛跑下樓梯，阿刀又射了一槍！

顧橋澤沒有辦法，轉進拐角！阿刀尾随着她，顧橋澤只能寄希望于地窖。拐角進來就是地窖入口，顧橋澤剛剛翻身進去，阿刀便殺到。顧橋澤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緊張得無法呼吸，甚至沒法注意自己在不在呼吸，另一只手撐着地窖木板緩緩地下落......

她再緩慢地走下樓梯，一步、兩步、三步......地窖裏都是木櫃雜物，有段路挂着鐵鏈，顧橋澤盡量很小心，但經過鐵鏈的時候還是鈴鈴鈴地響。她再也走不住了，而是跑！她這輩子也沒有跑得這麽快！她感覺自己将要飛起來！

到了地窖口，顧橋澤心都寒了。

她明明把鑰匙放在身邊的......是姓阮的男人。

一定是他摸走了顧橋澤的鑰匙串，這意味着顧橋澤還得返回上面？顧橋澤錘了錘地窖門，感到可笑。她之前還說過地窖門特別堅固，沒鑰匙是進不來的，當然也出不去。這地窖門裏外都有鎖，就是為了防盜賊。

外頭稀稀落落的雨聲，仿佛也在嘲弄着顧橋澤。她癱倒下來，忽然記起來王雅狄之前看着她的那對眼睛，純淨得像是海洋。一股怒火便從她心中升起，顧橋澤又站起來，她撕掉礙事的裙子，弄成熱褲那樣短，又脫掉礙事的皮鞋，這樣她走起路來就沒有“咯噔咯噔”的聲響，但為了防止被銳器雜物傷到，她用撕下的裙邊和附近的葛布結合起來代替鞋子。

手邊是工具庫，她沿着順序摸過去，嗯，小螺絲刀、大螺絲刀、羊角錘、平頭錘、老虎鉗......就這個！顧橋澤提起電鋸。

這是她也能拉動的便攜電鋸，只有尋常電鋸的一半尺寸。她來休整房子時記得購置了幾桶汽油以備不時之需，找到汽油便開始給電鋸加油。

“吱嘎——”

黑暗中有光，有人拉開了地窖門。

顧橋澤合上加油口，漸漸隐入黑暗裏。

阿刀下來時還有微弱的光，映出他慘白的面目，身上的衣服已給血染成紅黑色。黑的是舊血，紅的是新血，他宛如一個魔人，等着把顧橋澤生吞活剝了。

——唰。

一束黯淡的光從地窖內升起。

是油燈。

顧橋澤知道瞎子并不是完全的瞎子，只要視覺神經沒有徹底壞死，至少還有光感。黑暗時是完全的黑暗，有光時看見的卻是紅通通的一片，像紅色的海洋。

阿刀望着油燈的方向，他一定看見了，不忘把地窖門堵死，才慢吞吞地往那裏走。

顧橋澤想着趁他摸索的時候把重物偷偷移開，他也不會發現的。于是她先往地窖入口摸過去，阿刀這堆的都是些很輕的玩意兒，零碎物件不重卻很多，意義何在？顧橋澤搬着搬着，又把東西放下來。

她忍痛沒有叫出聲。阿刀在東西後面藏了幾根釘子，顧橋澤被紮得鮮血淋漓。

——“滴答——滴答。”

阿刀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