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相反的我
王雅狄連續拆開幾支筆,越來越多的圖紙散落在眼前......
顧橋澤拿着醫護用品從門口進來,王雅狄吓得一激靈,筆筒咕嚕嚕地滾到顧橋澤腳邊。顧橋澤笑着撿起來,“什麽嘛,讓我看看。”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看看王雅狄,又看看圖紙。
王雅狄忙解釋道:“我也是從地上撿起來的啊,這玩意兒不是我的!要問更應該問你,為什麽你家筆筒裏藏着這些吓人東西?”
顧橋澤說:“不就是圖紙麽?哪裏吓人?”
王雅狄道:“別當我白癡!報紙上不是登出來的?那殺手會仿造人體關節,這些東西難道不正是......”
顧橋澤沉下臉來,她飛快地撥弄着發絲,“難怪我們在附近找到人皮,或許兇手真得來過這裏。”
王雅狄問顧橋澤:“你多久沒回家了?”
顧橋澤回答她:“很久。也是連環殺人案發生以後我才和谷嵩說打算搬回來的。”
“你別提這家夥,一提他我就來氣!”王雅狄嘴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顧橋澤道:“咱們還是想想怎麽離開這兒吧。”
“都開始發臭了,真受不了。”王雅狄踹了腳那男人的屍體,已經僵得無法動彈,房間內彌散的血腥氣此刻也凝聚成細胞死亡的味道。
這個不吉祥的鬼雨夜。
顧橋澤建議:“離開之前,我想确認一下還有沒有生還者。”
王雅狄道:“平常你說了算,但這次我不同意。哪怕用走的,被大雨淋得卧病在床也好,我們都該盡快離開。這些家夥是警察吧,他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們逃出去再報警帶人回來也行啊。”
說完王雅狄就嘆氣,因為顧橋澤已經離開。
顧橋澤先去查探女警。憑借自己出色的記憶力,在這個捉摸不透的黑夜她也能依靠着标識辨認出女警被抓走的大概位置,她用手電筒照着女警太陽穴的彈孔,她瞪大眼睛,血從傷口析出,四肢冰涼,看來死了多時。周圍的幾個站崗警察則是被銳器偷襲致死,顧橋澤心想也許是阮姓男子幹的,也許是阿刀。他們都死得透透的,于是顧橋澤改朝倉庫跑去。
倉庫太黑。
顧橋澤聽王雅狄說女警想來查探倉庫才跑去外面的,這樣黑漆嘛呼的地方有什麽好查探的?亮着燈才證明有人吧。反正顧橋澤和王雅狄等着女警回來的時候,倉庫就沒了燈。
顧橋澤哆嗦起來,她将手電筒銜在嘴裏,摩擦着雙手想要它們繼續工作。
周遭的地面居然沒有灰塵。
這個倉庫都快被顧橋澤遺忘了,印象中它雖然屬于洋館的一部分,但幾乎沒人進出,早就封閉了,怎麽還有人打掃?
“哎喲!”顧橋澤不慎滑倒,她踩到的那灘黏糊糊的東西散發着惡臭。
黑色的,像血。
顧橋澤蘸起來聞聞,有着濃厚的藥劑味道。她對此再熟悉不過,是福爾馬林浸泡過的廢液。
顧橋澤循着大概位置摸到電燈開關。
頓時燈火通明。
就在顧橋澤面前有張巨大的手術臺。她背對着顧橋澤,有條不紊地處理屍體,一塊塊卸下的人皮正在做風幹處理,而打碎的福爾馬林罐子就藏在地磚下面,此刻地磚被掀開,有具保存已久的屍體。就算保存在福爾馬林液裏,具體面目也已模糊不清。
顧橋澤質問道:“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
她說:“你不是看見了?我現在做的事,我将來也會做。”
顧橋澤後退了兩步:“我不明白。”
她道:“等我捉住你就會明白了,沒有任何痛苦,就像一場不醒的夢。”她按動附近的按鈕,倉庫大門竟開始閉合。
顧橋澤沖到門邊,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她瘋狂地捶打着大門!那個奇怪的家夥朝她走來,嘴裏嘟囔着不知道什麽玩意兒。
顧橋澤轉過身來,喊道:“慢着!”
這家夥穿着醫生做手術時的服裝,所以遮得嚴嚴實實,連身材也看不大出。她停下腳步:“怎麽?”
顧橋澤說:“你不該這時候出來,警察會抓到你。托阿刀和那個殺手的福,死了這麽多警察,他們會把這裏翻天覆地,所有的東西都藏不過去。”
“那又怎樣呢?”她說:“難道不是你?沒有你,我怎麽能出來?你說過這些事情全都交給我,好比一把槍,裝彈、拉動保險、扣下扳機,這所有的一切全都交給我,而你只需要撒手不管,讓我來對付。你不是很喜歡谷嵩麽,你交給我,我把所有事情都辦妥當,你就可以和谷嵩永遠在一起了。”
“不行!你不能出來!至少現在......”顧橋澤掏出槍,她顫抖的手指卻連扳機也摸不準。
“你殺我?你竟然要殺我?”滿身血污的她大笑起來,忽然朝着顧橋澤伸出手:“下一次,盡管開槍吧。”
顧橋澤一陣惡心。
她回過神來時,槍口竟然對準自己的腦袋,也是她自己拉下倉庫的卷簾門。
但滿是屍體的爛攤子卻是真實的。
就在此時,卷簾門被人拉起,王雅狄漫不經心地推着兩個輪胎:“我在地下室找到的,弄些工具來,打足氣後也許可以換到我的摩托車上。”她同時看見血淋淋的場面和顧橋澤冷酷無情的面目。
雷暴後的炫目光線!
一道閃電撕裂天幕,好像就降臨在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