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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瀾聳聳肩,表示真和她無關。

“這回終于可以和你單獨說說話了。”她一擡手,張開結界,同時向尚霖這邊靠近。

尚霖不禁又往後退,可沒退幾步,蘇瀾一只手已經碰到他的臉。

“別動。”蘇瀾的眼神裏似是帶着某種柔情。

尚霖沒再動了,任蘇瀾的指尖劃過他的眉骨、臉頰。

尚霖心裏一咯噔:她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事實并沒如此,只聽蘇瀾喃喃地說:“太像了。”

“像誰?”尚霖禁不住問。

蘇瀾卻沒回答,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而後放開尚霖,沿小路回去。

尚霖:……

啥?她到底多大??

她剛走,尚霖面前就出現一個人影。

嚴澤不悅地蹙着眉:“你在這裏幹什麽?”

尚霖擡頭望着天空中的明月:“這麽好的夜色,當然是出來散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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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澤沒說話,而是朝着蘇瀾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

“回去吧。”嚴澤直接往回走,走了幾步,看尚霖還在那裏思考着什麽。

尚霖疑惑剛才感覺到的靈力到底是蘇瀾的還是嚴澤的,心裏在回想着蘇瀾的話,又望了眼嚴澤出現的地方,擡起腳步要往那邊走。

“我說,回去!”嚴澤揪着尚霖的衣領就把他往回拽。

第 18 章

嚴澤直接把尚霖拽回自己房間,尚霖反應過來之前,整個人已經被推了進去。

他站在牆邊,以為嚴澤要有什麽事,結果等了等,只聽到嚴澤說了句“坐吧”。

尚霖當然沒敢坐。

“挺晚的了,我現在就回去睡覺,絕對不亂跑,你也早點休息哈。”他說着退到門邊。

其實從進劇組到現在,尚霖進嚴澤房間的次數,掐着指頭都能算過來。每次沒待多久就想逃走,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

如此往複,嚴澤便不再叫尚霖進房間了。

今天也不知是怎麽的,嚴澤沒有那麽早放尚霖回去,見尚霖想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床沿,嘆了口氣。

尚霖一愣,又說:“我先回去了。”

嚴澤應了一聲,沒看尚霖,于是尚霖輕手輕腳出門回自己房間。

剛才出來的時候走的匆忙,只拿了房卡,進門之後才覺察時間已經不早,直接跳上床,可又睡不着了。

尚霖走後,嚴澤望着天花板搖了搖頭。

“還是沒有半點長進。”不知是在說尚霖,還是在說他自己。

早晨尚霖被鬧鐘叫醒,看時間似乎挺早,還想再睡一會,嚴澤的電話就來了。

“又睡死了嗎?”

尚霖起身看時間,才睡了三個小時,這樣下去早晚得猝死。

不過他忘了嚴澤可能睡得比他還晚。

他起床洗漱完,下樓去領早餐,一并帶到嚴澤房間。

嚴澤看他拎着早餐,嘴角彎了彎,将早餐接過來。

...

最後兩天的戲總感覺拍得特別快,嚴澤殺青的時候,尚霖竟有些舍不得。

之前和他搭過讪的兩個嚴澤的迷妹,偶爾也會和尚霖聊兩句,比如八卦一下嚴澤的喜好。當然,尚霖守口如瓶,以至兩個妹子後來都沒怎麽找自己八卦。

殺青那天,導演手捧鮮花送給嚴澤,嚴澤微笑着接了,對着鏡頭表達自己這兩個月來的感受。

周辰也來了,送給嚴澤一瓶紅酒,尚霖看那包裝上打了個蝴蝶結,很可愛。嚴澤嘴角抽了抽,還是微笑着接過來,而後和周辰合照。

兩個妹子交給尚霖一只精美的小紙袋,囑托他一定要交給嚴澤。尚霖向裏瞄了一眼,裏面是兩個手機挂墜,上面是兩個嚴澤形象的小玩偶,一個是西裝嚴澤,一個是裴将軍版的嚴澤,都做得很用心。

晚上劇組在酒店定了幾桌,尚霖跟着嚴澤去了,依舊坐在嚴澤旁邊。其間嚴澤也一直喝着果汁,被人要求才小抿一口紅酒。

等尚霖終于能和嚴澤說上話時,他舉起酒杯和嚴澤的碰了一下:“這幾個月來謝謝你。”真心的。

嚴澤看向他時眼神略帶古怪,見尚霖飲下那杯紅酒,鬼使神差地端起自己那杯,一口喝了大半。身邊有眼色的人過來要給嚴澤添酒,被嚴澤伸手擋住,但盛情難卻,嚴澤的杯子還是被倒滿。

當嚴澤再次被敬酒的時候,他使了個眼神給尚霖,尚霖只好殷勤接過嚴澤手裏的酒杯,喝幹。

連着幾次之後,他也大概真的酒精上頭,端着一杯白酒要喝,被嚴澤攔下。

從酒店出來時,尚霖醉得比嚴澤厲害。

雖然眼神還算清明,走路已經有些不穩。

“原來你叫我來是給你擋酒的,嗝。”尚霖表情有點委屈,他抓着嚴澤的衣角,跟着嚴澤上了車。

尚霖上車後靠在座位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後又轉向嚴澤。

“我們去哪?”他問嚴澤。

“回家。”

“回家?”尚霖茫然地回憶了下自己家的地址,然後轉頭望向窗外,“好像不是走這條路吧?”

嚴澤說的回家,當然是他自己的別墅,等嚴澤扶着尚霖進了別墅,尚霖才似乎有些清醒了。

“我要回家。”尚霖說着轉身要走,被嚴澤揪住。

“我這地方夠大。”嚴澤說着将他推到客廳的沙發上。

尚霖放棄掙紮,擡眼問嚴澤:“我晚上還這睡吧?”沒說完就已經躺了上去,閉上眼。

嚴澤從車上拿回一個紙袋,扔給他。

他打開一看,都是劇組送的禮物,他将其中一個手機挂墜遞給嚴澤。

“送給你的。”

嚴澤只看了一眼,就将挂墜扔到一邊,一轉頭見尚霖手裏拿着那瓶紅酒,正要找開瓶器。

“放下。”嚴澤無奈地奪過酒瓶。

“慶祝一下嘛。”尚霖視線還留在那瓶紅酒上面。

“慶祝什麽?去洗澡!”嚴澤不耐煩地将他推到了浴室,又去找了套換洗衣服塞給他。

尚霖愣愣地抱着衣服,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

“發什麽呆?”嚴澤試了試水溫,見尚霖還不動,直接走過去掀了他的T恤,“要我幫忙嗎?”

尚霖終于清醒了一些,忙搖頭說不用,我自己來。

嚴澤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走出浴室。

尚霖乖乖洗澡,他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坐在浴缸裏囫囵洗完,爬出來時,腳一滑摔了一跤。

他茫然地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才揉着屁股緩緩站起來,手好像摸到什麽毛茸茸的東西。

“啊!”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怎麽了?”嚴澤的聲音突然傳過來,尚霖吓了一跳。

“沒、沒什麽。”尚霖視線盯着鏡中的自己,浴室裏氤氲着水汽,可還是能看到頭頂一雙耳朵和身後的尾巴,他又驚叫了一聲。

門外的嚴澤有些不耐煩,猜想尚霖是在裏面摔着了,于是也不顧尚霖拒絕,直接開門進來。

兩人俱是一怔。

嚴澤已經洗完澡,白T恤搭配淺色短褲,露出兩條白淨的大長腿,總之看起來特別居家,使得尚霖在驚吓之後,不禁多看了嚴澤幾眼。

“你進來幹嘛?”尚霖連忙拿浴巾遮住尾巴。

“別遮了,都看到了。”

“……”

“房間已經給你收拾好了。”嚴澤說着丢給尚霖一把鑰匙,尚霖以為是嚴澤家裏的鑰匙,欣喜地接過來,發現居然是自己的。

“你什麽時候……”可能是他掉在哪裏被嚴澤撿到的呢。

嚴澤忽然笑起來,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笨蛋。”

說完轉身回房間去了。

尚霖拿着那把鑰匙,沒能領會嚴澤的意思。

不過等他進了房間,算是明白過來了。

嚴澤本來沒給他指是哪間房,不過他那間卧房半敞着門,實在是太好找。

房間裏堆着他的東西,明顯是剛從他住的地方搬過來還沒來得及收拾。

尚霖:等會!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他愣了愣,打算去和嚴澤問個清楚。沒走出門,視線掃到身後那條毛茸茸的尾巴,立刻焉了。

他認清現實之後,把東西都收拾了一下,想明天再和嚴澤問清楚。

于是他躺上床,鑽進被子。

第二天陽光剛照進房間的時候,他便醒了,一睜眼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揉了揉眼睛,打量這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卧房,伸手摸了摸頭頂和身後,耳朵和尾巴都消失了。

心想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難道嚴澤早就有讓他住進來的打算?

他走出房門,停下來豎起耳朵,沒聽到什麽動靜。

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時,嚴澤已經起床。

尚霖主動道了聲早,嚴澤應了一聲,便下樓了。

尚霖也跟着下樓,尋思着早上吃點什麽,是叫個外賣呢,還是出去買呢。瞧見嚴澤已經進了廚房,他想起上次吃過的嚴澤做的早餐。

“你要做早餐嗎?”尚霖感覺自己問了句多餘的話,因為他看到嚴澤正從冰箱裏拿雞蛋和牛奶。

嚴澤沒理他,而是将牛奶雞蛋吐司一齊放在桌上。

“你來。”嚴澤說。

尚霖怔了怔,繼而點頭應了一聲,撓了撓脖子想,這應該怎麽做?

這時手機響了,嚴澤不再管他,出去接電話。

尚霖一邊煎雞蛋,一邊翻着手機,發現一條周辰給他的留言,時間是昨天半夜。

周辰昨天的飯局也沒來,聽說後面很快又要有新戲要拍,具體也沒人跟他透露,尚霖騰出一只手打字,回了句:“怎麽了?”

然後很快周辰給他發了一個紅包。

尚霖盯着紅包看了兩秒才點開,數目不小。

尚霖:咋回事??

不明所以的他給周辰發了個謝謝的表情,周辰回了個壞笑。他更疑惑了。

嚴澤接完電話就聞到一股糊味,來廚房一看,尚霖居然盯着手機發愣。

“火太大了!”嚴澤喝了一聲。

尚霖回過神,急忙關火。

最後他将半邊焦糊的雞蛋土司端到嚴澤面前,抱歉地說:“我看還是咱們叫個外賣吧?”

嚴澤沒說話,開始吃另半邊沒糊的,不過味道大概也挺糟糕。

“下部戲已經定下來了。”嚴澤說。

尚霖點點頭,因為之前已經有一些了解,下部戲是一部電影,這兩天可能要嚴澤去試鏡。

吃完早飯尚霖才想起來,問嚴澤:“你是什麽時候拿我的鑰匙,還幫我搬家的?”

關鍵是搬了還不告訴我一聲。

嚴澤一擡眉:“不行嗎?”

尚霖: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

第 19 章

傍晚天氣變得陰沉,尚霖走到啓明路128號樓下時,擡頭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才想起出門忘記帶傘,晚上可能要下雨。

進去之後,許久不見的池思周到地給他倒了杯水,并遞給他今天的委托資料。

“家裏鬧鬼?”應該不是什麽厲害的東西吧。

之所以要尚霖來出外勤,是因為今天陶城請假了。

尚霖沒想到工作狂陶城居然也會有請假的時候。

他又坐了會兒,才起身下樓往委托人的住處走。

那是一幢将要拆遷的筒子樓,整棟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滄桑,牆角到處都是裂痕。

尚霖去的時候天早就黑了,樓上只有一戶亮着燈,确實就是委托人的家。

這時忽然刮起狂風,吹得到處都是沙塵,小區裏連盞路燈都沒開,尚霖上樓時發現樓道的燈也都是壞的。

借着手電光,他看到樓下的住戶早就搬走,有兩戶大門虛掩着,裏面空蕩蕩的。

委托人住在三樓,尚霖敲響門,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開的門,見到尚霖時愣了一下。

“真的來了啊。”男孩喃喃念叨着,随後讓尚霖進來。

屋裏裝飾很簡陋,男孩搬了個凳子給尚霖,問尚霖要不要喝水,尚霖連忙擺手開始說正事。

“我只是在論壇上看到的廣告,然後就試着聯系了,”男孩說着又打量着尚霖,語氣有些失望,“為什麽不是和我聊天的那個姐姐呀?”

尚霖:“……那個姐姐只是個文員,不出外勤的。”

男孩和他奶奶一起住,這個時候已經讓奶奶先睡了。

尚霖查探一番之後,這戶人家沒什麽鬼出現的痕跡,于是他向男孩投去疑惑的目光。

“确實不在我家,在樓上。”男孩指指上面。

“早說。”尚霖瞪了男孩一眼,要往門外走,男孩跟上來。

“門窗關好,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許出來。”尚霖囑咐完便上樓去,感覺自己的業務還是不大熟練。

這棟樓只有五層,尚霖來到五樓,只看到一扇門虛掩着,其餘幾乎門窗緊閉。

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黃紙,是他出門前向池思要的。進門之前先咬破手指,在上面畫了符。

拿着符心裏多少有些底氣,他慢慢走進去,一直留意着四周。

這時有個黑影向他靠近,尚霖直接沖過去将符拍向那黑影,卻被黑影躲了過去。

尚霖立刻有種不好的感覺,一張符被催動之後,只壓制了黑影沒多久。

他後退幾步,想起之前池思說過涉及到惡靈,一般不歸他們管,可怎麽……

他從口袋掏出那把水果刀,本來差點被嚴澤扔了的,又被他悄悄藏起來。既然符不管用,那就來個厲害的呗。

天邊一道閃電劃過,照亮那露出獠牙的惡靈,緊接着雷聲轟轟。

尚霖只劃了淺淺一刀,擠出血,先拿另一張符控制住惡靈,在以血在惡靈身上畫符,惡靈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很快便消散。

雷聲大作,雨點嘩嘩落下,尚霖怔怔地站在空寂的房間,覺得這是不是有點太順了。

他下樓和男孩說已經解決了,男孩還挺不敢相信:“這麽快?”

尚霖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離開之前,他問男孩:“既然這裏這麽不安全,你們為什麽不搬走?”

男孩苦笑了一下:“我從出生起就住在這,奶奶更是在這住了幾十年,你說我們能搬到哪裏去呢?”

尚霖不太會安慰人,只好說:“總會有辦法的。”

就連尚霖自己都是過一天是一天的,即使有危險,但總會有辦法的。

下了樓,尚霖站在門邊,望着面前的雨簾,禁不住嘆氣。

男孩追下樓,遞給他一把傘,尚霖沒接。

因為他剛才望見男孩家就兩把傘。

“我去打車。”他說完直接就沖進雨中。

沒跑幾步衣服就濕透,這種天氣根本打不到車,他只好在路邊已經關門的店鋪前躲雨。

手掌上的傷口進了水,有點疼,不過還是很快愈合。尚霖低着頭,擦擦手機上的水,可惜哪都是濕的,根本擦不幹。

身邊傳來腳步聲,有人撐着傘站在他面前,尚霖一擡頭,便看到嚴澤怒氣沖沖的臉。

“你怎麽來了?”尚霖環顧四周,“你不會又在附近等着我吧?”

嚴澤漆黑的眸子盯着他,漸漸向他靠近,尚霖後背貼着牆,避無可避,心髒突突直跳。

“你怕什麽?”嚴澤斜了斜嘴角。

“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他還沒說完嚴澤就從他口袋抽出那把水果刀。

“這是什麽?”嚴澤眯着眼,将水果刀拿在尚霖面前,“一遇到麻煩就自殘放血?”

尚·一遇到麻煩就放血·霖自認理虧,乖乖站在一邊,垂着眼。

嚴澤一甩手,那把水果刀飛進了三米開外的垃圾桶裏。

雨下得更大了,像有人在空中拿着盆嘩嘩往下倒水似的,嚴澤站得靠外一點,後背已經濕透。

“我們回去吧。”尚霖的聲音被雨聲淹沒了近半。

嚴澤點點頭,很自然地攬着他的肩,尚霖後背一僵。

兩人合撐着一把傘,走到車邊時,衣服都早已濕完了。

尚霖鑽進車後座,抱着胳膊縮在那裏,嚴澤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

“冷的話你旁邊有件外套,先換一下。”嚴澤說。

尚霖搖搖頭,怕嚴澤看不到,回了句“不用”。

到家以後,尚霖直接先洗澡換衣服,出來看嚴澤房門緊閉,看時間也不早,準備睡覺去。

睡到半夜聽見外面有聲響,迷迷糊糊爬起來聽到是說話聲,難道大半夜嚴澤家裏竟然來客人了?

尚霖輕手輕腳下床,走到門邊聽了聽,雖然聽不清在說什麽,但能分辨出是嚴澤在和另一個男人說話,那男聲有些熟悉。

門開了條縫,尚霖探出腦袋,看到嚴澤和江珉坐在樓下的沙發上聊天。

江珉擡頭看到他,沖他招招手。

嚴澤也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表情像是在說“你來幹什麽?”。

尚霖也不知道他不睡覺出來幹什麽啊!

“晚上好啊。”尚霖有些尴尬地下樓。

晚上?這都淩晨了好嗎?

嚴澤和江珉的談話便被止住了,尚霖什麽也沒聽到,卻要和他們對坐着。

“不打擾你們聊天,我上去了。”還沒坐兩分鐘,尚霖就忍不住站起來要走。

他坐的位置和嚴澤只隔了一人的距離,站起來的時候嚴澤拉住他的手腕,他疑惑地轉頭去看嚴澤。

“坐一會吧。”嚴澤吐出一口氣,說。

江珉向後靠着,對他露出微笑。

于是尚霖也不好再推辭,又坐下來。

江珉和嚴澤相視一眼,嚴澤點了點頭,尚霖看他們時的目光仍然帶着疑惑。

江珉問尚霖:“你有沒有發現本市的惡靈越來越多了?”

尚霖一愣,想起這幾次遇到的那些,禁不住點了點頭,不過他畢竟也不知道之前是個什麽樣的規模。

然後他等着江珉繼續,沒想到江珉只是看着尚霖說:“以後你要小心啊。”

尚霖點頭,想問是不是有什麽厲害的角色在背後搗鬼。

這時江珉起身:“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尚霖說了聲“再見”,見嚴澤沒動靜,去看了眼嚴澤,不知嚴澤在想什麽,等他再回頭想送送江珉時,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他會瞬間移動嗎?”尚霖驚訝地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沒有江珉的身影。

嚴澤輕笑一聲,轉身上樓。

尚霖覺得自己大概還沒睡醒,晃了晃腦袋,也回房間了。

再睜眼已經七點多,今天嚴澤有試鏡,尚霖定了鬧鐘,誰知起床後去敲嚴澤的房門居然沒人。

嚴澤已經先走了??

給嚴澤打電話,那邊一直沒人接,尚霖想問問宋遠,還沒撥通,門鈴響了。

第 20 章

門外站了一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性,尚霖印象中沒見過這個人。

“你是……”尚霖有些遲疑地開口。

“嚴澤不在家?”男人朝尚霖身後望了一眼。

尚霖見這人似乎和嚴澤熟悉,可今天嚴澤不在家,他也不好直接請人進來。

“要不你改天再來,或者和他聯系一下?”他試探着問。

“你是他什麽人?”那人問他。

“助、助理。”尚霖茫然地回道。

那人點點頭,正欲轉身,又似乎想起什麽,回頭看着尚霖,自顧自了然地笑了一下。

尚霖一臉疑惑。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如釋重負地趕忙接通,那邊果然是嚴澤。

“別理那家夥,到我這來。”嚴澤說。

尚霖應了一聲,挂了電話就要往外走,看那人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那人說。

尚霖愣了愣,想拒絕卻沒拒絕掉。

于是他坐上那人的車去星宇傳媒,并得知那人名叫何淙。

他進去之後直接去找嚴澤,沒想到何淙也跟了過來。

嚴澤正坐在宋遠辦公室的沙發上翻着劇本,尚霖和何淙進去時,嚴澤擡眼只看了一眼尚霖的方向便立刻轉回去。

尚霖默默走過去坐在嚴澤身邊,瞄了一眼劇本,名字叫《心之王者》。

“走吧。”嚴澤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似乎之前一直在等他。

尚霖忙跟上去,直到跟着嚴澤下樓到化妝間。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本黑色小本,上面确實寫着今天有試鏡。

平時有什麽工作嚴澤還會提醒他,但今天很奇怪,他明明定了鬧鈴的,起得也不晚,嚴澤走的時候居然沒有叫醒他,而是一個人來公司的嗎?

嚴澤進去試鏡,尚霖在外面等着,因為一旁有很多工作人員,尚霖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何淙也跟來了,站在尚霖身邊,尚霖禁不住多瞄了他幾眼。

“你……有什麽事嗎?”尚霖還是問了出來。

何淙聳肩:“沒有啊。”

“那……”這時有人過來,尚霖話沒說完,側身讓來人過去。

走過去的那人有點眼熟,尚霖覺得在哪見過,想了一下,哦,在電視上。

何淙的視線一直在走過去的那人身上。

尚霖第一眼并不敢相信,也沒想起來那人的名字,而後在腦子裏搜了一圈,終于想起那明星叫關逸,唱歌跳舞演戲都很厲害,只是這兩年并沒有什麽消息。

這個人可能要和嚴澤争主角吧。尚霖想。

何淙的視線還沒有離開關逸的背影,尚霖朝裏看了一眼,回過頭見何淙還在發呆。要不是和何淙不熟,尚霖真想去戳戳他。

沒過多久,嚴澤就出來了,看到尚霖時,眼神帶了些柔軟,但很快就變回去。

“你怎麽還不走?”嚴澤問何淙。

“唉,來找你啊。”何淙說着在嚴澤嫌棄的目光下将他拉到一邊,并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尚霖靜靜站在原處,什麽也沒聽到,也沒敢去打擾。

等兩人把話說完,嚴澤轉頭看了尚霖一眼,尚霖立刻走過去,跟着嚴澤離開,回頭看何淙居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有什麽好看的?”嚴澤沒好氣地說完,已經大步往回走。

尚霖回過神,趕緊搖頭,不過嚴澤沒看到,他只好快步跟上去。

嚴澤去找宋遠,兩人談了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尚霖在一邊默默記下。

回去的路上,尚霖沒說什麽話,卻一直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嚴澤斜了他一眼。

“那個何淙……”尚霖觑着嚴澤的神色,斟酌着開口。

“一個……”嚴澤頓了頓,“同事。”

“同事?”尚霖輕聲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然後點點頭。

這時宋遠走過來,手裏拿着平板,遞給嚴澤看已經打開的頁面,尚霖湊過去瞧了眼,是兩檔綜藝節目的邀請。

嚴澤只看了一眼,就将平板遞給尚霖。

尚霖仔細地看完,其中一檔是真的挺火,他将平板還給宋遠,有點期待地等着嚴澤的回複。

“往後推一推吧。”嚴澤說。

宋遠應了一聲,回消息去了。

嚴澤找了個慵懶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瞥了眼尚霖,後者正默默站在一邊。

兩人視線正好撞上,尚霖眨了眨眼睛,緩緩走過去,在嚴澤身邊坐下。

...

關逸試鏡的時候,總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目光,可他偏頭看了看,并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

可等他試鏡完出來的時候,又遇見剛才在門外見到的那人。

何淙一直等在門外,這會見關逸出來了,便對着他露出一臉笑意。

這笑意在關逸看來很奇怪。他和何淙有過一面之緣,那大概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他這幾年沒什麽大的追求,碰到喜歡的戲就接,碰到有趣的節目就去,粉絲們說他太佛了,他也承認。他覺得自己三十五年的人生中,該經歷的都經歷過,所以也不想再有什麽大起大落。

不過現實大概沒他想的那麽簡單。

何淙的視線打從他走出來後就一直黏在他身上,正好這時走廊裏除了何淙和他,也就他身邊一個助理。

在與何淙對視一眼後,他又迅速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何淙忽然走上前:“可以和你聊兩句嗎?我是你的粉絲。”說着拿出手機似乎是要求合照。

“不好意思。”關逸想要拒絕。

“我們之前見過啊,”何淙湊近他,在他耳邊說,“既然這麽有緣,你都不想跟我說些什麽嗎?”

關逸愣了愣,繼而覺得好笑:“我又不認識你。”說完淡然地離開,留下何淙仍舊望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嘴角,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

這幾天天氣忽冷忽熱,晚上尚霖在房間開着空調,突然被一個電話叫了出來。

當他來到啓明路128號,仍不知今天有什麽委托,上樓後只看到池思一人。

“陶城今天又請假了嗎?”尚霖說着朝陶城的座位那望了一眼。

“出去了。”池思正忙着手裏的工作,讓尚霖先坐。

“那沒有別人了嗎?”尚霖這幾天确實挺有時間,才有空過來幫個忙。

“本來有個同事的,不過今天可能不來了。”池思說。

“新同事?”尚霖一陣驚喜,他還沒見過新同事。

池思一語帶過新同事,看了眼尚霖問:“你家嚴澤呢?”

尚霖搖頭,他和嚴澤回去之後沒多久嚴澤就出門了,他哪裏知道嚴澤去哪了?

這時有人敲了兩下門,池思應了一聲,回頭對尚霖說:“有工作了。”

門被推開,來人道了聲“打擾”。

對方整張臉捂得嚴嚴實實,見到尚霖時有些驚訝,頓了一下,才走進來。

坐下後,來人盯着尚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也是來……那個的嗎?”

“那個?”尚霖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摘了帽子口罩墨鏡。

“關逸??”尚霖愣住。

第 21 章

關逸被叫出名字之後仍然很驚訝,因為他和尚霖其實并不熟,只是白天匆匆見過一面,沒記錯的話,這人應該是嚴澤的助理。

尚霖連忙上去握住關逸的手:“很高興見到你,我叫尚霖。”

兩人聊了幾句,關逸才開始表明來意。

“撞邪了?”尚霖有些疑惑,“多長時間?”

關逸回想了一下,才說:“兩個月吧。”

起初只是一點小動靜,有時走在路上忽然就刮起一陣怪風,後來出現越來越頻繁,尤其是這幾天,總感覺身後有雙眼睛跟着他。

尚霖皺了皺眉:“兩月前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關逸搖了搖頭,而後又想起什麽,腦海中忽然出現何淙的身影。

兩個月前不是正好遇到那個人嗎?

尚霖也沒轍:“是不是你住的地方風水有問題?”

“風水?”關逸竟然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不是吧?”

“沒事,我就随便問問。”尚霖連忙擺手,他對這個也沒什麽研究。

“那我需要去他家看一看嗎?”他問池思。

池思點頭。

于是尚霖站起來:“那我們走吧。”

關逸也站起身,帽子遮住半張臉。

誰知這時大門又被推開,來人卻是何淙。

何淙進門後徑直走到關逸面前,對池思說:“這個委托我接了。”

尚霖一愣,也看着池思。

池思白了一眼何淙:“你不是今天不來了嗎?”

何淙攤手:“我不是來了嗎?”

尚霖眨眨眼,才知道剛才池思說的新同事是指何淙。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何淙對他招招手,意思是沒他的事了。

“随你。”尚霖又靠回沙發上。

從何淙進門以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關逸看了眼尚霖,又看了眼身邊的何淙,向後退了兩步,眼裏全是懷疑。

“對不起。”關逸說完轉身往外走,何淙追上去。

尚霖伸着脖子看着兩人,又想去看池思的反應,誰知池思也正看着他。

“你也去看看呗。”池思說。

“我就……不去了吧。”尚霖想着應該沒他什麽事了,于是站起身,正打算離開,又有點好奇地問池思,“你說這個何淙和關逸是什麽關系?”

池思笑了笑:“我怎麽知道。”

“何淙真的是新同事嗎?”

“嗯,之前調去別的地方幾個月,最近才回來的。”

...

“你別跟着我。”關逸走到樓下,見何淙已經跟來,他車門開到一半手臂被抓住。

“不是讓我去你家嗎?”何淙還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誰讓你去我家了?”關逸甩開何淙的手,鑽進車裏,卻關不上門。

何淙半個身子堵在門邊:“我有東西落你那裏了,可以去取嗎?”

“什麽東西?”

“我的心啊。”

關逸:……

神經病吧。

“我真的有東西落在你那裏了。”何淙的表情忽又變得很認真。

關逸當然是明顯的不相信。

可何淙不放手,他也拉不動車門。

兩人這麽僵持着,這時有路人經過,關逸拉低帽檐。

“放開。”關逸又說。

“好啊,等下要是遇到什麽危險,你可別後悔哦。”何淙說着放開手退了一步,關逸重重地合上車門,将車開走。

關逸沒把何淙那句話放在心上,想着直接回家洗洗睡了,誰知還沒到家就遇到麻煩。

他的車在半路抛錨了。

而這段路今天路燈也沒開,黑漆漆一片。

關逸将車停在路邊,準備打電話求助,還沒按下撥通建,車窗被敲響。

關逸心裏一咯噔,才想起何淙的話,因為他分明開着車燈,可看不到車外的人,或者說是鬼。

他顫抖着手打電話,發現居然沒有信號,只能絕望地坐在車裏,等着路過的好心人相救。

沒過多久,他的車窗又被敲響了,他緊張地望過去,竟然是何淙。

不過他沒敢開門,誰知這個何淙是人是鬼。

何淙繼續敲車窗,看口型像是在說“開門”,關逸沒動,車裏也沒開燈,這時他看着何淙的身影,心底仍然是恐懼。

這時手機信號恢複了,關逸連忙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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