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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電話。

何淙靠在車邊,陪他一起等了一個小時,才等來一輛拖車。

關逸下車,何淙說:“我送你回去。”他立刻就想拒絕。

“你老是這麽拒絕我,我會很傷心的。”何淙捂着心口。

關逸:……

...

尚霖下了樓,早已不見剛才兩人的影子,他慢悠悠地走着。

還沒走出多遠,感覺附近有一股靈力波動,持續沒多久便消失。尚霖皺着眉,想過去瞧瞧,可卻沒能辨別出是哪個方向,只能疑惑地撓撓脖子。

今晚月色倒還挺好,只是偶有幾片雲層飄過,遮住月光。

尚霖走出啓明路,進了一條小路,順着這條小路走過去,再往前走一段,就能到嚴澤住的別墅區了。

他剛踏進那條小路,就感覺到身後有異動,他連忙一矮身躲過那道靈力攻擊。回頭戒備地向四周望了望,沒看到什麽身影,他手伸進口袋,才想起上次刀被嚴澤扔了,無奈只好摸了摸手環。

“出來!”尚霖喝了一聲,不知躲在暗處的是什麽妖魔鬼怪。

這種時候就不能慌張,首先就要顯示出自己的氣勢。

黑影忽然掠出來,對他直接就甩出一道靈力,尚霖躲過去,按了下手環上的機關,卻沒反應。

又一道靈力甩過來時,他伸手擋了一下,胸口忽然一痛。

對方一身黑衣,只露出一雙眼睛,周身像蒙在黑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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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霖分辨不出對方是個什麽來頭,只好一伸手,以靈力隔離開對方,接着轉身就跑。

還沒跑幾步,回頭一看,靈力屏障消失,那黑影也不見了,驚訝之餘,還得繼續往前跑。

沒料想那黑影已經站在他面前,他腳步頓住,瞪着眼盯着對方。

對方從身形看更像人類,尚霖實在想不通他得罪過什麽人。

“你是誰?”他禁不住問道。

對方沒有回應,而是直接甩手刷刷幾道靈力,尚霖一邊躲開,一邊擡手擋着,一道靈力打到了他的手環上,緊接着就是一陣刺痛。

尚霖按着手腕,忽然間感覺腿一軟,差點跪下來。

“你……”擡頭卻沒看到那人影,小路上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身影。

他走了幾步,有點撐不下去,靠着牆,掏出手機給嚴澤打電話。

這個時候他能想到的只有嚴澤了。

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

“你在哪?”嚴澤感覺他的聲音不對勁。

“在……”尚霖有些頭暈,想不起這條路叫什麽,他張了張口,“我……”

第 22 章

關逸站在門外,回頭見何淙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麽晚了,就不方便請你進去做客了。”他開始下逐客令。

“我不是說有東西落在你這了嗎?拿了東西就走。”何淙說着已經走到門邊,就等着他開門了。

關逸一臉“這人有毛病吧”的表情,慢吞吞地拿鑰匙,在鑰匙剛插進鎖孔還沒轉動時,與何淙相視一眼。

何淙一擡下巴,示意他繼續。

關逸沒法,只好先開門,進門之後還沒換鞋,何淙已經先一步進來,伸手将他擋在身後。

“你……”他剛要開口,就隐約聽到屋內有什麽動靜,一驚之下,立刻看向何淙。

此時只有玄關開着燈,裏面還是一片漆黑,關逸沒敢動,兩人進門之後,他已經反手關了門,靠在門邊。

何淙已經快步進到卧室,關逸在門邊膽戰心驚,只聽到裏面砰的幾聲,像是什麽東西被撞倒了,緊接着就是窗戶被撞碎的聲音。

又等了一會兒,沒再聽到什麽聲響,便輕手輕腳走過去開燈。

屋內确實一片狼藉,何淙站在中間,手裏拿着什麽,回身見關逸愣在那裏,有些抱歉地說:“我幫你收拾吧。”

這回關逸沒再拒絕,而是将目光停在何淙手上。

何淙攤開手,掌心是一支黑色的筆。

關逸想起來了,那支筆是兩個月前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包裏的,然後他随手就扔進抽屜裏去了。

何淙沒解釋什麽,将筆塞進口袋裏,蹲下身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

關逸懷疑地看着他,怎麽今天一遇到何淙,什麽破事都來了?

“別這麽看着我,”何淙表情很委屈,“我冤枉啊。”

...

尚霖還是沒能确切地和嚴澤報出自己的方位,他還沒說有把話說完便覺得眼前一黑。

他勉強撐着又往前走了一段,電話也被他挂斷了。

這段小路算是走過去了,此時他站在路口,視線有些模糊。

就在他支撐不住一個趔跌,要向路邊歪倒時,一只手有力地摟住他。

“……嚴澤?”他有些愕然。

“你這樣要到什麽時候才能走回去?”嚴澤沒問他怎麽受傷的,而是直接将他打橫抱起。

尚霖終于安心地靠在嚴澤懷裏,失去了意識。

回到家,嚴澤直接将尚霖抱到床上,尚霖緊閉着眼,乖巧地任嚴澤幫他脫去鞋襪,蓋好被子。

嚴澤的目光終于貪婪地留在尚霖身上,禁不住伸出手,還沒碰上尚霖的臉,又縮回來,猶豫了幾番之後,才輕輕碰了碰尚霖的臉。

就好像終于有機會能細細端詳這件珍寶,他卻不舍得去觸碰,不舍得讓這件珍寶有一點點損傷。

嚴澤握住尚霖的手腕,指尖碰到那只手環,卻就像被電到一樣迅速收回來,他不禁蹙起眉,再觸碰時又什麽感覺都沒有,只是手環像是被固定住了,沒法取下來。

他又深深看了尚霖一眼,才起身走出去,再進來時手裏拿着劇本,坐在椅子上翻了幾頁大概看不下去,又走過去拿手背碰了碰尚霖的額頭,沒什麽異常,他卻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早晨尚霖醒來時,動了動身體,只覺得全身酸痛無力。

翻了個身打算起床,誰知一轉身正對上嚴澤的目光,他有些詫異地眨眨眼。

“你不會……”一晚上都在這吧?

“不是。”嚴澤睜眼說瞎話,站起身,面無表情地說,“我煮了粥,吃點吧。”

尚霖點頭,剛站起來,腿一軟便要栽倒,被嚴澤立刻扶住。

嚴澤剛剛維持了沒多久的冷淡表情一瞬間破裂,皺眉輕喝了一句:“小心點。”

尚霖不知嚴澤又在發哪門子火,自己明明都是一個傷殘人士了,還不知道可憐一下。他小聲哦了一聲,才慢慢走去衛生間洗漱。

感覺嚴澤的目光跟在身後,他卻不敢回頭。

洗漱完嚴澤已經盛好粥擺在桌上,尚霖有些受寵若驚坐在嚴澤對面,邊喝粥邊去瞄嚴澤。

“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嚴澤嘴角有些繃不住,彎了彎。

尚霖其實有些話想說,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等兩人吃完早飯,嚴澤居然沒有讓他洗碗,他坐在桌邊,一只手摸着那只手環。

“想說什麽?”嚴澤頭也沒回。

尚霖對着嚴澤的背影搖搖頭:“沒有什麽。”

嚴澤也不催他,等他想說的時候再說。

尚霖瞧見嚴澤的劇本,過去翻了幾頁,見嚴澤沒反應,又繼續翻起來。

“哦對了,那個何淙,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尚霖突然想起昨晚的事,不知道關逸那邊怎麽樣了。

“沒什麽來頭,只是在你來之前,被調去外地,最近才回來。”嚴澤說,語氣聽上去不是很愉悅。

尚霖也就沒再多問,嚴澤說的這些他也都知道。

“你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嚴澤收了他手裏的劇本,沒好氣地說。

尚霖低頭看了看自己,忽然間有些喪氣,擠出一個不太成型的笑容:“我有什麽好關心的。”

嚴澤忽然走過來抓着他的左手,恨鐵不成鋼地加重了力道,可尚霖左手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視線停在手環上,垮了肩膀。

“我有什麽辦法……”尚霖低着頭,很是失落。

嚴澤放開他的手,尚霖還沒松口氣,卻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怔住,瞪大眼睛,嗅到嚴澤懷中清新的香氣,漸漸平靜下來。

昨晚尚霖在路上遇見的那個黑衣人,似乎專門為了攻擊他,這讓尚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早醒來時發現一身靈力都被封住,內心有一個猜測,卻又不敢相信。

可是,為什麽呢?他還是不明白。

嚴澤一手撥開尚霖的劉海,将他劉海一股腦兒捋到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

尚霖驚訝之下,卻沒反應過來,嚴澤俯下身,與他平視。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嚴澤忽然笑起來,那笑容很淡,卻讓尚霖看得呆住。

尚霖心裏知道嚴澤是在安慰他,卻沒能給嚴澤什麽回應。

“我在你身邊。”嚴澤的聲音溫柔極了,并慢慢靠近尚霖,在他額頭印了一吻,完後兩人都愣住。

嚴澤立刻放開他,清了清嗓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尚霖瞪大眼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嚴澤只是在安慰我,對吧?

第 23 章

尚霖一愣之後,瞄了眼嚴澤,後者背對着他,氣氛有那麽點微妙的尴尬。

他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麽,忽聽嚴澤重重地将杯子砸在桌上,他一驚之下,把想說的話給吞回去,心髒砰砰亂跳,一邊捂着心口,一邊心疼起杯子來。

“你……”嚴澤開口。

尚霖等他繼續,心裏帶着期待。

可嚴澤又張了張口,看了他一眼,自顧自搖搖頭,沒說下去。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嚴澤接完電話,就準備出門。

尚霖正要跟上去卻被攔住。

“在家待着。”嚴澤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頓了頓,又放軟語氣,“等我回來。”

尚霖應了一聲,目送嚴澤出門,發了會呆。

不知道嚴澤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可是他又不敢直接問。

他翻了翻今天的計劃,想起下午有工作,嚴澤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可等到中午,嚴澤還沒有回來,他盯着與嚴澤的聊天界面看了很久,才猶豫着給嚴澤發了條消息,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複。

拿了鑰匙準備出去吃飯,還沒走出門手機就響了,以為是嚴澤,接通了才聽出來是宋遠。

“嚴澤呢?”宋遠開口就問。

“不知道。”尚霖條件反射地回答,他确實不知道。

“不知道?”宋遠很驚訝,“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別忘了下午還有工作。”

尚霖答應立刻就打電話問問,然而撥了幾次都沒有撥通。

他在客廳裏來回踱了幾圈,不知如何是好。

嚴澤應當不是那種會放鴿子的人,難道又出什麽事了?

沒過多久,他看了眼時間,準備出去找人,手機又響了。

宋遠說已經聯系上了嚴澤,只是工作要推倒明天,讓尚霖記得提醒嚴澤。

尚霖答應之後,又撥了幾次嚴澤的電話,之前還是一串忙音,沒想到這會已經不在服務區了。

傍晚他去了一趟啓明路128號,辦公室只有池思,尚霖走到江珉的辦公室門外,手放在門把手上。

“怎麽了?”池思有些奇怪地問,“江珉今天沒來啊。”

門沒鎖,池思還沒說完,尚霖已經将門推開了,他一邊對池思說沒什麽事,一邊往裏瞧了瞧,裏面也沒什麽特別,尚霖看了幾眼,便又将門合上。

他從池思那裏要來了江珉的號碼,撥過去也是不在服務區,第三次終于接通了。

“你找嚴澤?”電話那邊信號不太好,不時能聽到滋滋的聲音,江珉頓了頓,似乎是在和某人确認什麽,然後才說,“他和我在一起啊。”

尚霖愣了愣:“哦……”

那邊又是一陣滋滋聲,電話被挂斷了。

還是不知道他們在哪,不過好在知道嚴澤是安全的。

電話挂斷之後,江珉啧了一聲,問不遠處的嚴澤:“你幹嘛不接電話?”

嚴澤瞥了江珉一眼,表情像是在說“要你管”。

“啧,又鬧別扭了。”江珉搖搖頭。

...

尚霖從公司出來,想着現在回家也沒什麽事,他準備再出去轉轉,誰知鬼使神差地上了去往那次跟蹤他爹的那個方向的公交。

在終點站下車,前面便是一處才開發不久的風景區,此時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沒什麽游客,周遭很寂靜,不遠處的山間彌漫着淡淡的霧氣,尚霖停下腳步,朝四周觀察了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

今天這裏倒是沒見到什麽惡靈,不過還能感覺到它們殘存的氣息。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霧氣之中,能看到幾棟老舊的民宅,大門緊鎖,像是荒廢了很久。他走過去捏着門鎖看了看,往後退了幾步,走到一個位置上停下來,确認周圍沒人之後,才緩緩蹲下身,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紙包,裏面躺着一塊刀片,這是剛才在路上買的。

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了一串符,畫完還挺滿意地看了會,才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

符文閃了閃,而後那幾棟樓忽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前出現一道無形的牆,他伸手碰了碰,沒摸到門在哪。

忽然有人從身後抓住他的手臂,他猛地回頭,發現是嚴澤。

“……”尚霖驚吓過後,平靜下來,手臂還被嚴澤抓着,他轉回身背對着嚴澤,那堵牆已經消失,眼前仍是那棟老舊的民宅。

“跟我走。”嚴澤說着拉着他就走。

尚霖踉踉跄跄地跟着,看嚴澤臉色并不好,他只好想着怎麽解釋剛才的事。

“我只是碰巧路過,然後就……”他越解釋越無力。

“碰巧路過?”

尚霖點點頭:“我是來找你的啊。”

嚴澤腳步一頓:“我早上跟你說了什麽?”

“什麽?”尚霖裝起糊塗。

“不管發生什麽事,在家等我。”嚴澤拉着他,走在前面,說話時始終沒有看向他。

“這不是擔心你嘛。”尚霖握着嚴澤的手,語氣裏帶着抱怨,“我今天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不接。”

嚴澤沒說話,拉着他的手緊了緊。

兩人走到路邊,那裏停着一輛車。

嚴澤開了車燈,尚霖站在車外,感覺周圍異常安靜,連聲鳥鳴都沒有。

“江珉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尚霖問。

“走了。”嚴澤面無表情地說,見尚霖還站在車外,催促道,“快點。”

“哦。”尚霖乖乖坐上副駕,手放在膝蓋上,沒敢去看嚴澤的臉。

而嚴澤卻不急着開車,而是皺眉靠近他。

“怎、怎麽?”尚霖忍不住向後挪了挪。

嚴澤眯了眯眼,從他口袋摸出裝着刀片的紙包,扔出窗外。

尚霖:……

第 24 章

第二天嚴澤連着接了兩家專訪,尚霖跟在後面忙了一天,晚上還要回星宇開會。

好在公司給嚴澤派了個司機,路上兩人坐在後座,嚴澤靠在那裏閉目養神,尚霖時不時去瞅一眼。

嚴澤的手放在膝蓋上,骨節分明,尚霖盯着盯着,不禁伸手停在半空,猶豫了半天,也沒敢伸過去握住,只隔了那麽幾厘米的距離。

等尚霖回過神來,正好與嚴澤的目光相撞,悻悻地收回手。

那只手被嚴澤輕輕握住。

尚霖一愣,擡頭瞄了眼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才轉頭面對嚴澤。

到了星宇,尚霖去洗手間的時候,在走廊遇見關逸。

關逸同他打招呼,他微笑着回應,靠近的時候,關逸拉住他。

尚霖不知上次關逸的委托解決了沒有,不過這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他停下來等關逸先開口。

關逸頓了頓,等走廊就只剩下他倆時,湊近他輕聲說:“問你個問題。”

尚霖點頭,讓他繼續,

“你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關逸問。

尚霖一愣,不知該怎麽回答,便沒說話。

關逸當他是承認了,于是更湊近些:“那上次那個委托還算數嗎?”

“委托?”那個委托不是已經讓何淙接去了嗎?

尚霖正好奇間,關逸卻開始面露難色:“我還沒答應他呢。”趁尚霖還沒拒絕,又說,“報酬不會少的。”

“不是……我……”他剛要拒絕,就被關逸打斷。

“對了,這個事嚴澤知道嗎?”關逸問。

“這……”尚霖不知該怎麽回答,猶豫着還是搖了搖頭。

誰料不遠處嚴澤清了清嗓子:“什麽事?”

尚霖和關逸同時回頭:“沒事。”

關逸還有工作,先走了,走廊裏只剩下他和嚴澤兩人。

“那邊的委托沒必要的話就別接了。”嚴澤說。

尚霖應了一聲,畢竟嚴澤是上司,上司說了算。

嚴澤說完轉身往回走,見尚霖還沒動:“還不走?這都幾點了?”

尚霖連忙看了看時間,加快腳步跟嚴澤去會議室。

開會內容其實也就是今後幾個月的工作安排,尚霖算了算,就明天上午一個采訪之後,到後天早上,這中間基本就可以休息了。

回去的時候尚霖搶着開車,不太熟練地操縱着方向盤,慢悠悠地将車開了回去,路上嚴澤還故作不經意地指導他。

路口一輛車駛過來,嚴澤讓他踩離合,尚霖心慌之下踩了急剎車。

“你一說話我就緊張。”尚霖說着不禁縮了縮脖子。

嚴澤啧了一聲,閉目養神去了。

安全将車開回家,到家時已經很晚,兩人各自回房間,尚霖洗完澡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尚霖?”那邊聽聲音居然是關逸。

尚霖愣住,不知道關逸是怎麽有自己號碼的。

“你下班了嗎?”關逸以為他這個點應該沒什麽事,因為聽說嚴澤已經回去了。

“下班了啊。”尚霖有些疑惑,大晚上找自己不會有什麽事吧?

“今天問你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尚霖愣了愣:“沒……”本來就想着要拒絕,可尚霖他畢竟不是那種可以直接拒絕別人的人。

“那你這幾天有見到何淙嗎?”關逸又問。

“沒。”尚霖這幾天一直跟在嚴澤身邊,也沒去啓明路那裏,好像那天之後就沒再見過何淙。

關逸應了一聲,挂電話之前又問尚霖怎麽考慮的。

“以後有什麽事,我可以找你嗎?”關逸問。

“可以啊。”尚霖脫口而出。

他正準備去睡覺,門被敲了兩下,尚霖去開門。

“怎麽了?”他有些詫異地望着站在門外的嚴澤。

剛才打電話吵到他了?

嚴澤看上去似乎有事,但又不急着開口,擡眉看了看房間內:“不讓我進去嗎?”

不是尚霖不想讓他進去,而是他的房間實在有些亂,雖然家裏每周會有家政來打掃,可尚霖并不喜歡陌生人進他房間,而他平時一忙,自己根本懶得收拾。

嚴澤問完之後,尚霖點點頭,飛快轉回身去收拾,嚴澤就靠着門框,看着他的背影。

尚霖有種大學時被突擊查寝的緊張感。

嚴澤進門以後,直接就拉出一張椅子坐下,尚霖規規矩矩地坐在床沿,等着嚴澤開口。

“你緊張什麽?”嚴澤看他坐在那裏捏着拳,有些好笑。

“哪裏緊張了……”他和嚴澤認識也有好幾個月了,怎麽會緊張呢?他這麽想着,拳頭捏得更緊了。

嚴澤輕聲嘆氣,走到他身邊坐下,還沒開口,尚霖已經下意識地向一邊挪了挪,視線也不敢往嚴澤那邊看,嚴澤看他這樣的反應,眉頭不禁輕輕蹙起,直接仰躺在他床上。

尚霖:……

這個人是不準備走了嗎?

嚴澤從敲門之前就斟酌着怎麽開口,可直到此刻,他仍不知道該怎麽說。算了,不說就不說了吧。

“你不是準備睡覺了嗎?”嚴澤說完,已經鑽進被子裏。

尚霖怔住,難道嚴澤是要和他一起睡覺?不是吧?

嚴澤背對他,閉着眼,尚霖看着嚴澤的背影,也不知直接上床,還是去一邊打地鋪。

“以後你還是別去那邊了。”嚴澤忽然說。

尚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嚴澤說的那邊是指啓明路128號。

“為什麽?”之前不是還說如果這邊沒什麽事就去那邊值班嗎?怎麽現在就反悔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倒也可以輕松一些。

而尚霖腦子裏想了這麽多,嚴澤卻還沒回答,尚霖以為他睡着了,小心地靠近想去瞧一眼,嚴澤突然睜眼與他相視,尚霖急忙縮回去。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嚴澤輕聲說,又不耐煩地催促他,“去關燈,快點。”說着向一邊給尚霖讓出一大半的位置。

“我打地鋪好了。”尚霖說着轉身去衣櫃找墊被。

兩人相處了這麽久,竟互相都不敢主動越雷池一步,偶有親密之後,也是很快又回到原點。

尚霖打了地鋪,本來想着嚴澤睡在他旁邊他肯定睡不着,但現在發現只要知道嚴澤還在這個房間,他便還是睡不着,只能放緩呼吸,小心翼翼假裝自己已經睡着。

而這些又哪能瞞得過嚴澤,他無聲地嘆了嘆氣,有點後悔一時沖動進了這間房間,于是仍然給尚霖留着半張床的空。

差不多一兩個小時以後,尚霖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邊的動靜,睜眼看到嚴澤的身影。

他驚訝地瞪着眼,有點不知所措。

嚴澤微涼的指尖碰到他的額頭,使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別胡思亂想了,睡吧。”嚴澤的聲音很輕柔,尚霖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睡夢中感覺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托起來,似乎挪了位置,接着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第 25 章

早晨尚霖一睜眼,發現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懶懶地翻身,房間裏一切都很平常,好像昨晚嚴澤進房間之後發生的事只是他的一場夢。

沒看到嚴澤,不知嚴澤是已經起床,還是回自己房間了。

他起身洗漱後,便見到嚴澤已經收拾好,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幾點了?”嚴澤擡眉。

尚霖看時間還不算晚,離今天工作開始還有兩小時,完全夠用。

要怪就怪嚴澤自己起太早了。

他只敢在心裏抱怨幾句,便去廚房找吃的,還沒進門,一眼就瞧見桌上已經準備好的早餐,一下子愣在那裏,有些驚訝地回頭望了眼嚴澤。

“你做的嗎?”這是嚴澤第幾次給他做飯了?雖然他也有好幾次想嘗試做飯,可每次都不那麽成功。

嚴澤沒應,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專心看劇本。

尚霖就沒打擾他,安靜地去吃早餐。

等他吃完早餐時,嚴澤才将一杯咖啡喝完,放下劇本,将車鑰匙扔給尚霖:“走吧。”

...

專訪結束以後,今天一天便沒什麽其他工作,兩人坐在辦公室裏,嚴澤一手枕着腦袋靠在沙發上,尚霖坐在他身邊給他泡茶,用的是宋遠新買的茶具。

“你平時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嚴澤忽然問。

“啊?”尚霖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地方?”

嚴澤白了他一眼:“我在問你。”

尚霖想了想,搖搖頭。

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嚴澤:“嚴老板今天要放我的假嗎?”

“嚴老板”喝了口茶,翹着腿,給了尚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尚霖的表情略帶點失望,呷了口茶,緩了緩神,認真想了想嚴澤剛才的問題。

他之前的假期都做了些什麽?好像嚴澤沒什麽工作的時候,他要麽就是陪嚴澤在家休息,要麽去池思那邊值班,有時出外勤抓抓鬼。

“今天給你一天的假,想去哪裏?”嚴澤問,語氣很平淡,像是在問今天中午吃什麽。

尚霖思考着這個問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嚴澤剛才問問題的時候身子稍微向前傾了一點,似是有所期待,這會聽到尚霖的回答,又靠了回去。

“你之前不是還和別人一起看電影嗎?”嚴澤想起什麽,瞥了眼尚霖,“怎麽?最近沒去了?”

最近去沒去嚴澤怎麽會不知道?

尚霖想起上次和俞萱去看嚴澤的電影那天被嚴澤拖走,後來和俞萱道歉,還和她吃過一次飯,為這事,嚴澤有兩天沒理他。

最近有一部很讓人期待的片子要上映,雖然不是嚴澤的,可俞萱還是問過他幾次,他還沒答應,畢竟這段時間一直挺忙的,嚴老板連個假都不給他放。

“你去吧。”嚴澤見他不說話,便先開口給他放假,說完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尚霖連忙跟上去。

“不用跟着我,晚上早點回來。”嚴澤說完看也沒看他,徑直走進停車場,将車開走。

尚霖不知嚴澤又在鬧什麽別扭,還沒來得及問,人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他只好一個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剛一出星宇的大樓,便有一輛車停在他面前。

此時還在上班時間,大樓附近偶爾才會有一個匆匆而過的行人,似乎沒人會注意這裏。

蘇瀾從車內向他招手。

“上來啊。”蘇瀾笑着說。

尚霖并不想上車,他禮貌地與蘇瀾寒暄了幾句,打算先走,又被蘇瀾叫住。

“你想知道的東西,我可以告訴你。”蘇瀾的語氣帶着某種說不出的魅惑,她沖尚霖一眨眼,眼波流轉,恐怕是個人都能被吸引了去。

尚霖猶豫了片刻,還是矮身鑽進車。

“嚴澤今天不要你了嗎?”上車後尚霖并不說話,蘇瀾便先起了話頭。

尚霖尴尬地笑笑:“他還有別的事要忙。”

“是啊,他平時真忙呢。”蘇瀾仿佛話裏有話,可又不明着說,尚霖只能猜出個七八分,牽了牽嘴角,沒說話,想等和蘇瀾聊完了趕緊離開。

蘇瀾卻沒給他離開的機會,開動車子,尚霖一怔:“這是去哪?”

蘇瀾淡然地一笑,車子已經開出去一段,她才說:“我也不知道啊。”看樣子似乎只是想把尚霖留在車裏。

尚霖靠在後座,知道蘇瀾有事要說,也可能什麽都不說,他在一旁等着,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猜測。

“中午請你吃飯怎麽樣?”蘇瀾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問道。

“這……不合适吧?”尚霖本能地要拒絕,蘇瀾再怎麽說也是個明星,萬一被拍到了多不好啊。

蘇瀾也有些驚訝:“有什麽不合适的?”

尚霖:……

于是蘇瀾直接将車開到郊區很隐蔽的一處餐廳,店面不大,環境清幽,尚霖進去以後,有些不自在地坐在蘇瀾對面,蘇瀾将菜單推到他面前:“喜歡吃什麽自己點。”

尚霖笑着将菜單推回去:“你推薦一下吧。”

反正走也走不掉了,不如吃完飯再說。

蘇瀾看他的動作,似乎在意料之中,向尚霖推薦了幾道菜,上菜之後,尚霖差點咬到舌頭,一直念叨着好吃,蘇瀾笑得眉眼都彎了,不斷在給尚霖夾菜。

“你約我吃飯是不是有什麽事?”尚霖擡眼看着蘇瀾,總算是問出口了。

“沒事不能約你出來嗎?”蘇瀾擺出很無辜的表情。

尚霖也沒再問,低頭喝了口飲料,擡眼瞄見蘇瀾似是在很認真地思考着什麽,忽然聽她說:“叫阿姨太老啦,你還是叫姐吧。”他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一口飲料差點被噴出來。

阿、阿姨?

尚霖從善如流地叫了聲姐。

直到吃完飯,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有問對方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就想只是朋友間約個飯。

還沒走出餐廳,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蘇瀾露出很掃興的表情,他們走到門口,蘇瀾轉身對尚霖說:“那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約。”說着還想去摸摸尚霖的臉,剛擡手,不遠處就響起喇叭聲。

兩人告別之後,蘇瀾走向自己的停車的位置,而在相反的方向,停着一輛白色跑車,尚霖徑直走了過去。

嚴澤按下車窗,一副酷酷的打扮,即使戴着墨鏡,尚霖也能感覺到他斜着自己的眼神。

“你怎麽在這裏?”他站在車窗外,與嚴澤隔着那麽一點點的距離,卻沒敢擡腳再靠近。

“上車。”嚴澤什麽也沒解釋便又合上車窗。

尚霖卻沒動:“不是給了我一天的假嗎?”

嚴澤按了一下喇叭作為回應,尚霖只好不太情願地上了車。

上車之後也不見嚴澤有什麽動靜,他坐在副駕,看着嚴澤,心裏有一個疑問。

“你不會跟蹤我吧?”

嚴澤當然不會承認,并且表情很不屑,像是在說“我還需要跟蹤你?”

尚霖沒再說什麽,既然嚴澤來了,那他可能将要得來的獨處時光估計也泡湯了。

“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我?”嚴澤語氣明顯不悅。

尚霖連忙搖頭,他怎麽可能不想見到嚴澤。

嚴澤見他不說話,便直接啓動車子,直接開到市區他們之前看過電影的那家商場。

今天的商場的人格外多,就連地下停車場都沒什麽空位,找了半天才發現一處空位,停車以後,兩人也不急着下車。

尚霖想既然來了這裏,應該除了看電影也沒什麽可做的了吧?

“愣着幹什麽?”嚴澤說着伸手開車門,“電影要開始了。”

“看電影可以回家看啊,”尚霖沒敢去看嚴澤的表情,頓了頓,又說,“沒必要為了這個浪費你的精神力。”

嚴澤聽了他的話似乎更不悅,摘了墨鏡,看着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和你在一起浪費我的精力?”

尚霖轉了轉眼珠,覺得自己又說錯話了。

嚴澤也知道尚霖那句話不是這個意思,可心裏就是不舒服,嘴上當然也不會放軟。

“那你自己去吧。”嚴澤說着要重新啓動車子,“票我都買好了。”

尚霖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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