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回到家,嚴澤就去拿藥箱給尚霖處理傷口
過江珉,可一想到江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池思點頭,轉向電腦前繼續工作了。
“能問下陶城為什麽辭職嗎?他不是已經在這裏幹了好幾年了嗎?”尚霖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尚霖疑惑。
“今天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辭職信在這裏放着,也聯系不到人。”
“那老板就這麽讓人走了嗎?”
池思聳聳肩,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半分鐘池思才說:“誰知道呢。”
尚霖将信封放回去,打開陶城的電腦,發現電腦桌面被清理過,只留下一個文件夾,尚霖在裏面找到一份《靈異雜談》的征稿啓事,一下子來了興趣,之前就有投稿的想法,卻一直沒來得及落實,這次他可以試試了吧。
他問池思:“今天有什麽工作嗎?”
“暫時沒有,今天你就陪我值班吧。”池思回答,沒多久,她又像忽然想起什麽,“有件事得麻煩你跑一趟。”
尚霖起身等着池思給他分配工作,手機響了一聲,收到池思發來的一份文件。
“陶城的資料?”
“嗯,這幾天要是沒什麽別的任務,你就幫忙把人找回來。”池思說着從櫃子裏找出一沓黃紙,“需要這個嗎?”
尚霖點頭,接過那沓黃紙,走到門口時又轉回身:“找人這種事,你怎麽不去?”
“我還有工作啊。”池思指指自己的電腦,她正在錄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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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嚴澤那邊……”他還沒告訴嚴澤自己到這裏來了呢。
“你別看我,你家嚴總的事我可管不了。”池思繼續對着電腦,頭也沒擡。
尚霖:……
好像只剩他一人無所事事似的。
...
尚霖對比了手機裏的資料看了幾遍,确定這裏是陶城的家,或者說是陶城暫時租住的公寓。他沖着開門的小夥兒笑笑:“我找陶城,他住這裏嗎?”
“陶城?不認識。”對方說着就要關門。
尚霖連忙一手抵着門:“他就住在這裏的啊。”說着視線不禁往裏瞄,被對方擋住。
“你說原來住在這的那個人嗎?前兩天就搬走了。”
“搬走了?”尚霖一愣神的功夫,對方已經将門合上,他在門外站了幾秒,打開手機裏的資料,琢磨着要不去陶城的父母家看看。
一天沒和嚴澤聯系,尚霖打開與嚴澤的聊天框,忍不住想問嚴澤在哪,但是打了只一行字卻又一口氣删掉,收起手機,想想還是別去打擾嚴澤了,萬一嚴澤現在正忙着呢。
尚霖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給司機報了地址,司機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尚霖一開始還疑惑,等出租車走了一段很長的鄉間小路,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尚霖才算明白司機眼神裏的意味。
陶城他家在山裏嗎?這也太偏了吧!
“前面小路你自己走吧。”司機說着在路邊停了車,等尚霖付完錢,一踩油門,飛似的溜了。
尚霖站在路邊,裹緊外套,看了眼時間,有點後悔。
他明明可以等白天再過來,這大晚上的,等下要怎麽回去?
好在手機還剩不少電,還能撐一段時間。他沿着小路走了好長一段,快走到盡頭,才見到陶城家。
尚霖本以為能見到恢弘的深院大宅,沒想到只是一小間土屋。
他向四周望了一圈,難道是池思給他的地址有誤?或者是司機跑錯路了?
他只記得池思說過陶城是除妖世家出身,卻忘記這所謂的除妖世家,在陶城父輩開始,已經家道中落,否則江珉也不會那麽容易就把陶城收入麾下。
尚霖小心地走過去,圍着土屋繞了一圈,敲了敲門,确認這裏沒有半個人影,他在門口的小木凳上坐下,給池思打電話。
池思聽說他自己跑到了陶城老家,很驚訝:“你還真跑去了啊?”
“不是讓我出來找人嗎?他不在租的房子那裏,我就想看他在不在他父母家,結果這裏連個人影都沒有。”
“你也不急這一時,那裏挺遠的,你趕快回來吧,這大晚上的要是出什麽事,你家嚴總非殺了我不可。”池思語氣裏帶着明顯的擔心。
尚霖心裏一暖:“沒事,我看看附近有沒有路能攔到車。”他說着已經站起來,餘光瞥見不遠處有道黑影閃過,心說不會吧。
“怎麽了?”池思聽他這邊半天沒動靜,問道。
“沒什麽,我回去了。”尚霖說完挂斷電話,又看了一圈,并沒有再看到什麽黑影,懷疑自己剛才眼花了。
他決定先原路返回,再走一段看能不能攔到車,沒走多遠,身後的草叢動了一下,他定下心神,看也沒看那草叢,直接拔腿就跑。
要是再遇上之前那個黑影,他打不過,還不能跑嗎?
可是他沒跑多遠,就被一群黑影擋住去路。
尚霖懷疑這裏方圓幾裏內,別說攔車了,連個求救的人估計都找不到。
那群黑影靠近,尚霖這至少有五只惡靈,附近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完了完了,他摸出黃紙,還有來的路上新買的折疊水果刀,一偏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黑影,周身籠罩在黑霧裏,不是惡靈,也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位。
尚霖正疑惑着,其中一只惡靈吼了一聲,向他襲過來。
第 37 章
尚霖在那惡靈襲來時猛地向後退,大腦飛快運轉,自己半點靈力沒有,就算等血放幹了,還不知道能幹掉幾只。
沒辦法,跑吧。
尚霖一邊以最大速度往有路的方向跑,一面咬破手指在黃紙上畫符,直接向身後追過來那只惡靈臉上拍去,惡靈忌憚着黃符,但很快又追了過來。
沒別的辦法,尚霖只好一張一張往後扔畫好的紙符,但很快手裏的符紙就見底,他捏着最後一張符紙,另一只手拿出手機,指尖停在通訊錄裏嚴澤的名字上,嘆了口氣,與惡靈們隔着幾步的距離,朝着那位站在一邊的黑影說:“怎麽稱呼?大哥?大叔?”
黑影沒理他,一擡手,惡靈直接将他圍住。
“你到底是誰?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黑影還是沒說話。
尚霖心道完蛋,閉上眼,只覺得渾身發冷,漸漸四肢失去知覺,原來被惡靈吃掉的感覺是這樣的啊?
手機掉在地上,無意間已經被按了撥通鍵。
...
尚霖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會兒掉進冰窖,一會兒又飄在空中,一會兒又像是有幾百只螞蟻在身體裏鑽,一會兒又像被放在火上烤,總之死了又死。
他不知道自己身體還在不在,一般人死之後還有魂魄,只是碰到惡靈,魂魄還不知道有沒有,可如果沒有魂魄,那他現在又會在哪裏?
胡思亂想了一通,等他漸漸恢複點知覺,感覺意識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慢慢的,他似乎看到了不遠處有一點光亮,忍不住伸手想靠近,光點忽地放大,他被刺的睜不開眼。
等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小村落外,身後是一片片的稻田,這是他小時候生長的地方。
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的生活,大概是他這二十幾年來,最美好的回憶。
不過這美好并不長久,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樣放學回到家,卻發現家裏空蕩蕩的,他在門口做了很久才見到父親回來。
父親說,母親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
去了很遠的地方。
十來歲的少年以為母親真的去了很遠的地方,人生中還沒見識過“死亡”二字。
走了就是死了。夢境裏尚卓站在他身後,幽幽地說。
總有一天,那些人,都會付出代價的。
又一道強光出現,尚霖眯着眼,回味着尚卓最後那句話。
“醒了嗎?”
尚霖半睜着眼,視線還很模糊,腦子嗡嗡地響,一個身影湊過來,探了探他的額頭,尚霖的聽覺還沒完全歸位,他想了想,只能想到嚴澤,便張口叫了嚴澤的名字。
“嚴澤不在。”那人聽到這個名字,語氣不太友好。
尚霖又閉上眼,再睜眼時,視線總算恢複了些,才看清身邊這人是陶城。
“陶城?”找了一晚上的人 ,沒想到居然最後救了自己,尚霖有很多問題想問,張了張口,也只說了句,“你還活着啊。”
“廢話,你以為我是你啊。”陶城不屑地哼了一聲,“要不是我就在附近,等你家嚴澤來救你,你應該早就涼了。”
尚霖扯了扯嘴角,有氣無力地說:“你以為我這樣是因為誰?”
良久,尚霖都要以為陶城不會回答自己時,才聽陶城說:“我的事不用你們管。”
尚霖也就沒再說話,身上被蓋了兩層棉被,仍覺得四肢冰涼,屋裏一臺老式空調嗡嗡地工作着。
還是冷。
“沒事,你這樣休息幾天就好。”陶城見他捂着被子發抖,安慰道。
“我手機呢?”尚霖問。他想如果嚴澤回去沒見到自己,會不會着急。
“關機了。”
“那你的呢?”
“我沒有。”
陶城知道他要聯系嚴澤或者池思,語氣裏滿是拒絕。尚霖渾身沒力氣,也不好去搶陶城的手機。
安靜了一會兒,尚霖又睡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陶城并不在房間裏,老式空調還在嗡嗡作響,尚霖感覺自己身體恢複了一點熱量。
他緩緩坐起身,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又拉開窗簾向外望了望,看起來似乎是一處老舊的旅館,位置還挺偏。
陶城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尚霖裹着被子坐在床邊發呆。
“恢複得挺快。”陶城給尚霖把完脈,評價說。
尚霖一臉吃驚:“你還會把脈?”看陶城的模樣還挺專業的。
“怎麽?”陶城的表情看上去挺驕傲,“不信啊?”
“沒有沒有。”尚霖搖頭,這個時候他只想問,“咱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
“你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我又不會攔你。”陶城将打包好的盒飯遞到他面前,“不過在那之前先把肚子填飽。”
外面天快黑了,尚霖摸着肚子,他确實有點餓。
“吃完飯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回去。”陶城說。
“別啊,”尚霖本來就是來找他的,這人都找到了,怎麽能就他自己回去?
兩人沒再說什麽,尚霖很快就将盒飯吃幹淨,抹抹嘴,見陶城坐在一邊擦着一柄短刀,表情裏帶着些陰霾,他沒敢上前,卻還是想問:“你為什麽突然辭職?”
陶城看了他一眼,便又将視線轉回刀上,冷冷地開口:“關你什麽事?”
尚霖:……
确實,如果陶城真的離職,他們的關系不過是前同事而已,陶城怎樣,确實不關他的事。
房間裏又陷入沉默,尚霖起身想找自己的手機,他裹着被子,在自己的外套裏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只好轉向陶城,陶城直接将手機扔給他。
“明明在你手上,你居然還在一邊看着我找?”他一邊抱怨一邊按開機鍵,意料之中沒有反應。
“你接下裏準備去哪?”看來援兵請不到了,他只好從陶城這邊下手。
“殺人。”陶城惡狠狠地吐出兩個字,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尚霖一驚:我沒聽錯吧?
陶城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走廊盡頭,尚霖趕忙扔了被子追上去,可是他這剛恢複力氣,還沒走到樓梯口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他追到樓下,陶城早沒影了。
他坐在樓梯上喘氣,旅館老板娘走過來,見尚霖臉色蒼白,吓了一跳,忙問尚霖要不要去醫院,他搖搖頭,拉着老板娘借手機,并在老板娘的注視下,撥通了嚴澤的號碼。
那邊鈴聲一響嚴澤就接通了,尚霖聽到嚴澤的呼吸聲,卻沒聽到對方開口。
“我在……”他一頓,轉向老板娘,才知道他現在在一個離市區十幾公裏的小鎮上,看了地圖,離昨晚他去的那地方倒也不遠。
一個多小時以後,嚴澤的車停在這家旅館門口。尚霖已經付了房錢,裹緊外套在門口等着,車停穩後,他直接鑽進了後座。
沒敢去看嚴澤的眼睛,一路上兩人什麽都沒說,嚴澤什麽都沒問,快到家時,尚霖才突然說:“我的工作還沒做完。”等車停到地下車庫,他就跳下去,他還是覺得冷,準備先回房間換件厚一點的外套,然後再想辦法找件防身的家夥。
嚴澤沉默着跟在他身後,等他進了自己房間,啪地從身後關了房門,尚霖本來在衣櫃裏找外套,聽到關門聲,吓得外套差點脫手。
他覺得自己可能又惹嚴澤生氣了。
果然,嚴澤走過來将他手裏的外套扔回衣櫃,雙手抓着他的肩膀。
尚霖垂着視線:“回來再跟你解釋,我要去找陶城。”
“找他做什麽?”嚴澤的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說他要去殺人,我要去阻止……”尚霖的話還沒說,嚴澤抓着他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尚霖呼了聲疼。
嚴澤立刻放開手,尚霖想嚴澤今天怎麽那麽好,正要轉回身繼續去拿那件外套,還沒轉身,就被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尚霖身體僵了幾秒,本能地想掙脫開,可嚴澤抱得太過用力,他又渾身沒什麽力氣,沒掙脫開。又或許是這懷抱太暖和,他不舍得掙脫。
“別動。”嚴澤聲音很輕,不似平時那般命令口吻,尚霖也就聽話地任由嚴澤抱着,并将臉埋進嚴澤頸窩,舒服地嗯了一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似乎回過魂來,嚴澤坐在尚霖的床邊,揉了揉臉,昨晚一夜沒睡,現在放松下來,才忽然感覺出困意。
尚霖仍然想的是去找陶城,不甘心地又去拿那件外套,嚴澤卻又一次将那件外套奪過去扔回衣櫃,将衣櫃門啪地合上,并抓緊尚霖的手臂。
“別去。”嚴澤說。
“為什麽?”尚霖可以不去,但總要有人去阻止陶城吧?
“躺下。”嚴澤說着已經先躺下,拉着尚霖讓他躺在自己身邊。
“我不睡。”尚霖想坐起來,卻被嚴澤按回去,他只好安靜地躺好,對着天花板呼了口氣,翻個身摟着嚴澤。
“今天哪都別去。”嚴澤也摟着尚霖,并盯着他的眼睛,手指摩挲他的臉頰,動作很輕,像是拍傷到他,并關切地問,“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尚霖搖搖頭:“沒有,就是覺得冷。”
嚴澤将他摟得更緊了,并拉過被子将兩人一齊裹住,只露出臉,嚴澤輕輕吻了尚霖的額頭,才又将他摟進懷裏。
“我昨晚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大概是氣氛太過于美好,尚霖張口,說出昨晚被惡靈圍攻時的心情。
嚴澤的懷抱實在太過溫暖,尚霖不知不覺又睡着了,半夜時被電話聲吵醒,嚴澤直接起身将電話挂了,手機關機。
“是不是陶城那邊……”尚霖沒問完就被嚴澤瞪了一眼,他硬是将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大概是睡了幾個小時恢複了點精神,嚴澤心裏的怒氣又回來了,瞪了尚霖之後,又躺回去,用力将尚霖摟回自己懷裏。
尚霖看了眼嚴澤的表情,張了張口。
“想說什麽?”嚴澤的語氣很不善。
“電話……”尚霖斟酌着開口。
“不接。”嚴澤将他的話堵了回去。
“那陶城……”
“不許提陶城!”
“可是他昨天救了我啊。”
“……”
黑暗中,尚霖仿佛聽到嚴澤的嘆氣聲,他最怕聽到這樣的聲音,嚴澤一嘆氣,他就開始不知所措。
嚴澤又摟緊了他,就在他又要睡着的時候,聽到嚴澤輕聲說:“對不起。”
第 38 章
對不起?對不起什麽?
尚霖真想反駁兩句,可眼皮實在太過沉重,他摟緊嚴澤,陷入了沉睡。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他眯着眼,慢慢适應光線,感覺到身邊的呼吸聲,偏過臉,見嚴澤早已經醒了。
“你醒啦?”沒話找話。
“嗯。”嚴澤居然給他一個回應。
“幾點了?”尚霖問,沒等嚴澤回答,便要自己起身去看時間,還沒坐起來,就又被嚴澤拽回去。
算了,既然嚴老板都不急,他也就再享受一下吧。
“你想放假嗎?”嚴澤忽然問他。
放假?尚霖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電影殺青之後的這幾天時間當成是放假了啊。
“想去哪裏旅游嗎?”嚴澤說話的時候尚霖看不到他的表情,尚霖平躺着,嚴澤側着身,臉貼在尚霖耳邊。
尚霖只覺得耳朵癢癢的,禁不住縮了縮脖子。他向來對旅游沒什麽興趣,所以嚴澤問他時,他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特別的目的地,最後只能對嚴澤搖搖頭。
嚴澤便不再說話,兩人靜靜地躺着,就在他以為嚴澤要睡着時,叫了聲“嚴澤”。
“嗯?”
“想問你個問題。”
“嗯。”
嚴澤額頭抵着尚霖的耳廓,尚霖的耳朵輕輕動了一下,嚴澤伸手揉了揉尚霖腦袋,尚霖舒服地哼哼一聲,才大着膽子把問題問出來。
“你真的喜歡我嗎?……那種喜歡?”尚霖的語氣裏帶着些不确定,又帶着些期待。
尚霖忽然又不是特別想知道答案,于是沒等嚴澤回答,他又補充說:“算了,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說完閉上眼睛,心想不管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他都沒那麽在乎。
“答案是肯定或否定,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尚霖立馬在心裏給了回答。
“我知道了。”嚴澤說完便沒了動靜,尚霖睜着眼,也沒敢動,很快又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嚴澤又睡着了。
這人怎麽比自己還能睡?
也不知又過去了幾個小時,兩人均被餓醒,嚴澤去廚房做飯,尚霖坐在房間裏發了會愣,去浴室洗澡并換了身衣服,下樓就聞到飯菜香,幹脆坐在一邊等投喂。
飯菜一端上桌,尚霖直接夾了口菜就往嘴裏塞,他實在餓得受不了,嚴澤也沒攔他,只是笑着給他夾菜:“多吃點。”
嚴澤會做飯這件事,以前只是聽他在采訪裏提過兩句,要是讓那些粉絲知道嚴澤做飯這麽好吃,那不得嫉妒死啊。尚霖想起來竟有點小驕傲。
“我不會做給別人吃的。”嚴澤見他吃得這麽開心,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沒散去。
尚霖有些愕然地看了嚴澤一眼,便又低下頭繼續吃菜。
什麽叫不會做給別人吃?萬一哪天上個什麽美食節目,要你做菜給別人吃呢?話不要說得這麽絕對好嗎?
尚霖一邊在心裏嘀咕,一邊又埋着臉沒敢去看嚴澤的表情,畢竟只要嚴澤願意,他心裏想的什麽都能被嚴澤知曉。
吃過飯,尚霖搶着去洗碗,自己不會做飯,好歹也要給個表現的機會吧。
他洗得很認真,等将廚房都收拾幹淨,嚴澤也換好了衣服,看樣子是要出門。
尚霖擦擦手,一臉期待的看着嚴澤:“你要出去嗎?”
嚴澤應了一聲,去拿鑰匙,尚霖連忙跟上去。
直到嚴澤快要将車開出小區,他才開口問:“你要去哪裏?”
其實剛才他看嚴澤要出門,他便想着要不自己可以去找一下陶城,都過了這麽久,不知道陶城那邊怎麽樣了。
“你不是想去找陶城嗎?”嚴澤一踩油門,尚霖身體猛地前傾,他急忙抓住扶手,嚴澤還不忘囑咐他,“安全帶。”
尚霖只能乖乖自己系好安全帶,內心一陣驚喜,但仍然不太确信嚴澤的話,又問:“陶城找到了嗎?”
“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許一個人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嚴澤答非所問。
尚霖點頭,他知道嚴澤肯定是擔心他,但還是忍不住想還句嘴:“那你平時出門也不告訴我你要去哪啊,憑什麽……”尚霖沒說完。
憑什麽?就憑他是你上司啊!尚霖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遍,哪有下屬還問上司憑什麽的?
“憑什麽?”嚴澤竟然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就憑他是尚霖的上司?不止。
他們很快到了啓明路附近的一處小區,尚霖下車以後看了一圈,也只在附近的草地上看到了江珉,一時間沒敢上前。
嚴澤停好車,見尚霖站在那裏不動,走到他身邊,順着他的視線看到了等在不遠處的江珉,揉揉尚霖的頭發,拉着他往前走。
江珉早就看到他們,這時只是聳聳肩。
“人沒找到嗎?”尚霖問。
不會吧,以江珉和嚴澤兩人的能力,找一個陶城有這麽難嗎?
江珉看上去倒不焦急,甚至在尚霖看來神情有些悠閑。
悠閑?這是悠閑的時候嗎?還是說他們還有什麽別的辦法?那自己這兩天在那瞎操什麽心?
嚴澤看了一眼尚霖,牽着他的手又緊了緊。
江珉的的目光停在兩人牽着的手上,啧啧兩聲:“我的員工出走了,還準備去殺他老子,你們居然還有心情撒狗糧?”
“那是你員工,又不是我員工。”嚴澤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
“所以不是找你們來幫忙嗎。”江珉道出了找他們過來的原因,“我的員工要是死了,我這個做老板的,會很傷心的。”
尚霖沒敢插話,仔細想了下,他應該也是被江珉招進公司的,可是現在嚴澤畢竟是他的直屬上司,這個關系好像有點複雜。
“這樣吧,咱們分頭行動,”江珉說着已經轉身,“我可不想當電燈泡。”也沒說要去哪裏找人,整個身影忽地就消失在視線中。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這座小區旁邊的草地,此時附近并沒有人影,也當然不會有人發現,一個人影就這麽消失不見。
“江珉可真厲害。”尚霖忽然就想感嘆一下,說完被嚴澤瞥了一眼。
我們家嚴老板更厲害呢。他在心裏把沒說完的話補充了,才見嚴澤不悅地眼神放緩,不過牽着他的那只手始終沒放開,還輕輕地與他十指相扣。
“他剛才說讓我們分頭行動。”尚霖原本想等嚴澤先開口,可等了半天,嚴澤只是拉着他往前走。
嚴澤還是沒說話,尚霖亦步亦趨地跟着,
“我們也要分頭行動嗎?”尚霖又問。
“不用。”嚴澤終于給了他一句回答,雖然只有簡短兩個字。
不許離開我。
尚霖怔了幾秒,他聽到嚴澤的聲音說了這句話,但是嚴澤并沒有開口,他疑惑地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
那天晚上他的手環似乎弄丢了,他今早洗澡的時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沒有了手環的封印,他的靈力開始恢複了一些。
但是沒有了手環,他也沒有了那份安全感,那東西會将他的靈力封住,但能将他的妖力封住,這樣至少在他看來,他和普通人一樣。
他們來到一棟廢棄的工廠附近,尚霖隐隐的也能感覺到這裏殘存着一點靈力波動。
尚霖想,要是跟着江珉可能一瞬間就能到這裏,何必要開車走這麽老遠,等他們到了,人早走了。
嚴澤今天有一點點奇怪,本來他們開車過來,下車的時候,他先下來,嚴澤停好車直接走過來牽着他,好像嚴澤的手就沒有放開過,生怕尚霖會走丢似的。
尚霖倒是樂意,男神牽着他的手,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們不在。”尚霖站在樓下,努力在附近搜尋。
嚴澤也不意外,像是意料之中,拉着尚霖的手,帶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另一處地方是在陶城父母家附近的村落,這村落依山而建,看上去寧靜而又祥和。
他們站在村口,尚霖望着路人奇怪的目光,又瞄了眼嚴澤的表情,不知要不要放開嚴澤的手。
而當他一有想要松手的意願時,嚴澤的手上的力道更緊,尚霖的手被攥得有些疼,連忙制止自己剛才的想法。
“陶城他們會在這裏嗎?”尚霖喃喃地問。
“不在。”嚴澤眯着眼,繼而轉身往回走,尚霖被拉着也往回走。
嚴澤拉着他往另一個方向走,那是一片林子。
尚霖快靠近那片林子的時候,感覺到了什麽,眉頭皺了一下,嚴澤明顯也察覺到了,但是什麽也沒說。
嚴澤忽然将他護在身後,尚霖順着嚴澤的目光看到前面不遠處黑影攢動。
此時已是黃昏,剛才在村口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夕陽,這個時候夕陽已經落下去,周遭一片死寂。
尚霖甚至有一種錯覺,仿佛剛才古樸的村落是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除了他和嚴澤,便沒有別人了。
嚴澤終于皺了一下眉頭,尚霖也發現哪裏不對,這個林子似乎是被某種結界蓋住,裏面霧氣洶湧,普通人從林子外面看可能什麽也察覺不出來。
如果這個時候,就只有尚霖一人,他可能要麽想辦法離開,或者想辦法幹掉那些擋路的家夥,可是現在嚴澤就在身邊,他倒無所謂了。
不過細想起來,他還沒見過嚴澤驅鬼的現場,這回一定要好好見識一下。
第 39 章
嚴澤擡手張開結界将兩人擋在裏面,緊接着從四面八方冒出一堆惡靈。
尚霖心裏一咯噔:“我們是中了什麽埋伏嗎?”
他偏過臉對上嚴澤的視線,嚴澤表情像是在說:“還用說嗎?”
“那怎麽辦?”
“這是你那天遇到的那些嗎?”嚴澤忽然問。
“啊?”尚霖愣了一下,這些惡靈長得都一個模樣,就連氣息也沒有多大差別,他怎麽知道是不是,況且也有可能那天晚上遇到的惡靈已經被陶城消滅了呢。
嚴澤又蹙起眉,沒再問什麽,擡腳走出結界,尚霖本要跟上去卻被攔在結界裏。
“別動。”嚴澤說。
尚霖只好又退回結界,周圍一下子又暗下來,而這些惡靈嗅到了嚴澤的氣味,直接俯身向他們這邊靠近。
他趕緊在自己身上翻找,原本放在口袋裏的水果刀居然不見了,再看嚴澤,猜想小刀可能是又被嚴澤給扔了,不禁在心裏嘆氣,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在結界裏呆着吧。
嚴澤站在尚霖前面,他看不到嚴澤的臉,只看到那些惡靈瘋了一樣攻擊嚴澤,卻在還沒碰到嚴澤的時候,化為一陣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可是惡靈越聚越多,尚霖發現自己身後也突然冒出幾只,卻因為忌憚着嚴澤的結界,不敢靠近。
沒過幾分鐘,附近的惡靈已經全部被嚴澤消滅,結界被撤掉的時候,尚霖還呆愣了幾秒,繼而心裏一陣崇拜。
他男神果然是他男神啊。
“快走。”嚴澤拉着他就往林子外面走。可這林子明明不大,卻忽然像是走不到盡頭。
尚霖想起那天見到的黑影,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在他們還沒走出林子時,走得稍慢一點的尚霖腳忽然被什麽東西抓住,沒法動彈,兩人不得不停下。嚴澤一眯眼,那東西就直接化作粉末消散。
可是那些藤條一樣的東西越來越多,它們似乎都是沖着尚霖來的,被消滅一次,還會有第二波,嚴澤只好拉着他繼續往外走,很快又被攔住。
“出來。”嚴澤喝了一聲,擡手又張開結界,那些藤條一樣的東西沒再靠近。
那黑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慢慢顯現出來,林子裏突然出現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尚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裝神弄鬼。”嚴澤擡起一只手,往下一拉,那黑影周圍的黑霧直接被撕下來,露出一個人形。
“果然是你。”嚴澤冷笑一聲。
是誰?尚霖盯着那人看了一會兒,确認自己并不認識。一想那天晚上可能就是這個人差點讓惡靈弄死自己,一時間有點後怕。
黑影開口:“我不殺你,但你後面那只妖,得死。”那人說着指向尚霖。
尚霖一驚,禁不住向後退了半步,緊接着嚴澤的結界忽然碎裂,嚴澤攬過他,依然将他護在身後。
“我看你才得死。”嚴澤惡狠狠地說。
那些突然襲擊過來的黑色藤蔓也都在還沒靠近他們時一齊碎裂。
“行啊,那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裏。”那人說着手掌一翻,身影忽然消失不見,兩人很快被黑霧包圍住。
“怎麽辦?”尚霖轉頭問嚴澤,“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他死了倒沒什麽,反正他也不怕死,他怕的是嚴澤有事。
嚴澤沒說話,攬着他的腰,又張起結界,即使這個結界一次又一次的碎裂。
“不許想着離開我。”嚴澤盯着他看了幾秒,張口說出這幾個字,便将他留在結界內。
四周刮起一陣風,一下子将黑霧吹盡,嚴澤站在風中,尚霖覺得如果沒有自己這個累贅,嚴澤一定很快能将對方消滅。
他不禁握緊拳頭,想着總不能這麽一直耗下去。于是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已經有挺長時間沒有好好運動了,如果還能回去和嚴澤一起生活,尚霖一定跟着嚴澤好好健身,再也不偷懶了。
黑霧散開後,那黑影又出現,手裏握着一把黑色的長刀,幽幽地冒着黑氣。
長刀一揮,直向嚴澤襲來,嚴澤只能側身躲過那一擊。
結界又一次碎裂,尚霖後退一步,嚴澤本想伸手拉住他,可那人的攻擊又落過來,嚴澤只能再次躲過攻擊,眼看着與尚霖隔開幾步距離。
那人連續幾道攻擊打向嚴澤,又倏地掠到尚霖面前,尚霖提起全部靈力,擡手接下那一刀,并向那人甩了幾道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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