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帶刺的玫瑰

第十六章 帶刺的玫瑰

對于我們人類，時間永遠不會定格在當下，定格在當下的只有出自相機裏的照片吧？牛月梅的弟弟妹妹在幾年的日子裏拉長了身高，當然也包括牛月梅。盡管歲月維艱，時間自有它的玄妙！奶奶和媽媽兩個單身女人竭盡所能傾其所有在與歲月的抗争中日漸衰老，月梅媽媽早生華發，奶奶手裏多了走路得有支撐的拐杖。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男人的兩個女人在日久的相生相克中生出了說得過去的和諧或許是理解了彼此的不易？有三個可愛的孩子維系着，這個家總算在缺憾中保留了下來！一群樹苗樣的孩子，是這兩個女人難以割舍不能割舍的牽絆！只有抓着他們向前去！他們一厘厘拔節的身高就是這個家裏的希望！只有這才是兩個女人內心的甘甜！可以融化掉生活裏所有的艱澀！日子不是過了今天不說明天的事！有多少千頭萬縷的心要操！這些千頭萬縷是一捆繩索從一空而出拉向無數方向的事由！這空裏拉扯的是兩個女人的心呢！孩子們一個個長大，長高不是目的，而是還要有一個好的去處，好的前程！盼孩子們長大，誰知一天天長大有長大要操的心！這該操的心呢永遠在路上！家裏沒了男人，再鋼強的女人也少了依靠少了主心骨！

家裏這些年沒少得左鄰右舍的親戚的幫襯，特別是老婆子城裏的那個侄子！在哥哥臨終前交代過要多照護到他這個老姑姑。那侄子做得不錯，還能說什麽呢？一個老姑，人家不管不問也犯不着什麽呀！人家大老遠的路說來就來了，還帶來了吃的穿的。吃的不說，特別是穿的，新的舊的冬的夏的，來時一大包，長的短的一上身，夠幾個孩子替換着穿很長的時日了！孩子們穿得高興比村裏同齡孩子的衣服好看多了！她和孩子媽就騰出了時間上隊裏掙工分，不用在織機上紡車上浪費繁瑣冗長的時間了。盡管她掙不了幾個工分，但她不會閑着，隊裏輕巧的坐着不動的活求求隊長他還是會給個面子的。比別人少記兩分她也不會計較。多掙了工分，家裏就多分了口糧，總不能坐着吃閑飯呢。多虧了孩子媽，這些年地裏家裏支撐着，人操勞得黑瘦。她兒的墳頭長滿又衰敗了茬茬野草，有那麽些次兒媳偷偷的跑去墳上一坐好長時間。她知道她心裏的苦！她這個婆婆心裏也好不到哪裏！

家裏日子苦些吃穿用度是自家人的事求不得別人，可該求人的時候還真不是一家人坐在家裏就能解決得了的！單說這田間地頭的力氣活，家裏沒個男人真是不行！月梅媽媽單了身，村子一些個單身男人有事無事的來家裏來地裏出力出汗。有臉皮薄的不好露臉就托人做起了媒。可月梅媽媽就是個個看不上！日子久了，人人看不懂了這女人！村人就議論說誰誰是多合适的人選？這都不成還想個啥？這女人眼界太高了！吃虧的是自己！月梅奶奶為這一次次抹眼淚說是不是礙于她這個老太婆？非找村長讓給出一塊地皮住去遠遠的。有時會有風言風雨說月梅媽媽中意誰誰，可說了一陣子還是沒動靜。奶奶不止一次給她說：“孩子她媽，你還年輕，再找個男人俺不反對，來家裏怎麽着都行！”。“恁別管了！”她給了她這個回答。這些年也過來了，眼看孩子們一個個蔥秧一樣，她也不再說這事。倒是兩個人生出了真的感情，雖不能說如母女，她已知足。

誰能想到像月梅媽媽那樣的女人獨立起來會是讓人敬重的樣子？月梅父親走了一二年了，無論她再婚再嫁都是人之常情。也是看她挺難的，再加村上有單身男人們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殷勤沒少獻力沒少出，可她紋絲不動！最後也是村裏多事，由村長出面，把月梅媽的事當成件公事在會議上提了出來，并一次次讓婦女主任找其陶心裏的話。最後擇了一認為最适合的單身男人，還給他們辦了簡單的酒席。只不過三個月後倆人便徹底掰了！那四十來歲的男人，你都不能想像他當初“人逢喜事情神爽”的勁兒！酒席過後關門過日子是常理。只可惜月梅媽媽從不讓這男人近身！其初男人還以為是女人礙于“放不開”的一些心思，一日日過去當男人給自己無數個“可以理解”的理由用完後終于明白：這女人是壓根沒看上自己！只不過是看上了他的力氣！認定了這一理，男人開始由小吵變大吵，由白天吵到夜間吵！次數多了，原來每次夜吵必是男人進攻不成的時間！這時間讓一家人不得安生！最後成了村子人人皆知的事情了！月梅媽媽一怒之下，扔出了男人在家的一切物件，還找來了村長。後男人屢屢腆着臉想進家門都被月梅媽媽棍棒趕走！實感希望不再，再後來這男人變得有些神經質般見人就說起他與月梅媽媽到了晚上就怎麽怎麽樣！說起來沒完沒了，聽者急着離開他攆着步子說。說者為撒氣！聽者轉過臉還不知道笑話他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