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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實驗室的溫度開的比較高，蘇照穿着米色的毛衣竟然有些熱，一張臉熱的紅彤彤。姚條條還打趣道蘇照紅着臉，比小姑娘還嬌滴滴，惹得衆人低頭笑。

夜晚，A大的校園還是燈火通明，一整天的實驗終于要結束了，大家開始收拾東西。忽然不知道誰大喊一句：“外面下雪了！”

衆人紛紛跑到玻璃窗前，外面的樹間，操場上都染上了瑩白。半空中額那些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落在屋頂，落在行人的肩膀。

“好美啊。”姚條條感慨道。

“是啊，好美。”

“今年的第一場雪，終于等來了。”

“哎！今天這麽冷，我們倒不如聚一聚去喝酒怎麽樣？暖一暖身子！”有人提議，蘇照看着是說話的那人，好像就是之前叫做趙烈的。

趙烈興沖沖的說，這時候從裏面出來一個人，方周裹着圍巾出來，大家夥立刻進噤聲了。

方周看到突然冷下來的衆人，又望了望外面的雪花，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說：“怎麽了，一起喝酒是嗎？帶上我呗。”

“歐耶！”

“方周大神竟然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起喝酒！”

“走走走！現在就走！”

“快收拾東西！”

大家興致勃勃，迅速收拾東西，穿好大衣一塊去喝酒。姚條條看到蘇照呆呆站在一邊，揶揄說：“怎麽了？你該不會不去吧？”

蘇照愣神好似沒有聽到，他的反應慢了半拍，不知道該怎麽說，從前沒有人會邀請他去玩。這是頭一回，收到這麽熱烈的邀請，而且大家沒有特意問他，直接将他納入這個集體當中，明明加入實驗室沒有多久...姚條條拉着蘇照的手，說：“別啊！和我們一起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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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我不會喝酒...”蘇照吞吞吐吐。

姚條條：“不會喝酒沒關系，學姐給你買牛奶，我們喝酒，你喝牛奶就好！去吧去吧，一起去吧！”

姚條條非常的熱情邀請，身邊的人一面收拾東西，一面回頭勸蘇照：“蘇照，去吧，大家一起吃點東西，學長還能給你講講實驗室的東西。”

姚條條立刻反應：“不要！我才不要聽實驗室的東西！我要聽八卦，要帥哥！”

“哈哈哈，去吧！蘇照，一起聚一聚。”

“是啊，一起去呗。”

蘇照見大家都很友好的邀請他，即使不喜歡人多，但是還是點頭的答應說：“那，那好吧，那就去。”

蘇照收拾好東西，看見方周站在外面等大家，玻璃外面的雪景美的不可方物，方周低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蘇照想起前兩天在網上特地查詢方周的論文，看過之後，不得不承認方周的實力真的很強，此刻人與外面的雪景雖然是隔着一塊玻璃，可是似乎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就融合在一起。

忽然，方周擡頭看過來，猝不及防兩人的眼神就撞在一塊。方舟的瞳孔漆黑，看着蘇照的時候幽深不見底，和外面的白雪形成鮮明的對比。蘇照的心頭猛地一觸，立刻低頭，不再看方周。

大家穿戴好，有序的下樓。

蘇照這幾天和姚條條熟絡，跟着大家一起下樓。這幾天沒有看到姜有果，蘇照問：“條條姐，為什麽這幾天沒有看到有果姐了？”

“嗨，姜有果就是一個傻小妞，前幾天她被物理學院的一個狂熱粉追的沒有辦法，正好聽說B市在做研讨，于是半路逃了過去，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方周這麽快就回來了。”

蘇照點點頭，說：“原來如此。”不過也很正常，姜有果長得漂亮，能力又強，喜歡她的人肯定很多。

“喂，不會吧，傻小子，你該不會喜歡上姜有果了吧？”姚條條看着蘇照出神的樣子驚訝道。

“沒有沒有！”蘇照立刻解釋。

“那就好。”姚條條松了一口氣，接着說：“這姑娘心裏面裝着一個人，誰都走不進去的。”

蘇照聽後，還有些震驚，像姜有果這種女孩子還會單相思？

“咦，雪挺大。”趙烈站在大樓底下，伸手接住幾朵雪花轉身對着下樓的衆人道。

“是啊，有人帶傘沒有？”

“我這裏有一把。”

“給女孩用吧，我們老爺們就算了。”

“姚條條你用這個吧。”有人遞了一把雨傘給姚條條，姚條條沒有拒絕，撐開傘往雪地走。

大家踩着雪，嘎吱嘎吱的聲音聽起來還挺悅耳。蘇照穿的一雙帆布鞋，他早上沒有想到學校會下雪，此刻才下樓，腳尖就凍麻了。雪才下，被踩了幾腳就變成了水，蘇照的帆布鞋很涼。

姚條條看見蘇照和大家一起走在雪地裏淋雪，肩膀頭發都有些濕，主動喊他：“蘇照，過來，和我一塊躲。”

蘇照搖搖頭，笑着說：“不用啦。”

“你最好過去。”身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蘇照擡頭，看見方周目視前方，仿佛剛剛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蘇照搖搖頭，低聲拒絕，說：“不用了。”他不想被人特殊照顧。

方周再次說話，他這回看着蘇照說。“你最好過去躲着，距離酒館還有一段路程。”

蘇照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尴尬。恰在這時，姚條條上前來，沒等蘇照拒絕，直接将傘遮在蘇照的頭上，笑眯眯的說：“蘇照同學，酒館挺遠，我一個人挺寂寞，你就陪我吧。”說着還把手放在了蘇照的肩膀上。

姚條條是北方人，身高一米七好幾，這樣把手搭在蘇照的身上也不違和，沒有半分私欲，倒像是個大姐大罩着小弟。

蘇照沒說話，他再一次在心裏面畫小九九，他不喜歡被人特殊照顧。

“蘇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姚條條率先發現柳塘新：“我靠！帥哥出沒！”

蘇照順着姚條條的視線看過去。柳塘新穿着黑色大衣，裏面穿着一套整齊的西服，脖子上圍着一條棕色條紋圍巾，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舉着一把雨傘朝着蘇照招手。

雪花細膩的飄在了柳塘新的肩膀上，在黑色的大衣上顯得非常的顯眼。他沒有戴口罩，眉眼如畫，笑意霖霖。

蘇照看清楚來人後，剛剛焉了的心情瞬間膨脹好幾倍，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期待，欣喜，雀躍。

他欣喜地踮起腳尖，朝着柳塘新揮手，然後抑制不住興奮的對姚條條說：“條條姐，我先回去了，下回再約吧。”

說着沒等姚條條反應過來，就朝柳塘新跑過去。

蘇照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白雪被踩塌下去，一個深凹陷露出裏面地面的顏色。一步一靠近，蘇照帶着一身的期待歡喜朝着柳塘新過去。

蘇照在即将到柳塘新的面前時，差點滑倒，柳塘新一把撈住蘇照。

姚條條震驚的停住腳步，嘴裏道：“這是...”

方周冷冷地看着柳塘新和蘇照半摟在一塊，說：“熟人罷了。”說完就跟上前面的大隊伍。姚條條意識到剛才是方周在回答她的問題。

閻王爺竟然還會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姚條條摸不着頭腦，看着蘇照被那邊的男人半摟在懷裏，撅了噘嘴。那個帥哥...

姚條條皺眉定了一會，随即舒展...那個該不會是蘇照的哥哥吧！有可能！那...那就說明蘇照肯定有他的聯系方式！

“姚條條！還不跟上來！”方周回頭看見姚條條傻乎乎站在雪地盯着遠處路燈下的人傻笑。

姚條條驚醒，然後從幻想中抽離，看見閻王爺正在等她，心下一驚，連忙跑過去，不敢讓方周等她。

姚條條走之前好似還聽見了蘇照的興奮的聲音。

蘇照差點滑倒，被柳塘新一只手撈住，蘇照興奮的把手搭在柳塘新的手臂，絲毫沒有注意到柳塘新放在他腰部的手。

“柳醫生！”蘇照擡起頭，眼睛閃起亮光。

柳塘新笑着說：“嗯。”

“柳醫生？”蘇照再次喊他。

“嗯。”柳塘新回複他。

“柳醫生。”蘇照傻乎乎的重複。

柳塘新無奈的笑，說：“嗯，是，柳醫生就站在你面前，所以還要喊我做什麽？”

蘇照臉上添上一抹羞澀，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喊，他就是看到柳塘新忽然出現，興奮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傻傻喊他。

蘇照說：“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還有幾天？”

“嗯，本來是要耽擱一陣子，後面把要處理的事情壓縮了，匆匆忙忙的趕回來。”連身上的西服都沒有換，行李箱扔在家裏，拿着雨傘直接奔着A大的實驗室。還以為要在這裏等好一會，結果沒有多久就看見了蘇照下樓。

不過...柳塘新眼眸低垂...剛剛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剛剛那群人都是你的朋友？”柳塘新問。

蘇照點頭，說：“是，他們邀請我去酒館。”

柳塘新挑眉，說：“你還會喝酒？”

蘇照笑了，說：“不會，但是學姐說可以喝牛奶。”

“學姐？”柳塘新回憶剛剛站在蘇照身邊的那個女孩，和蘇照擋在了同一把雨傘下也就算了，那姑娘的手似乎還放在了蘇照的肩膀上。

“學姐很好，她這幾天很照顧我。”蘇照解釋。

柳塘新看見蘇照的身上有些濕，特別是領口，剛才跑過來的時候被雪花打濕了。

“拿着。”柳塘新把雨傘給蘇照。蘇照接過來。

柳塘新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圍巾，上面還帶着某人的溫度，接着将圍巾一圈圈地圍在蘇照的脖子上，一張白淨的小臉被圍巾遮住了一半。

柳塘新滿意地看着蘇照帶上自己的圍巾，把傘拿回來，一只手放在蘇照的腦袋上，像是在摸小倉鼠。

柔軟的圍巾緊貼在蘇照的脖頸處，溫度順着皮膚暖進心裏。蘇照趁着柳塘新把傘拿回去的一瞬間，忽然抱住柳塘新。

柳塘新笑着說：“還沒打算走呢，怎麽又抱我？”

蘇照擡起頭，像個孩子一樣撒嬌，聲音軟軟糯糯的說：“柳醫生真好。”蘇照這句話是從心裏裏面流露的，以前只有爺爺對他好，但是爺爺不茍言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老人，蘇照很愛他，可是從來沒有特別的表達過他的愛意。但是柳塘新不一樣，好幾次的包容和貼心真的是暖進了蘇照的內心，蘇照在柳塘新的面前總是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柳醫生，你真好。”蘇照抱着柳塘新再一次重複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