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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九點左右,柳塘新醒過來了,今天是星期六,他不必上班。外面的驕陽透過窗簾的縫隙穿透進來,他率先醒了過來。

一室旖旎。

柳塘新摸了摸身邊的人,蘇照還在甜睡中,露出了一節光滑的肩膀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眼角鼻尖好似還是紅的,昨晚哭的有些久。

柳塘新得了一夜的春宵,滿臉餍足,神清氣爽拉了拉身上的棉被,将蘇照露出來的肩膀遮的嚴嚴實實,然後再把人摟在自己的懷裏,接着睡。

大約又過了半個點,柳塘新在床上待不住了,他看了看懷裏的蘇照,還在睡,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人放開,蹑手蹑腳的掀開被子爬起來,才碰到地毯,差點就摔倒!還好眼疾手快扶住身邊的櫃子。

柳塘新低頭看,是踩到了潤滑油的瓶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床頭櫃滾到地上的。

蘇照聽到聲音,似乎被吵醒了,哼唧兩聲,掙紮的好似要起床,柳塘新又折身過來。

“今天沒課,你再睡一會。”柳塘新的聲音像是浸了蜜,甜的齁人。

蘇照翻了身,轉念又睡着了,柳塘新這才披着一件家具棉長衫下樓。剛下樓,就有人敲門了。

柳塘新被吓了一跳,喝水的手顫了一下,水差點倒出來。門鈴響個不停,柳塘新望了一眼樓上,幸好隔音家裏的隔音效果還不錯,不然這非得要吵醒蘇照不可。

“來了。”柳塘新懶懶的道。

透過貓眼,柳塘新看到了盛裝打扮的柳淑慧,帶着小圓帽子,圍了一條雪白的圍巾,手上還提着什麽東西。

柳塘新打開門。

“哎呦,總算開門了,凍死我了,今天外面可冷了。”柳淑慧說道,然後自顧自己的站在玄關處開鞋櫃,彎下身子,忽然——她猛地停住了。

柳塘新道:“怎麽這麽早來?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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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慧看到了一雙不屬于柳塘新碼數的鞋子,她擡起自己驚訝的小臉,站起身,把手上拎着的雞湯放在架子上,搓搓手,往房裏探上一眼,小聲的說:“我...我兒媳婦在這裏?”

柳塘新毫不避諱,拎起柳淑慧的雞湯進去,背對着柳淑慧點點頭。

“嗯,他和我住在一塊。”

柳淑慧登時瞪大了眼睛,追着柳塘新撚聲道:“他在樓上?”

“嗯,還沒有起來。”

柳塘新打開包裹,看到裏面炖的滾爛飄香的雞肉,說:“柳淑慧女士,你怎麽突然給我送這個過來?”

柳淑慧道:“上次買了兩只,一只讓你爸帶走了,這只想着給你吃的。”

柳塘新點點頭,從筷盒裏面拿出筷子,伸進保溫桶裏面加起一塊軟爛的雞肉——

啪!

“你別吃了!”柳淑慧女士一把打斷了柳塘新的動作,然後拿起保溫桶的蓋子,迅速的旋轉,擰上,蓋緊,一氣呵成,柳淑慧女士優雅而且迅速的動作,連頭發絲都沒有亂。

柳塘新拿着筷子。

“這給兒媳婦吃,你就別吃了。”柳淑慧抱緊保溫桶。

......

柳塘新放下筷子,說:“所以大清早就是來送雞湯的?”

柳淑慧将雞湯放進廚房的櫃子裏,轉頭:“你小聲點說話,兒媳婦還沒有起床。”

......

您還記得剛剛您狂按門鈴的樣子嘛....

“兒媳婦幾點起床啊?我想今天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在這裏等等他,”也就是推掉個下午茶,推掉美容院的預約罷了,柳淑慧接着說:“或者,哎,對了,要不今天我就在你這裏下廚吧,給你們做頓午飯?”

柳塘新的頭發絲亂糟糟,他坐在餐桌旁邊,瞥了一眼樓上,他忽然想起來蘇照脖子,身上全部都是吻痕...總不能讓他在家裏面戴着圍巾吧。

“媽,下回吧,下回我帶回家,今天,額,今天不太方便。”柳塘新說。

“有什麽不方便的,是不是我來的太早了,還沒有洗漱?沒事的,你和他說,我沒事的,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見一面就好,再說了,冬天嘛,多睡一會沒關系,我和你爸在家的時候,我不也睡到日上三竿。”柳淑慧摩拳擦掌,看到沙發上的圍裙,心下一動。她把帽子一摘,站起身就要帶圍裙,嘴上念念叨:“現在都幾點了,是不是要準備午飯了,我看看冰箱裏面有什麽?要不,現在定菜送上門也來得及,快快快——”

“哎呀,兒子,你上次說不要告訴教授,今天見面要不要喊他過來,要不我還是先打電話怎麽樣?”

聽到張上恒,柳塘新心裏一驚,拉住柳淑慧:“柳淑慧女士——”柳塘新無語的看着柳淑慧,拉住她,把她的圍裙解開,說道:“你能不能別這麽着急啊,你這樣子不把人吓壞才怪了。”

“是不是沒有見面禮不合适,對對對,要先準備個金手镯之類的,當年你爸再怎麽沒錢首飾還是一樣不落的給我買了的,我,哎呀,太匆忙了。”

“媽。”柳塘新晃了晃念念叨叨的柳淑慧,“你別操心啦,司機在樓下還等着吧,我記得你每個周末都約了虹街的那家美容院,人,下回我帶回家。”

“可是,”

“別可是了,媽,您兒子千等萬等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對象,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這樣嘛?”柳淑慧皺起眉頭。

這個時候——

“柳醫生...”沙啞黏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塘新擡起頭,看着樓梯。

蘇照臉紅撲撲的,穿着柳塘新的衣服,站在樓梯的頂端,身上還披着一個小毯子,眼神迷離,鞋子也沒有穿。衣服很大,挂在外面的皮膚咋一看上去斑點星星,紅了一片,怪吓人的。

柳淑慧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兒媳婦,半響空氣裏安靜的只剩下空調的呼呼聲。

柳塘新最先反應過來,迅速捂住了柳淑慧的眼睛。

“哎哎哎!做什麽!我看到了,柳塘新你這像什麽話!放開我快快快,我看到兒媳婦了!”柳淑慧的淑女名媛的氣質全然消失,柳塘新急忙拎起桌上的包,一面推着柳淑慧出門。

“下次,媽,柳淑慧女士,我說了下次下次。”

“兒媳婦!我想了幾十年的兒媳婦!我辣麽大的一個兒媳婦!柳塘新!你先別推我~”

砰!

柳塘新靠在門上,松了一口氣,好家夥,終于送走了。

蘇照頭昏昏的,腰部酸痛不已,站這麽一會就覺得難受。他撐着扶手,對着樓下的柳塘新有氣無力的說:“柳醫生——”

铛铛铛...柳塘新一步跨做兩步,來到蘇照的面前,趁着人倒下的那一瞬間,撈住蘇照。

蘇照指了指樓下,疑惑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女人?”

“嗯。”

“那是誰啊?”

“我媽。”

!!饒是蘇照再怎麽不清醒,此刻也醒過來了。

蘇照嘴唇上下開合半天,硬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別怕,她今天不會過來了,你怎麽沒穿鞋子?”柳塘新看到蘇照雪白的腳丫直接踩在了地板上,和棕色的地板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柳塘新把人抱起來,蘇照哼哧:“腰,等等,別動,疼。”

蘇照不舒服的拽緊了柳塘新的胳膊,難受在懷裏挪動。

柳塘新把人放在床上,掀開蘇照腰部的衣服。青天白日的,蘇照不好意思,想要躲,被柳塘新鉗制住,柳塘新說:“別動,我給你按按。”

蘇照趴在床上,墊了一個枕頭,一張臉埋在枕頭裏面,這個時候開始對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了,耳尖紅的可以滴血。

柳塘新溫熱寬大的手掌覆在蘇照的腰間,蘇照的腰比平常人瘦一圈,蒼白的肌膚上點點紅星,可見昨天晚上的激烈。

柳塘新恍若未見,真的很認真的給人按摩。蘇照手腳都酸軟,整個人都擡不起精神,他扭過頭,拍了拍柳塘新的說:“好了,別按了。”

柳塘新松開手,問:“很難受?”

蘇照無力的點點頭,埋在枕頭喘氣。柳塘新察覺到不對勁,說:“蘇照,你很熱嗎?”

蘇照說:“很熱,先給杯水喝吧。”

柳塘新倒來水,期間,他的手機消息就沒有聽過,叮咚叮咚的聲音在別墅裏很是響亮。柳塘新捏着水杯看了一眼,是柳淑慧的消息轟炸,他反手靜音了。

有些人,有了媳婦忘了媽。

“來,喝點水。”柳塘新扶着人給喂了一點水,蘇照把水喝的幹幹淨淨。

“蘇照,你好像發燒了。”柳塘新摸了摸蘇照的額頭說。

蘇照不知怎麽的,很委屈,眼睛瞬間就紅了,說:“昨天,我說不要了,你還要,也不聽我的,我現在不舒服。”

柳塘新把水杯放下,摟過蘇照,拿被子把人卷成一個毛毛蟲,聲音裏面沒有絲毫的歉意的說:“抱歉,昨晚實在沒忍住。”

蘇照不看他。

柳塘新說;“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墊墊肚子,然後吃藥。”

蘇照只能接受了。

柳塘新沒有把雞湯給蘇照喝,他現在喝不得油膩的東西,并且,現在柳塘新比較擔心的是蘇照的低燒。

蘇照今天一天躺在床上,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渾身乏力。柳塘新見此,深刻痛惡自己昨天的惡性。

“拜托,這很正常,第一次都會低燒,再說了你還這麽狠,他身子怎麽受得了。”電話的那邊傳來聲音。

柳塘新站在窗邊,回頭看蘇照還在睡覺,一張臉帶着不正常的紅暈。

“我現在問的是解決辦法。”

“大哥,你不是已經解決了嘛,發點兒熱汗,吃點藥就好了,忌口這些你都懂,你還問我。”電話的這邊是柳塘新的朋友,一個大話痨。

“好吧。”

“我說,柳塘新,你——哎,算了。你還是,注意點吧。”

挂了電話,柳塘新又抱起蘇照,給人喂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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