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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馮玉對葉寒春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實在佩服,他低聲對玄生道:“快去找我小師叔!”
玄生盯着屋內女子,略微茫然:“此村竟有如此姝色……”
馮玉見一個兩個都指望不上,跳出來:“葉家主你可看仔細,她可不是薛點桃!”
白城主回過神:“此地就一女子,她肯定就是薛點桃!”
站在旁邊皺眉疑惑的薛點桃:?
他們是都眼瞎嗎?
不過在場之人心中都浮現一個疑問。
此女是誰?
陳最黑着臉:“在下不是什麽薛點桃,我要休息了,還請衆位出去。”
村長醒了醒神,心底還是向着陳最,開口勸葉寒春:“這位葉城主,想必‘點桃’肯定是同榜一情投意合,你何必棒打鴛鴦呢?”
馮玉看着這一場鬧劇,推了一把玄生:“你在這看着,我去找小師叔!“
玄生疑惑:“找你小師叔,這事跟逐塵君什麽關系?”
馮玉的聲音搖搖傳來:“關系大了!”
陳最可是認他小師叔為主了啊!現在葉城主居然要撬小師叔的牆角,真是大膽!
宴賒月站在村口,長身玉立比月光更皎潔。玉白指尖弟子佩微亮,宴賒月面色平淡,聽着其中聲音傳來:“……已在墳牛村找到羅闡師兄的屍骨,”那聲一頓:“只餘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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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賒月沉默片刻:“帶回宗內吧。“
“是。”
“小師叔!”馮玉神色慌忙:“陳最她……”
宴賒月眸光微動,人已不在原地。馮玉愣了下,連忙跟上宴賒月。
二人回到門前,門口只剩困頓的玄生一人,馮玉連忙進屋轉了轉,抓住玄生問道:“人呢?!”
“走了啊。”玄生皺眉問道:“你為何這麽關注?反正也不知那女子是誰,葉寒春将她帶走,不再找薛點桃的麻煩,豈不是皆大歡喜?”
馮玉身形頓時僵立:“葉寒春把,把誰帶走了?”
“難道那雷把你耳朵劈壞了?葉寒春把那女子……”玄生對上馮玉身後宴賒月的視線,說話頓時磕巴起來:“那女子被葉寒春帶走了,有什麽問題嗎?”
馮玉崩潰大喊:“當然有,那女子是陳最啊!”
*
什麽對薛家地位感興趣,什麽與薛點桃互道心意,葉寒春他就是好色而已!
陳最看着葉寒春,咬牙切齒道:“強擄也有違葉家主的身份吧?”
“實在是點桃不願同我回拂露城,我才出此下策。”葉寒春一臉歉意,手上動作可一點都沒抱歉:“點桃再休息片刻,前面就到拂露城了。”
陳最寧願對上如藏那種上來就打打殺殺的類型,也不想對上這笑臉迎人,表裏不一的葉寒春,她不再言語,打量了一眼身上的縛靈鎖。
葉寒春擄人實在令人措手不及,陳最回過神來人已經在路上,腳下已不見獵獵村的景色,她榜一的僞裝全部卸掉,葉寒春一口一個“點桃”,親熱的語氣蒙蔽了衆人,她就這麽被帶走了。
葉家財大氣粗,飛舟燃燒着大量靈石,不多會就到了拂露城的地界。
從上看去,拂露城像極了舒卷綠葉上一滴滑落的露水。
新鮮的綠植氣息蔓延在拂露城,水潤的令陳最在不毛之地幹燥的肌膚變得柔嫩起來。陳最忍不住感嘆:“真是一片綠地。”
“呵,到了葉家,你才知道什麽叫做真的綠地!”
葉寒春羽扇輕搖,一片自得。
“我已經備好箱車美酒,浮華錦緞,落地便可成婚。”葉寒春打量陳最,目中盡是滿意:“婚服有些許不合适,不過繡娘回去便改也來得及……”
陳最:“……”
她側身避過葉寒春打量的目光,瞠目結舌。抛除眼神問題,這葉寒春行動力簡直一等一。陳最垂死掙紮:“我不是薛點桃!”
葉寒春充耳不聞:“到了葉家,我這就讓如來兄準備。”
這個葉寒春能不能不要自說自話,好好聽她說啊!
一落地,陳最就被眼前勝景驚住,葉家牌匾挂繞紅綢,葉家人喜氣洋洋就接她入內,無視了她身上帶着的縛靈鎖,沿途紅毯鋪地,燈籠高懸,陳最甚至還看見了兩只胸帶紅花的大白鵝!
“幸好家主提前來信,我們才有時間準備萬全,”一名老妪摸着陳最震驚的臉,咧出笑:“這麽漂亮的家主夫人,必須要配上最好的道侶儀式!老婆子一定要讓你在拂露城風風光光!”
“來來,繡娘呢!來改婚服!”
陳最在繡娘擺弄下,簡直想抽出簪花鏡把葉家全部砸掉!她咬唇使力,那縛靈鎖灌注了葉寒春金丹的靈力,她根本掙紮不開。幾名繡娘都是拂露城頂尖的巧手,三兩下便将婚服改的貼合曲線,三人轉着圈看陳最,
啧啧稱奇。
“豔光四射,将這婚服的鳳栖梧都壓了下去。”
“點桃,點桃,這腮邊一抹嬌嫩秀色,可真是人如其名!”
“葉家主好福氣!”
老妪眯眼一笑:“上妝!”
陳最突然心神一動,感覺簪花鏡與什麽同頻共振,片刻又消失,她睜眼正要再體會那感覺,門內進來一人。
“如來兄,點桃已經找到了,今日天色稍晚,明日一早起來便舉行道侶儀式,倒時你來見證!”
正是已經換好婚服,人模眼瞎樣的葉寒春,他身後跟着一人,半躬着腰背,不住點頭:“是是是,當然。”
那人谄媚一笑,豁然擡頭:“!”
天色稍晚,紅燭光暈晃亮紅衣美人,雖美人身縛鎖鏈,眼神兇狠,但瑕不掩瑜,依舊奪人眼球,但是——
“這,這是誰?”薛如來瞪大眼睛:“這不是薛點桃啊!”
葉寒春含笑看了看薛如來,又看了看陳最:“這就是薛點桃。”
薛如來:“……”
薛如來:“這,這的确是薛點桃。”
見風使舵的薛如來,陳最狠狠瞪了一眼薛如來,看向葉寒春:“事已至此,我也跑不掉,葉城主還是把縛靈鎖解了,讓我成婚前睡個好覺。”
葉寒春略一思索,随了陳最:“點桃,你此刻堪稱神女。”
陳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動了動手腕:“還請衆位回吧,明日大婚只能休息兩個時辰了。我這便睡了。”
“走吧。”葉寒春招呼着驚疑而又小心翼翼的薛如來離開,屋內留下陳最一人。
她片刻後睜眼拿出簪花鏡,感受之前一閃而過的連結:“找不到了……”
當務之急要趕緊擺脫現下的情況,門口必有人把手,她想了想推開窗戶,向外看去:“!”
她揉了揉眼。
門口把守之人剛要說話,就見陳最“哐”地阖上了窗。
陳最關窗輕喘。
她剛才看到了荀雅!荀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日出發前去鐘家,她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她将昏迷的荀雅就那麽扔在了一字閣。
看來現在只能靜觀其變,待大婚之時再趁亂逃跑了。
一早,陳最便被老妪領着人從床上抓了起來:“今日拂露城有名有姓的人物都來了,你一定會風光大嫁!”
陳最睡眼惺忪,她更想多睡一會,但心裏想着逃跑,立馬精神起來。
她閉眼想着葉家路線,不知何時耳邊只餘抽氣之聲,竊竊之語全未進耳中,蓋頭就罩了下來。
“吉時已到!”
陳最出了房門,熱鬧的氛圍一下子炸裂開來,她跟着攙扶的侍女一路前行,步至主廳,冗長的儀式進行到最後,葉寒春手握蓋頭,輕輕挑起,繡着進線的綢布掉落,滿座賓客突然一屏呼吸。
薛點桃是為薛如來之女,言不見經傳,少有露出。只知年方十八,其母故去,頗有少女情趣。此時在座修士一觀,便又補出寥寥數語。
豔極美極,色授魂與。
遲了幾息,堂中才隐隐傳來恭賀之聲,不少人打趣薛如來:“薛家主,有女兒如此,何必藏着掖着。如今倒是便宜了葉城主。”
“這早些知道,不知多少人要做薛家主的乘龍快婿!”
薛如來神情僵硬的聽着在場修士的打趣,眼神微微睨向陳最,陳最冷冷回視。
這便是點桃說的薛如來,蠅營狗茍,難為薛家挺到如今。
葉春寒手掌下壓:“各位各位,休要再打趣。”他面上猶帶喜色,正要繼續,一道尖利女聲由遠至近。
大廳中間憑空出現一道傳送法陣:“薛如來!納命來!”
陳最定睛一看:“點桃!”
薛點桃居然跟着葉寒春回了拂露城!
薛如來面色一變:“你這個逆女,還有臉回來!”
“逆女?是薛如來的女兒?沒見過啊。”
薛點桃長劍一送,人瞬間出現在薛如來身後,薛如來再不濟也是薛家家主,閃身避開,大怒:“你要弑父?!”當即一掌拍向點桃,一人擋在點桃身前,将薛如來擋了回去,正是陳最。
薛點桃眸含訝異看了一眼陳最:“多謝!”
陳最驚道:“小心!”
葉寒春在薛點桃身後,直接制住她:“竟敢在我道侶儀式上大鬧?!”
*
拂露城內也沾染了不少喜氣氛圍,馮玉卻滿眼驚恐:“你說什麽?!誰,什麽時候舉行道侶儀式?”
被抓住的修士一臉錯愕,躲過馮玉:“葉寒春葉城主在今天舉辦道侶儀式啊。”
“完了。”馮玉雙眼無神,口中喃喃。
陳最可是小師叔的器靈啊!
“小師叔,我們,咦?小師叔?!”
玄生眺望了一眼:“逐塵君已向葉家去了。”
“那還等什麽,趕緊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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