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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到家以後,安枝予想了很久都沒能想出一個結果。

偏巧,楚菲菲電話打來了。

“我要被氣死了,那個賤男人竟然還給我發了婚禮的邀請短信,他到底是□□還是故意挑釁我!”

安枝予失笑:“別說是你了,連我都收到了,”她當做笑話來講:“不過我比你地位高一點,我收到的是請柬!”

“我的天,這人還可以再無恥一點嗎?誰給他的臉啊,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給前任發結婚請柬,這情節,電視劇都不敢這麽編的好嗎!”

本來安枝予還想說請柬是他媽媽給的,話到嘴邊又沒說,怎麽說他們都是一家人,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現在是有另一個難題擺在她面前。

“菲菲,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什麽事?”

安枝予就把晚上靳洲跟她提的那個要求大概地說了。

電話那頭好半天沒出聲。

“菲菲——”

“你別說話,你先讓我消化一下!”

安枝予:“......”

過了分把鐘,楚菲菲開始發問了:“你說他媽媽晚上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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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你有沒有叫人?”

安枝予皺眉,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沒有,怎麽了?”

“你怎麽回事,這是起碼的禮貌啊!”

安枝予眉心皺得更厲害了:“我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的——”

再說了,當時她腦子裏混亂得厲害,哪還能想到那麽多。

楚菲菲又問:“那她媽媽當時看你的眼神是什麽樣的?”

安枝予沒去回想:“你老問他媽媽做什麽?”

楚菲菲支吾了一下:“我、我就随便問問。”

安枝予想了想當時:“應該很意外吧,但是她臨走的時候,我看見她對我笑了。”

就是那笑,安枝予有點形容不出來,但是現在回想,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楚菲菲也笑了,笑得陰恻恻的:“看來靳總的媽媽很喜歡你啊!”

這人的腦回路是越來越和自己不在一個頻率上了。

安枝予問重點:“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去?”

“去啊!幹嘛不去,這麽好的差事,不去留着過年嗎?”

安枝予想不通她的激動從何而來:“你就不覺得尴尬嗎?”

“尴尬也是徐淮正尴尬好嗎!”楚菲菲給她洗腦:“你要知道,你不是自己去的,有堂堂靳總給你撐腰,我的天,這種電視劇裏典型的打臉情節,光是想想就很大快人心好嗎!”

報複的快.感,安枝予在電梯裏就已經感受到了一點。

不可否認,很過瘾。

不可否認,也是自欺欺人。

可安枝予還是覺得別扭,都說愛之深才會恨之切。

她并不覺得自己對徐淮正有多麽深的感情,所以,真的有這必要嗎?

電話那頭,楚菲菲還在循循善誘:“想想那一家人惡心的嘴臉,安枝予,有仇不報非君子!”

見她還不說話,楚菲菲急了:“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要是不珍惜,那我可真就看不起你了!”

安枝予深吸一口氣:“我再想想吧。”

這一想,估計是要泡湯了。

楚菲菲也跟着她嘆了口氣:“你說從你和徐淮正分手到現在,人家靳總也幫過你不少次了吧,難得人家開口讓你幫一點小忙,你要是不答應,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其實這也是最讓安枝予糾結的。

楚菲菲開始語重心長:“反正我覺得,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有時候,心裏那口惡氣不發出來,事後想想,真挺窩囊的,雖說你是個不争不搶的性子,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總有人掐着你的善良在你頭上作威作福,姓徐那一家子就是這種人,你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指不定還要在你面前多猖狂呢!”

是啊,猖狂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沒有主動還擊,才會讓那一家人覺得自己好欺負,一次又一次地挑釁上門。

“好,我去。”

楚菲菲一個巴掌拍在了腿上:“這才對嘛,趕緊的,趕緊給你對門的打個電話!”

安枝予笑了聲:“我和他還沒有留聯系方式呢!”

所以第二天靳洲開門的時候,看見門上貼了一張淡藍色便利貼。

上面留着清秀幹淨的字跡:【靳總,我去。】

她的答案讓靳洲眉眼露出笑,就是這稱呼......

【靳總】

真的太過生疏了。

*

昨天喬夢走的時候,靳洲是讓她今天上午十一點之後來。

喬夢哪等得到那個時候,昨晚激動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來了。

從七點五十等到了九點,咖啡都喝了兩杯了,還不見靳洲的人影。

喬夢換了條腿翹着,“你不是說上午他有個會嗎?”

方宇暫時還沒接到靳洲的電話,“董事長,靳總一向守時,今天可能是有事耽擱了,”他看了眼時間:“會議還有十五分鐘——”

他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震了,看見來電,方宇忙接通:“靳總。”

“把會議推到下午。”

靳總鮮少會延遲會議,方宇沒問原因:“好的,靳總。”盡管他目光低垂,但能明顯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睜盯着自己。

“靳總,喬董事長已經等了您一個多小時了。”

靳洲把上午喬夢會來找他的事完全忘到了腦後,但是時間他記得:“我昨天跟她說了十一點之後。”

“好的靳——”

話說到這兒,方宇手裏的手機被喬夢搶了過去:“你是在家還是在哪兒啊?”

要不是怕打擾兒子和兒媳婦,喬夢早就直奔榭亭閣了。

靳洲沒說:“您要是悶得慌,就去逛逛街。”

對,逛街!

她還沒給兒媳婦準備見面禮呢!

後知後覺電話那頭的人是在跟她岔開話題,喬夢忙喊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中午。”

中午......

喬夢自行腦補她這個兩只腳險些要邁進佛門聖地的兒子和昨晚那姑娘膩歪在一起的畫面。

“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

電話挂斷。

喬夢開始旁敲側擊問方宇:“方秘書,最近你們靳總上下班準時嗎?”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這個公司占股三分之一的喬董事長可從來都不打探靳總工作上的一分一毫。

“回董事長,靳總上班從不遲到,今天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

有‘重要’的事好,喬夢巴不得他每天都能有‘重要’的事。

她又問:“那中午呢?”

方宇:“回董事長,沒有特別的事,靳總中午都會在公司。”

喬夢又将昨晚的姑娘自動帶入‘特別’的事。

喬夢繼續問:“那晚上呢?”

方宇:“回董事長,如果沒有工作上的事,靳總一般都是七點左右離開公司。”

從過去的不定時,變成了準點!

喬夢問了昨晚她沒問出結果的一件事:“靳總最近搬家,你知道吧?”

方宇點頭:“知道。”

喬夢又問:“他現在住的地方可比以前遠多了,環境也不如溪僑的,你知道原因嗎?”

董事長能這麽問,要麽就是還沒來及問靳總,要麽就是靳總不說。

靳總都不說的,他一個做秘書的怎麽能多嘴。

方宇笑了笑:“抱歉,董事長,其中原因,靳總沒有說。”

他跟在靳洲身邊六年,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靳洲的人。

但他的了解僅僅只是靳洲的各種生活習慣。

僅此而已。

喬夢走了,盡管沒有得到她最想知道的答案,但她心情很好,因為心情好,所以她去商場給未來兒媳婦選禮物去了。

無巧不成書,就這麽在一家女裝店看見了忙到要把會議推到下午的人。

當時靳洲正坐在沙發裏,一個女人站在他面前,原地轉了一圈。

女孩子長相一般般,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很擡人氣質,不過衣服歸衣服,那長相和氣質是和昨晚那個女孩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喬夢有點震驚。

以前一個女朋友都不找,眼下突然轉性,一天換一個?

靳洲疊着腿坐在沙發裏,剛要開口,目光突然一頓。

他眼裏閃過意外,但是又很快歸于平靜,他朝對面的女人說了聲抱歉,然後起身。

視線交彙裏,喬夢走了過去。

剛好那時,女人轉身,和喬夢的視線對上,女人剛要開口,喬夢就嫌棄了對方一眼,目光回到靳洲臉上,她聲音裏帶着明顯的不悅:“上班時間,你跑這做什麽?”

聽這話,應該不是顧客,女人默默走開。

喬夢盯着人家的背影,而後剜了一眼靳洲:“我打小就是這麽教育你的?”

靳洲眉棱微挑,眼神疑惑兩秒,忽地笑出一聲,他不答反問:“您這是在我身上裝了監控嗎?”

“對,”喬夢鮮少給他臉色看,更何況是在外面,她壓低聲音,語氣有明顯的不悅:“所以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有什麽不妥嗎?”靳洲略顯無辜。

喬夢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他,氣笑一聲:“當初我就該給你生個妹妹,這樣你就知道自己哪裏不妥了!”

靳洲偏開臉輕笑一聲,“我要是真有個妹妹就好了。”那他這個母親的注意力就不會只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喬夢睨了他一眼:“還好意思笑,光天化日的,你膽子倒是不小!”這要是被哪家捕風捉影的媒體拍到,不知道怎麽寫呢!

喬夢朝裏面擡了個下巴:“跟人家

打個招呼,跟我回公司!”

“好。”

靳洲轉身回去,走到收銀臺旁,他把卡遞過去:“剛剛那幾件衣服,麻煩幫我包起來,”他溫聲提醒:“要新的。”

幾分鐘後,靳洲從裏面走出來,落後他一步走出來的還有剛剛那個女人。

“小票都在裏面,如果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您都可以随時過來調換。”

女人的衣服已經換回了職業裝。

喬夢的目光從對方的臉移到女人的胸牌,臉色一窘。

這是店員?

在她的怔愣中,靳洲接過對方手裏的幾個袋子:“謝謝。”

看出她臉上的窘色,靳洲輕笑一聲:“走吧。”

喬夢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走着走着,靳洲突然停住腳,不算提醒的提醒道:“昨晚那個才是您的兒媳婦!”

直接跳過女朋友的稱呼,變成了‘她的兒媳婦’。

喬夢眼裏的意外直接被驚喜掩蓋,“真的?”

“真的。”

可她連兒媳婦名字都不知道。

“叫什麽?”

“安枝予。”

“多大了?”

“二十七。”

“做什麽工作的?”

靳洲扭頭看她:“這個對你來說重要嗎?”

喬夢連連搖頭:“不重要不重要。”

然後她又問:“是本地人嗎?”

這個對靳洲來說不重要,但他回答了:“是。”

喬夢恨不得立馬對兒媳婦的情況了如指掌:“那她家裏都有哪些人?”

這個對靳洲來說也不重要:“母親。”

是單親家庭?

那單親的原因是離異還是父親去世呢?

喬夢覺得這麽問有點不合适。

她又換了另外一個問題:“昨晚電梯裏那個男人和她是什麽關系?”

這沒什麽好瞞着的,靳洲如實回答:“前男友。”

喬夢回想了一下當時男人質問的語氣,有點不對勁。

她很會揣摩和聯想:“那人家分手跟你有關系嗎?”

這句話讓靳洲突然站住腳。

他眉眼微垂,眉宇微微凝着,像是在思忖。

這就讓喬夢有點看不懂了。

她不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個男人是靳氏的員工。”

說完,靳洲擡腳繼續往前走。

徒留喬夢站在原地皺眉。

她剛剛問人家分手跟他有沒有關系,他說人家在——

喬夢猛然擡頭,眼裏除了震驚,還有不可置信。

“你搶下屬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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