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七十六章

76 第七十六章

◎“還沒在車裏試過...”◎

大腿肌肉因為她擡腿跨坐的動作被撕扯, 那種酸痛是小腿遠不能比的。

料到她會這樣,也知道她的疼都是因他所起,所以在看見她小臉擰成一團, 疼的頭都擡不起來的時候, 靳洲心裏就只剩心疼。

“慢點,別動了。”他臉上是一眼看盡的自責,把她兩個膝蓋輕輕并攏上以後,靳洲将她抱趟下去。

可這種疼是揉都不能揉的, 靳洲手足無措地在一旁看着她:“這樣還疼嗎?”

其實也就剛剛撕扯那麽一下很疼, 這麽躺着,感覺倒是不大了。但是看見他這麽擔心,那種被在意就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安枝予點了點頭,說話聲音裏帶着幾分委屈:“還是有點疼。”

委屈是真的, 因為所有不安分的心思都不能施展了,畢竟無論她在上還是在下,腿都要分開。

靳洲手掌覆在她膝蓋上, 心裏想着各種能緩解酸疼的方法, 見他就要轉身, 安枝予忙拉住他胳膊:“你去哪?”

“我去拿毛巾給你熱敷一會兒。”

安枝予搖頭:“不用了,你不是說多休息就好了嗎?”

的确,多休息是會慢慢好,可他說那句話的時候, 是抱着‘幸災樂禍’這樣一種心态說的,如今再去回想,就會覺得自己很惡劣。

“熱敷可以好得更快, 你躺着別動。”

靳洲把盛着熱水的水盆放到床邊的地上, 又犯難了。

需要熱敷的地方很不是地方, 不把她兩腿屈起來根本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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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作輕一點,疼的話,你就說。”

腦子裏現出的畫面感,讓平躺着的人,臉悄悄紅了。

安枝予低低“嗯”上一聲,想主動把腿分開,又羞窘着沒好意思動。

靳洲坐在床邊,一只手握着她腳腕,一只手握住她膝蓋,把其中一條腿輕輕曲起來。

裙擺随着屈膝的動作一點點往上滑,露出了淺色的邊緣蕾絲。

喉嚨微動,靳洲擡眼的時候,安枝予先他別開了視線。

“這樣呢,”他聲音微沉:“疼嗎?”

安枝予咬着下唇,巴巴的一雙眼,一邊看着天花板,一邊搖頭。

這個時候倒是羞得一動不動了,撩他作亂的時候,膽子倒是大得很。

靳洲唇角若有似無地彎了彎,手裏的動作又小心翼翼地推進一點:“這樣呢?”

只有一點點酸,可是忽略不計的那種。

安枝予又搖頭。

“那你保持住不要動。”

他彎腰将熱毛巾擰到七八分幹,敷下去的時候,沒有完全貼實:“燙不燙?”

有一點,但是很舒服。

“不燙。”

靳洲這才将毛巾貼緊她皮膚,而後再去擰另一條毛巾,敷上後,他便用手壓在毛巾上。

因為跪坐在她屈起的兩腿前,所以畫面很有混淆感。

目光越過自己的膝蓋,安枝予看向他。

但他垂着眉眼,視線全部聚焦在那兩塊雪白的毛巾上。

好像就只有她在亂想......

安枝予壓下心頭亂七八糟的雜念,小口地輕呼出氣。

房間裏安靜的只能聽見冷氣微弱的聲音。

感受着毛巾從燙到溫,靳洲擡頭看她:“有沒有舒服一點?”

安枝予點點頭。

“那我再去換盆水,你別動。”

等他從床上.下去,安枝予按了按腿根的位置,不碰其實沒多大感覺,但是一按,酸疼的感覺頓時襲滿神經。

腿根處的毛巾換了三次後,靳洲又給她小腿也敷了。

“明天請假吧!”

“不用,我走路慢一點,沒事的。”

話音落下,她眸光一頓。

本來還想着明天要找什麽機會去榭亭閣的,眼下倒是有了一個絕佳的契機。

但如果在家的話,他肯定也會在家陪着自己。

這麽一想,她明天更要去公司了。

目光落到對面,見他眉心緊鎖,安枝予忙撐着胳膊想要坐起來。

不過她的動作倒是把靳洲吓了一跳:“躺好別動!”

聲音急急的,還帶着命令,弄的她好像卧床不能起了似的。

這要不讓他放心,說不好明天真不讓她出門了。

安枝予不僅沒有躺回去,還收回腿。

握着她腳腕的手一空,靳洲的臉還沒來及沉下去,就見她把腿盤着坐了起來。

“你看,都說不疼了!熱敷真的很有用!”

說得倒是風輕雲淡,那眉心剛剛跳了一下是什麽意思?

目光從她臉移到她腿,再落回她臉上。

靳洲輕輕挑眉一笑:“所以......可以繼續?”

安枝予當時沒懂他的意思,但随着他緩緩伸出手握住她腳腕,再握住她膝蓋,再擡起她腿。

安枝予:“......”

他不會這個時候要......

安枝予忙不疊地伸手想去推他,只可惜手掌剛壓到他肩,一陣酸疼就讓她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靳洲把她腿彎繞到自己腰上,一點點俯下身。

安枝予也被他逼近的動作一點點躺了回去。

目光定在她臉上,靳洲看着她眉心一點點蹙起再壓下。

就會逞能!

靳洲直回腰脊,在她怔愣到不知所措的視線裏,他側坐到一邊。

一聲不響地把她腿平放回去後,靳洲又把毯子蓋到她身上。

安枝予偏着臉枕在枕頭上,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的臉看。

可他面色太平靜了,讓人根本就捉摸不透他此時的心理情緒。

“老公......”她糯糯地喊了他一聲。

靳洲在離她二十公分的距離側躺着,手臂彎在枕頭上,沒有立即應她,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有些話,可能說了會讓她失望,可如果不說......

“枝予,”他輕緩的音調裏,音色溫柔,帶着征詢:“我們晚一點要孩子好不好?”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麽正面談及到‘孩子’這個問題。

安枝予知道他不想要孩子,但是其中原因她不是特別清楚。

“你不喜歡孩子嗎?”

他說喜歡:“我們的孩子,我當然喜歡,但是,”他說了但是:“我現在還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

這是其一,但是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他沒說。

在他說完的好一會兒,安枝予都沒有說話,凝眸對視裏,她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羔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可還是被靳洲抓了個正着,他往她身前挪近,掌心托着她臉,把她臉擡起來。

“好不好?”嗓音低低的,求她似的。

安枝予心就這麽被他說軟了,摟着他腰,把臉埋他懷裏。

“所以從昨天到現在,你一直都在看我笑話對不對?”

嗔怪的語氣裏委屈巴巴的。

聽得靳洲失笑一聲:“怎麽會,”他低頭,把臉偏到她耳側:“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主動嗎?”

低啞的聲音響在靜谧的夜色裏,格外撩人。

安枝予肩膀瑟縮了一下,她小小地“哼”出一聲:“以後你都看不到了!”

那怎麽行。

靳洲往後退開一點,看她,表情比她還委屈:“所以我對你來說,就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安枝予聽愣住,怎麽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而且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把自己放到了怎樣一個卑微的位置?

在她想着要如何辯解的時候,靳洲卻凝着她眼,追着她問:“是不是?”

“當然不是了!”她急急地否認,繼而又止不住地咕哝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這種想法可不不是無來由的,畢竟在此之前,她從來都不會主動撩他,所以這也是靳洲在看穿她想要孩子的小心思後,沒有急着戳穿她的另一個小小的原因。

那種糾結又享受的心理過程,說真的,其實很不錯。

唯一擔心的就是怕自己一時大意、失控......”

不過她既然說不是......

靳洲問:“那以後還像昨晚那樣,好不好?”不過他也不貪心,補充着:“偶爾的時候。”

不過安枝予倒是從他的話裏聽出來了。

“所以你不喜歡我以前那樣?”

見她表情有了起伏,靳洲心裏突然緊張了起來。

因為嗔惱,安枝予那雙杏眼睜得更圓了:“那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我裝的有多別扭?”

靳洲一時語塞。

安枝予掙開他胳膊從他懷裏出來,平躺着,哀怨的一雙眼盯着天花板:“還真以為你喜歡我所有的樣子呢!”

越說越惱,她幹脆背過身去了:“騙子!”

這大概是靳洲這麽多年來,最無措、想辯解又最無力辯解的一次。

可是能怎麽辦,除了哄,他別無他法。

他貼到她身後,不敢用力抱她,也不敢把她扳過來,手輕輕放到她腰上。

“沒說不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安枝予把他手扔掉:“那你還要我以後都像昨晚那樣?”

“我就是随口說說。”

“随口說說,”她嘁了聲:“随口卻說出了你的心裏話!”

靳洲:“......”

見身後沒聲了,安枝予扭頭瞥他:“無話可說了吧!”

他不是無話可說,他是在想這麽軟着哄她是不是沒用,是不是得換個方式。

見他也不反駁,還緩緩躺了回去,安枝予呆了兩秒後,第二次盤腿坐了起來。

心裏的那點氣性蓋過了大腿內側肌肉的拉扯,她滿肚子想哀叨的話堵在嗓子眼,不知該說哪句好。

就在那短暫的沉默裏,頗為惆悵的一道聲音低低地響起。

“所以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麽呢?”

他看着天花板,濃濃思緒眯在眼角。

安枝予嗓子裏噎住。

突然就想到那次在榭亭閣,他蹲在電梯門口抽煙的神情。

在外人面前,他沉穩裏又不缺意氣風發,卻獨獨會因為她而生出各種的卑微無力......

心髒一陣揪緊的時候,又聽他說——

“好像真的沒有那麽重要......”

安枝予搭在膝蓋上的手,蜷緊了,剛要伸手去碰碰他,又聽他說——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

“不許你這麽說!”

不知是因為心疼他,還是他的話讓她覺得委屈,安枝予打斷他的聲音裏帶了幾許哭腔。

“如果你在我心裏不重要,我怎麽可能會想和你有一個孩子!”

可這不是她剛剛生氣的點。

靳洲閉了下眼,認命似的:“算了,不說了。”

盤着的腿突然就急成了跪坐,安枝予兩手按在他胳膊上:“真不是因為孩子才那樣的,你別亂想好不好?”

靳洲眼底依舊黯淡,苦笑了笑,說:“可你之前沒想要孩子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那樣。”

“我、我那是......”她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解釋,畢竟他說的好像...沒錯。

可如果不解釋個所以然來,指不定他會怎麽亂想呢!

“其實,我也知道我以前太被動了,”她一雙眸子轉悠個不停:“所以、所以才想着借這個機會改變一下,想着如果你喜歡......”

後面的話,她實在沒好意思往下說。

但不要緊,靳洲接上問了:“如果我喜歡,你會怎樣?”

她垂下眼,按在他胳膊上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手指勾纏,聲音虛虛的:“如果你喜歡,我、我就以後都那樣......”

好了,生氣的點解開了,靳洲心頭的不安這才消了下去。

他伸手将她耳邊的頭發勾到耳後,“其實你做自己就好,按你喜歡的、你覺得輕松的狀态,我喜歡你無拘無束的樣子。”

“可你剛剛......不是說,想讓我以後都那樣嗎?”

他笑了笑:“我只是說偶爾,偶爾的時候調劑一下,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新鮮,但這并不代表我不喜歡你以前的樣子,而且你也知道的,這兩天即便是你開的頭,所有的主動權也都在我這裏。”

他拉着她的手,把她拽懷裏:“但是你主動的話,會讓我覺得你很在意我。”

安枝予在心裏撇嘴:“我一直都很在意你好不好......”

通常這個時候,他一定會追問她有多在意,但安枝予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他說。

這就讓她心裏多了些不确定。

“那你還生氣嗎?”她目光定在他眼睛裏,試圖抓住他一向善于潛藏的情緒。

可是他嘴角笑痕輕淡,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清潤:“我什麽時候生過你氣?”

他的确是沒生過她氣,但他若是有了情緒,會很難哄。

就比如上次他們剛和好的時候,他表面看不出什麽,但他很多的言行舉止裏都透着焦慮和惶惶不安。不然她也不會在知道他一路跟着她去商場這件事後生了那麽短的氣,而且都不用他哄就自發的好了。

靳洲摟着她側躺:“明天還要上班,睡吧!”

那晚,安枝予睡得有些不安穩,在他懷裏好幾度翻身,若是平時,靳洲都會把她扳過來從正面抱着,但是那晚他卻很放任她,這讓安枝予更加确定他心裏的介懷。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安枝予不時用餘光瞄他。

到了公司樓下,靳洲接了一個電話,短短兩句匆匆挂斷後,靳洲在大門口停住腳:“進去吧。”

他平時都會把她送到電梯門口的。

安枝予低低“哦”了聲:“中午你還來接我嗎?”

靳洲低頭看了眼她的腿,點頭:“到時候我把飯帶過來,陪你在這邊的西圖瀾娅餐廳吃。”

這樣也減少她走動。

但是安枝予已經忘了自己腿上的不适,她臉上失落難掩:“那你去上班吧。”

靳洲點了點頭:“我看你進去。”

好像沒有哪裏不對勁,可又哪哪都不對勁。

從門口到大廳再到電梯門口,安枝予就差一步三回頭了。

電梯門開的時候,安枝予和他對視了一眼,眼看他轉身,安枝予下意識追上去,但又很快收住了腳。

追上去,然後呢?

問他是不是還在生氣嗎?

可他肯定會說沒有......

就這麽魂不守舍了一個上午,本來還想着請兩個小時的假回一趟榭亭閣的,眼下她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離中午下午還有半個小時開始,安枝予就時不時地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短信沒有,電話也沒有。

終于熬到了十二點整,安枝予幾乎第一個跑出了公司,電梯剛一打開,就看見了對面熟悉的背影。

“老公!”

她鮮少在外面這麽喊他,靳洲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意外難掩。

眼看她從電梯裏跑出來,靳洲忙兩個大步迎上去:“慢點!”

出來的早,平時人滿為患的西圖瀾娅餐廳裏還有不少的位置,安枝予拉着他去了最裏面。

保溫桶裏都是她愛吃的菜,除此之外還有她最愛的的參雞湯。

“你去買的嗎?”

靳洲點頭:“買完就直接過來了。”

他依舊會給她夾菜,期間還問她腿有沒有好點。

可安枝予卻總覺得他對她好像有了些距離。

吃完飯,靳洲把她送到電梯口:“進去吧。”

從他來到現在,前後不過二十分鐘。

以前中午去他公司吃飯,他從來都是戀戀不舍她走的......

安枝予抱着他胳膊:“你今天忙嗎?”

今天周一,上午有例行會議,下午還有一個決策會議,但這些都是公事。

“還好,”他說:“晚上下班了你就在樓下等我。”

雖說很想讓他來接自己,可又不想他心裏有情緒而生出煩躁。

“你就別過來了,也不遠,我過去找你吧!”

下午的決策會議,所有股東都參加,靳洲短暫遲疑了一下:“沒事,你腿還沒好,我過來吧。”

他的堅持讓安枝予心裏稍稍安定了幾分:“那你回去慢點。”

她臉稍稍仰着,眼裏有期待,以為他會在她額頭落一個離別吻,可是沒有......

他就只揉了揉自己的發頂,依舊那句:“去吧。”

從和他在一起後,安枝予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一顆心惶惶不安的,腦子裏不停地在想:要怎麽哄他,要怎麽哄他......

楚菲菲在電話裏聽到她這句的時候,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有什麽好哄的,直接親上去不就完事了?”

可是這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安枝予眉心都要擰成連綿不絕的山川了:“你就沒有其他好的建議嗎?”

“拜托,還有比這個更管用的嗎,男人想要的不就那點東西嗎,他想要,你給他不就完事了?不比你在那吧啦吧啦的用嘴說更省事?”

安枝予被她說的更郁悶了:“挂了吧,我自己想!”

可她又能指望自己想出什麽更好的哄人招數來呢?

晚上,因為安枝予說想吃脆皮蝦,所以靳洲帶她去了超市,從超市出來到了車邊,等靳洲把兩袋子的東西放到後備箱再回主駕駛,副駕駛卻沒人。

他條件反射地往後看了眼。

安枝予抱着抱枕躺在後面,眼睛眯出疲憊:“我睡一會兒,到家了你喊我。”

她是真的困,昨晚沒睡好,魂不守舍了一個上午,又絞盡腦汁地想了一個下午,現在不僅困,頭還有點疼。

後面的座椅下陷的比較厲害,那麽躺着并不舒服,靳洲看一眼副駕駛,想讓她坐回來給她把座椅調低,可惜再看過去的時候,後面的人已經閉上了眼。

靳洲失笑一聲,不過想到昨晚她的輾轉,他便随了她。

回到溪僑,天已經黑了。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停穩後,靳洲往後座看了眼,見人睡得熟,他便沒有熄火。

本來想讓她多睡一會兒的,但左右猶豫後,覺得還不如把她抱回家睡。

車庫裏的燈是壁式聲控燈,随着車門開合的聲音,橙黃将昏暗重新點亮。

光亮透過遮光玻璃在車廂裏落了一層昏黃。

靳洲俯下身,輕喚了聲她的名字,見她沒有反應便沒有再出聲。

誰知,剛把她抱到腿上,安枝予沒有預兆地醒了。

那種一睜眼就看見他的畫面,讓她生出了早上醒來在他懷裏仰頭的錯覺。

安枝予摟住了他脖子,似醒非醒的一雙眼,霧蒙蒙的,卻漸漸露出了纏人的勾子。

“老公,”

他昨晚說,他喜歡她的主動。

既然他喜歡......

她大膽地問:“我們...還沒有在車裏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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