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四十六

第46章 四十六

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照入屋內, 宿玉雙眸閉着,還在睡覺,睡夢中的他卻是唇角上揚的, 想來是夢到了什麽開心事。

紀衣容已經醒了很久了,她側躺着,手撐着頭,眸光似微漾的秋水,情意綿綿。

她柔情的眼神, 一筆一畫的描摹着他的眉眼, 心中很是滿足, 阿玉可真好看,讓她怎麽看也看不夠。

又看了好一會,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 宿玉悠悠轉醒。

清亮的眸子一睜開,便于她烏黑的眼眸對上, 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 紀衣容微微一笑, 又朝着他湊近了幾分,“阿玉, 昨夜睡的可好?”

想到昨夜,宿玉耳根一熱, 薄紅爬上他的臉頰, 他風情流轉的剜了她一眼, 這人還好意思說,他都說困了, 卻還不肯放過他,直至更聲起, 才能沉沉睡去。

那風情的一眼,看的紀衣容心中又是一陣意動,她克制下內心的想法,将人擁入胸懷,“阿玉,可要再睡會?”

府中并無長輩在,無需敬茶,阿玉想睡多久都可以。

因着她不願娶梁家公子的緣故,此前她曾回過紀府,父親和哥哥都對她的做法很生氣,自然也少不了争吵,因為那次的争吵,她與父親和哥哥的關系,也疏遠了許多。

如今,也只有紀府來信時,她才會回去看看父親和哥哥。

他們不喜她的做法,她也不想阿玉受到傷害,這樣也好。

宿玉搖搖頭,“睡不着了。”

“嗯。”

停頓了一會兒,宿玉主動擡手勾住她的脖頸,眼含清輝,直直望向她。

紀衣容低笑一聲,“阿玉怎麽了?”

Advertisement

宿玉深吸一口氣,聶聶開口,“我,我想調理好身體。”

雖知希望渺茫,可他還是想試試,想為她生一個孩子。

聽懂他話中的意思,紀衣容喜不自勝,“好,我會為你尋來天下名醫。”

她的手撫慰的撫摸着他側臉,“若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阿玉也不要氣餒,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宿玉垂眸,安靜的靠在她懷裏,不知未來會如何,但現在的他很滿意目前的生活。

——

每日下朝回府,宿玉都已在府門等待,那是她一日之中最高興的時刻,紀衣容快步走下馬車,朝他走來,二人相視一笑。

紀衣容擡手為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眼中含笑卻還是不贊同道,“阿玉,在裏面等就好,外面風大。”

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能看到他,這固然讓她欣喜,可她更關心他的身子。

若是着了涼,生病了,她會心疼。

宿玉的手落在她手心,相顧一笑,“想第一時間見你,我穿的很厚,不會着涼的。”

“一定要多穿點。”紀衣容不放心的叮囑。

“知道了。”宿玉害羞的悄悄的擡眸看了她一眼,終喚出了那個自己想了好久的稱呼,“妻主。”

喚出口後,宿玉的臉陡然一紅,也不知她是否喜歡他這麽叫,他匆匆轉身,就要回屋。

卻被紀衣容眼疾手快的牽住手,她烏黑的眼眸中似含了萬千星辰,很亮,她愉悅輕笑,“阿玉,我聽到了。”

“我很喜歡阿玉這麽喚我,阿玉,再喚一聲好不好?”

宿玉不好意思的擡眸看了她一眼,她眼中的愉悅不似做假,她是真的喜歡。

他擔憂她不喜的那顆心落回到實處,他松了口氣,她喜歡就好。

宿玉重新擡頭看向她,彎唇,莞爾一笑,如月光下徐徐而開的雪蓮,他喚道,“妻主。”

“嗯,我在。”

彼此一笑,綿綿情意流轉在二人間。

紀衣容牽着他的手,相攜朝裏走去,再容不下第三人,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看的府中下人羨慕不已。

——

春去冬來,轉眼之間,世界已是銀裝素裹一片白色。

紀衣容期待了好久的年節也來了。

這是她是宿玉一起渡過的第一年,也是她和他的第一個年節,紀衣容格外的重視。

府邸挂滿了紅綢,連道路兩旁的樹也不放過,無一不在訴說着喜慶。

這一年來,紀父也曾來催促過紀衣容娶正夫,而每一次,無一例外的都被她擋了回去。

宿玉也被她保護的很好,紀父幾次想找他麻煩,卻是連面都見不到,惹的紀父又是一陣氣惱。

冬天的天格外的冷,一大早,街上卻異常的熱鬧,鑼鼓聲,叫賣聲,鞭炮聲,聲聲不絕。

只因,除夕到了。

夜晚,兩人并肩走在街上,滿天絢麗的煙花,讓人看花了眼,精彩絕倫的舞獅,讓人嘆為觀止,還有等等一切,街道上,處處熱鬧,處處是人影,國泰民安亦是如此。

紀衣容帶着他穿過熱鬧的人群,來到了河邊。

河邊已有不少人,煙花與燭光照映下的小河波光粼粼的,格外好看,河面上已飄了不少河燈。

除夕是新年與舊年交替的那一天,在除夕放河燈,祈願來年風調雨順,諸事順利。

紀衣容也買了兩盞,她将其中一盞遞給宿玉,“阿玉,許個願吧。”

宿玉接過,認真思考着,該許什麽願。

紀衣容卻是沒有任何遲疑,只見她提筆,快速在紙條上寫下“宿玉心想事成”,然後将紙條折好,放入河燈中心。

見她這麽快,宿玉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妻主,你許了什麽願。”

紀衣容擡手摸了摸他發頂,笑道,“阿玉,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宿玉從未放過河燈,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但聽她如此說,心中慶幸,幸好妻主沒說出來,也幸好妻主提醒了他,不然他一定會告訴她,他要許什麽願。

他要許的願望很重要,他希望來年能實現。

宿玉了然的點頭,然後提筆,但他仍不放心,警惕的看了紀衣容一眼,“妻主你不能偷看。”

紀衣容笑着應聲,“好。”

宿玉做賊似的,确認四周沒人,他用手擋着,虔誠的在紙條上寫下“為妻主生一個孩子”。

妻主為他尋來天下名醫,他喝藥也喝了一年了,可仍沒效果,雖知希望渺茫,但他仍希望自己能為她生下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寫着寫着,宿玉紅了眼眶,這一年,她為了他,受了太多的苦。

放下筆,他認真的将紙條折好,“妻主,我們去放河燈吧。”

“好。”

紀衣容帶着他,尋了一個人少的位置,紀衣容蹲在河邊,将手中的河燈緩緩緩推入河流,河燈順着河流而飄遠。

見自己的河燈安然無恙,紀衣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放河燈還有一些說法,若是河燈落水,将意味着願望不被神靈接受,反之亦然。

她轉頭看向宿玉,伸手,“阿玉,我幫你。”

卻見宿玉堅定的搖了搖頭,“妻主,我想自己放。”

紀衣容也能明白他的心理,覺得自己放的更虔誠一些,便也沒要拒絕,只耐心叮囑,“河邊路滑,小心些,莫摔倒了。”

“好,我曉得。”

紀衣容起身,為他讓出位置。

宿玉蹲在河邊,雙手捧着河燈,虔誠的閉眼,諸天神靈,如果你看到了我的願望,求你幫幫我。

一番祈禱後,宿玉重新睜開了雙眼,他虔誠的将河燈放入河中,看着它越飄越遠。

“別擔心,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紀衣容看出他眼中的擔憂,便開口安慰着他。

“嗯。”

随後,紀衣容又帶着他去看了煙花和舞獅,直至走累了,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府。

——

一早,紀衣容來到他身後,雙手抱住他腰身,将人攬進懷中,她下巴枕在他肩頭,話語神秘,“阿玉,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宿玉自然不會拒絕,但沒想到,這個驚喜會這麽遠。

直至到了廣陵,他才驚疑不定的問道,“你說的驚喜在廣陵?”

紀衣容笑而不語,只是看着他,然後牽起了他的手,“阿玉,走吧,我們去看看,你喜不喜歡。”

宿玉曾經居住過的那個小院子,他不敢置信瞪大了眼,驚訝的捂住了嘴,那裏挂滿了紅綢,且貼滿了喜字,喜慶的唢吶聲不斷,院子周圍圍滿了人,是他曾經的鄰居。

“阿玉,在郾城我們無法拜堂成親,那麽在這裏,我們可以。”

她的手撫上他的側臉,提醒道,“阿玉,該去換上喜服了。”

宿玉早已泣不成聲,他萬萬沒想到,她能為他做到此,既然郾城拜不了堂,那就換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拜堂。

年歲小時,他也曾幻想過,以後和自己拜堂成親的,會是怎樣一個人,但随着年歲漸長,他的幻想徹底破碎了,而現在,她又親手拼好了他破碎的幻想,并送到他手上。

宿玉是被人推着進去的,他任由人給他換衣服上狀,直至一切弄好,他仍覺得是幻夢一場。

但身着大紅喜服的紀衣容出現了,她的存在告訴了他,不是幻夢是真的。

他呆呆的被她牽到堂前。

一個笑眯眯的老者開口了,“一拜天地……”

宿玉全程都是呆愣的,他仍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喜悅中,只知道跟着紀衣容,她做什麽,他也跟着做什麽。

“禮成。”

宿玉終于回神,他眨着水潤的眸子看向她,大紅色的喜服襯得她溫潤如玉,仿佛是畫卷中走出的翩翩佳人。

“妻主,遇你,是我三生之幸”

紀衣容伸手為他擦去淚,回之一笑,“我亦是。”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