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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他自然說他不會畫春宮,這種東西畢竟難登大雅之堂。不過你才不信這個,他既好美人,愛畫美人圖。
心裏想過什麽誰知道。
你便恹恹回道: “不願意畫就算了。”你便準備走了,什麽嘛,裝的假惺惺的,有求于你連幫你畫春宮圖都不願意。
“公子,我可以……勉強可以一試。”他見你要走,終是忍不住急回道。
你這才讓他跟上,一路上說了許多。到最後,你與他約好,他替你畫卷十二幅的春宮圖,你才肯讓他畫你。
當然,春宮圖的主角自然不可能是你。
起初旁人問你,說你過分大膽輕佻了些時,你還納悶了。後頭反應過來他們的意思時,你只把這群人臭罵了一頓。
你只是饞些畫的好的春宮圖,想拿這位做做苦力,幫你畫上一卷獨家珍藏。
再說,看自己的有什麽意思。
回去時,姓梁的小聲讷讷問: “你幹嘛答應他啊!”你玩累了,有些困倦,便懶懶道: “好玩啊。”
“誰知道他想畫些什麽,未知的才有趣呀。”
“怕還是個月下搗衣。”姓梁很的不是滋味,聲音悶悶的。
你揪了揪他頭頂翹起的呆毛,很是生氣的罵他: “誰讓你咒我的。他若是畫的不好,我就尋人偷走就好了。”
“啊”姓梁的驚了。
“對啊,就這麽簡單。”你算盤打得很精,認真分析道, “要畫的人是他,花費時間,精力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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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需要出錢,還白得一卷春宮圖,豈不是美滋滋。”
這事情就這麽說定了。
不過第二日,李長風來尋你時,你問他大概什麽時候能動筆。你們約好了,他先畫你,然後再畫你要求的春宮圖。
他說不行,他不敢輕易動筆,怕毀畫。
你笑他是一時興起,其他的都未想好,倒不如同你一起先構思那春宮圖。他被你說的羞愧難安,連忙道歉。
你哈哈一笑,拉着他一起讨論那春宮圖。
你家中自是不少珍本,姓梁的也不少,通通拉出來看。
同他說怎樣畫才好。除卻那起初的羞澀外,他倒是個健談的,說天說地,總能扯出點不同滋味來。
于是,他跟在你身旁足足一個月。
非要跟着你,看着你,觀察你。姓梁的同你說,他怕是在騙你。你倒是不介意,只是拉着他一起讨論春宮劇情。
你暫定十二圖,分別應對一整卷情節。你初想是弄些新奇的,與衆不同的,最好是神異鬼怪。
因而時常拉着他們去街頭,廟會聽些民間藝人的故事。
李長風告知你可以開始畫了,是在你們一次逛完廟會後。那日,正逢某個知名大師做法事,人流較多,路上許多人賣吃的喝的。
你買了個柳木面具戴上,那面具頗有些神鬼色彩,似哭似笑,濃墨重彩,姓梁的說你怕是要吓哭孩子。
你便說: “吓哭了才好。”
你最煩小孩了。
你于市場上買了點新鮮的時令果實,有些七彩線編織的墊子和佛教異域特色的木制品,都由他們幫忙拿着。
正走的巧,忽而一個孩子撞了過來。
你不耐煩地将她牽起,豈不料戴好的柳木面具不太牢固,細線斷裂,你匆忙用手接住面具,放在懷中。
想着等會兒再買個戴上,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式的。
那站起的孩童只怔怔看着你,小聲問道: “你是觀音娘娘嗎”你只覺尴尬,姓梁的卻哈哈大笑起來。
李長風似在沉思。
那孩子不依不饒,接着大聲問: “你是觀音娘娘嗎菩薩顯靈了,能保佑我娘好起來嗎”
你不語。
姓梁的卻樂了,把那孩子抱起,笑着說: “他不是呢菩薩普度衆生。他最煩小孩了,不同我一樣喜歡小孩。”
“你到不如把我當做救世的菩薩。”
“可是哥哥,娘說觀音娘娘是神仙啊,神仙長得很好看的。”那孩子悶聲道,嗓音細細的。
你把他之前買的,未戴上的面具拿走,自己戴上了。這才笑着說: “姓梁的,聽到沒,小孩罵你醜!”
他倒是苦着臉,同那孩子說了些話。問他自己醜嗎得了認可後才喜笑顏開,問她怎麽一個人,她家大人呢
還未問到,一婦人急匆匆尋過來,把孩子抱了過來,向你們道歉,說: “叨擾貴人了,小童無知。”
你沒說話,只是怔怔看了這對母女許久。
你想到了府中那位夫人,真說起來除卻相貌外,她同這位婦人的區別不大。其中京中那些傳聞都是有些離譜的。
她是你父親做你那舅舅軍師打上京途中救下的羸弱孤女。
因家破人亡,便做了婢女。若是不在府中,有了孩子定然也是如這婦人一般辛勤養家,教育子女。
那婦人問你們要喝糖水嗎
姓梁的叫喊說天氣熱,倒不如去瞧瞧。你們便随着她去了她家攤位,有個年齡稍大的孩子正看着攤子。
糖水是涼的。
夜裏放在井水裏冰鎮着的,你們一人要了一碗,味道其實很不錯。難怪攤位上來喝的人不少。
那婦人不收你們的錢。
你們也沒辦法,便只能走了。待稍微離了遠了些,你便讓一小婢去多買些,你帶點回家給你家裏人喝。
李長風問: “你是不是心善,見不得別人受苦。”
你笑他胡亂揣測。
只說: “你也在我身旁一段時間了,怎還會說出這種話。不過是糖水好喝,一時興起。于我而言,這錢是輕而易舉得來,怎麽都得花出去的。”
“早花晚花又有何區別。”
他沒說話。
走到後頭時,你看人流來往,突然嘆了句: “都說佛祖普度衆生,可芸芸衆生又何曾顧得上。”
他道: “佛本無情。”
回去後,李長風便告知你他知道該畫什麽了。可第二天他來時,卻帶了兩個正時興的妓子,他說她們最擅長梳妝打扮。
你問他畫什麽。
他神情有些肅穆,正經道: “畫觀音像。”
你當時差點沒把他趕出家門,要參考你畫大慈大悲,普度衆生的觀音,虧他想的出來,居然還敢同你說。
不過,他說春宮圖也想好了,順道一同做些姿勢參考。
你得了趣,便應了他。
你問他要畫男觀音還是女觀音,他道只是參考,最好是兩者皆有。正巧你家中其實有些衣衫,首飾,便應了。
他在起筆,做草稿。
你梳妝時便同那妓子聊了起來。說是姿态參考,你和他說好,只這一日。再多一日,都不行。
這天你換了好幾套衣衫。
中途妓子給你佩戴珠釵時,他問你為何左耳有耳洞,你說是你爹老家那邊的風俗,難養的孩子就穿左耳,好些生養。
說起來那釵環,還是你那舅舅送來的。
其中,有套風格別致的,玉镯,玉璧,玉墜等,男女皆可。你那日便讓人取出,戴了,光放着那裏也沒啥用。
賣也不能賣,只能勉強用了。
“盛大人以前很會畫紅梅呢我曾在家鄉那邊,有幸看過一幅他贈給過往同僚的。”李長風試筆,打草稿時突然說道。
“他啊,早就不畫了。”
你覺得好玩,便讓妓子坐在梳妝臺前,你想幫着她畫眉。她指點了幾次,你便上手了,幫她畫了起來。
“我爹這個人,是個怪胎。”你邊畫眉,邊說道, “我以前作畫,愛紅色,也畫紅梅。”
“他這人突然有天就不畫紅梅了。還把紅色顏料都給拿走,不知放到哪裏去了。我向他要他也不給,我罵他他也不理我。”
“後來我就去偷過幾次。”
他好奇問: “為何偷到了沒”
你頭也不回,給妓子梳起頭來,只接話道: “偷到個鬼,反倒是他把偷偷藏起來的都給拿走了。”
身旁傳來妓子的笑聲。
你道: “我問他為何不用紅色,他說不吉利。騙誰呢他那時又不信佛,連裝個樣子陪我母親禮佛都不願。”
“不過,如今倒是年歲大了,竟是有些信神鬼佛之事了。”
“是嗎不過我聽說盛大人母親信佛的。”他說道這裏,聲音越發的小,似是有些不敢觸及太多。
你聽了,只随口說: “是的吧。”
不過,你爹其實很少提到這事情的。真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麽好事。
你爹母親在時,年紀輕輕便給你爹娶了個妻子,大他兩三歲。後頭,他二十歲時便有了第一個孩子,也就是你大哥。
待他考進京為官時,由于尚無足夠俸祿,只等着過幾年再接妻兒來。那時,他的第一任妻子便在家照顧孩子,陪同母親。
你爹那年得罪了夏友臣,官場上尚且留個面子。可底下讨好那夏友臣的人,行事卻無顧忌。加上你爹失了勢,于是你爹貶谪到邊境時,只得到了母親已去的消息。妻子帶着孩子長途跋涉而來,半路上卻染了病,到了便去了。
真說起來,你覺得你爹還是有點黴運在身上的。
他後頭不狠,怎能成事。
“求佛不如求己。”你悠悠嘆道, “佛祖哪裏管的過來,你說是吧,求佛說到底不過是求個心安。”
“是極。”李長風應了聲。
這天他便在你家,一邊談古說今,一邊同你細細探讨着作畫細節。
他甚至還帶來了件新買的,尋常婦人穿的衣衫。他說是畫觀音下凡,化作婦人的場景。你真的有些好奇成品了。
回去後,他開始閉關不見人。
足足一月,你都未曾見到他的身影。姓梁的說他怕是騙你的,早就已經跑路了。你說才不是,你找人盯着他的。
他要敢跑,你定要打斷他的腿。
姓梁的說: “你這未免太狠了,腿斷了可不好接,萬一成了坡子就被人瞧不起了。怎能科舉為官”
你鄙視看他, “這算什麽!總比刮了他的臉好!”他的春宮圖還未交給你,就想跑,可沒這般道理。
某天晚上,你都要睡了。他卻急匆匆抱着箱子來尋你,說是畫好了,請你觀之。夜色燭火中,你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畫。
畫很長,總分五幕。
第一幕是觀音懸于中央,于雲間閉目,面容模糊不清。背後是紅日,腳底是蓮臺,身後是雲煙。悲憫衆生,心間無情。最下面,有一觀音寺,樹木圍繞。殿內有許多人匍匐于地,于寺廟中求觀音。
你點評說: “佛本無相,看不清好。”
你接着往下看。
第二幕,觀音下凡。破舊寺廟裏,蛛網遍地,灰塵滿地。壇中未曾燃盡的半截香火,斜斜插着。觀音頭戴鬥笠,赤足落地,步步生蓮。只伸手浮出一面明鏡,照出萬千世界,俗世繁華。觀音半披天。衣,腰系長裙,淺淡白衣,風流姿态盡顯。
觀音左耳有耳洞,卻并未佩戴釵環。唯獨腳腕處綴着瑪瑙紅珊瑚珠鏈,牢牢禁锢着,地面墨色點點倒影,一路蜿蜒畫中寺外。像是高處橫梁投下的影子,又似從天下投下的鎖鏈之影,層層枷鎖,不曾脫離。
你問: “這寺廟,可是上幕那香火繁盛的觀音寺廟。”
他點點頭。
你說: “好極。世事流轉,古往今來,繁華變落敗。觀音來時,早已都做了土。這遮面也好,是隐者入世。”
第三幕,觀音照鏡。先前那明鏡依舊,可寺廟卻變得富貴堂皇。鏡中是一個大戶人家,一貴婦的廂房,胭脂水粉,珠釵衣裙,樣樣不落。寺廟內不知怎麽屏風半立,觀音站在一旁,露出半張臉,額間一點紅心痣,眉目婉轉多情,姿态顧盼神飛。就連身上衣衫都變了,這次是璎珞環钏飾身,頭頂發髻高懸,釵環遍布,斜斜落在脖頸間,顯得明麗高貴。
你笑了,點評道: “入世,當有不同之處。”
你細細看了看屏風上随意挂着的衣物,顯得主人頗為漫不經心。那衣服同身上穿的對比,是樸素幹淨,尋常婦人所着。
怕是等會還得換衣。
第四幕,觀音買魚。集市上人流湧動,觀音化作尋常婦人,不佩釵環,溫聲笑語,左手提籃,搖曳向着賣魚攤子。這攤販極多,不遠處有賣珠釵配飾,有賣時令鮮花,有賣小吃的。觀音只怔怔看着那賣魚攤前的魚,舉止間頗有些可親姿态。她光顧着看魚,不知旁人卻都在看她。所有人目光牢牢集中于她身上。
你問: “你是畫觀音,還是畫美人”
李長風低沉着聲說: “觀音之美,足惑衆生。”觀音不明自身之美,不以美為美,衆生卻困于這美之中。
你笑他: “衛道士見了,定要将你痛罵。”
他道: “不要緊,怕是下次去尋妓子時,總得被我碰到,便不好意思說了。”
你聽了噗嗤一笑,這人倒也奸猾。
你往下看,只看最後一幕。
第五幕,觀音放生。觀音蹲在水旁,雙手觸碰河水,手心卧着魚兒。可那河中有個倒影,隐隐亦是一座觀音。觀音右手邊是傾倒的魚籃,籃中有草鋪着,也有一兩束花,一塊吃剩下的糕點。細細打量,觀音似是看河中有放生的魚。可真正注意的卻是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左耳佩戴耳環,發髻墜着一朵白色山茶花,衣衫随風而動。清麗嬌俏,妩媚動人。怕是在顧影自憐。
你說: “你可真是愛譏諷世人。不過,這顧影自憐畫的不錯。”
他說: “常人怕是看不出來。”
你微微低頭,看着畫卷,忽而擡頭輕笑了下,問: “我美嗎”他讷讷不語,臉色微紅,只點點頭。
“美人都愛孤芳自賞,顧影自憐。”
你解釋說。
你再觀察周圍之景,柳樹楊枝,遠處岩石立于岸邊,一兩人偷偷趴在石旁,正往着河邊的觀音瞧看着,可竟是無影人。
這五幕畫,用筆重點頗有不同,起初秀逸清淡,中間富貴明麗,後頭山野風趣,甚至夾了些神鬼異色。
不過你覺得最特色的是,他畫的是觀音沾染凡塵,于紅塵中流蕩,說是關懷衆生,實則顧着只是自己。
她先前于雲中聽了無數人的祈禱,祈求,無動于衷,最後下凡卻只是靈機一動。待真的臨世,世上已過多年。她甚至頗有耐心,觀看俗世繁華,化上華麗衣物梳妝打扮,已娛自身。待處于紅塵中,她只顧着魚兒。可那也是淺淺一刻,随即便去攤上買了花,釵環,吃食,這才頗有興致來到河邊放生。
可那最後一刻,她于河邊也只是看自己,而非衆生。
看完後,你讓他把畫卷收好。
他問: “如何”
你道: “挺好。”
他似有些悻然,許是你誇的很淺,你問他這觀音像畫好了,你那春宮圖何時交予你啊。說起來,你和他還是讨論了些劇情的。
“畫了一大半了。”李長風面帶微紅,細聲道來。
咦。
原來他還挺高産的。
你問: “可曾取來有一半也不錯的。”你覺得他定能滿足你的許多想法,光是剛剛那副觀音臨世圖,你都看的頗為滿意。
他說只帶了幾副草稿。
你說要看,他只好将那草稿翻出,十幾張草稿,連起來恰是個小故事。你一張張紙看過去,覺得還有些趣味。
這故事叫鬼新娘。
少年夜宿山寺,醒來卻被覆住雙眼。他看不見周圍,卻不知一群山精,鬼怪聚集在他身後。他被人壓着做新娘打扮,推推攘攘送進了轎子。原來是此地最大的鬼王瞧中了他,一路上轎子搖搖晃晃,衆鬼飄在空中擡轎,從林中出發直穿過鬼市。既非陽世,自然這嫁衣也是白色的。
待轎子擡到高臺處,少年依舊覆着眼。
一陣風吹來,萬鬼悸哭,伏地跪拜,拱仰中央的黑影。原來是那鬼王來了,火紅的白燈籠一個呼吸全滅了。
這最後一景,是個洞房場景。
“然後呢”你問, “後面的你怎麽不畫要緊關頭偏偏出簍子,你可真會吊人胃口。”
他說畫累了,畫不動了。
你想了下,之前那觀音臨世圖,确實下足了功夫。你讓小婢拿來紙筆,幹脆接着他的草稿畫了起來。
唉。
天底下也就只有你這般可憐人了。
明明只是想偷懶,等人替你畫,偏偏被人勾起了心思,只能自食其力了。
當然,你壓着他不走,你邊畫,邊讓他陪你讨論了一夜的春宮圖。
你越畫越起勁,問他: “要不,下次我們再來個別的還有許多的衣衫我都未曾穿過的,多試試幾次也不錯的。”
李長風:……
不過,最後還是不了而之,他說怕你家裏人打他。
你想了下,覺得可能性十分之大,遂放棄了。你同他說了後續的劇情,順道把自己随手塗抹的草稿交給他。
他說他回去後,定會好好畫的。
你下周就可來尋他,拿畫。你便老老實實等了一周,誰知他卻遲遲沒來。而你托人囑咐看着他的人,告知你他這幾天在整理行李,怕是要跑路了。
你便急匆匆去尋他。
“跑什麽!你的畫都沒交付給我,怎麽就敢跑。”你抓住他,問他。
他苦着臉,無奈說道: “前日,那春宮圖我本晚上加工趕點畫完的。誰知道,第二日醒來,畫都被偷了。”
你震住,到底是誰同你過不去,偷你的春宮圖。
這人也太壞了。
“等等,你那個觀音圖也被偷了”你看着他心灰意冷,大有驚訝問。
“是啊。”
“不知是哪裏來的偷兒,不僅偷了我的畫,還把我的燈油,畫具都打翻了。”李長風苦澀着一張臉。
你一聽,應當不是個武功高強的偷兒,便安慰他說: “若是小毛賊,你放心,指不定很快就要出手。”
“若是有人買下了,定要好好的拿出來由人觀賞。”
“但願如此。”李長風失意落魄。
姓梁的得知後,笑你白費功夫。你那時懶得同他計較,也贊同道: “是啊,誰知道最後竟是這麽一個結果。”
此後未到半個月,你同他去某位朋友家中赴宴時,家中主人竟是拿出一張畫來,任人觀賞。
那是一幅長卷,畫中是妖魔鬼蜮。
那主人笑着說這畫是從一個清客那裏買來的。
你拉了眼一旁正愣神的,随同你們都來赴宴的李長風,小聲問道: “我看着這個,怎麽像是我們那天讨論的……”春宮圖。
他急忙轉身捂住你的嘴,憋着氣小聲說: “小祖宗,你可別說了,我還要點臉啊。”
那些客人們振振有詞,觀賞着畫。你本來暢想的歡情轶事,通通都沒了。
哪裏是什麽春宮圖
他們說天下便如鬼蜮,妖魔亂舞。少年着白衣意味他性本潔淨,所有人生來到世間時都是如此。
他眼被遮暗喻着塵世皆鬼,所有人都是瞎子。男女分辨不清,人鬼分辨不清。
總之,你和李長風都呆呆傻傻地聽着他們說,那畫雖說你們定的的确是春宮圖,可是李長風是個含蓄人。
畫情。色的都是寥寥一筆,甚至很有些意象化。
姓梁的不知道,聽得津津有味,還說道: “我瞧這畫還挺有趣的,有故事有情節,畫工也好。”
你拉着他們二人急匆匆跑出去。
到了巷子口,你才笑的不能自己,指着李長風向姓梁的說: “你知道之前那畫怎麽回事嗎那是我托他畫的被偷走的春宮圖。”
姓梁的驚了,忙問道: “不至于吧,我瞧着挺正經的。”
李長風羞愧不已,只說: “只怪我畫工不行,他們竟是沒看出來。”回去時,他又請求你們千萬別說是他畫的。
你們笑着應了。
過了幾日,你們又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那畫的來歷。
原來偷畫的人是一時興起,聽說附近住了個畫畫很有名氣的人,便想着去偷畫,誰知道竟是個詭異,吓人的畫。
他拿到手後,深覺晦氣,便去黑市當了十兩銀子作買酒和賭博錢。
那畫從當鋪轉手到古董商,一經包裝後以五百兩賣給了個客商,客商拿着這畫進獻給宮中某個大太監。
誰知太監覺得這畫太鬼,不好,不好。便給了私下交好的親朋。親朋大喜,接着拿去賣,最後以一千兩賣給了如今的主人家。
“這可真是兜兜轉轉一大圈啊。”你悠悠嘆道,又說, “只是真不知道那副觀音臨世圖最後落到了什麽地處。”
你想,李長風定是極度沮喪的。
那小偷被捉了,可他一口咬定他那日偷畫時,沒見到什麽觀音圖。這畫就這麽無影無蹤了。
————————
簡單修了,後面補了字數。有時候确實會修下,抱歉。
—
觀音畫被誰偷走了,是個未知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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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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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