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起出門

一起出門

“我疼。”

這時候葉舒才發現，其實這個字并沒有多難，在這個人面前，似乎說什麽都不難。

“疼？沒事，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齊臨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哄着葉舒，而葉舒本來有點難受的眼鏡，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終于忍不住紅了。

從聲音裏聽出來不對的齊臨，擡頭卻見本來好生生的葉舒紅了眼睛，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怎麽了，還是疼？”齊臨擔憂的眼神分外明顯，有時候葉舒都不知道齊臨為什麽要對他好，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總給齊臨破例。

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周虞有時候他都不想理，他認為自己挺好相處，只不過覺得那些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态度，一樣的外熱內冷，而齊臨，齊臨不一樣，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莫名的不順眼開始，他慢慢的對他的話都多了起來。

“沒事了，不疼了，你身上的傷……要不還是找個醫院去看看吧。”葉舒其實還想繼續說疼，這樣他定然能得到更多的獨屬于齊臨的關心，可是他怕自己太貪心，把齊臨的關心消耗完了，剩下的，就只有惡心。

“我這個更沒事了，我身體好的很，走吧，回去上課的，我都說了要把你扶上年級第二的寶座的，不能食言讓你小看我了。”齊臨從葉舒手裏拿過箱子，自然而然的牽着葉舒的手，向公交站走去。

火車大概三個小時，兩人在車上頭挨頭肩并肩的打着瞌睡，竟然也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踩着點到了教室，其他人早已經到了，坐在教室聊天打鬧，李想遠遠望過來，渴望的眼神被齊臨一個兇狠的眼神秒殺，只能乖乖埋頭做練習。

齊臨說得挺對的，他的傷好的挺快，臉上的除了看着有點吓人，其他也沒什麽大礙。

葉舒心情不太好，正想趴下來睡覺，齊臨的手就伸過來攔在了葉舒的胳膊和臉之間。

“學習了。”

“你答應過我乖一點的，不要打擾我睡覺。”葉舒就着齊臨的手枕下去，手上的傷早就被齊臨買來的創可貼給包圍了，此刻也沒什麽感覺，但是齊臨非要拿這個說事。

“你手上還有傷呢，這樣壓着手不利于促進血液循環，快起來，我給你做一個學習計劃表。我們先定一個小目标，下次考試你的真實成績要進入年級前四百。”高一文科總共就五百來個人，四百應該不算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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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葉舒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前四百，你這個目标可真夠小的。不過既然齊臨樂意，那葉舒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說不準自己學習也能帶動齊臨認真學習，平時沒事多輔導一下齊臨，指不定這人真從學渣變成學霸了呢。

“齊臨，不如我們倆打個賭吧！”葉舒也不睡了，坐起來，精神還挺好。

齊臨看着他，洗耳恭聽。

“期中考試，看誰考得更好，輸的給對方洗一個月衣服吧。”葉舒想了想自己堆衣服的能力，滿意的點頭，而齊臨也算了算自己的衣服，覺得挺劃算。

洗衣服，那不是內褲襪子都得洗！額，葉舒身上穿的，還是齊臨的內褲。

“一言為定，不過先提醒你，冬天的衣服可不好洗，我的衣服都是要幹洗的。”齊臨好心提醒葉舒，卻換來對方不屑一顧的眼神和不可一世的嘲笑。

“放心，我絕對贏。”

之後的幾個星期兩個人都一反常态，上課極度認真，主要是表現在葉舒決定幫扶一下學渣齊臨，從幫他整理最基礎筆記開始，不知道為什麽，以前覺得學習沒勁兒的葉舒卻在這件事情上找到了樂趣，樂此不疲的翻書做筆記，而齊臨也解鎖了上課新內容，素描紙一張一張，有時候是葉舒的手，有時候是葉舒的側臉，有時候是葉舒的整個上半身，直到齊臨把葉舒的全身畫了個遍，才将它裝訂起來藏在課桌裏。

齊臨拿出草稿紙，寫上話放到葉舒桌上。

上課不說話傳紙條也是一件有意思的時候，那種等待他的答複的期待，總會讓齊臨覺得甜滋滋的，有時候明知道葉舒要寫什麽，但是親眼看着葉舒寫出來的又不一樣。

齊：今晚我跟你一起去。

葉：不行，你要跟來我揍你。

齊：行吧。

葉：這麽就放棄了？葉舒把草稿本遞過來的時候眼睛都帶着詢問。

齊：那不然呢，反正我也是個被抛棄的命。

葉舒拿到草稿本之後也沒有再寫了，繼續做他的筆記，齊臨直到葉舒沒寫東西上去，還是挺失落的，不過一想到葉舒整天學習那些基礎知識挺累的了，還是不要煩他，他肯好好學習，這比什麽都重要。

下課之後，葉舒依舊是等全班人都走了他才慢慢站起來，關掉燈鎖了門，慢悠悠的走出教學樓，朝老地方去。

齊臨的宿舍就他一個人，經過他舅舅明朝的批準，他的宿舍可以不查寝，所以他可以明不張膽的不回宿舍。

葉舒剛剛翻牆出去齊臨就緊随其後，但是聰明去葉舒，怎麽可能不知道齊臨這人跟着的呢？

其實關于葉舒為什麽隔夜就要出去一趟這件事齊臨是想知道得不得了，可是每一次跟蹤他跟着跟着就會丢，這地方比不上葉舒熟悉，不過這次他學乖了，只要出了學校，他就黏着葉舒，不管他去哪他就跟去哪，就算回宿舍他也跟着。

壓根沒打算隐藏自己的齊臨踩着葉舒随着燈光變化的影子，心裏的小人捉弄着它，想把它捏成各種形狀，然後味道嘴裏，咔嚓咔嚓的吃掉，四舍五入，就是把葉舒吃掉了。

“走快點，不然不等你了。”葉舒突然出生，在并不算吵鬧的大街上，他的聲音格外的好聽。

“好嘞，這就來。”齊臨跟上葉舒，一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葉舒肩上，偶爾還用手蹭蹭葉舒柔軟的頭發。

天氣轉暖，羽絨服換成了春裝，微風卻似乎故意帶了些涼意，吹進葉舒的脖子裏。

葉舒将拉鏈拉上來，脖子縮進衣領裏，其實他并不冷，畢竟齊臨是暖的。

兩個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當走到路燈下的時候，影子又變成短小的小矮人，葉舒和齊臨像兩個小孩子一樣，你一腳我一腳的踩對方的影子。

直到多年後，這仍然是兩個人十分懷念的時光，畢竟在後來的許多年裏，他們再也回不去那個穿着校服，又偷偷摸摸談着戀愛同時鼓勵對方要好好學習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