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chapter20

“我們今天聚集在一起，是為了悼念三個不幸的學生，當你們還能吟唱頌歌，享受愉快的人生時，他們付出了年輕的生命，邪惡的力量剝奪了他們繼續在霍格沃茨學習的生活，同時作為一名學校裏的教授，我為自己無法保護學生而做出誠摯的歉意…….”

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禮堂裏，鄧布利多一席黑袍站在臺上，眼角的皺紋深了幾分。

“他們分別是拉文克勞的Myrtle小姐（桃金娘），以及----失蹤的斯萊特林的裏德爾先生。據我所知，他們每一位都是勤懇認真，善于思索的學生。我們在這裏，不僅僅是為他們不幸的離去感到悲傷，更是要堅定全部的力量，去抵抗外在威脅……”

禮堂和平日裏熱鬧的場景完全不同，牆上、吊燈上以及頭頂的上空都挂着白色的帷幕和黑色的底布，所有的學生微低着頭聽着悼詞，他們的校袍胸口處別着一朵白色的花，悲涼的氣氛籠罩了整個禮堂。學生們排隊将手中的一束花放在三張并排的黑白照片前，照片上時三張帶着微笑的青春洋溢的面龐，同時在三張照片旁，還放着一塊懷表。蒂娜餘光看見懷表，眼角抽搐了一下，她彎腰将花迅速放在照片前，快步離開了。

禮堂的氣氛壓抑而緊張，蒂娜看見幾個教授都在讨論學生受到攻擊的事，他們搖搖頭，嘆息地将目光落在鄧布利多身上。

“無論如何，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住霍格沃茨。”老人藍色的眸子略過禮堂一群正不安的學生們身上，回到教授們的身上，“當然，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學生陸陸續續離開了，蒂娜看到費奇低着頭站在那裏，他一臉的憔悴。

蒂娜在原地躊躇着，不知道是否過去會比較好。轉頭看向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你能來陪陪我嗎。”他說道，語氣裏帶着懇求，“就一會兒。”

蒂娜走過去，少年低頭看着遺像上微笑的少女面容，眼圈微紅，“……我知道那天一定是我傷害到她了，那天我和她吵了一架，她邀請我去霍格莫德村，那個時候她很孤獨，也沒有其他人願意和她一起，她很失望，于是躲了起來……她總是喜歡一個人躲起來哭，如果我能注意到她的反常，也許……”

“我很抱歉，費奇。”蒂娜低聲說出話，她不經想到桃金娘死前那遍布淚痕的臉上，凝固着的那驚懼的神情。只是差一點，如果沒有桃金娘的突然出現，那個死去的人本該是她自己。

想到這裏，蒂娜注視着費奇的側臉，“……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兇手。”

“為什麽學校無法保護好學生。” 費奇的聲音帶着絕望:“兇手？！ 就連桃金娘的死因他們都沒辦法找出來？！他們口口聲聲說覺得抱歉并會盡快處理，可是除了一直在安撫家屬之外根本束手無策！誰還會知道下一個受到攻擊的會是誰？！”

蒂娜驚訝地看着激動的費奇，半晌，她平靜地說道，“……費奇，你還是喜歡桃金娘的，是嗎。”

費奇愣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一群騷動。

他們轉過身來，禮堂大門口，刺眼的白色的光芒從外面洶湧進來，而在這樣的逆光的視線裏。一個高挑的少年身影漸漸從光芒裏走出，他有些鉑金色的發色，英俊的面容，墨綠色的袍子翻飛在身後，袖口繡着金色的繁複花紋。他似乎很享受衆人驚豔的目光，故意放慢了腳步，微仰了下巴。

“我代表父親來詢問近期學校裏出現的事故，并為母校發生這樣的意外感到難過。”

他走到阿芒多身邊，鞠了一個躬，“校長先生如果需要幫助，馬爾福家願意伸出援助之手。”

阿芒多的胡子動了動，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比他高半個頭的少年，點了點頭，“……歡迎回來，馬爾福先生。”

他們站在禮堂的一側進行簡單的商讨，阿布拉克薩斯一直保持正經嚴肅的面容漸漸開始松懈，他裝作認真聽取教授的陳述，視線卻不耐煩地在禮堂裏飄蕩，掃視過幾個含羞帶怯的女孩子臉上，他稍作停留，毫不吝啬地勾唇給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當他的視線落在蒂娜身上的時候，女孩子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眼神輕空飄蕩，他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過她了，他記得她姓……這不重要，重要是女孩子的反應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記得就在一年多前的舞會上，她和那位名叫湯姆的少年似乎有點關系。想到這裏，他欠身對着一群教授彬彬有禮地說了一聲抱歉，徑直朝蒂娜走去。

蒂娜原本只是驚訝阿布拉克薩斯的突然出現，她看着他向一群教授了解狀況，他們一張一合的嘴讓她聽不清他們的讨論的內容，鉑金少年突然向她走來也是她意料不及，她看了看四周，确定他是朝自己的方向後，看着少年，褐色的眸子閃爍着微光。

阿布拉克薩斯走到遺像前，低頭看着遺像裏英俊的少年，與其它遺像不同的是，它的跟前除了環繞的潔白花朵以外，還放着一塊沾着斑斑血跡的級長徽章。

“一個優秀的斯萊特林英年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失蹤，是整個學院的損失，我作為學長也感到萬分遺憾。”他仍舊保持低頭看遺像的姿勢，開口問道，“……但是，聽說湯姆裏德爾的屍體并未被發現，是嗎？”

蒂娜這才反應過來，她愣了一下，說道，“……是的，雖然沒有發現屍體，但是他已經失蹤很多天了，根據那天現場的狀況以及他遺留下來的物品，學校同樣認為，裏德爾先生遭受了不幸的意外。”

阿布拉克薩斯用拇指撐住下巴，“那你呢，你覺得---他會躲到哪裏去了？”他偏過頭深深地看向她，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意料之中看到眼前少女略微慌亂的神情，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朝她伸出了胳膊，“ 美麗的小姐，介意換個地方說話嗎，我相信有一杯暖茶可以讓你更加地放松。”

阿布拉克薩斯帶她來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牆由黑色的哥特式大理石砌成，天花板是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圓，可以看到頭頂上粼粼的波光。天花板上用鏈子栓着泛綠光的燈。室內有一壁爐，帶有雕刻精美的壁爐臺，旁邊有些雕花椅。這裏并沒有其餘的學生駐足，也許是阿布拉克薩斯特意吩咐過。蒂娜坐在椅子上，鉑金色發色少年彎腰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在她對面坐下。

“這是經過香料調制的紅茶，你可以嘗一口試試。”他說道。

蒂娜捧起茶杯，紅茶冒着袅袅的水汽，茶葉張開它的身子，如同貴族小姐的長裙迤逦，清香中帶着淡淡苦澀的味道，蒂娜忍不住喝了一口，唇齒間如甘露留甜。

“謝謝。”她說道。

“不客氣。”阿布拉克薩斯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自從我去年從霍格沃茨畢業後，作為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父親把他手頭的很多活兒都讓我來接手，每一件事都不是那麽輕松。”他淡淡地說道，“在接手給我任務的同時，父親也派人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所做的一切還并未獲取他全部的信任，所有的意志也都由他間接地掌控着，有意無意地，一切的事态都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我就如同一個…….”

傀儡。蒂娜在心裏産生了一個念頭。

阿布拉克薩斯停頓了一下，他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接着說道，“這一次霍格沃茨的事故，作為校董之一的我的父親，也将這次的事交給我處理。我想你可能還不清楚，如今已經有很多的家長聯名寫信給魔法部，要求霍格沃茨将學生撤離學校，甚至有家長要求将霍格沃茨關閉，直到查到真兇，他們聲稱已經對學校失望透頂，與此同時，我們敬愛的校長，也正頂着巨大的壓力與外界所抗衡。”

“而父親給予我的任務便是----”他看着蒂娜說道，“ 關閉霍格沃茨。”

“.什麽？”蒂娜脖子上沁出了細細的冷汗，“他不是校董成員之一嗎？難道霍格沃茨的利益與他無關？”

“我的父親是魔法部的成員，他必須要迎合大部分民衆的意願。你也許并不明白，作為英國最大的魔法學校，魔法部的高官也沒法不警惕阿芒多在借着校長的名義培養他的勢利，畢竟----教育是很好的洗腦方式不是麽。”

阿布拉克薩斯藍色的眸子變得深暗，“魔法部是無法阻止消除教育機構的存在，所以他們只是想由此作為一個契機----- 給校長先生一個友善的提醒。”

壁爐裏的火苗在哔哩啪啦不安地作響，茶水的袅袅的煙霧也早已消散，蒂娜僵硬地坐着，她一時不确定，自己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信息。阿布拉克薩斯看出了她的緊張，繼續說道，“ 就像我之前說的，我的大部分事都是按照父親的意願來的，然而這一次，作為母校的成員之一，我遵照自己的意願。”他微笑，“我想去保護它。”

蒂娜驚訝地看着他，而這時，阿布拉克薩斯伸出手，握住了蒂娜冰冷的指尖，“ 我需要你的幫助，蒂娜。”

就在不久前，另一個黑發的少年抱住她的腰，對她說了同樣的話。

蒂娜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指尖的溫柔的觸感讓她的心跳飛快加速。

“我不知道我能幫助你什麽，馬爾福先生。”她稍稍平靜地說道。

“關于湯姆裏德爾還活着的事。”阿布拉克薩斯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他在哪裏？”

蒂娜心中“咯噔”一跳。她抽回了手，又作為掩飾性地撐住了自己的下巴，“湯姆裏德爾已經被懷疑遭到不幸……”

“是嗎。”阿布拉克薩斯慢悠悠地說道，“那麽你為什麽一點沒有難過的樣子，我曾經記得在一年多前的情人節，他還是你的心上人不是嗎。”他在“心上人”三個字上放慢了語速，“我比你想象地要了解他，我也不認為留下一個帶有血跡的級長徽章可以證明什麽，他和這起事件有關。”他的語氣帶着篤定，“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裏。”

蒂娜将茶杯放在桌上，她迎上阿布拉克薩斯的目光，“ 既然你了解他，那麽你也知道，他是不會輕易将秘密送出去的，除非你也變成他秘密的一部分。”她的眼神暗淡了下來，而在那一瞬間，她站了起來，“感謝你的紅茶，馬爾福先生，我想作為一個別學院的學生，在這裏待得太久是十分不妥的，也請你能體諒我的心情。”

她轉身想離去的時候，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少年從背後抱住了她，溫熱的呼吸就落在她耳邊的發梢上。阿布拉克薩斯的唇畔靠近蒂娜脖子上那塊指甲大小的傷口上，幾乎要貼上去了，暧昧的氣息令蒂娜腦子一陣暈眩。

“你在害怕，從葬禮上，到這裏，從頭到尾你一直在發抖，是他威脅你了嗎。我記得----我第一次遇到你們兩個的時候，在黑得不見五指的走廊上，他抓住你的頭發，似乎在逼問着你什麽。”阿布拉克薩斯指腹觸碰蒂娜脖子上的傷口，“這次，他又傷害你了？”

他餘光看到少女僵硬的面容，笑道，“ 你願意告訴我，是因為你不相信我能保護你？” 他握住蒂娜的肩膀，将她轉回身來，面朝着自己，“ 我已經從霍格沃茨畢業了，在我的身後是整個馬爾福家族的支撐，即使我還未真正地獨立，如果我想保護一個女人，那并不難做到。”

“我不需要保護，馬爾福先生。”蒂娜說道，“我并不像你所說的那樣無能。”她的聲音帶上了微不可察的顫抖，她知道自己的破綻一覽無遺，可即使如此，她仍舊無法做到相信面前的少年，即使有一瞬間，她幾乎要将湯姆的事全盤托去，當她想到那條蛇怪此刻正在周圍牆裏的某水管裏蜷曲着，正準備着随時一口吞了她，她連思考也變得艱難。

湯姆陰險狡詐，又拿蛇怪來威脅她的生命。只有自己表現出完全的誠服才能讓他放松警惕。

而在此過程中，她只有自己可以相信。

阿布拉克薩斯眼裏閃過明顯的失望，他遺憾地松開了蒂娜，“ 是他誘惑了你嗎。”他別有深意地說道，他也許該體諒，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女孩子的心情。

“我很抱歉，打擾了你寶貴的時間。”他仍舊彬彬有禮，卻帶着疏遠，“ 我會用自己的方法達成我要的後果。”他帶她走出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不過，艾倫小姐。”在蒂娜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記起了她的姓氏，并清晰地念了出來，其實他的記憶力并不差，甚至可以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發生過的細節，只有當他褪去了迷迷糊糊的漫不經心的狀态，恢複成一個繼承人該有的儀态時，“我希望你不要後悔。”他沖着她微笑，“尤其是當你拒絕了一個馬爾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