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43章

然後第二天下朝後,佟國維趁遞折子的時候,小心詢問了關于遺囑的時候,沒想到皇上居然也有。

而且比起他孤單單的一個借條,皇上這個外人都比他豐厚,想到這裏,佟國維的臉色更加黑了。

康熙瞅着他的臉色不對,好奇道:“舅舅,安寧給你留了什麽?”

佟國維臉皮直抽,最終從牙縫擠出道:“大清皇帝康熙十萬兩借條一份。”

旁邊伺候的梁九功和趙昌頓時表情一呆。

“什麽?”康熙問完以後,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昨天佟安寧明明在信中寫了将借條也分了,他以為是留給葉克書、德克新他們,誰知卻是佟國維。

仔細一想也對,除了佟國維,留給其他人,其他人估計不敢要。

佟國維意味深長地注視康熙,“皇上,您什麽時候和寧兒欠了十萬兩的欠條?”

他都不知道這事,十萬兩銀子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府裏有福晉管着,寧兒估計是從玻璃廠調動的,話說他知道玻璃廠賺錢,可是不知道那麽賺錢。

康熙先是愣了一下,後來反應過來,佟安寧借錢的事情佟國維壓根不知道。

想通這事,康熙心頭頓時舒服了。

一開始他還有些懷疑,這十萬兩有佟國維的幫助,畢竟表妹才十歲,恐怕調配不了那麽多錢。

現在看來,他低估舅舅和安寧兩人的膽子了,一個敢放手,一個敢給。

“咳……這個。”康熙醞釀了一下措辭,将幾天前佟安寧進宮借自己錢的事情說了。

聽完後,佟國維掏出懷裏的信封,瞅着康熙:“皇上,既然寧兒都這樣說了,這賬以後就由奴才來催了。”

Advertisement

康熙提醒他:“舅舅,安寧說過,只有等她死後,遺囑才生效,現在債主還是她。”

佟國維:……

所以他現在拿到手的就是一張廢紙。

不對,大閨女現在還好好的,大家拿到手的都是廢紙。

佟國維氣呼呼道:“等到寧兒好了,我一定要讓她重新改一下,給瑤瑤、葉克書、隆科多他們留的都是真金白銀,就我一張借條,太不公平了。”

康熙嘴角微翹,“可能是因為舅舅是佟府的大家長,安寧擔心其他人要不到。”

“咳!這事對我也是個難事。”佟國維幹咳了一聲。

向皇帝催賬,大清朝估計他是第一位,事情難度有些大。

輕松的事情說完,兩人又聊起佟安寧的病情。

佟國維嘆氣:“這些年,那丫頭雖然小病不斷,但是大病卻沒有,誰知卻在這時候給了我一個當頭棒喝,如果她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和她額娘說。”

康熙沉默了片刻,“舅舅,安寧她吉人自有天相,朕相信她能聽過這一遭!”

佟國維:“多謝皇上吉言,現如今,奴才也是沒轍了。”

……

郊外佟府莊子,佟安寧院內,薄紗帳裏佟安寧渾身發紅地躺在床上,渾身仿佛淋了水一般,秋嬷嬷和兩個丫鬟不停用涼毛巾不斷給她擦拭身體,用來降溫。

秋嬷嬷揪着心看着佟安寧。

格格感染天花就一點好處,除手臂上的幾個小型疱疹,身體其他地方都沒有,這樣他們清理身體時,也不用擔心碰破痘痂,影響格格的身體。

佟安寧暈暈乎乎的,面色蒼白,臉上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渾身一會兒熱,一會兒冷。

秋嬷嬷見她眉心一直都蹙着,時而呼吸微弱,時而重重吐納,淚眶就禁不住濕了,往日格格雖然身體雖然也弱,可是活力和精神氣那可是杠杠的,現在生死不知地躺在這裏,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明日。

佟安寧此時只覺得自己陷落了一片混沌中,不知時間,全身疼到無力掙紮,漂泊在宇宙間,任由風吹雨打,雷電陣陣沖擊她的身體,雨水澆洗她的傷口,她想要掙紮,可是從身體到意志仿佛都被禁锢在沉悶的空氣中,只能無奈地朝天翻個白眼。

每當她想要掙紮,就是一道霹靂下來,全身疼地窒息,偏偏還逃不掉,直接想死了算了。

……

一日,兩日,三日……

每天,不管是京中的佟府還是康熙都會派人來看,伊哈娜等人送的藥材已經塞滿了一個房間。

到了第四天,佟安寧的夢魇終于破了,一片漆黑的混沌中射進來一道光,她頓時失重往下墜,吓得一身冷汗,一下子清醒過來,聽到屋外的嘈雜聲,知道自己醒過來了。

她努力睜開雙眼,看到熟悉的青色帳頂,微微側頭,透過帳紗看到外面有人影在進出,“嗯……誰……水有沒有?”

“砰”的一聲,丫鬟手裏的銅盆掉落在地,連忙跑出去,“嬷嬷,嬷嬷!格格醒了!醒了!”

佟安寧就看到沖進來一大堆人,秋嬷嬷撩起帳子,看到佟安寧真的醒了,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格格,你終于沒事了!”

“嗯,我胡漢三又回來了!”佟安寧給了她一個虛弱的微笑,努力想要擡起手臂,可惜身體沒有力氣,擡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秋嬷嬷見狀,連忙握起她的手,“嬷嬷在這裏呢。”

她扭頭吩咐丫鬟:“快将格格的藥拿過來,請許太醫和那太醫過來。”

“欸!”丫鬟應了一聲,連忙跑了出去。

許太醫和那太醫接到消息後,迅速趕過來,給佟安寧診了診脈。

片刻後,那太醫面色一松,嘴角揚起,“寧格格現在已經無礙,不過畢竟是大病一場,今後還是要細心調養。”

秋嬷嬷連連點頭。

調養這事她們熟,不用太醫吩咐,也知道如何做。

佟安寧換了一身衣服後,吃了點東西恢複力氣,終于有力氣下床了。

路過梳妝臺時,瞥了眼鏡子。鏡子中女孩面容憔悴,眼睛無神,嘴唇幹裂,臉頰凹陷,無一不在昭示她大病了一場。

秋嬷嬷也注意到了,心疼道:“格格瘦了好多!”

佟安寧揚起笑容,“挺好的,省的減肥了,反正之前我還想減肥呢,現在省了麻煩。”

秋嬷嬷嗔了她一眼,“格格開什麽玩笑!”

走出門,一股涼風拂面而來,帶着夏日特有的芳草氣息,佟安寧情不自禁地喟嘆一聲。

活着真好!

她仰頭看着蒼藍的天空,幾片白雲悠閑地飄在其中,偶爾還有一兩只飛鳥掠過,讓人看着心曠神怡,“嬷嬷,莊子裏有其他人感染天花沒有,還有我的牛沒人碰吧!”

秋嬷嬷扶着她坐到了椅子裏,說道:“莊子裏還有三人後面也發了燒,根據格格的吩咐,都讓他們隔離了,派人好好照顧,同時記錄他們發病時的數據,至于那頭牛,奴婢也讓人好好照顧,目前正好好呢……”

那三人和格格的症狀有一樣也有不一樣的地方,一樣的地方就是疱疹的面積很小,都是只有一小部分,不一樣的是,他們的症狀比較輕。

如果不是現在莊子裏談天花色變,可能本人都無法發現。

所以也引起了許太醫和那太醫的注意,兩人這些天除了看顧格格,就是研究莊裏的天花。

聽秋嬷嬷說起許太醫他們注意到了,佟安寧松了一口氣。

來到清朝這麽些年,讓她看明白一件事,千萬不要低估古人,古人可能有時代的局限,但是絕對不是蠢人,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的主人,自己頂多算是歷史的見證者。

秋嬷嬷繼續道:“格格,福晉的娘家昨天也送了不少藥材,奴婢打聽出一件事,說是莫爾根大人也感染了天花,似乎和莊子裏的人差不多。”

佟安寧眉間微凝,“除了他,還有其他人嗎?他的那些手下呢?”

她懷疑是不是小舅舅送牛的時候,不小心接觸到了病牛。

秋嬷嬷搖頭,“奴婢沒打聽!”

佟安寧想了想,派人去外祖家打聽一下。

之後去看了病牛,确認秋嬷嬷沒有哄她。

休息了半天,下午的時候那太醫帶着人來給她診脈,佟安寧的精神也好多了,雖說現在還沒有力氣跑,走路已經不用人攙扶了。

那太醫診脈結束,捋着胡須欣慰道:“寧格格現在已經過了危險的時候,今後只待慢慢康裕即可。”

秋嬷嬷聞言簡直快要喜極而泣了,雖然今天不是第一次聽到,可是每一次聽到,她還是情不禁激動。

佟安寧:“多謝那太醫。”

那太醫上下打量她,漸漸眉心皺起,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引得周圍人大氣不敢出。

秋嬷嬷不禁絞緊帕子,“太醫,難不成格格還有其他不妥!”

那太醫愣了一下,回過神後,連忙開口道:“嬷嬷誤會了,老夫是有些疑問想要問格格,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問起?”

秋嬷嬷松了一口氣。

“那太醫,你如果想問就問,我要看看能不能回答,畢竟我現在還小。”佟安寧笑眯眯道。

那太醫聞狀,起身沖着佟安寧微微一拱手,“敢問格格,你可知你身上這種天花是從哪裏感染的?”

經過和許太醫這兩天的研究,他們得出一個讓人震驚的結論,恐怕在莊子感染的這個天花和外面的天花有些不一樣。

佟安寧兩眼無辜,“那太醫,我又不懂這些,不是在城裏就是在莊子裏,這不應該問你們嗎?”

那太醫仍然半信半疑,“格格就沒有一點線索嗎?”

佟安寧轉着眼珠子想了想,在那太醫急切的眼神中,緩緩開口:“我覺得應該是在莊子裏感染的,因為聽嬷嬷說,莊子裏也有很多像我這樣。”

那太醫:“這個老夫知曉,只是格格是第一個出現症狀的,他們也有可能受到格格的傳染,所以想從格格這裏得到答案。”

佟安寧聞言,搖了搖頭,“不是哦!”

“啊?”那太醫愣住了,難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佟安寧說道:“剛才我醒來,才知道原來替我找牛的小舅舅也感染了,他的症狀也很小。太醫大人如果有空,可以幫我問一下小舅舅身邊的其他人有沒有感染。”

“找牛?”那太醫抓住重點。

這兩天,他和許太醫将莊子裏有可能是感染源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自然也知道寧格格養在院子隔壁的母牛,那個牛他們見了,腹部尤其乳頭部位也生了類似天花的疱疹,不過以前沒注意這些,這兩天,他和許太醫一直在争辯,那頭母牛身上感染的是不是天花。

佟安寧笑盈盈點頭,在那太醫沉思時,又加了一句,“我曾經在一本翻譯的國外書籍上看到,養牛、放牛的農戶、擠奶工不會害怕天花,後來經過查詢,原來牛也會得天花,而且可能會傳染到人身上,臉上、身上會有一些痘疹,所以想着是不是牛身上的天花和人身上的天花有相同之處。”

“牛?”那太醫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情緒激動,“寧格格可知道這些意味着什麽?”

面前的這位姑娘居然将如此滔天之功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是太小,還是不在乎。

佟安寧嘆息道:“我當然知道,所以這些年一直委托小舅舅他們找啊!對于醫學方面的事情,我懂不了多少,但是知道醫者仁心,太醫院的諸位肯定會研究出法子,渡過這次難關的。”

那太醫心緒久久不能平複,怔怔地看着面前這位十歲姑娘,最終後退一步,鄭重地向她行了一個揖禮,“寧格格,老夫先代天下人謝過您!”

佟安寧上前将人扶起,“過了!太過了!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

那太醫激動道:“我馬上給皇上寫折子,寧格格,那頭牛可否交給老夫?”

佟安寧點頭:“可以,不過建議你們還是在莊子裏研究,看看莊子裏其他人是否感染了。”

那太醫連連颔首:“格格提醒的對!”

離開時,那太醫臉頰帶着暈紅,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心裏還不知道去哪裏,腳步已經往隔壁的牛棚去了。

看着牛棚裏的牛,那太醫瞳孔顫抖,心激動地快要跳出來。

同時對院子裏略微簡陋的牛棚、粗糙的草料、還有略微髒亂的居住環境都皺起了眉,顧不得吩咐熱鬧,自己捋了捋袖子上前收拾。

目前這只牛可是金貴的“牛菩薩”,可不能受傷。

他手下的人見狀,趕緊上前幫忙。

收拾完畢後,那太醫囑咐莊子的管事重新蓋個好的牛棚,如果他不滿意,就将管事自己房子挪出來給牛住。

管事一聽這威脅,哪敢不從。

那太醫回到住處後,拉着許太醫,将佟安寧的話告訴了他,他們一同來給佟安寧治療,那太醫如果撇下許太醫獨自上奏,他以後在太醫院不用幹了,再說許太醫也知曉莊子裏天花感染者的異常。

……

紫禁城內,康熙正在看山東道禦史顧如華的折子,山東那裏近日遭水災,遍地澤國,堤防潰決,本來百姓處于困苦中,可是官員懈怠,從修築堤壩時,就敷衍了事,造成堤壩潰決,所以顧如華懇請康熙處理相關官員。

康熙按了按眉心,京城的水災才退去不久,現在又有痘疫爆發的危險,對于山東這種情況,他只能先申斥了,但願那些官員能見好就收。

梁九功躬身進來,“皇上,許太醫和那太醫送來加急折子。”

“噢?”康熙有些詫異,他倆不是在佟府京郊的莊子嗎?

有什麽事情需要上折子。

“拿過來給朕看看!”康熙道。

梁九功恭敬送上去。

康熙看了前兩行,嘴角不禁露出笑,“她醒了,太醫說只需要靜養即可。”

梁九功連忙道:“奴才恭喜皇上,格格得皇上保佑,肯定沒事。”

康熙含笑接下他的馬屁,繼續看下面,眼睛漸漸瞪大,嘴巴微微張開。

“皇上?”梁九功有些納悶,不是說寧格格好了嗎?怎麽皇上是這副表情。

康熙沒理他,再次将奏折從頭看到尾,然後和尚,阖眸深吸一口氣,高聲道:“梁九功,去太醫院請張元。”

“奴才遵命!”梁九功連忙行禮,想要問一嘴,可是見康熙似乎很焦急,連忙轉身去太醫院喊人了。

張元正在太醫院和幾名禦醫一起研究玻璃廠提供的實驗器具,聽見梁九功喊人,連忙将東西放下,讓其他人繼續研究,就跟梁九功走了。

路上,張元好奇道:“梁公公,皇上宣我有什麽事?”

梁九功說道:“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寧格格身邊的許太醫和那太醫一起給皇上上了一個折子,皇上就讓奴才喊院使您了。”

“哦!”張元微微點頭,心頭的疑惑越發的多了。

……

到了乾清宮,康熙不等張元行禮,就将折子遞給他,“張院使,你看看這折子。”

張元接過折子,大致浏覽了一遍,看完後,有些不敢置信,又再看了一遍,“皇上,如果許濟和那額木沒有說謊,這可是大喜事,大清之幸,天下之幸。臣……臣恭喜皇上。”

說完,他跪地行禮。“皇上,許濟折子裏說,目前不确定牛身上的痘疹是否和天花有關,臣懇請前往京郊莊子。”

康熙将人扶起,“朕也有此意,此事事關重大,肯定要張院使親自坐鎮的。”

張元激動道:“臣遵旨!”

康熙:“張院使也要告訴許太醫和那太醫,他們倆的功勳朕不會忘記,現在形勢危急,爾等要同舟共濟。”

張元:“臣明白!”

張元離開後,康熙立馬讓人擺駕慈寧宮,他要告訴太皇太後這個好消息。

……

慈寧宮中,太皇太後扶着額頭在正殿坐着,腦中閃過這些日子發生的一件件事情,越想腦子越疼,先是鳳陽、宿州、懷遠等四十州縣發生了地震,死傷甚多,然後洪水差點将紫禁城給沖蹋了,再是睢縣的天花,京城一下子變得危機四伏,難道是老天爺給予大清的懲罰。

“皇上駕到!”

高亮的聲音将太皇太後的思緒拉回。

她詫異地看了看天色,“蘇茉兒,什麽時辰了?皇帝怎麽來了!”

“主子,快到亥時了。”蘇麻喇姑上前将她扶起,走到殿門口迎接皇上。“皇祖母!”康熙見太皇太後含笑站在門口,三步化作兩步,上前行了一禮,“孫兒給皇祖母請安了!”

“聽皇上語氣,似乎發生了好事!”太皇太後将人扶起,牽住康熙的手,“和哀家說說,讓哀家也樂呵樂呵。”

兩人在殿中坐下後,康熙将折子交給她,“皇祖母,看看。”

太皇太後接過折子,起先眉間還帶着笑意,後面越來越嚴肅,“這,皇帝,上面寫的可當真?”

“朕估計許濟和那額木有五六成把握,否則也不敢上折子,而且太醫院現在正在研究人痘法,聽張院使說,已經有成果了。”康熙神情輕松。

太皇太後聽他這樣一說,面上舒緩,樂呵呵道:“看來天不亡我大清啊!”

康熙點頭:“沒錯,朕也是這樣認為。”

太皇太後又打開折子看了看,嘆息道:“看來佟安寧是個有心又有福的人啊!”

不管是“人痘法”還是“牛痘”都是由她牽頭的,這份善心難得!這份福氣也難得。

康熙忍笑:“在安寧面前,皇祖母可不能這樣誇她,否則朕懷疑,她會飛上天的。”

聽到這話,太皇太後再次笑出了聲,“前些日子,伊哈娜前來給哀家請安,哭的梨花帶雨,給哀家誇了好一陣佟安寧,哀家一問,才知道,原來小姑娘以為命不久矣,給了親近的人都留了遺囑,連伊哈娜都有。小姑娘真是能折騰,對了,皇上,你是她的表哥,她應該也給留了東西吧。”

“咳!”康熙咳了一聲,“當然,她還留了不少。”

太皇太後聞言挑了挑眉,“來,跟哀家說說,讓哀家看看,伊哈娜和你在她心裏誰的地位高。”

“……”康熙面色有些尴尬,“皇祖母,朕一個男子怎麽能和一個女子相比。”

“哦!”太皇太後了然,看來兩人之間沒有拉開多少距離。

“皇祖母!”康熙帶着幾分惱羞,同時心裏埋怨伊哈娜沒有分寸,什麽話都亂說。

太皇太後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在哀家這裏,你的分量最重。”

蘇麻喇姑也插嘴道:“皇上,你在奴婢這裏也是!寧格格可能還小,覺得您不需要那麽多東西,所以沒留多少。”

她猜對了一半,佟安寧才不會給康熙留太多東西,留了太多東西,如果野史亂寫怎麽辦,到時候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

當天夜裏,張元就帶着人出城了,同時莫爾根等感染者也被轉移到了莊子,進行統一觀察和治療。

佟安寧是第二天醒來才知道莫爾根等人也來了莊子。

用完早膳後,就帶着人去看他了。

莫爾根看到她,大驚失色,“寧兒,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太醫不是說咱們新感染的天花不嚴重嗎?”

佟安寧白了他一眼,“我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同樣一拳打你可能是蚊子撓癢癢,打我那就是奪命拳了。”

誰讓她身體弱,而且就是現代再安全的疫苗,對待某些體質的人風險也是非常大的,萬幸的是她撐過來了。

莫爾根嘿嘿笑了笑,湊到她跟前,小聲道,“寧兒,你放心,多餘的話我沒說,就連老爹要揍死我了,我都沒多吐露一點。”佟安寧嘆氣,“不用做到那個程度,我做的又不是虧心事,小舅舅,這次連累你了!”

莫爾根聞言撓了撓頭,“沒事,再說,我這次可能是因禍得福。”

來到莊上後,他就讓人打探消息了,那些太醫沒有多少防備,很快就得知消息了,他沒想到大外甥女居然不聲不響地幹成了這樣的大事。

現在既然已經有結果,名垂青史他不敢想,但是牛是他找的,也是他運來的,而且自己還得了病,就憑這些,自己也能吃上湯。

想到這裏,他面上笑意更深了。

佟安寧:“放心,這次你們的功勞也不少,不過要先養好病。”

莫爾根連忙點頭。

……

莫爾根他們很快就病愈了,張元他們也肉眼可見地忙碌起來。

等到八月的時候,京城傳來消息,說是在外城發現有人染上天花了。

而張元他們此時在莊子裏也進入緊要時刻,之前所有事都還在摸索,現在他們要确定感染了牛痘的人是否對天花有免疫力,所以莫爾根他們要重新種痘,至于佟安寧,她的體質太弱,張元、許太醫等人不敢拿她做實驗。

莫爾根等人種痘前,一副視死如歸,英勇就義的模樣,表示為皇上出生入死,他們甘之若饴。

佟安寧:……

小舅舅的戲太足,在種痘之前,自己就告訴他感染牛痘後,就會對天花免疫,想讓他減少恐慌,沒想到現在戲更多了。

她也懶得揭穿,直接轉身不看了。

旁人以為她是因為擔憂,連忙寬慰。

佟安寧:……

她擔心個鬼。

種痘結束後,莫爾根等人仍然隔離在莊子上,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莫爾根等人仍然是活蹦亂跳,張元、許太醫等人眉眼愈發的舒展,眼睛愈發的亮。

為了防止種痘出現差錯,在七天後,這群人又種了第二波,然後莫爾根等人還是沒有感染,而且還因為吃得太好,運動的少,個個都胖了一圈。

佟安寧看着圓了一圈的莫爾根,嗤笑道:“小舅舅,你這副樣子,等到去皇上面前領賞時,想要賣慘都沒有資本。”

莫爾根一臉糾結:“可是莊上的飯菜太好了。”他也不想長胖,回家後,丹珠看到他這樣子,還以為自己去哪裏鬼混去了,到時候怎麽解釋。

在結果沒出來前,皇上肯定不會讓人将消息随便說出去。

在此之前丹珠肯定會亂想!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