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然後方銳說，行了反正周末嘛，銳哥請你們吃飯去。

葉麟說好耶，銳哥萬歲！

方銳輕輕地笑了一聲。

唐昊覺得自己在突然之間，似乎領悟了什麽，他看了一眼方銳，然而後者毫無察覺。

席間唐昊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在輕掩着的包廂門口，他聽見方銳說：“……所以你和周澤楷沒成啊——我以為，你們關系挺好的？”

……槽點太多以至于唐昊一時頓住了腳步，他聽到女孩子恹恹的聲音，說：“別提了……唉。”

方銳說：“你還好吧？”

葉麟說，也就那樣吧，真好還會離開嗎，哈哈。

“也是啊……”方銳似乎是嘆了口氣。

“銳哥。”葉麟說，“勇敢的人不畏懼改變啊……”

方銳笑了，說：你是在暗示我？

葉麟也笑了笑，說：或許吧。

唐昊若有所思，覺得自己一直不歸席太不正常，聽牆角也非他的本意，于是找了個合适的檔口回到座位，繼續了這場各懷心事的飯局。

九賽季的呼嘯在引入唐昊作為核心之後，一直處在積分榜單前列，但他和方銳始終不能協調彼此，算個致命的隐患。四強賽他們被當賽季的衛冕冠軍、如日中天的輪回拿下，下場之後方銳還和周澤楷說了點什麽——哦他們兩個都是五期的，平時關系還不錯，還有葉麟……

這種時候，又想到葉麟了……唐昊覺得自己不會再好了。

帶着不知哪裏來的憤懑，在酒店走廊遇到方銳的時候，唐昊沒忍住，拉住了他，但是方銳臉上的神色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郁，這種表情驚了唐昊一下。

他聽到方銳輕輕地說：其實，下個賽季……我要離開了。

唐昊說：什麽？

方銳說：我已經跟經理商量過了。又說：……辛苦你了。

……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唐昊在心裏咆哮：呼嘯不是你出道以來就一直、一直……！

但是他沒能說出口，因為方銳說：雖然還挺不好意思的，作為前輩，也沒有真的教給過你什麽……

這是問題的關鍵麽！唐昊很抓狂，他想說你知道葉麟麽，葉麟豈止沒教給我什麽，她根本是給我剩了一堆大麻煩！

方銳說：但是唐昊，我想，有個道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作為前輩來說。

唐昊看着他，聽到他說：沒有人生來是要輸的。

唐昊呆立在原地，如同被驚雷劈中。

之後的一系列流程進行得很快，解約、簽合同、收拾東西、離開。

唐昊冷眼注視着那個背影，怎麽看來說都不具備什麽前輩氣場，他冷冷地說：這是你的勇敢嗎？

什麽？方銳有點驚訝。

唐昊說：那麽你對葉麟呢？也是這樣勇敢的嗎？

方銳頓了頓，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說：你個小鬼……知道得還挺多。

唐昊很想說自己還知道些別的，但他沒說，而是說：你打算去哪裏。

不知道啊……方銳說，如果真的沒地方去，或許休息一段時間……也說不定呢……

方銳！唐昊幾乎是怒目而視。

“得了。”方銳疲倦地擺擺手，似乎不願跟他計較，然後他說，哦說起來葉麟有東西拜托我交給你啊——這人是預測到了我們兩個會吵架麽……

唐昊一驚。

“她……出國啦。”方銳說，“出國留學。”

“……”唐昊頓了頓，然後說，“她不繼續幫葉秋打比賽了？”

方銳笑笑，說：不知道啊……這個人一直很任性的……

唐昊遲疑片刻，然後說：……你喜歡她麽？

“或許吧。”方銳說，“這種事情也……很難說清楚的吧……”

膽小鬼。唐昊在心裏說。

他有些別扭地接過了那個信封，但還是跟方銳好好說了再見，就算道別了。

然後他幾乎是飛奔着回到了宿舍，他打開那個信封，裏面放着的……是一個蜘蛛……蜘蛛形狀的耳釘——他突然間想起來，之前，葉麟只給過他一個……

他打開手機給葉麟發消息說，方銳要離開呼嘯了。

葉麟回他消息，說：啊這樣……

唐昊說：你之前就知道了嗎？

葉麟說我哪有這麽厲害啊。

你喜歡蜘蛛？

還好吧……其實還蠻讨厭的，之前房間裏進了蜘蛛，把我吓個半死。葉麟說。

唐昊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而且是止不住的那種，大笑。

笑完之後他突然想到了多年前在雜志上看到的，關于蜘蛛的冷笑話：兩個蜘蛛在織網，一個問另一個：你知道為什麽我們的網總是那麽堅固嗎？另一個蜘蛛回答：因為我們用夢想和希望把網編織在一起。

但是唐昊想，蜘蛛的網，在真正的風暴面前，往往不值一提。

最後他心平氣和地問：不會再回聯盟了嗎。

葉麟發了個大笑的表情，說：是啊。

唐昊沒忍住發了：方銳挺喜歡你的。

葉麟灑脫地回複：我也愛他！

唐昊盯着界面半天，也沒有再編輯一條新的文字出來了，某種無力的感覺深深地攫取了他的心髒。

那麽，蜘蛛呢？他沒意識到自己又發了一遍。

蜘蛛很好啊。葉麟說，只是……不太好解釋不過朋友你聽說過葉公好龍麽？

你對冠軍也是葉公好龍麽？唐昊說。

哈哈哈哈。葉麟說：你以為呢？我可是大學生，再打游戲就要挂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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