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最好的獵人

最好的獵人

經歷牛大壯的家暴後，娘親的身體愈發不如從前，你端着藥來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娘親扶起來，說道：“娘，喝藥了！”

娘親慘白的臉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淤青，你知道，這些都是牛大壯的傑作。娘親虛弱地張嘴說道：“這藥也不便宜吧，那兩父子有沒有為難你？”時至今日，娘親都還在擔心你。

“這幾天我沒去包子鋪經營，牛誠實也被他爹揍得有些下不來床，牛大壯斷了財路，又加上牛誠實卧病在床，倒沒怎麽搭理我。”你一邊說着，一邊舀了一勺藥遞到娘親面前。

娘親喝下藥後懊悔地說道：“都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牛家這兩父子是怎樣的品性，就讓你急急忙忙地入了我的名下，這下倒好......”

你從未怨怪過娘親，畢竟當初是你求着她讓你入她名下，反倒是你，連累娘親白白挨了這一頓揍，日子也不得安生。

你繼續說道：“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吧？”

娘親擡頭看了你一眼，又低下頭說：“自從他跟在外面跟那個風塵女有了孩子後，就隔三差五對我這樣，我這一身的傷痛，幾乎都是拜他所賜......”娘親一邊說，一邊用手環抱住自己的身軀。

你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娘親擔心地說道：“你想做什麽？你千萬別做傻事啊，為了這種人不值當的！”

看着娘親關切的眼神，你不禁心想，她要真是你親生母親就好了。你将娘親抱在自己懷裏說道：“娘，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做讓自己身陷危險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娘親曾對你說，她名義下只有一個女兒，而她作為牛誠實的“嫡母”，顯然是不合理的，于是你問道：“娘，牛誠實在他親生母親去世後，是否有過繼到你名下？”

娘親不假思索地說道：“我記得當年那個女人死了之後，牛大壯為了省一筆過繼的錢，所以并沒有将牛誠實過繼到我名義下。”

瞬間，你腦子裏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春風十裏，是牛誠實親娘生前營生的青樓。你獨自一人來到此地，就為了來找十多年前牛誠實親娘的賣身契！

裏頭的賓客和接待他們的女子看着你從門口走進來，一身灰頭土臉的打扮，不禁感到疑惑。

你聽見幾個客人在一旁竊竊私語：“這姑娘是新來的嗎？怎麽打扮得邋裏邋遢的？”

“該不會是想到這來找活兒的吧？我看她姿色還不錯呀！她要是在這謀生怕不是能一舉奪下花魁吧，哈哈哈！”

“花魁不至于！春風十裏的虞思姑娘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聽着那幾個人對你的調笑，你惡狠狠地瞥了他們一眼，他們似乎感受到了你的怒氣，很快便噤了聲。

你繼續往樓上走，看着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好幾的老鸨，便攔下問道：“媽媽您好，請問您在這幹了多久了？”

老鸨眉眼間散發出一絲精明，雖看得出歲月的痕跡，但風韻猶存，身姿婀娜曼妙，年輕時定也為許多男子所傾倒！

她看你姿色不錯，誤以為你是來應聘的，便挂着職業假笑說道：“喲！姑娘，你要是想到我們這來，找我紅姨就對了！”

“不不不，紅姨你誤會了，我是想詢問一個女子的事...”你對紅姨說道。

不等你說完，紅姨不耐煩地打斷你道：“啧，我們這每年來來回回這麽多女子，有來讨營生的，也有來捉奸的，我怎麽知道你找的是哪位！你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沒事兒還是趕緊離開這吧！”

看得出來不給她點好處，怕是問不出什麽了，于是你從懷裏掏出幾枚銅幣，問道：“紅姨您行行好，我就想知道大約十六七年前，你們樓裏是不是有過一個姑娘，給男人生了孩子就去了的？”

紅姨接過銅幣，假裝思考地說道：“嗯...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但我想不起來那是誰了！”

看來有戲！于是你從腰間再次掏出一枚碎銀說道：“媽媽您看，我就這點子積蓄了，您能幫幫忙，仔細回憶一下嗎？”

她從你手中拿走碎銀，說道：“行吧！我印象中，就只知道一個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她叫銀杉，曾是我的好姐妹，我記得那時候有個粗犷的男人三天兩頭就來找她，後來她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銀杉那個蠢姑娘，不知是被灌了什麽迷魂藥，竟決定把孩子生下來！我就勸她呀，給男人生孩子倒黴八輩子，她非是不聽，鐵了心要跟一個獵戶去過日子，我看那男人的窮酸樣，就認定了她這輩子得交代在這了！果不其然，銀杉生孩子的時候穩婆就問那個獵戶，保大還是保小，那臭男人想都沒想就說保大，後來銀杉生了個兒子就撒手人寰了，那個男人帶着孩子也不知所蹤！”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哎！媽媽我呀，年輕時候也有不少男人搶着贖身，可我偏不要，我可不想給那些個臭男人生孩子，銀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獵戶，難産，都對上了！應該就是銀杉沒錯了！

“聽您的意思，那個獵戶在銀杉生前并未幫她贖身，對嗎？”你繼續問道。

紅姨冷笑一聲說道：“那個臭男人會舍得幫銀杉贖身？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這太好了，一切如你所料！你繼續說道：“你可知道，銀杉的賣身契如今在哪裏？”

紅姨稍加思索，說道：“當時我用自己攢了十八年的積蓄盤下這家青樓後，前任老板就把這些姑娘的賣身契都一并轉交給了我，銀杉的賣身契好像...好像也在那堆賣身契裏頭！”她轉念一想，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人都死了，還提那勞什子作甚？”

你眼睛亮了，說道：“您方才說，銀杉是您的好姐妹，您可曾想過幫她報仇？”

“報仇？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連那個男人姓什名誰都不知道，報的哪門子仇？要怪就怪我姐妹眼光不好，挑了這麽個狗東西！”紅姨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這事兒有戲！

“若是我知道他在哪，而且事成之後我能讓你拿到一百銀呢？”

紅姨來了興趣，挑了挑眉說：“仔細說來聽聽！”

“嗯…銀杉的賣身契雖然已經跟她本人沒有瓜葛了，但據我所知，按我朝律例，凡未贖身者，其後人歸東家所有。銀杉生下兒子牛誠實後并未過繼給嫡母，也就是說，銀杉的這張賣身契足夠證明她的兒子牛誠實還是賤籍，母債子償，到時候他就必須得到春風十裏來給您端茶倒水！”你将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紅姨一臉鄙夷：“我要的是錢，我要她兒子給我端茶倒水有什麽用！我這可不缺人！還有，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會對銀杉兒子的事如此清楚！”

你接着說道：“紅姨你別急呀！我還沒來得及向您正式地做個自我介紹。我叫牛最，是獵戶牛大壯的女兒，這些年我跟娘親王桂花處處被我爹和弟弟欺壓，前幾日我娘親差點被爹打死！可憐我就這麽一個娘，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娘親真的被他們父子倆欺負到死吧，只能想想辦法讓他們兩父子自顧不暇，求一點茍延殘喘的時間！”

紅姨心疼地看着你：“我當年就說那個…牛什麽來着？牛大壯是吧，他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看來統統應了驗！抛棄妻女，還害死我的姐妹，真是該死！”

你知道再添一把火，紅姨就會答應幫忙了，于是說道：“如今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您用銀杉的賣身契去威脅牛家父子，讓他們交出白銀來給銀杉贖身，否則就遞到官府去，讓牛誠實淪為賤籍，永世不得翻身，這輩子也不能自主讨媳婦，也算是給銀杉報了當年的仇，不是嗎？”

“那萬一牛大壯寧願兒子淪為賤籍，也不願花錢給銀杉贖身呢？”紅姨問道。

你抹了幾滴鱷魚的眼淚說道：“我太了解我爹了，他把弟弟當做命根子，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會給的！”你的這番話給紅姨吃了一顆定心丸，最後你給她來了一番道德綁架：“紅姨！你就當幫幫我和我娘吧！女孩幫助女孩！當年你沒能從牛大壯手裏救下銀杉的遺憾，或許能在今日彌補！我啥也不求，換來的錢財我一個銅板也不要，只求您能助我們母女倆脫離苦海呀！”

最後的這番精彩的演講顯然是觸動了紅姨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她點點頭說道：“行！我紅姨為人仗義，就幫你這次！”

有了紅姨的幫助，你的計劃終于可以順利開展了。

讓紅姨去要錢只是你整個計劃的第一步，只要牛大壯心甘情願地踩進你布置好的陷阱，接下來的一切将會是水到渠成！

牛大壯父子當了獵人那麽多年，如今也該讓他們嘗嘗，變成獵物被獵殺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