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妖狐·崩裂的高塔

妖狐·崩裂的高塔

東方霖笑眯眯地補充一句：“強大的意義是制裁，只有你足夠強大才有能力去制裁那些害人的東西，才能讓其他人活的更好，你懂了麽？”灰灰如同冷水澆頭般低下頭，他安靜下來，整個人陷入沉默，“強大的意義是守護”，媽媽的話，爸爸的叮囑圍繞在耳邊，兩種理論沖擊着他的大腦，灰灰如飄零的浮萍不知如何是好。“我應該信誰的？你？還是他們？”灰灰擡頭看天空，又轉身看自己的夥伴，最後看向東方霖，霖悠哉悠哉：“父母和朋友自然可信，可是他們提出的建議卻不一定是最适合的，因為他們肯定更偏向你啊。”“我不懂！”灰灰站起來，眉眼之間浮現出土系符紋，手中握緊錘子，“我不懂啊！”他猛的捶地，巨大的震動傳來，地面上出現擴散的裂紋，一瞬間天崩地裂。霖動動手指，空間擴展，饒是這般身後的大樓仍然被震塌，魔幻城堡毀于一旦。霖滿意的笑了，雲片又急又驚的看着灰灰，然後看向霖并用手指着他：“你笑啥！你家都沒了！”霖搖搖手指：“不不不，一個城堡塌了我能再造一百個，這根本不在話下，你們還是先擔心那個小黑兔子吧。”雲片回過頭，灰灰舉起錘子，第二輪地震來襲，大地在哭泣，土壤在顫抖，這是灰灰的大地奏鳴曲，四周迅速崩裂。莉娅和銅葉分別救走躺在地上的安妍和汐蕊防止誤傷，不過劇烈的震感還是喚醒兩人，地震停止，看到四周的狼藉莉娅也十分驚嘆：“灰灰的破壞力太高了！土系法術的滞後傷害太強了！幸虧咱們在獨立空間裏，不然這半座城就沒了！”霖聞言甚是滿意：“對呀對呀，你們還得謝謝我呢。”“你閉嘴！都是你這個家夥！”灰灰召喚出的土柱接連沖向霖，霖見狀眯起眼睛：“爆發力不錯，但也只是，不錯。”他揮手，那些靠近他的土柱憑空消失；霖消除了那部分空間。灰灰舉起錘子，雲片驚呆了：“還來？灰兄！我是雲片吶！你冷靜！”灰灰一怔，回頭看雲片：“剛剛我發脾氣了？對不起，我……”霖出手打斷，在他的指揮下一只閃着光的狐貍鑽進灰灰體內，夢魇術夾雜着幻術徹底擾亂灰灰的神智。銅葉立刻反應過來大喊：“莉娅！用光照醒他！剛才我們就是這樣自相殘殺的！”莉娅立刻施法，然而灰灰比她更快，他召喚拔地而起的土柱抵擋攻擊同時攻擊莉娅，莉娅等人不得不躲閃。灰灰顯然把他們當成了霖及其分身：“可惡！都是你！你為什麽要質問我！我把這件心事埋進三百多年，被你又刨出來了！你可惡！你們都可惡！”地面裂開，巨大的石頭和土塊一陣亂飛，手起手落間一片灰飛煙滅，灰灰幾乎瘋魔。汐蕊見狀放棄防禦：“這不行，再這麽下去他會殺死我們！”她沖過去，每走一步都有一株藤蔓長出，汐蕊要用植物牽制住灰灰，霖怎麽可能讓她如意：“小心點啊蕊蕊小姐。”他揮動團扇，一陣帶着光華的蝴蝶飛來，直挺挺地鑽進汐蕊來不及躲避的身體裏：“嗚啊！”汐蕊軟綿綿的落地，随後扭頭看着其他人，眉眼之間出現符紋——顯然她也中招了。藤蔓與土塊四飛，整個空間似乎要被撕裂，雲片一邊跑一邊喊：“有沒有搞錯啊！這不是明擺着自己人打自己人嘛！”

霖抱膝：“所以呢？你們要大聲喊他們的名字，或者大聲說你們曾經許下的承諾，來喚醒他們嗎？”雲片：“你看我有空喊嗎！”說畢他被一株藤蔓卷住腿，甩到一邊的廢墟中。“背後交給你了！”莉娅用光擊碎土塊，“我得想辦法叫醒他倆！不然就廢了！”安妍用弓箭打散藤蔓：“放心！後面交給我！”銅葉橫殺過來：“我也來！”她一揮手，一片烈火燃燒，整個空間紅光沖天，藤蔓和土塊瞬間化為灰燼，在火光中莉娅像女武神一樣殺出來，直撲汐蕊和灰灰。霖拍拍手：“好炫酷！我也來！”他揮動團扇，無數彩色大蝴蝶飛過來，那都是他的幻術，對此莉娅的回應是：“收起你那無聊的把戲！”金光像菊花一樣迸發，将蝶群一掃而空。土塊和藤蔓随即飛來，雲片揮手，金屬漩渦重現，将那些攻擊盡數擊破。霖又召喚綢帶亂飛，被銅葉用火燒淨，霖的其他攻擊也被安妍用影子大軍壓制。莉娅沖到離汐蕊和灰灰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揮手，一陣刺眼的光閃過，霖也不得不拿團扇遮擋，同時用結界保護自己。在光明下，邪，穢之物化作無形。光芒散去，汐蕊和灰灰落地，汐蕊當時回過神：“我剛剛…做了什麽？”雲片趕緊喊：“蕊蕊姐！你和灰灰兄剛才被東方霖那個老狐貍控制了！”汐蕊聞言更生氣了，她轉過頭，怒氣沖沖地看着貴妃榻上打量着他們的霖。灰灰跪在地上，頭低下，沒有說話，似乎在緩沖。霖靜靜地看着他們：“所以呢？你們要丢下這個兔子繼續戰鬥嗎？”銅葉站出來：“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雲片也揮舞棍子：“沒錯沒錯！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你一個？”霖搖搖頭：“我又不怕打團戰。”灰灰陷入沉默，他正在進行心靈對話，夢魇術還沒完全散去，在短暫的夢中，灰灰看到自己的父親。父親問他：“怎麽了大兒？你在因為什麽生氣呢？”灰灰搖搖頭：“我不知道，爸，我不明白我在生氣什麽。其實，我不恨東方霖直接把問題拿出來，一開始我就或多或少想過，只不過我怕自己解不出來就幹脆不解了，我把問題埋在最深的土裏。是我自己膽小懦弱且知難而退，如果我勇敢一點，多想一點，也不會在這個問題被拿出來時氣急敗壞、心亂如麻。這些原本就是我應該承擔的後果，我只不過推遲了承擔時間而已。”灰灰低下頭，他的父親問他：“還有別的嗎？比如你對那個問題的看法？”灰灰擡起頭：“我也不知道。我想守護那些普通人，我想制裁那些為非作惡的壞人，可是在我守護的人中也有壞人，我不想幫他們，也不能私自制裁他們。我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了他們，成了助纣為虐的大壞人，我為這事煩惱。”灰父嘆口氣，随後緩緩道來：

“你首先要明白一件事，壞人只能被正義審判。如果你制裁一個惡霸人們首先會想這人得多壞能氣的守護者直接出手，如果是更壞的人去制裁人們會先想這人好慘，會自覺不自覺地把惡霸也歸為無辜的受害者行列，而不是善惡到頭終有報的自作自受行列。你不要懷疑你所處的陣營是否正确。”灰灰點點頭：“我明白，我絕對不會背叛我的朋友，不會步入祺琪老師的後塵。”灰父聽後一笑：“說起祺琪老師，你應該更清楚，她雖然說是為了洩憤殺害旁人，可實際上她也是在确切調查後才選擇鏟除那些威脅網絡安全的人的，她的行為不是錯誤，而且極端。但是她的調查需要耗費那麽多力量，才能完全确定一個人是徹底的壞人，你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去調查清楚每一個人的底細呢？而且有時候那些事情遠比你想的複雜，你無法徹底分清好人和壞人啊。”灰灰擡起頭：“那我應該怎麽做？”灰父用手指點了一下灰灰的額頭：“別低估了你的守護者權利啊，你的手冊上說了你有強制審判機關做出合理處罰的權利，當你發現審判機關有包庇行為時。與違法犯罪作鬥争，既是你的義務，也是你的權利啊。壞人要由法律和真正的正義制裁，而不是讓更壞的人去以暴制暴，他們的行為不是完全的錯誤，但是要是誰都那麽幹，這世界早亂了。”這幾句話如同陽光穿透灰灰心中最厚實的雲層，掃清阻撓他的最後障礙。灰灰起身，對父親鞠躬：“謝謝您，我清楚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殘垣斷壁，朋友們擔憂的看着他。看着同伴，灰灰愣了，他明白自己失控後犯了錯，他猶豫的說：“我……對不起。”雲片終于忍不住了，他跑過去抱住灰灰：“嗚嗚嗚……灰灰你終于醒了！你差點把我們砸死！嗚嗚嗚……”雲片劫後餘生般哭出來，霖看着他們相擁而泣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動，自己那個人渣老爹死後，他的七位姨娘激動的抱着他哭的震天動地，只有他因為自己的做法高興的只笑不流淚。灰灰輕輕扶着雲片：“不哭不哭，抱抱。”雲片慢慢停止哭泣。銅葉松了口氣，灰灰總算緩過來了，不過還有更麻煩的事需要解決，想到這兒她轉身看着霖：“你現在很失望吧，我們又一次戰勝了心魔，你的如意算盤亂套了。”霖搖搖頭：“我失望什麽？我甚至對你們感到欣慰，畢竟，包括我在內的白銀組織，從未把你們當做敵人。你們懂嗎？”他笑嘻嘻的。雲片緩過來後停止哭，他指着霖：“我們憑啥要懂你說的？”霖笑的高深莫測：“直到決戰結束，你們最好都不要懂我說的話。”安妍一愣：“什麽意思？”霖卻岔開話題：“好了，開始吧，決戰開始了哦。”他拍拍手，四周的環境劇烈變化，一陣眼花缭亂，最終衆人腳下變成了一片平靜的湖面，天空中絢爛多彩的晚霞像錦緞一樣展開，經過湖面反射後整個空間如同歐泊。圍着衆人的身邊長出無數彩色的水晶，在水晶盤中間一株安妍看過的蘋果樹長出來，玻璃蘋果光華閃爍。

霖笑盈盈的落在最高的樹尖上：“我的戰場必須華麗。”衆人舉起武器迎戰。霖揮手，無數散發着各色熒光的九尾狐拖着彗星一樣的尾巴跑向各處，這是他用來蠱惑人心的幻術，衆人釋放攻擊抵擋，被擊中的狐貍化作一陣光暈消失，甚是華麗。霖笑嘻嘻的轉動團扇：“不錯不錯，下一波來咯！”無數半透明的彩色波紋向四處擴散，那是霖發出的消除空間攻擊，衆人開始躲閃，終究因為避閃不及被剮蹭到，鮮血流出來。霖越發高興：“我說了，我不怕硬碰硬。”他揮動衣袖，一陣蝴蝶飛舞，看得大家眼花缭亂，在蝴蝶之下，無數彩色的絲綢竄出來，割傷同時糾纏大家。雲片用棍子和金屬條抵抗：“麻煩死了！”柔軟的絲綢包裹住金屬，鋒利的金屬逐漸失去攻擊性，銅葉釋放火焰燃燒，卻發現綢帶根本燒不盡。好在莉娅與安妍沖過來，安妍清除絲綢，莉娅則掃清幻術，汐蕊恰到好處的配合，源源不斷的藤蔓沖向霖。霖揮動團扇似乎要消除那部分空間，灰灰怎麽可能讓他如願，灰灰舉起錘子造成地震，再将碎裂的水晶塊全部擊向霖。霖淡淡的看着水晶，随後水晶似乎碰上了什麽被反彈到各處，霖剛才調整了空間壁壘同時鍛造結界，此刻他身邊已經出現了若隐若現的淡紫色。安妍分析：“他的結界很難擊破！試試合擊！咱們的總體實力在他之上！”霖點點頭算是默許。攻擊四面八方的襲來，卻經過反射後回到他們的主人身邊，大家遭受了他們自己攻擊的洗禮。無視身上的傷，銅葉喊話：“再試一次！大家試試間隙攻擊，讓他來不及改變空間布局！”衆人開始錯峰攻擊，霖舞動手指，他身旁的空間開始扭曲，大家的攻擊被扭轉的空間傳送到各處，霖完全跟得上他們的攻擊節奏。莉娅：“不行，根本摸不到他！這麽下去我們會被活活耗死！”她大喊：“夥伴們掩護我！我給你們開路！”其他人應聲行動，莉娅開始沖刺，可是霖怎麽可能讓她沖過來，他舉起雙手，無數形式各異的珠釵玉簪浮在空中：“這招叫，天外飛仙！”簪子一齊飛向他們，衆人揮動武器抵擋，那些帶有實體攻擊的幻術簪子化作花瓣、光暈、羽毛等特效消失，場面一陣絢爛多彩，光華斑斓。在一片五彩斑斓中，莉娅咬着牙沖出來，她笑笑：“得動點真本事了！”金光一閃，莉娅消失在霖眼前。霖的眼睛逐漸睜大：“消失了？不對，她在高速移動！”“砰！”莉娅一劍砍在霖的結界上，不待他反應，莉娅随後發起猛烈攻擊，霖擡起手想要出招，其他人的攻擊也随後而來。“不行，結界撐不住，”霖眼珠一轉随機瞬移離開原地，結界應聲破碎。霖剛剛站穩，不待他反應莉娅旋即沖來，對着他就是一拳，霖簡短蓄力出掌将她推開，巨大的力量也沖倒其他人。霖收回手，看着掌心被光灼燒出的傷：“這不是瞬移的速度，”霖緩緩看向莉娅，“她在光速移動！”霖咬咬牙：“低估她了，這種速度怕是只有銀或段的級別才能應付。”莉娅落地後立刻站好，擦了一下嘴邊的血，她又消失了。東方霖迅速鍛造結界，然而莉娅更快，他只能舍棄結界，然而他終究閃身不及，寬大的衣袖被莉娅的長劍消去。莉娅當機立斷，反手用力将長劍揮向霖，霖用瞬移躲過。雲片和汐蕊過來幫忙：“妖狐哪裏跑！”藤蔓和金屬網交織着擴散，盡全力找出霖的藏身之處，霖根本看不上這種攻擊，他一個轉身，釋放的空間消除術将兩人召喚的金屬網和藤蔓盡數抹殺。銅葉釋放火焰，霖也将火焰收進另一個空間壓縮消除，灰灰指揮土柱從地下鑽出，向霖縮小包圍圈。霖冷笑一聲，正欲削去空間，卻發現莉娅在土柱的縫隙間以光速向他飛來。霖揮手召喚法陣抵擋，莉娅對着法陣打出一套劍法，霖看着逐漸縮小的包圍圈和即将上來的其他人的攻擊，嘴角上揚，随即通過瞬移到達別的地方。衆人和東方霖陷入拉扯和追逐戰。正在幾人纏鬥之際，忽然聽到一陣破裂聲，衆人看去，發現整個魔幻城堡出現裂紋，整個由東方霖鍛造出的空間居然要被人從外面攻破。霖擡頭，眉頭一皺：“幹什麽呢小耗子？趁我不注意要偷家？”倒是低估那個鋒易了，居然真讓他給偷家了！霖這麽想着，他擡手，“真以為我修複空間需要的時間能讓你們裏應外合？”“看哪裏呢你！”灰灰冷不防竄出來，對準東方霖就是一拳，正中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