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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周鳴玉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她眼睛睜大,直接站了起來,重複确認道:“二哥的孩子?”
她不可思議地道:“不是說嫂嫂在收到降罪旨意之後,驚動早産生了個死胎嗎?那孩子還活着?”
謝愉點頭,面帶隐痛,道:“就是那朱家嫂嫂,當年又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眼見着嫂嫂早産,又有官兵來守,知道情況不妙,所以直接撞了櫃子,當場見紅生了個死胎出來。朱家嫂嫂忍着沒聲張,叫嫂嫂的侍婢過來,把兩個孩子換了。”
她提到這事,面上仍舊是不忍和悲恸:“朱家嫂嫂為這事傷了身子,我來這邊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如今就只剩下她的大兒子還有二哥的兒子,都藏在這邊保育堂裏,全都随朱家嫂嫂姓秦。她大兒子叫秦漫,二哥的兒子,就叫秦游。”
周鳴玉慢慢消化了這一長段話,緩了一會兒,方問道:“朱家嫂嫂呢?”
謝愉道:“找了處好地方,安安靜靜的,不受打擾。我每年都帶着兩個孩子去瞧,叫他們記得母親的墓。”
她微頓了片刻,道:“二哥二嫂沒來得及給孩子取名,孩子也沒見過他們。朱家嫂嫂養了他那麽久,我沒告訴他真相,兩個孩子至今都以為彼此是親兄弟,也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朱之隅。”
周鳴玉點點頭,道:“這樣好,什麽都不知道才最好。難得有個幹幹淨淨的孩子,何必把他牽扯進來。更何況,朱家嫂嫂到底對他有救命之恩,認她作母親也是應當的。”
她看向謝愉,問道:“我能去看看兩個孩子嗎?”
謝愉道:“自然可以,只是今天晚了,把孩子叫起來奇怪。回頭再尋機會罷。”
周鳴玉感慨于謝家居然還有別的血脈留存,又感慨于這位朱家嫂嫂的恩德仁義,一時難言,最後同謝愉提醒道:“姐姐既然護着他們,沒有再提到朱之隅的名字,那就千萬別再讓他們和謝家軍扯上關系。姐姐可還記得清河郡主原之瓊嗎?”
謝愉點頭道:“記得,你們小的時候,玩兒得很好。”
周鳴玉無奈搖頭道:“我在上京時,與她有過些來往,此女手段狠毒非常,野心也磅礴,甚至于主動設計謀害了自己的兄長。我與她交往,得知當年楊家陷害謝家,端王府應當也在其中插了一手。我不過是以謝家的名義稍加試探,原之瓊和端王府便立刻有了動作,若是叫他們知道謝家真有血脈尚存于世,恐怕有大危險。”
謝愉不知道上京的彎彎繞,聽到周鳴玉這樣提醒她,便謹慎地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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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乍一聽此言,仍舊有些驚訝。
“我記得她小時候,是個挺內向乖巧的小姑娘。怎麽,你這次在上京見到她,她變化這麽大?”
謝愉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主動謀害自己的兄長,這是怎麽回事?”
周鳴玉便将在上苑時,原之瓊換了原之璘的馬鞍的事告訴了謝愉,講此事時難免講到了原之瓊想要謀害自己。
她擔心謝愉擔心,沒有多言自己墜崖的事,只是淺淺帶過有人來刺殺,不過強調了自己沒有受傷,平安躲過了刺客。
謝愉明顯不相信。
“她為了達成目的,連親哥哥都能殺,居然會如此輕松放過你?”
她猜到八成是周鳴玉為免自己擔心才這樣說,但無論如何這事已經過去,她也就沒再多問,只是思忖着道:“她有那麽個父親,倒也難免養得歪些。”
周鳴玉問道:“姐姐這話怎麽說?”
謝愉道:“我在這兒,也聽說過晉州的事兒。端王在那邊鑄私錢,沒少盤剝錢財,日子過得窮奢極侈,別院都建了好幾座。但是他們百姓的日子可是過得苦,不少年輕人都從那邊跑了。”
她冷笑一聲,道:“也不知上面那位是怎麽治下的,這種蠹蟲也能留到今日。”
謝愉狠起來連皇帝老子都罵。
周鳴玉聽到端王鑄私錢的事,連在濱州的謝愉都知道了,也是不免有些驚訝,道:“我聽說,他在隔壁婁縣的那座銅礦開了私井,偷運了不少黃銅出去,朝廷應該已經派人去查了。他鑄幣斂財,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避諱嗎?”
說到這事,謝愉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周鳴玉問:“姐姐知道什麽嗎?”
謝愉搖頭,道:“關于此事,我這裏興許有些事,每天更新各種資源,歡迎入鳥峮四二2二武九一四氣倒能關聯得上。你莫要着急,我明日叫青哥去查一查,清楚了再同你說。”
兩姐妹坐在一處,了解了彼此這些年的經歷和事情,又互相交換透露了各自所知的消息和情況。謝愉看着窗外,感慨地拍了拍周鳴玉,道:“這一說話,沒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你若不急,和我睡一會兒。明天早上,叫青哥送你回去。”
周鳴玉驟然見到謝愉,也不想和她分開,立刻點頭說好。
兩個人一起吹滅了燈睡下,像小時候一樣,親親熱熱地在一床被子底下貼在一起,手拉着手沒有松開。
謝愉一時睡不着,聽着周鳴玉的呼吸聲,也不像睡着的樣子,就在一片黑暗裏問她道:“方才沒問你,你說你身邊那個護衛是楊簡的人,是怎麽回事?”
周鳴玉縮在她肩頭,嗫嚅着道:“就是因為原之瓊在上京懷疑我,楊簡害怕我遇到危險,就安排了他來保護我。平時只藏在暗處,并不主動現身。”
謝愉拍拍她手背,道:“我哪裏是問那個護衛怎麽樣?我是問,你和楊簡是怎麽回事?”
周鳴玉抱緊她手臂,有些難言地解釋道:“他和原之瓊各執一詞,我不知道該信誰,索性兩頭演戲,裝作親近模樣,互相套話罷了,沒有什麽。”
謝愉當年性情直率,主動追求楊三郎,哪能不知道男女之間的那些風月。
她直白問道:“互表心意了?誰先戳破的窗戶紙?”
周鳴玉默了一瞬,道:“他。我故意逼他說的。”
謝愉笑了一聲。
周鳴玉有些忐忑,因為面對的是自己很有威嚴的姐姐,又不明白謝愉的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麽。
謝愉同她道:“你興許不知道,但我是聽說過的。楊簡當年知道謝家沒了,忤逆楊宏,被帶到祠堂動家法,打斷了一條腿。”
周鳴玉微怔,想起楊簡從前說的那句“長大後便沒被這樣打過”,終于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謝愉繼續道:“楊簡從前對你用的心思的确是真的,我不否認。至于他如今如何,我沒見過,也不作評價。你的确是為了報仇,想要套消息,這話我信。但你心裏對他有沒有別的心思,我不說,你自己心裏也清楚。”
周鳴玉感到身上有些發冷,答道:“我清楚。”
謝愉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在黑暗裏沉默了許久,謝愉突然道:“我沒有在責怪你,這種事,錯不在你。”
周鳴玉抱着謝愉手臂,往她肩頭蹭了蹭,有些無力地問道:“姐姐還喜歡他嗎?”
這個“他”,指的是楊三郎。
這次謝愉沒有回答了。
她就只是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快睡罷。”
次日,天光微涼,謝愉和周鳴玉一道起身。謝愉娴熟地給自己易好容,帶着周鳴玉去廚房做早膳。
有大些的孩子早起幫忙砍柴燒水,謝愉給周鳴玉使了兩個眼色,叫她瞧見了秦漫和秦游兩兄弟。
半大的兩個少年,抱着木柴跑來跑去,又是端碗又是拿筷,十分聽話懂事。
周鳴玉尋了個話口,和他們聊了幾句,聽他們說如今在這裏讀書習字,還與薛峰青習武。
稍大些的秦漫道:“我要好好練武,以後做大将軍,将濱州的海防線守得牢牢的,絕不叫賊寇犯境一步。”
周鳴玉笑着誇他有志氣,說好好同薛叔練習,将來必有用武之地。
而後又轉過去問小秦游:“那小游呢?以後想做什麽?”
秦游比起秦漫,性格就腼腆內向得多了。他抿一抿唇,道:“我不喜歡習武,也不想做大将軍。”
周鳴玉挑了挑眉,餘光裏看見謝愉的表情并無驚訝,想來是早就聽說過秦游這話。
周鳴玉便一笑,道:“不習武也沒什麽不好。大将軍在外保家衛國,征戰沙場,也要有治世能臣在內,摒除奸佞,還天下以安康太平。”
秦游亮着眼睛看着她,點了點頭。
周鳴玉和衆人一起吃過飯,薛峰青帶着周鳴玉去柴房,快到時同她道:“我便不與姑娘一同進去了。兩匹快馬已經備好,從此處後門向東去,不遠便能見到。”
周鳴玉點頭,又感激他道:“薛大哥,這些年多謝你照顧我六姐姐。”
薛峰青搖了搖頭,道了句“應當的”。
周鳴玉再次稱謝,這才扭頭進了柴房。
莫飛已經醒了,此刻看到周鳴玉進來,睜大了眼睛。周鳴玉也沒多廢話,迅速上前抽出了他口中的棉布,又抽出短匕去割綁他的繩子。
薛峰青一見就知是老手了,因怕人解開,特地将莫飛的手拿布巾裹緊了,這才拿繩子去捆,硬是叫他手指一點都動彈不得。
莫飛狠狠地呸了兩口,扭過頭來問周鳴玉道:“姑娘昨晚一個人,可還好嗎?沒出什麽事罷?”
周鳴玉迅速幫他扯掉繩子,道:“沒事。”
莫飛聽到這句話才放松了下來,又忽然沉默了一下,而後同周鳴玉道:“姑娘放心。昨晚的事,姑娘不想叫我知道,我會守口如瓶,絕不告訴大人。”
周鳴玉微微一頓,但也想到自己昨晚所為,并不算十分謹慎,憑他的聰明,過了這一晚,猜到也實屬正常。
她将繩子徹底拉開扔到一邊,又割開他腳上的繩子,這才道:“他是你主子,你不告訴他,合适嗎?”
莫飛手上解着自己的繩子,臉上卻怔了怔,道:“我應當是要先緊着姑娘這邊來的?”
周鳴玉便笑了,道:“我何必拿這種事為難你?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早都趁你不在的時候辦完了。你若真有心幫我,暫時別告訴他就好,等一切結束了再說罷。”
莫飛爽快地應聲。
二人出了柴房,一路按薛峰青指的方向找到馬匹回到客棧,甫一下馬進去,便瞧見賀掌櫃匆匆迎上來。
“讓賀掌櫃擔心了。”
周鳴玉見他今日也沒出去查賬,十分歉意地看着他道:“我沒什麽事,等會兒便和賀掌櫃一起出去查賬。”
賀掌櫃擰着眉,将她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道:“昨晚張女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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