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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二人畢竟離原之瓊有些距離,追上不久後便失了她的行蹤。但兩人不必商量,都非常默契地說出了原之瓊的去處。
上京。
她根本沒打算回晉州,而是直接一不做二不休,返回上京去了。
楊籍是怎麽猜的沒人知道,但周鳴玉為确認,還是叫莫飛去找他那群同僚确認了一番。
先前追上原之瓊的那批人,不知道莫飛在後面和同僚打了一架的事,麻溜地就告訴了他結果。
原之瓊果然是朝着那個方向去的。
不過她十分謹慎,并沒有一直騎馬,而是不停地轉換蹤跡,如此兩天之後,就甩脫了楊簡的人。
周鳴玉與楊籍幹脆也就放棄了追蹤原之瓊的想法,而是直接走官道,用最快的速度往上京去。
二人走了四五天後,一直不曾在路上遇到原之瓊的蹤跡,也不曾從莫飛那裏聽說他們追到原之瓊的消息。饒是好脾氣如楊籍,也有些着急。
周鳴玉看出楊籍的着急,那日行了半天路後,特地在一處驿站前停下,叫楊籍下馬,吃個午飯再走。
楊籍有些着急,和她商量道:“周姑娘,咱們再往前走一走再歇罷。”
周鳴玉直接下了馬,勸他道:“七公子,咱們走官道,速度是一定比她東躲西藏要快的。無論如何,在入京之前,你都能攔下她,現在急是沒用的。吃頓飯再走罷,咱們可沒換用的馬匹,馬也是要休息的。”
楊籍聞言,方下了馬,和周鳴玉一道進去用飯。
如今正是中午用飯的時候,驿站的大堂坐了不少人,兩人和莫飛一起,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幾道頂飽又下飯的餐品,靜靜等着上飯。
這期間,便聽得到其他桌的幾位客人說話。
“……你從上京過來,可聽說了嗎?最近各處官府,都忙着找人,稀罕得不行。”
“什麽人?是那什麽郡主嗎?聽說婁縣那邊的礦井塌了,是這個郡主偷偷開的礦。要我說這小女子好大的膽子,怎麽連這個都敢貪。”
“老弟啊,你是不常去晉州罷?你要多往那邊做兩回生意就知道了,那邊早都爛透了。繁記,繁記你知道罷,他們的生意都從晉州撤出來了。連繁記在那邊都賠本,可知他們多貪了。”
“這倒是隐約聽說過……但我說的不是這事。”
那人環視一下四周,指着驿站側邊的一塊張貼告示的木板道:“看,那兒都寫着呢。好幾年前上京被抄了的那個謝家,居然有個遺孤流落在外,上京都傳遍了,下告示要抓呢!”
此言一出,周鳴玉執杯的手一頓,楊籍下意識看向她。
周鳴玉放下水杯,身子向角落裏靠了靠,但目光卻落到那一桌上。楊籍側首看了眼告示板,角度原因卻沒看清,只得微微動了動身子,盡量遮住周鳴玉。
那一桌人還在議論。
“謝家?哪個謝家?”
“你從上京來,居然不知道謝家?就是那個,當年助高祖開國有功的勳貴謝家啊。百年門庭了,因為叛國被抄了的那個。”
另一人道:“那個啊,怎麽了,我聽說他家當年是被自己的兒女親家給抄了,頭砍了幾天都沒砍完。這都多少年了,怎麽還有活的?”
“所以說才奇啊。聽說有個孩子,當年跑出去了,也不知是誰突然說的這事。眼見着現在官府開始查人,八成是真的。”
“都這麽多年了,早長大變樣了,哪裏還能找得到?”
“找不到也得找啊。當年下了令滿門抄斬,這現在剩了一個,萬一這孩子找不到,當年經辦的人,不全都得掉腦袋嗎?”
話正說着,夥計飛快給上了飯菜。
周鳴玉臉上沒什麽太大反應,只是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楊籍本就着急,這時聽了這一耳朵的話,更是不敢放慢速度,于是很快就把飯用完了。
倒是周鳴玉,看他吃這麽快,十分詫異地瞧了他一眼。
楊籍擔心周鳴玉,走時特地自己去找夥計付錢,還看了一眼告示,內容果然與那桌人說的差不多,通告各地若有線索積極向官府舉報。
周鳴玉倒是自如,吃了飯,還拿水囊去打好了水,才去外頭找莫飛牽馬。
楊籍出了門,沒着急上馬,直接将周鳴玉那匹馬一牽,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周鳴玉跟上去,看他直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來。
楊籍讓莫飛在後面等等,示意自己要單獨和周鳴玉說話。
他把缰繩重新遞給周鳴玉,道:“姑娘莫要再去上京了,趕快回去找八郎罷。”
周鳴玉笑了笑,道:“因為方才他們說的那些話?這有什麽關系?”
反正她現在已經長大了,根本不會有人從她這張臉認出她是謝家當年那個女兒,如果有問題,她在上京這麽久,早就出問題了。
但楊籍依舊正色,道:“當然有關系。阿瓊即便沒有這個罪名,身後也一定不幹淨,将來若是陛下想要清算,八成是保不住的。但你不一樣。你避過了這個風口,将來也就沒事了。”
他分明知道了,卻不說破,只道:“我是應當沒辦法保住阿瓊了,但起碼此刻能保住你。你現在回去找八郎,八郎肯定會護着你……他,應當都知道的罷?”
周鳴玉知道他什麽意思,點了點頭。
楊籍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松這口氣,只是輕輕嘆了嘆,道:“你放心,不管別人怎麽樣,起碼我不會說的。你快回去罷。若是阿瓊這邊有什麽事,八郎必然會知道,他也一定會告訴你的,不必你赴險來京。”
周鳴玉安靜地思忖片刻,還是從他手中接過缰繩。
誠然,她如今回京,并不是最好的選擇,且不說能不能找到原之瓊,她的身份也是一大隐患。
雖不知她身份究竟是誰捅破,但楊簡才查了端王府,她的身份就立馬揭露,此事八成和端王那邊逃不脫關系。
搞不好,也有可能是原之瓊同端王說的。
她倒是可以幹脆上京承認身份,拿着趙興發手裏那份賬本強行向上呈報,但僅此一物,證據不足。軍中那邊尚未得到謝愉的确切消息,若她折在上京,那就只能将謝愉再拉進危險之中。
還不如此刻先退為是。
楊籍見她接過缰繩,這便是同意了他的提議,此刻方淡淡笑開,同她道:“那就多謝姑娘,一路相送了。”
周鳴玉一聽這話,便知道楊籍仍舊是要進京的。她固然沒有理由阻攔,便只道:“那七公子此去保重。”
楊籍點頭,輕松笑道:“姑娘放心。我雖愚鈍,好歹是個能跑能聽的活人,若真有什麽事,別的做不了,傳個話的本事還是有的。說不定我回了上京,還能給你和八郎,幫得上忙呢。”
周鳴玉沒指望楊籍能幫她什麽。
如今這事還沒攀扯到軍中,楊家還沒出事,這兩兄弟倒是向着她的。但不到最後,不到楊家也背上通敵叛國罪名的時候,什麽都說不定。
刀沒落到自己頭上,誰也感覺不到痛。
她揚手,叫一直在一邊等候的莫飛過來。
莫飛的性格相當活潑,和她這一路走得久了,漸漸也熟悉起來,不然也不會幫着她攔楊簡的部下。
莫飛現在甚至已經覺得自己是她的人了——畢竟伺候姑娘,可比伺候主子容易多了。
他快步跑過來,以為周鳴玉有什麽吩咐,問道:“姑娘怎麽了?”
周鳴玉示意他附耳過來。
“再委屈你一回。”
莫飛聽到這句話,下意識覺得不好,就要往後退,結果周鳴玉的速度更快,已經就近劈暈了他。
莫飛倒下去最後一刻腦子在想:天殺的,同一條陰溝栽了兩回,還不如爛在家裏。
楊籍下意識去接莫飛,周鳴玉已經翻身上馬,調轉了馬頭。她騎在馬上俯視這二人,道:“勞煩七公子照料他一日,等他醒了,由他送七公子回京罷。我先走了。”
許是周鳴玉一直讓莫飛跟着,誤讓楊簡當她是個很聽話的姑娘,所以自接到了她後,除了莫飛以外,便沒再讓茂文繼續派人盯着。
所以此刻她甩脫了莫飛,就是真真正正的,孤身一人了。
她也沒想着要回去找楊簡。
婁縣的事和端王府惹上關系,楊簡離不開婁縣與晉州兩地,沒辦法親自出來找她。
而她這次出來,是把從王府密室裏拿出來的幾頁密信和趙興發手裏的賬簿,全部都帶在了身上的。
她不知道楊簡有沒有看過那本賬簿,但八成是沒有。那賬簿被包袱裹得嚴實,不像是拆開過的樣子,而且楊簡一路被追殺,估計也沒有那個空閑時間。
如果這樣想的話,那麽唯一接手過這東西的楊家人楊簡,也不知道這上面記載了楊家和端王府勾連的罪行。
周鳴玉确實可以把它還給楊簡,照他的安排,直接送到上京直抵禦前,但這過程中會不會被楊家人截下來銷毀,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所以這個東西,到了她手裏,便絕無可能再還到楊家人手裏。
周鳴玉利用官道迅速跑出一段距離,而後也像原之瓊似的,轉道小路,徹底抹掉了自己的蹤跡。
她這一路上,和莫飛聊天時,也偶然幾次聽他無意識提過他們追人的辦法,此刻都派上了用場。她利用這招反制,安排自己這一行的路線,雖從晉州之側經過,卻居然半點沒讓楊簡的人發現她的行蹤。
多日之後,她秘密回到濱州,帶着所有的東西,重新見到了謝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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