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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保姆車在盛飛下榻的酒店停下, 此時的盛飛已經完全昏睡過去,睡着的人身體沒有着力點,兩個年輕男人搬起來都很費力。
“去幫幫他。”白賒月說。
老陳以熱心人出現, 盛飛助理再三感謝, 待出酒店後,魏佐的車也跟了上來。
姜寧對老陳表示感謝,卻做不認識的模樣,徑直上了魏佐的車。
老陳又問白賒月:“姜先生生氣了?”
“不知道, 但他脾氣是挺大,跟着他。”白賒月說。
“您今天喝的有點多。”老陳從後視鏡中觀察白賒月, “不然這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情, 您不會浪費這麽多時間。”
這一點都不像白賒月以往的行事風格。
“喝了點,但沒醉, ”白賒月笑着,“這小姜寧啊,挺好玩的。”
車子停在姜寧入住的酒店,劇組好多人都連夜趕回家過年,陸續有人拎着行李箱出來。
施心妍也和經紀人助理等人連夜回家,看到姜寧時停下腳步:“姜小寧,那個什麽, 我經紀人不同意我和你捆綁炒作一次,半次都不行,所以為了彌補你, 我有個朋友要拍一個公益廣告, 介紹給你怎麽樣?”
公益廣告的意思就是只投入沒有回報, 但是在短期內會在各大電視臺投放, 雖關注度不高, 但對姜寧這樣沒多少作品傍身的藝人來說,不是不可以。
但姜寧也沒應下:“跟你開玩笑呢,別當真,我走實力派的,不炒作。”
施心妍故作生氣:“那你在說我不是實力派咯。”
“看這話說的,您是全能型選手,全面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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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心妍笑得花枝亂顫,把姜寧的電話給她經紀人:“你到時候跟姜寧對接。”又對姜寧說,“我們趕時間,明年見!”
姜寧笑:“明年見。”
大奔在這兒停了好久,老陳已經出來抽煙,姜寧跟倆助理說了兩句話,就走到老陳跟前,老陳為他開車門,姜寧便坐在了白賒月身邊。
車門打開時,許歡歡的角度只能看到兩條長腿悠閑地架着,褲子料子不錯,皮鞋锃亮,好像跟某跟奢侈品牌子發布的一樣。好奇心使然,她彎腰查看車內的那個人,結果撞在了魏佐的胸口。
“少見多怪。”魏佐說着,把她往酒店裏拎。
已經兩次被這小一歲的人說她少見多怪,許歡歡氣不打一處來。
二人打打鬧鬧,大奔車內的姜寧剛一上車便被白賒月捏住後頸帶向自己。
姜寧用雙臂擋在倆人之前,在白賒月吻到他時及時側過腦袋,一個吻便從原定的嘴唇,落到了臉頰上。
“前調是洋甘菊,中調帶絲絲清新茉莉。”白賒月說着,在姜寧脖子上深深吸了口,“今天,像個王子。”
第二次,白賒月終于吻在姜寧的唇上,姜寧守着牙關,又用雙臂推搡着,白賒月将他的西裝半脫下,手臂向後,反着打了個死結。
姜寧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白賒月摟在懷中。
白賒月很有耐心,一點一點地攻陷,姜寧起先還會對抗,後來任人擺布,最後迎合投降。
“衣服是借來的,價格不小。”
白賒月說:“我來賠。”
“他說幫我是為了引起某個人的注意,那個人注意到他了嗎?”
二人心知肚明,“他”是指厲晔,“那個人”是指白賒月。
白賒月說:“注意到了,并且已經還了他的人情。”
“怎麽還的?”
“彈兩首曲子而已。”
姜寧問:“沒有別的嗎?”
“他想要的我給不了,”白賒月阖着眼,“我如果辦了他,他是厲廳唯一的孫子,厲廳也會辦了我。”
中華文字博大精深,這兩個“辦”非同一個意思。
姜寧明白了,他自己“像”個王子,厲晔是真王子,自己随時随地可以辦,厲晔不能辦。
人與人之間不能對比,姜寧欣然接受自己的身份,“我先去洗洗。”
等洗完出來,一個陌生電話進來,聲音是盛飛的助理,助理說:“姜老師,飛哥在房內耍酒瘋,嚷嚷着要找你,說……說很愛你,沒你不行,我們兩個人架不住他,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
“給他買點解酒藥吧,再不然就辛苦你們守着他,到明天自然會好。”
姜寧拒絕态度明顯,掐斷電話後,躺進被窩,白賒月一條手肘支起身體,另一只手捏着姜寧的後頸,一個吻溫柔又綿長。
套房內是一大片落地窗,姜寧偏過頭就能看到春輝市四通八達的交通樞紐,車輛川流不息,他看着外面發呆。
“委屈了?”
姜寧轉過腦袋,與白賒月對視了一眼:“我表現得這麽明顯?”
白賒月:“不明顯,但我能感受得到。”
姜寧心說,老狐貍真是觀察入微。
老狐貍同時追問到底:“到底怎麽了?”
沒背景沒地位,且與白賒月茍且,這次是被範湉羞辱,下一次不知道會被誰羞辱。失落感、無力感、羞恥感一擁而上,姜寧深吸一口氣,還是強撐着說,“我沒事。”
白賒月便不再過問,摸上姜寧的腦袋:“別想太多。”
他将手臂從姜寧腦袋下抽出來,親了親姜寧的唇角,随後鑽到被窩裏,被窩高高隆起,一路往下。
“白叔叔——”姜寧差一點驚聲尖叫。
白賒月說“放松”,他的兩只手用力地鉗制住姜寧的雙腿,不容許他掙紮半分。
有處地方輕輕綻放,又因害怕幾次收縮。
在白賒月面前,施心妍的失态、範湉的嫉妒與落寞、厲晔毫無掩飾的喜歡……一幕幕在姜寧腦海閃現,他們喜歡、争奪的男人,如今正在溫柔地對待他。
原本已經皺了的淡灰色高定西裝,在姜寧不知輕重的抓握下,更加皺了。
良久,姜寧呼出一口氣,他真的經不起逗弄,幾次下來就繳械投降,白賒月從被窩中出來,與他交換了一個帶着點腥甜味道的吻。
套房內的床很軟,姜寧幾乎嵌在裏面,他好像不知所措,眼神亂飛。
白賒月不禁失笑:“做這個還是頭一次,不太熟練,你多擔待。”
姿态放得很低,姜寧不由得內心一怔,又想着,能被他服務,自己得有多大的榮幸。
燈被熄滅,白賒月将他摟在懷中,黑暗中,那又沉又磁的聲音磨在姜寧耳根:“不準想其他的,乖乖睡覺。”
第二天姜寧随白賒月回香江市。
方律師來電說今日下午開庭,問他要不要在場。
姜寧沒想好,說了句“再說吧”就挂斷了電話。
飛機落地後他就回了自己的家,從家中拿好上次買的保健品、太外祖父的字畫,就出發前往外婆所在的療養院,他給外婆包了一個大紅包,又給療養院的護士幾個紅包,感謝她們一年以來的辛苦付出。
許多老人都被子女接回了家,姜寧的外婆也不例外。
她和姜寧回了以前的老家。
把外婆安頓在鄰居家,姜寧就在家裏打掃衛生,老家雖然很小,但許久沒有打掃,打掃起來也很累人。
清理完後,姜寧拎着小酒來到鄰居家,他沒時間做中飯,就在鄰居家蹭飯。
鄰居是對慈祥的老人,家中子女尚未回家,一直兩個人居住,他們都沾了點小酒,談天說地,談得最多的還是自己的家人。
家人,任何時候都是最重要的。
蹭完中飯,外婆拉着姜寧聊了會兒天,說着她在療養院認識的人,說她雖然眼睛看不清,但打起麻将來絕不輸人。
姜寧也說着他今年在工作上的轉變,拍攝了兩支廣告,出演了一部電影,正在拍攝一部電影,評價自己,雖然剛出道,但作為新人,也算量産。
外婆聽完只說:“出淤泥而不染,保持本心。”
姜寧心虛地應着:“我會的。”
外婆開始午休,姜寧看着時間,應該已經開庭了。
勝券很大,但不管結果如何,他跟應華清之間的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心情很低落,乘着地鐵就來到了地方法院。
年二十九,機關單位最後一天工作的日子,單位裏、街道旁都已經布置成過年的紅色氛圍,姜寧找到三號庭審室,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
應華清好像親自來了。
他很激動,認為那些是夫妻共同財産,他有處置權,而且就算姜寧也有份,那時姜寧是小孩,姜寧的那份理應由他處理。
法官認為,未成年人的遺産理應由監護人管理,但處置未成年人財産應當使用在未成年人身上,而顯然,應華清并沒有。
法院認為,關于遺産另一方受益人,死者母親,證詞不夠充分,不适宜當庭宣判,因此選擇擇期再次開庭審理。
方律師當庭申請財産保全,防止應華清轉移財産。待法庭判決後,若不能支付其遺産費用的,那麽将強制執行他名下的財産。
這些年應華清的消費并不低,且在海內外都有置辦房産,回國後又為葉默組建經濟公司,若沒有閑錢支付這筆巨資,唯一的辦法就是拍賣他名下的財産。
只是都拍賣掉後,他的身份将一落千丈。
想到這兒,應華清氣不打一處來,看到姜寧後,他當即暴怒:“你知道為什麽我不喜歡你嗎?因為你媽跟那白老頭不清不楚,我幾次三番懷疑你是不是我的種!後來我想開了,反正跟你媽在一起又不是為了你,只要她忙着拍戲,我就有時間跟我真正愛的人在一起。騙了她七年,她沒發現,白老頭發現了,找人恐吓我,後來她也發現了,可這又能怎麽樣呢,我不愛她,她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弄到要跳樓,跳就跳吧,她的死活我又不在乎,可是我怕白老頭啊,只能在你面前裝個好父親……我就想不明白了,白老頭能為了她恐吓我,卻沒有為了她認回你……”
應華清不拿他當兒子看待的原因另姜寧瞠目結舌,他仿佛是一尊雕像,木愣愣地立在那裏,周身血液也似乎凝固着,伴随應華清的罵聲,過了好久,姜寧才回一句:“你不認我是你兒子,就是在羞辱她。”
“我認你是我兒子才是在羞辱我!”應華清抓起什麽東西就對姜寧的額頭砸去,“砰”的一聲,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拳過去。
姜寧擡手擋住了這一拳,又握緊拳頭砸過去,只是要砸到應華清時又及時收住力道。
“我不打你。”
他來這兒,對應華清是有留戀的。
現在,連最後的一點情分都沒有了。
庭警和方律師等人迅速過來拉開倆人。
“方律師。”姜寧道。
方律師:“嗯,你說。”
“這個案子還請繼續幫我跟進,如果他名下財産不夠支付我與外婆那份遺産的話,他妻子、另外一個兒子名下的財産,也請幫我調查清楚,難保他不會轉移到這兩位的頭上。”
“好嘞。”
“姜寧!”應華清大聲斥責,“你做到這份兒上,我們父子恩斷義絕!”
庭審外也有當天開庭過來的當事人,方律師怕姜寧被圍觀,趕緊拉着姜寧匆匆離開法院。
一路上,方律師想說什麽話安慰安慰姜寧,最後張張嘴,愣是無從說起。
姜寧一直以來覺得應華清對他冷淡,卻好像從來沒發覺,應華清眼中對他的厭惡、不耐煩已由來已久。又或者換句話說,這些他都覺察到了,但他認為那不是對他的厭惡和不耐煩,而是認為他性格本就如此。
當下知道原因了,做不成父子,那就做仇人吧。
出于律師職業操守,方律師再次提醒:“外婆那邊還是知情比較好。”
外婆視力聽力都不太好,姜寧在委托書上偷摸讓外婆蓋了個手印,對于這件事,她全然不知請。
“如果有什麽程序上、材料上的問題會質疑方律師的辦事能力,方律師當不知情就好,後果由我承擔。”
方律師倒不是怕材料上有出入,“外婆是成年人,她知道內情後會支持你起訴的,況且還有你母親生前的一些不動産,你父親變賣的時候需要外婆簽字摁手印,不然變賣不了,這點我還需要核實。”
姜寧沉思了會兒:“麻煩方律師想想其他辦法,我外婆老了,有些事還是不要打擊她的好。”
年二十九的天氣從早上開始就陰着,這會兒開始飄了點雨。
他讓方律師送他到老家菜場路口,又問方律師要了個口罩,就跳下了車。
以前過年的時候,外婆會買幾個大閘蟹,再備上一點白酒,做好一桌子飯菜,等待應華清吃年夜飯,大多數時候是等得到的,也有少數時候是等不到的。
等不到的時候,那些大閘蟹就悉數入了姜寧的胃。
現在,不會有人說,小孩子別吃太多,給你爸讓幾個。
過年什麽都貴,平常二三十一只的大閘蟹,這個時間段竟要賣到五六十。挑了半晌,最後買了五只大閘蟹,又瞥到一旁一只面包蟹,只有一只,不像是進貨得來的,又問價格。
小販忙得很,又很眼尖,篤定他是盲奶奶家的小外甥,現在出名了賺錢了,怎麽買菜還挑挑揀揀的。
隔壁小販一聽,忙湊過來端詳姜寧,只一眼,“切”了聲:“這不就是盲奶奶家的小外甥嗎,小時候跟着盲奶奶買菜就精明,長大了依舊精明怎麽了,你呀,還是便宜賣給人算了。”
姜寧彎起好看的眉眼:“不用便宜,按市價來就行。”
隔壁小販将一把青菜塞到姜寧手裏:“拿着,多拍點好看的電影,你來買菜,我們也覺得榮幸。”
賣海鮮的小販不樂意了,說:“你這一把青菜才多少錢,我這一只蟹多少錢,你送了青菜而我不送海鮮,顯得我特別不大方。”
“你想大方你就送呗。”
“送就送,一兩只蟹我還送得出去!”
二人争論了幾句,把姜寧逗樂了,忙說以前白拿的多了,這次不白拿,匆匆買了點菜,就回家做飯。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年三十那天,一個大瓜在網上炸響。
【姜寧與父對簿公堂,冷血如斯】的标題讓衆多網友瞠目結舌,照片中姜寧揮拳即将打到應華清、庭警過來拉開倆人的動圖在網上瘋狂轉載,加上內容寫着,有知情人士爆料,姜寧并非這位中年男子的親生兒子。
由此一來,姜寧的身份又被指向白老總的私生子。此外,網友口誅筆伐,認為這位中年男子即便不是姜寧的親生父親,對姜寧也有養育之恩,與對自己有恩的人鬧上法庭,當真冷血。
許歡歡聯系姜寧時,姜寧正在殺雞。
“我們要怎麽應對啊寧哥?”
姜寧累了,說:“不用應對。”便挂斷電話,将手機關機。
他在外婆的指揮下,殺了雞、燒了豬頭肉,又張羅着過年要用的祭祀用品,趁空跑到街坊張阿婆那兒購買燒給祖先的紙錢、元寶。
張阿婆看到姜寧笑開一張掉了門牙的嘴,說姜寧一直很能幹很優秀,說家裏有這樣的孩子是這個家庭的福氣。
姜寧笑了笑,說:“我也覺得。”
年三十的飯桌上,外婆埋怨姜寧,應該早點打電話讓應華清過來吃年夜飯的,說他一個人在外頭不容易,一年就那麽一次,姜寧這個兒子做得不夠好。
姜寧嘴上說是他不好,轉身紅着眼眶到門外抹淚,又上桌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
吃完晚飯,安頓外婆睡下後,時間才過晚六點。
他們吃得早,又只有兩個人,收拾起來也快。
路上行人、車輛甚少,家家都在看春晚放煙花,姜寧在外吹了會兒冷風,又騎上共享單車在空曠的街道上賣力騎行。
冷風讓他清醒了些許,可還是不夠清醒。
騎着單車,來到了“暮色”。
酒吧內外燈火通明,裏面竟比往常都熱鬧。
好幾個服務員請了年假回家,席君昊忙的團團轉。
他沒空招呼姜寧,姜寧也不去打攪他,脫掉外套就去舞池跳舞。
打碟師奮力地打着碟,音樂震耳欲聾,男男女女跟着節奏一起搖擺。姜寧跳會兒舞,累了坐下來喝酒,喝完酒想動了就又起來跳舞,瘋狂一場接一場,好像有一瞬間真的忘記了所有煩惱。
席君昊忙得很,不過百忙之中還是看到了姜寧,他跟身邊的男女跳舞喝酒,女的往他身上蹭,男的手不安分,幾次摸上他的腰,他似乎都毫無察覺。
最後軟骨頭似的癱在了卡座上,一動不動。
席君昊将人抗到二樓,給白賒月去了電話,開玩笑似的問白賒月,要把人帶走,還是讓姜寧在他席君昊的床上過夜。
白賒月接到電話時正在吃年夜飯,白家是個大家庭,白賒月的幾個叔叔嬸嬸及其子女都在。
這些人都是争奪財産的輸家,但不妨礙他們仍有威脅。
白賒月挂下電話,白老總問他是誰打來的。
白賒月只說沒事,又招呼衆人吃飯。
白成濟見縫插針,笑了笑道:“大伯,應該是姜寧打來的,他今天的新聞我也看見了,只是在熱搜上挂了不到半小時就撤走,再一搜就什麽都搜不到了,想來是哥在幫他,他可能着急讓哥去陪他呢。”
另一位上了點年紀的人陰陽怪氣說:“笑話,長輩都沒離桌,晚輩怎麽能先走。”
這話說得過于着急,在白家人看來,失了身份。
好在白成濟敞開了議論白賒月的性向,讓一桌子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老總身上。
可白成濟的話裏頭不止白賒月的性向問題。
白成濟的父親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酒杯:“吃飯還塞不住你的嘴嗎?不會說話就閉嘴。”
姜寧今天的事,涉及到白老總和姜彥紅的那段情,白成濟的這番說辭,也是在打白老總的臉。
“對不起大哥,小孩子不會說話,我自罰一杯。”
白老總擺手:“不礙事不礙事,我們這些老的,不管孩子在外頭做什麽,做得有多優秀,回到家,他仍舊是個孩子,孩子嘛,不管對錯、不管想法做法跟我們有多不一樣,我們都要學着理解、體諒。”
因為白成濟的性向問題,其父幾次三番氣到住院,白老總的這番話其實也是說給他聽,可即便他有多不愛聽,白成濟父親還是說:“大哥說的是。”
“彥紅的兒子不容易,”白老總對白賒月說,“年夜飯我們每年都吃,不差這一頓,如果是他,你就去陪陪他。”
這是當着家族的面,認同了兒子的性向問題。
一個寬容、大方、善解人意的好父親形象躍然紙上。
幾個嬸嬸竊竊私語。
白老總看似通情達理,可白賒月并不感激他,在他看來,他父親只是說了一些場面話而已。
“爸爸,成濟胡說,您怎麽也跟着胡說,我們接着吃飯。”
原來是一場玩笑,雖然不關在座各位的事,但都舒了口氣。
送走親戚後,白老總嘆氣道:“聽說他跟他爸在打彥紅遺産的官司,今天那消息出來,想來八.九不離十,彥紅也是不聽勸,我早說了那個男人不可靠,她偏不聽,你看看現在搞成這樣。”
“搞成這樣,不還有爸爸您的原因嗎?她結婚後,您真的一次都沒去找過她嗎?”
白老總當年是對姜彥紅動了心的,不然不會砸那麽多資源捧她,他喜歡她,卻也尊重姜彥紅的決定,同時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教訓過那個不靠譜的男人。
“找過,但我們沒有那種不正當的關系。”
這說辭并不能撇清他不是姜彥紅悲慘命運的其中一個因素。
“您不懂得避嫌,不知道界限在哪兒,給她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人言可畏,身處這一行,您該知道負面輿論比那不正當關系更加恐怖。”
白老總啞然。
白賒月抓起外套:“前事不論對錯,但不該由姜寧一人承受後果。”
跑車的轟鳴聲響徹庭院內外,白賒月一腳油門,開到“暮色”酒吧,徑直上了二樓。
姜寧渾身酒氣,衣服領子上還蹭着口紅,他好像睡着了,推他不動,又好像沒睡着,眉頭一直微微皺起。
白賒月将他皺起的眉頭輕輕撫平,又輕聲喚他:“寧寧。”
聽到白賒月的聲音後姜寧睜開了眼:“白叔叔。”
“嗯,是我。”
瘋狂過後,周身只剩空蕩,他伸出手,特別想要汲取什麽,“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白賒月将他摟在懷中,輕撫他的後腦。
懷抱很暖、很結實,莫名覺得可靠,姜寧這幾天的委屈似一下子爆發,整個身體在白賒月懷中顫栗,起初還能克制地沒有哭出聲,到後來幾乎歇斯底裏。
最後累了,也就睡了過去。
白賒月将人帶回家。
明明在車上睡得很死,睡到柔軟的床上,反而醒了過來。
姜寧抓住了白賒月即将離開的手:“你去哪兒?”
他如驚弓之鳥,極沒安全感,白賒月說:“洗毛巾,給你擦擦臉。”
姜寧這才放開白賒月。
外頭的炮仗聲此起彼伏,煙花也将整個夜空染上絢麗的顏色,姜寧突然問:“白叔叔,你家有煙花嗎?”
“有。”炮仗和煙花,對于他們生意人來說,是每年都要放的。
白賒月家的煙花筒很大,煙花直沖雲霄,在半空散開巨大的彩色花朵。
姜寧看着煙花沖白賒月笑:“很美。”
與白賒月對視了幾眼,又說,“謝謝。”
網上的事,後來沒了聲音,不是白賒月幫他的,會是誰。
“看完煙花我要走了,外婆一個人在家,明天還要給她做早飯,照顧她起床洗漱。”
白賒月點頭,說話聲很沉:“我送你。”
跑車在狹窄的小巷口停下,姜寧下車,向白賒月揮手告別。
往小巷中走了幾步,回頭,白賒月跟在他後面,姜寧問他:“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白賒月跟着他,進了家門,又進到姜寧的屋子。
一張一米多寬的床,床邊是張書桌,角落紙箱子全是以前用過的書,有一面牆滿是獎狀。
“你跟用功,”白賒月看着這些,說,“可是五年級之後,怎麽沒有了?”
“有個比賽,要挑選學生代表學校到市裏演講,幾輪篩選下來我的表現老師都很滿意,也都保持在分數第一的位置,可到最後還是被另一個人拿走了名額,後來我才知道他爸是副校長。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人與人之間不平等,而這種不平等是與生俱來的。”
姜寧為白賒月展示被他撕過的獎狀,“我撕了幾張,又怕外婆發現我的情緒,後來索性不貼了。”
說完後,姜寧走出房間,端來一杯熱水,“老家地方很小,沒什麽好招呼你的,喝點水吧。”
白賒月接過杯子,姜寧打開窗戶,托腮看向外頭的景色。
姜寧看外頭,白賒月看姜寧,許久之後,白賒月放下杯子,摸了摸姜寧的腦袋,“你睡覺吧,我不打擾你了。”
姜寧轉過頭來,白賒月已經起身。
白賒月走到外頭,姜寧送他到外頭,白賒月讓他快些進屋。
姜寧搖頭,問他:“你不陪我了嗎?”
又說,“我以為你會留下來。”
白賒月頓住腳步,看向姜寧。
姜寧開口,聲音哀求:“你今天留下來好不好?”
他愛笑,也愛哭,白賒月見不得他哭。
他幾步上前,将人揉進懷中。
姜寧的床很窄,兩個大男人就這麽擠了一晚,早上姜寧醒來時,白賒月已經離開,枕邊多了一個壓歲紅包。
紅包被紅票子塞得滿滿當當,紅包背面字跡隽秀地寫着幾個字——笑口常開、否極泰來,落款“bai”。
白賒月給他的紅包,這是成年以來收到的第一個新年紅包。
作者有話說:
看到你們的留言了,真的很感動嗚嗚嗚
還有席君昊是1啊,是個猛1來着
感謝在2023-05-24 23:59:15~2023-05-25 22:5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9、Haruka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雪原蒼茫 30瓶;蘇患者 20瓶;腿腿 16瓶;不甜我不看 14瓶;陌上花開 10瓶;59539312 8瓶;!、 6瓶;沐榛榛 5瓶;看到我請叫我去寫作業 3瓶;玖祭、48732643 2瓶;芸翼、喜歡吃紅薯的噠嘟、虞息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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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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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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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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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