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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黑色賓利突然失控, 連撞兩車,據悉賓利車車主正是恒星集團CEO白賒月,目前, 均無人員傷亡……”

白辰禮盯着電視上播報的新聞緊蹙眉心, 似乎在盤算着什麽。

羅莎這些天回到了柬埔寨,她走上前,說:“應該是他給媒體施了壓,所以才往交通事故這方面報導,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上您。”

白辰禮笑了笑:“你不了解他, 像我這種人, 他怕是一輩子都不想與我扯上一星半點的關系。”

“可是您送了他一份大禮,動了他在意的人。”

找的小混混不是太聰明, 白賒月的車就跟在身後也沒發覺,不過無傷大雅,“他在意的人,和找上我,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兩回事。”

女人提醒:“他這是不要命地去保護他在意的人。”

白辰禮的臉色沉了下來:“确實很少見他不要命地保護人,不過我們的禮物起到了效果不是嗎。”

确定軟肋,利用軟肋, 達到某種目的,是他一貫作風。

女人拿來合同讓白辰禮簽字:“簽完後,連最後一處房産也轉讓了, 我們就要回到中國, 您确定不在這兒留點財産嗎?”

“不留了, ”白辰禮毫不猶豫地簽完字, “我爺爺和我父親, 從小他們給我灌輸的思想就是搞垮白竹恩一家,我的使命好像就得這麽走。”

“也許會有更加值得您在意的人和事。”羅莎看向白辰禮的眼神有些迫切,但白辰禮只是輕輕地瞥了她一眼。

“不值得的事情不要堅持,我教你的,怎麽都學不會。”

一些暗戀早已無所遁形,從十幾年前決定追随這個人開始,羅莎的暗戀早已成為定局。她心疼他扭曲的一生,嘗試把他從灰暗中拉出來,但最終也只是徒勞。

說到底,就販賣器官這一條來說,他們手上都沾有血腥,所以,談什麽走出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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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賒月的一只手骨折了,額頭也破了皮,姜寧和白心水一點事情沒有。

從醫院再到警局,幾人深夜錄完筆錄,白心水白天玩了一天,在大廳座椅上睡了過去,白老總親自來接孫子。

白賒月與周琛在辦公室聊,姜寧坐在門外等他。

“那兩個愣頭青抓回來就認了這件事,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問出點線索。”周琛說。

“拿錢辦事,你問不出什麽的,這件事肯定是白辰禮的手筆,柬埔寨那邊的人說,他訂了明天的機票,很快,我們就會見面。”

周琛燃起一根煙:“洗黑錢這件事雖然國際刑警有權介入,但是苦于沒有直接有力的證據,他回來後,按照屬地管理原則,如果他不犯事,我也拿他沒辦法。”

“這個你放心,除了洗黑錢,販賣器.官這條線他也不會放棄,作為警方,盯着就好。”

比起擔心白賒月,周琛比較擔心姜寧,他之前的苦口婆心看來都白費了。

“我早說過讓你離開他,你看現在……幸好沒事,如果有事,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白賒月無奈搖頭:“周局長怎知我沒有遠離過?”

“那為什麽?”

“他會胡思亂想,我也會瘋掉。”

“好多人都不想他與我在一起,覺得我這樣的人不可能給他未來,但是你們只是一味地認為你們所認為的,你們有誰又問過我和他的想法?而在這件事情上,我也同樣沒問過他的想法。”

“我曾跟我父親說過,說我不會效仿他當年的做法,可是我效仿了,可後果他們還是會威脅到姜寧,而在這件事中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周琛:“什麽環節?”

“紅姐與我父親在一起時,那邊白家當家人是白辰禮的父親,芷蕾被綁架時,當家人是白辰禮。白辰禮相較其父親,手段狠了不止一點點。所以姜寧即便與我分開又怎麽樣,他還是會去傷害姜寧。”

白賒月站起身,“周局長,如果我不姓白,這件事是不是就簡單很多?”

他從周琛辦公室出來,姜寧上前,盯着白賒月打上石膏的手。

“我沒事。”

白賒月與送他出門的周琛告別,牽着姜寧的手坐上老陳開來的車。

白家老宅。

姜寧第一次踏進白家。

白賒月将他帶到自己的卧室。

“裏面的東西你都可以用,洗個熱水澡,早點上床休息。”

“那你呢?”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白賒月處理的事應該與今晚他被兩車追截這件事有關,而被兩車追截這件事,又直覺與白賒月遠離他有關。

這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失眠到早上,姜寧才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結果白心水敲門找他,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吵醒,索性不睡了。

“昨天你被吓得不輕。”白心水說。

“嗯,我新手開車本來就膽怯,兩輛車同時戲弄我差點要我命你說我怕不怕。”姜寧轉頭看向白心水,“你倒是一點都不怕?”

“我曾看見兩個同學在我面前中.彈身亡,所以…還好。”

白賒月有一次飛美國半個月,就是因為白心水的學校發生槍.擊案件。

“小小年紀就經歷這麽多……”

看着姜寧憐惜的目光,白心水立馬讓他打住,問:“吃早飯嗎?我讓人端進來。”

“行,随便弄點,讓我墊吧肚子就行。”

吃完早飯,白心水帶姜寧參觀他們家。

“我爸不住老宅,家裏人少,後面的房子就一直閑置着,偶有宴席的時候會開放,提供給親戚們住。”

“我比較喜歡這個花園,沒事的時候鼓弄一下花草,或者跟我爺爺學泡茶,”一只小狗沖白心水跑來,白心水抱住它逗弄,“這幾天我跟我爺爺養的德牧關系處得比較好,它可喜歡我了。”

“那處房子是我爸學生時代住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嗎?”

“可以去看嗎?”

“當然,我爸怕你無聊,交代我讓我陪你到處走走,到處走走的意思,當然包括他以前住的地方。”

屋子裏的擺設幾乎沒動過,一旁的櫃子上,還有白賒月參加比賽的獎杯。

“鋼琴、繪畫、運動……還有各種數學、物理競賽,你爸很優秀。”

“我爺爺說,我爸從小就是人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白心水拖出來一個紙箱:“我爸還有好多獎杯獎狀呢。”

裏面不僅有獎杯獎狀,還有許多照片。

初中畢業照、高中畢業照、大學畢業照……所有合影照片中,他都是最耀眼奪目的一個。

“如果我再早出生幾年就好了。”

“早出生幾年,你打算做啥?”

“我遇見你爸的時候是六七歲,他大概高中畢業在我媽身邊當助理實習……”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大哥哥好帥好帥,媽媽那會兒總逗他,長大了要給他找個漂亮女孩做老婆,但是他覺得,比起漂亮老婆,他更喜歡帥帥的哥哥。

那會兒才那麽點小,後來上了小學、初中、高中,一直以來都有女生對他有意思,但姜寧一直都覺得自己喜歡男孩。

能夠一直明确自己的性向,或許白賒月有一定功勞。

寶姐找來讓他們去前廳吃中飯。

原以為是讓他自己對付些吃食,沒想到白老爺子坐在主位等着他們。

白家的餐桌是長條形的,桌上只有白老爺子一人,白心水坐在白老爺子隔壁的位置,又點點他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姜寧坐下。

“彥紅的兒子,你果然長得很像她。”

姜寧颔首:“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我媽。”

之前在白賒月辦公室,姜寧“見”過白老爺子,但聽他們的對話,老爺子大概很反對白賒月喜歡男人,而這麽巧,自己又被白賒月堂而皇之地帶進白家。

白老爺子讓人把紅燒小排和清蒸蘆筍端到姜寧面前:“你媽很喜歡這兩個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姜寧實話實說:“不太愛吃蘆筍。”

“沒關系,那你吃點別的。”

白老爺子似乎沒什麽架子,讓姜寧大感意外。

“他把你保護得很好,我卻沒有好好保護好你媽,這一點,我自愧不如。”

老爺子說的,其實是兩件事,來自那邊白家的威脅中,他把姜彥紅保護得很好,只是後來的事情,他想再參與到姜彥紅的人生中,已經晚了。

許是憶起往事,老爺子小酌着酒,渾濁的雙眼中泛着淚光。

作為父親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身處險境。

“那場交通事故,原本他們針對的是我……後來白先生開車沖過來……是我讓他陷入危險了,還害的他骨折。”

白老爺子搖頭,有些沒頭沒尾地回了句:“不止這些。”

姜寧:“……?”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一個人會為了另一個人的安全在背後做了些什麽。”老爺子搖頭苦笑,“但這又能怎樣,他喜歡的,他自找的,他就必須得擔着。”

寶姐來提醒白老爺子上次心梗住院吃了不少苦頭,讓他少喝點酒,老爺子這才把酒杯交給寶姐。

對于公司的事,他現在已經全權脫手,與姜寧交談的都是些生活瑣事,他也并沒有姜寧印象中那麽嚴肅,一頓飯吃得不說輕松,但也絕對不算別扭。

白老爺子和母親的事都是過去式,況且他們都是長輩,是非對錯,他們自己會辯。

吃完飯,白老爺子讓姜寧回房休息,“他處理好事情後自然會來找你。”

姜寧終于問出心中疑惑:“您不反對他喜歡同性嗎?”

“自己的兒子,他開心就行。至于反對……你也知道恒星那麽大的集團,核心人物的口碑不能受損。”

主流觀點不提倡同性戀情,為了利益而反對,白老總的做法姜寧尚能理解。

“那我猜他與白小姐的婚姻也應該是您促成的?”

白賒月雖然有手段,但不會不擇手段,他是個有底線的人。

白老爺子也承認:“對,這件事是我逼他,現在想想,是我為數不多做過的後悔事情之一。”

謝過老爺子的款待後,姜寧回房休息。

白賒月回來時,姜寧正靠在沙發上觀看《我帶爸爸去玩兒》。

他坐在姜寧旁邊,姜寧順勢靠在他肩上。

畫面中姜寧和白心水正在作畫,姜寧畫了幅躺在海上仰望星空的畫,取名《放松》。

“那畫面肯定非常美好。”

“嗯,”白賒月說,“找機會帶你去。”

看着綜藝,白賒月睡了過去,姜寧把電視聲音調小,把睡着的人放在腿上繼續睡覺。

白賒月醒來時,姜寧正在看電影。

“我睡多久了?”

“三個多小時。”白賒月起身,姜寧的腿瞬間抽疼。

“嘶……腿麻了。”

“你就讓我一直枕着?”

“你累嘛,我不想打攪你。”

白賒月幫他揉腿緩解,“站起來慢慢走走,會好得快些。”

過了好一會兒,腿部知覺開始恢複。

姜寧靠在窗邊看向窗外:“冬天的天黑得特別快。”

“是啊。”一盞暖黃的燈被打開,白賒月靠過來,從身後摟住姜寧。

擁抱在很大程度上能夠緩解相思,但對于重新在一起的倆人來說不太夠。

姜寧剛轉過身來,白賒月就含住了他的嘴唇。

牙齒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卧室清晰可聽。

吻夠了,白賒月放開姜寧,“這件事,不管是你離開得不夠徹底還是我放手得不夠徹底,他都不會放過你。”

“放手會脫離我的掌控,在身邊我還會有把握保護你,只是如果你真的因此受到傷害那我……”

姜寧捂住白賒月的嘴巴:“那我賴上你也算有理有據。”

白賒月發出很輕的一聲笑:“真傻。”

“喜歡你,很傻嗎?”

“也很勇敢,白叔叔,很欣賞寧寧的這份勇敢。”

其實只要白賒月願意,估計能為他死的人都有。

“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優秀和魅力有什麽誤解?”

白賒月不明白:“嗯?”

“你真的不知道在娛樂圈女明星中你有多受歡迎?”

白賒月搖頭。

“這麽說吧,”姜寧道,“曾有人做過一項不記名統計,娛樂圈女星首選嫁入豪門的人,你是第一人。”

白賒月:“……”

“我性格不好。”

姜寧:“你知道就好。”

“嘴也不甜。”

姜寧:“好像是這樣。”

“所以有什麽吸引人的?”

姜寧捧住白賒月的臉重新吻上去。

“孝順、真誠、有擔當,外形好長得帥,每一點都很吸引人,寧寧…很喜歡這樣的白叔叔。”

白賒月傷着一只手,他用另一只手把姜寧抱在窗臺上,伸手捏住姜寧的後頸帶向自己。

耳朵、脖子、鎖骨,任何敏感的地方白賒月一樣不落,姜寧眼睛波光潋滟,揪着白賒月的衣領,想要靠得更近。

他喜歡白賒月,他想要白賒月。這一點從白賒月一把推開他那一刻開始,愈演愈烈。

卧室暖氣很足,裸.露出大半個肩膀都不覺冷,他嗚咽着懇求白賒月:“白叔叔,寧寧……寧寧想要了。”

二人眸中俱是情.動,心照不宣。

正入佳境,不速之客敲了三下門後快速開門闖入。

“爸,爺爺叫你們吃……”

姜寧被冷不防吓一跳,立即推開白賒月,扯好自己的衣服。

白賒月擋着姜寧,白心水倒也沒看見什麽。

他雖是個小孩,但有眼力見,知道自己敲門未征得同意就進門很沒禮貌,他站在原地,等待他爸發落。

但他爸在姜寧面前明顯沒失控,只聽他爸喊:“過來,叫人。”

叫誰?大概是叫姜寧了。

他爸把姜寧堂而皇之帶進白家,而他爺爺也沒有反對,那便是承認了姜寧的在他們家的身份。

爸爸的老婆,他應該叫什麽?

白心水腦內飛速旋轉,走到他們面前時,已然把答案給想好了。

“媽。”白心水沖姜寧喊。

他以為這個稱呼萬無一失,誰知姜寧當即噴了,連連擺手。

他爸卻在一旁若無其事地說:“我覺得這稱呼不錯。”

姜寧在背後掐白賒月,“真的好嗎?”

白賒月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對白心水說:“換個稱呼。”

白心水想不好:“爸爸覺得我叫什麽好?”

白賒月想說剛才那個稱呼就很好,不過為了不惹媳婦不開心,問姜寧:“你覺得叫什麽好?”

他一把摟住姜寧,“身份變了,好好想想,我兒子應該叫你什麽。”

“不要在兒子面前做這麽親昵的動作。”姜寧掰開白賒月的手,走到一旁喝了口水,“反正不能叫媽,其他都可以。”

兒子面前……

白氏父子心領神會。

“要不叫姜爸爸吧?”

白賒月:“我沒意見,你去問你姜爸爸。”

父子倆像在讨論一樁很嚴肅的事情,而姜寧早已經紅了臉,“國家都沒承認這種關系,你們着什麽急。”

“先去吃飯吧,我餓了。”

父子倆相視一笑,跟着姜寧出門。

晚上,舒文打電話給姜寧問起近況,近況是,姜寧很好,但是其他的,白賒月不說,他也不問。

“你就這麽無條件信任他?”

“對啊,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舒文覺得白賒月人挺靠譜,但是二人的結合又感覺不太長遠,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跟姜寧說:“星悅自制劇《迷霧》快要開拍,地點就在香江市,劇本你再熟悉熟悉,最近又給你接了個時尚資源,百達翡麗腕表,我對接完後再與你一起去拍攝廣告等物料。”

“不錯啊文姐,這都能接到,我小看你了。”

“可別捧殺我,你在成長,我也在成長。”

這話沒錯,二人又聊了幾句,白賒月示意姜寧一起進浴室。

“只有一只手,得麻煩你了。”

姜寧很樂意代勞。

幫他洗完澡,又幫他吹好頭發,姜寧才自己洗澡,洗完澡鑽進被窩,就被白賒月一把摟了過去。

“另一只手不會不方便嗎?”

“不會,我一只手就可以抱你。”

姜寧的手撐在白賒月的胸腹,阻止他靠近。

“我好像說過,你那個時候不要我,以後再要我,會很難。”手指在白賒月線條感分明的胸腹上游.走,說的和做的不一樣,姜寧自己都覺得矯情。

“嗯,從現在開始就追你,白叔叔不讓寧寧委屈。”

姜寧支起身體,低頭親吻白賒月。

“一只手可以嗎?”

“不方便很多,但可以一試。”

白賒月将他抱在懷中,親吻、逗弄、揉.捏……那種熟悉的放空感再次襲來……

一聲手機來電再次打破開疆拓土蓄勢而發的氛圍,白賒月看到來電顯示,拿起手機往陽臺走。

等到姜寧從放空中回過神來,白賒月已經親完他的額頭,拿起衣服正往外走。

白賒月走後,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都沒出現過,姜寧在白家待得無聊,與白賒月通過電話後就回了自己的家。

許歡歡看到姜寧身邊出現的兩個保镖頓時泛起了花癡:“要不要這麽酷啊!”

保镖是白賒月安排給姜寧的,姜寧沒推脫,只是讓保镖穿上休閑衣服,看起來像是他的助理。

接下來的時間裏,拍攝百達翡麗腕表廣告,出席他們的慈善晚宴,接着與《記憶障礙》一些演員參加綜藝宣傳電影。

《記憶障礙》的女主是唐麗華,上了點年紀的人不喜參加宣傳,因此這部劇的宣傳任務重頭就落在了姜寧身上。

陸司偶爾會跟他上節目,但是這貨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喜歡上羅定,沒事就往羅定身邊鑽,每次倒貼給羅定羅定都不要,就這樣他還沒放棄,導致每次出席活動都心不在焉的。

錄了幾個綜藝後,《迷霧》即将開拍,再次見到白賒月,已是一個月後。

兩個保镖被他撤走一個,這麽看來,對于能夠威脅到姜寧的因素肯定少了很多。

白賒月随姜寧坐上公司配備的房車。

房車坐着大老板,舒文許歡歡都不太自在,不過大老板興許累了,枕在姜寧腿上就睡了過去。

姜寧想着,他這些天肯定為了那件事忙壞了。

顏狗許歡歡說:“近看,白總還蠻帥,這麽一看,你倆挺搭啊。”

姜寧把手機丢給許歡歡:“拍好看點。”

他倆沒合過影,白賒月不喜拍照,這次算是偷拍。

姜寧一手搭在白賒月肩膀上,一手拖着下巴,眼睛看向車窗外,許歡歡定格拍下畫面,拿給姜寧看。

畫面采用鮮冷色調,讓二人的合影有了靜态的時光感。

在到達姜寧家前,白賒月醒了。

進門後,人就被白賒月摟在懷中。

他手臂上的石膏已經拆除,現在用兩只手抱着姜寧。

“他來到中國有一段時間了,給他找了點麻煩,算是報複也算是下馬威,他這段時間都會忙于應付那些麻煩事兒,不會來動你。”

他放在心上就好。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相信你。”

話落,就被白賒月封住了嘴唇。

“每天都很想你。”他說。

“我也是,快瘋了。”

“這幾天有些忙,我先去洗澡。”白賒月說完就擡步上樓。

姜寧後知後覺,他床上還放着一些東西……

快速沖上樓,先于白賒月打開卧室的門,然後扯過被子,蓋住床上的某些東西。

但白賒月顯然看見了,對于姜寧的反常舉動有些好奇,問:“是什麽?”

“沒什麽。”姜寧說。

他有些心虛,白賒月于是更好奇,走上前掀開被角,看到裏面的東西……白賒月挑了下好看的眉,拿起一根粉色長條狀的東西研究起來。

有幾種模式,階段式震動、不停震動,以及跳動。

類似的玩意兒,韓焘曾經送給過他們,因此白賒月很快确定這玩意兒的用途,玩味兒地盯着姜寧看。

姜寧被發現小秘密,臉頰快速染紅。

他解釋:“上次在你家,兩次都沒做成,我……我很想你,所以……”

“很想我,所以用玩具?”

“對。”姜寧撇過腦袋,雖然丢人又羞恥,但說得理直氣壯,“誰還沒點欲望了。”

白賒月輕輕笑着,打開空調,拉起姜寧一起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白賒月把裹得嚴嚴實實的姜寧放到床上。

二人額頭抵着額頭。氣息依稀可聽,白賒月說:“叫老公。”

姜寧還是以前那句話:“老公的意思是要一生一世都疼我愛我……”

話還沒說完,白賒月就應下:“疼老婆愛老婆,對老婆忠誠專一,事事以老婆為先,我能做到。”

“誰讓你叫老婆了。”

“那你叫老公。”

姜寧不叫。

白賒月也不逼他,只是把姜寧的腦袋帶向自己,輕輕地吻着。大概是自己親手把喜歡的人推離開自己,白賒月有心疼更有愧疚。

他突然笑了一下:“反正以後,都聽你的。”

人前的白賒月是強勢的,姜寧面前的白賒月是會服軟的。這大概是偏愛吧,姜寧也突然笑了一下,輕輕喚上一聲:“老公。”

白賒月很滿意。

分別多月,春宵一刻,姜寧醒來時眼睛根本睜不開,整個身體像被拆卸了那樣難受。

白賒月端來清淡的食物給他吃。

“你睡着的時候幫你接了個電話,你的朋友羅定,邀請你登山露營,聽到是我接的電話,同時邀請我。”

“哦。”姜寧支起身體靠在床頭,“你與他們沒什麽共同話題,應該沒答應吧?”

“我無所謂,但要問問你的意見,你想讓我去見你朋友我就去,你覺得現在去見有些早,那麽晚點再見你朋友。”

他們現在也算有商有量的情侶了。姜寧淺淺笑開:“我想帶你去見我朋友,以男朋友的身份。”

白賒月欣然答應,“第一次做人男朋友,在你朋友面前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記得提醒我。”

姜寧點頭,轉身偷笑。

第一次,劃重點。

一起去露營的人有羅定、陸司、宋羽潇、盛飛,另外,席君昊也在邀請之列。

白賒月碰見他,有些匪夷所思:“看上這兒的誰了?”

席君昊聳肩:“是這兒有誰看上我了。”

白賒月含笑,他這個兄弟,以前被人辜負過感情,所以好長一段時間,他只談性不談情,如今出門與這些養眼的男生互動,應該已經走出那段情傷。

幾人開車上山頂。

羅定拿來了燒烤架負責燒烤,席君昊幫忙,宋羽潇和盛飛負責找柴火搭竈臺生火做飯。

“我去幫他們燒烤。”白賒月交代姜寧,“你坐這兒休息,車上有你喜歡吃的糕點,比燒烤清淡很多,烤串你适當吃點,別多吃。”

“知道啦,啰嗦。”

姜寧在帳篷中休息,陸司走了過來,與他一起躺在帳篷中,“看起來,性真的能産生愛。”

陸司擡擡下巴看向白賒月,“堂堂大老板,被你訓得愣是沒半點架子。”

姜寧“咯咯”直笑:“有沒有可能他本來就沒架子?或者有沒有可能我根本沒訓過他?”

“看把你得意的,性生愛果真沒錯。”

“不全是,我覺得在性之前還有點別的什麽。”

陸司:“什麽?”

姜寧回憶着,“一開始是韓爺要拿下我,當初那件事,通過韓爺也能解決,但是我在他們之間選擇了白賒月。”

“可能跟我從小與他相識有關,又可能我從小就覺得白賒月很特殊,反正有他在的地方,不管多遠,我的目光總能被他吸引。”

陸司好奇問:“再次見面的時候,對他心動過?”

“一開始沒有,後來認識到他很優秀,人也不似表面那樣冰冷,感覺到自己喜歡他了,但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心動的。”

“慕強,人性使然。”陸司說完,上下瞟了姜寧一眼,“過得很□□嘛。”

姜寧攏了攏衣領:“很明顯嗎?”

“不要太明顯,估計某些人已經很不爽了。”

“誰啊?”

陸司示意他看向生火做飯的倆人,“你的前男友和愛慕者一直耷拉着臉,不爽很久了。”

“我跟盛飛已經說開,他對我不再執着,至于宋羽潇,我的态度他一直知道的。”

這次露營的暗流湧動可以分為兩波,一波是席君昊和羅定再加上硬擠進來的陸司,另一波是姜寧和三個喜歡他的人。

不過姜寧更願意把這情況分為三波,他與白賒月一波,其他人兩波。

“畢竟是多年好友,不如去了解下他們的想法,你把男朋友帶出來介紹給你的朋友認識,不也是希望他們能祝福你不是嗎。”

姜寧很難不認同陸司的說法。

“你總是能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如果不是進入娛樂圈,你的人生會簡單許多。”

“是,我做過一些任性的事,但當沒有資本供你任性的時候,就要做回自己。娛樂圈讓我認識一些人,有好的,有壞的,也有二者都沾邊的……更多時候,我都把他們往好處想。”

“你還沒忘記趙元慶?”

“他對我最壞,也對我最好,這麽個極端的人,我很難忘記。不過我現在轉移目标,不會那麽想他。”

陸司的眼神始終落在羅定身上。

“羅定做什麽了讓你這麽癡迷?”

“他救過我。”陸司說,“在一個酒店的洗手間,兩個猥瑣男人,他趕走了他們。後來又看到我經紀人把我送給某個老板,他又幫我解圍,還幫我換掉了經紀人。”

“所以我喜歡他,跟你以前喜歡盛飛一樣。”

姜寧“切”了聲:“別拿你這件事跟我比。”

“大同小異,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自古就流傳下來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

“歪理才是,以身相許,所以盛飛把我當替身五年,而你的羅定呢?你倒貼他答應了?”

“沒有。”

“感情不能勉強,這才是道理。”

陸司不以為然,始終堅持性能生愛那套理論。

姜寧起身,去竈臺那邊幫忙。

宋羽潇和盛飛面色各異,俱是沉默。

盛飛話不多姜寧尚能理解,宋羽潇這個話痨沒話說,那是很奇怪了。

姜寧趁盛飛去撿樹枝生火的間隙,用胳膊肘碰了下宋羽潇:“是不是因為我帶男朋友來了,你不開心?”

宋羽潇噘着嘴:“那還用說。”

“可我對你的态度你知道的。”

宋羽潇一直清楚,但他不服氣:“盛飛可以,白賒月可以,就我不行,姜寧,你太欺負人了。”

姜寧哭笑不得,“我哪兒欺負你了。”

“你說我哪一點比不上他們了?”

“沒有可比性,如果硬要比的話,他們的長相長在我心巴上。”

宋羽潇:“……”

“哥是全國票選公認的第一美男好不好!”

“好好好,你最帥了,不鬧別扭好不好?”

宋羽潇撐開雙臂:“抱一下總可以吧。”

姜寧含笑,伸手抱住宋羽潇。

宋羽潇斂起神情,變得嚴肅,在姜寧耳邊頗有感慨地說:“如果你覺得幸福,就牢牢抓住他,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每次輿論危機,你都無條件站在我身邊,我這輩子,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我的福氣。”

“這話擡舉我了,你不選擇我,我會有遺憾,但是做朋友也挺好的,”宋羽潇放開姜寧,“盛飛好像比我還接受不了你有男朋友,你們沒說開嗎?”

“說開了,都過去一年多了,沒什麽是接受不了的。”

野火生飯和燒烤離得不遠,白賒月看見了,席君昊趁機取笑:“都抱上了,這你都不管一下?”

白賒月眼睛淡淡一瞥:“多管閑事!”

野外做飯、燒烤,一群人覺得新鮮,玩得不亦樂乎,到了晚上,溫度開始降低。

席君昊擺弄一些柴火,做了個篝火,幾人圍着篝火坐在一起。

每個人心裏都有小九九,但不妨礙他們天南地北都能聊得開。

“我不想再演仙俠劇了,每天戴頭套你們看我發際線都後移了,”羅定一手撸起頭發,一手拿着啤酒瓶喝酒,“我以後大概會走編劇、制片這條路,會比預想的更早轉行。”

“你爸大編劇,你有背景有人脈不一樣,我們家雖然不缺錢但我喜歡演戲,我就繼續演好我的戲,有機會成立個公司帶一下新人,現在有點名氣的不都這麽做麽。”宋羽潇說完問姜寧,“你呢,有什麽打算?”

“我跟你一樣,好好演戲,只要若幹年後,別人說起我,不再是姜彥紅的兒子就行。”

“那你呢?”宋羽潇問盛飛。

盛飛舉起啤酒瓶仰頭喝酒,他今天像悶葫蘆一樣,宋羽潇覺得問他壞了雅興,正要問別人,盛飛開口說:“給我哥立個衣冠冢。”

衆人:“啊?”

“我哥去世了,至今沒有墓碑,我想替爸媽做點事情。”

這件事,這兒的人只有姜寧了解前因後果,其他不知情的人因此都追問他:“你還有個哥?!”

盛飛:“嗯。”

“他怎麽死的?”

“海難。”

“從沒聽你提起過啊。”

“因為我沒見過他。”

盛飛的年紀,是當年發生海難之後出生,如果他有個哥哥……

白賒月的表情凝重且激動,不顧衆人正在詢問盛飛,走到盛飛面前,抓起他正要喝啤酒的手腕,問他:“你的哥哥,叫什麽?”

二人目光對視。

盛飛突然笑了一下,“你今天的身份好像不是我的頂頭上司,所以你問,我就一定得回答嗎?”

“當然不是。”白賒月放開盛飛,覺得剛才的舉動有些莽撞,于是再次詢問,“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哥哥的名字,還有他什麽時候發生的海難。”

白賒月的執着讓周圍人都覺得很奇怪。

姜寧出來緩和氣氛:“因為他小時候也發生過海難,所以對這比較敏感。”姜寧低聲對盛飛說,“你告訴他吧,說不定會有你哥哥的線索。”

白賒月有前妻有兒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與姜寧不長久,可姜寧心甘情願被他玩。盛飛這一整天不是氣姜寧找男朋友,而是氣姜寧找了個這樣的人做男朋友,興許可能,算不上男朋友。

自己已經對不起姜寧,姜寧找的人不能再對不起他,可他偏偏一頭紮裏面。

氣不過,白賒月的問題他不會好好回答:“我的哥哥,當然跟我一樣姓盛,你有他的消息嗎?”

“沒有,謝謝。”

白賒月離開篝火,站在崖邊吹風。

姜寧想要跟上去,被盛飛叫了過去。

随後,圍着篝火的幾人聽到來自姜寧和盛飛的争吵。

宋羽潇:“要不要去看看?”

其他人異口同聲:“讓他們自己解決。”

盛飛執着于白賒月不會給姜寧未來,可姜寧認定了白賒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因為對你有虧欠,所以希望你遇到的人會對你好,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但他對我很好,為什麽你們要揪住他有前妻有兒子不放?”

“一個gay,有前妻有兒子,不足以證明他人品三觀有問題、不足以讓你提高警惕嗎?”

“他有苦衷。”

盛飛笑了,笑得無奈:“你當年總說你那不管你的爸有苦衷,到頭來他做了什麽?轉移你媽的財産,養小三,讓一個兒子愛上另一個兒子……還有我,五年都沒碰過你,你卻仍舊以男朋友的身份待在我身邊……這些你都沒有吸取到教訓嗎?”

“不一樣,他不會欺騙我。”

盛飛好話說盡,表态道:“我讨厭他,你與他在一起,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的好。”

經過一番争吵,姜寧想把盛飛原本姓沈告訴白賒月這件事早就抛諸腦後。

接下來,姜寧投入到《迷霧》的拍攝中,再次想起這件事,是在網上看到一則消息。

消息打了個“震驚”的字眼,說某豪門大佬不姓白,而一旦這消息被證實,該豪門将會上演一場財産争奪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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